道教科学思想发凡-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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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高田视其地势,高水所会归之处,量其所用而凿为陂塘,约十亩田即损二三亩以NFDE1 蓄水;春夏之交,雨水时至,高大大其NFDF2,深阔其中,俾宽广足以有容;NFDF2 之上,NFDF3植桑拓,可以系牛。《地势之宜篇第二》,第24~25页。意思是说,对高田应勘察地势,在高处来水会归的地点,凿为陂塘,贮蓄春夏之交的雨水。塘内必须足够的宽深,大小依据灌溉所需要的水量,大约十亩田划出二、三亩来凿塘蓄水。堤岸要高大,并种上桑拓,可以系牛。这样的做法有几个好处:“牛得凉荫而遂性,
NFDF2得牛践而坚实,桑得肥水而沃美,早得决水以灌溉,潦即不致于弥漫而害稼。” 《地势之宜篇第二》,第25页。这种土地利用措施还有一大优点,即利用水面较高的陂塘放水自流灌溉,不必提水上升。大雨时有陂塘拦蓄雨水,可以避免水土流失,防止冲坏良田。这确实是一种设计合理而巧妙的高田土地利用系统工程。
4“地力常新壮”的土壤学思想。
种植业的基础是土壤。我国古代在土壤方面的理论和技术是用地和养地相结合,以提高土地肥力。陈NFDD6在《农书》中对土壤问题也作了创新性论述。他在“粪田之宜篇”中云:“土壤气脉,其类不一,肥沃硗NFDF4,美恶不同,治之各有宜也。” 《粪田之宜篇第七》,第33页。指出土地虽然有好坏不同,但只有治理得宜,都可用于栽培作物。陈NFDD6针对地力渐减论的传统观念,提出了一个土壤地力方面的重要思想,即土壤可以经常使它保持新壮。陈NFDD6指出:“或谓土敝则草木不长,气衰则生物不遂,凡田土种三五年,其力已乏。斯语殆不然也,是未深思也。” 《粪田之宜篇第七》,第34页。陈NFDD6反驳了地力随着耕种年限而衰减的观念,认为土壤可以通过施肥和其它相应措施使其变得肥沃,维持和提高地力。“若能时加新沃之土壤,以粪治之,则益精熟肥美,其力常新壮矣,抑何敝何衰之有。”《粪田之宜篇第七》,第34页。也就是说,如果能经常给农田添加新而肥沃的的土壤,施用肥料,就可以使土壤越来越“精熟肥美”,其地力“常新壮”。陈NFDD6还进一步指出,土壤虽然有好坏之别、肥瘠之差,但只要耕作得当,施用肥料,“治之得宜,皆可成就”同样可以获得好的收成。陈NFDD6这种地力常新壮的思想是中国农学史上具有重要价值和现实意义的传统科学思想,值得深入挖掘和借鉴。
第七部分:农道合修——道教农学思想索隐农业经营思想
陈NFDD6之前的古代农书,一般侧重于垦殖栽培技术的记述,较少涉及农业经营管理问题。而陈NFDD6则从农业生产的整体思想出发,不但在农书中详细记载了具体的农业垦殖栽培技术,而且专门论述了农业生产的经营与管理。这是陈NFDD6《农书》的一大特色。陈NFDD6本人长期“躬耕西山”、“所至即种药治圃以自给”,在农业经营上总结出一套自己的管理原则和思想。
其一,从事农桑要有通盘规划。农业生产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因素很多,如果没有全局观念和经营计划,难免顾此失彼。他在《农书》中开门见山地指出:“况稼穑在艰难之尤者,讵可不先度其财足以赡,……若深思熟计,既善其始,又善其中,终必有成遂之常矣,岂徒苟缴一时之幸哉!易曰:‘君子以作事谋始’,诚哉是言也。”《财力之宜篇第一》,第23页。陈NFDD6已充分意识到农业经营的复杂性,故强调务农者必须事前深思熟虑,要有一个经营计划,“既善其始,又善其中”,自始至终,逐步进行,确保丰产获利。《农书》之“居处之宜篇”、“地势之宜篇”中所阐述的农舍安置、土地利用等都体现了这一思想。
其二,讲求通过农桑技术创新来促产增利,陈NFDD6十分重视农桑技术的作用。他在卷下“蚕桑叙”中指出:“古人种桑育蚕,莫不有法。不知法,未有能得者,纵或得之,亦幸而已矣。盖法可以为常,而幸不可以为常也。今一或幸焉,则曰是无法也。”《蚕桑叙》,第53页。这里所说之“法”系指农桑技术。农耕养蚕皆有其法,不可忽视。不知其法,就会造成农事失误。陈NFDD6在《农书》中对各种农耕养蚕牧牛之法下了很大功夫进行整理研究,希冀为务农者提供切实可行之法。这一思想与我国农业精耕细作的传统是相吻合的。
其三,适度规模与多种经营的思想。陈NFDD6认为农桑经营规模要与自身财力相称,反对贪多广种,提倡集中有限力量、合理利用土地资源,开展多种经营,利用多种作物的生长期不同间种套种,做到“种无虚日”、“收无虚月”,使土地和劳动力资源都达到最佳经济效果。
陈NFDD6《农书》中的农学思想远不止上述这些,其它诸如在肥料和施肥、南方水稻耕作技术等方面,陈NFDD6也有许多创新性论述,这些都值得我们深入挖掘和借鉴。当然我们也必须看到,作为一名道教农学家,陈NFDD6《农书》中也难免夹杂有一些道教神秘主义的东西。例如他在卷上十二宜篇之后专门又附加“祈报篇”,记述农业春祭、秋报的祭祀礼仪。“祈报篇”专言农事祈禳。声称“有其事必有其治,故农事有祈焉,有报焉。”《祈报篇》,第42页。宣扬通过“祈祷巫祝”可以“顺丰年、逆时雨、宁风旱、弭灾兵、远罪疾”,《祈报篇》,第43~44 页。使耕牛作物免除疫疠虫害等等。这里可以看出道教鬼神观念对农业生产的消极影响,无疑是陈NFDD6《农书》中不合时宜的内容,应加以摒弃。历代寓道于农的道教学者还有不少,生活于宋真宗、宗仁宗年间的陈翥(公元1009年~1061 年)也以《桐谱》一书彪炳农史。陈翥自称子翔,讳子四,号桐君竹君、咸聱子。北宋池州府铜陵(今安徽铜陵)人。陈翥出身于一个富有的乡绅家庭,早年热衷科举,但屡试不中,仕途渺茫,于是在四十岁以后便“退以治生”,隐居家乡,在村后西山南面垦地植桐种竹,躬耕之余,著书立说。撰有天文、地理、儒、释、道、农、医、卜算等方面的书籍达26部180卷,惜只有《桐谱》陈翥:《桐谱》,《丛书集成》一本。一书流传至今,对古代泡桐栽培经验作了总结。
第八部分:俯察地理——道教地理学思想稽考道教与地理的契合(1)
地理学思想稽考地理学是地学科学中一门研究地球表面,即人类生活在其中的地理环境的科学。简而言之,地理学是关于地理环境的系统知识。地理知识产生于古代社会人们的生活和生产的需要,在观察、利用和改造地理环境的实践活动中逐渐积累发展起来。地理学作为中国古老的一门科学,与道教关系十分密切,以至形成了一门可称为道教地理学的学科分支。
从学科分类来看,道教地理学属于宗教地理学的范畴,是作为宗教的道教与作为科学的地理学相互交涉的产物。从历史上看,道教与地理相互结合是一种历史的必然,有其内在的契机和契理。道教的堪舆之术与中国古代地理科学十分密切,实质上就是一种地理方术。关于道教堪舆与地理的详细论述,参见本书第九章。道门认为,道士修炼应法天象地,以道经为宝。而作为记载道教之道的“道书”本身是天降神授的“天书”,与天文地理密切相关。“道经乱,则天文地理乱;天文地理乱则天地病矣。” 王明:《太平经合校》,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356页。由此之故,道教徒出于自身宗教修行的目的和需要,必然仰观天文,俯察地理:
察地理者,依吾下经。地理者,三色也。名为察者候三色也。三色者,土、山、水也。历览五方干支位次,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戍亥,此二十有二,以为秋咏严明,分段不相参杂也。次豫、衮、青、徐、扬、荆、梁、雍、冀九州也,太山、衡山、华山、恒山、嵩高山五岳也,江、河、淮、济四渎也。四海环回,州土山水分支干二十二… …《太上洞玄宝元上经》,《道藏》第254页。
道教许多方术的如存思、服气、雷法、内外丹术实施都离不开地理之学。道教炼制金丹(包括外丹和内丹)需要遵循一定的步骤和程序参见本书第五章。,“将欲修炼,先须择地。惟选福德之地、年月吉利、洁净之地,方可修炼。……阴真君曰:不得地不可为也。”《丹房须知》,《道藏》第19册,第57页。因此,“择地”是内外丹术的关键一环。道教并且还有专门的“修丹择地仪式”,云:“夫修金丹,先须择地名山,结伴侣三人,须要同心合意,近甘泉之水,得年月日时吉,乃筑室泥炉安鼎……” 《诸家神品丹法》卷二,《道藏》第19册,第219页。许多高道都谙熟于地理之学,即使是热衷于内丹修炼的道教南宗祖师北宋张伯端也精通地理张伯端自序云:“仆幼亲善道,涉猎三教经典,以至刑法、书算、医卜、战阵、天文、地理、凶吉、死生之术,靡不留心详究。” 王沐:《悟真篇浅解》,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3 页。,在其著《悟真篇》卷中指出:“先且观天明五贼,次须察地以安民。民安国富当求战,战罢方能见圣人。”王沐:《悟真篇浅解》,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62页。意思是说,要想成就内丹炼己功夫,首先要做到上观天道之运转,下察地理刚柔之变迁,遵循天地自然的五行相生相成的法则,使体内精满气壮神旺,这是内炼的基础。由此之故,历史上道士十分注重地理之术,对地理学思想的发展也颇有贡献。例如,道教科学家葛洪很早就观察到了“高山为渊,深谷为陵”这样的地质变化,认为“此亦大物之变化”《抱朴子内篇》卷十六《黄白》,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284页。。道书中对“沧海桑田”这一海陆变迁的地理现象也有描述唐末五代杜光庭集的《墉城集仙录》卷四《麻姑传》中有“见东海三为桑田”的文字,《道藏》第18册,第186页。。
在大地的形状方面,中国传统的观念一直是以“天圆地方”说为主流,但道教学者却另有不俗的新见,例如,《钟吕传道集》中就天地日月的形状和运行规律进行了讨论,其中《论日月》有一段吕洞宾和钟离权关于昼夜的对话:
吕曰:“东西出没以分昼夜,何也?”钟曰:“混沌初分,玄黄定位,天地之状,其形如卵,六合与中,其圆如球,日月出没,运行于一天之上,一地之下,上下东西,周行如轮。凡日之东出而西未没为昼,西没而东未出为夜,是此日之出没以分昼夜也。《钟吕传道集》,《道藏》第4册,第660页。
钟离权在解释昼夜划分时,就以日月围绕天地的球形状模型的运行规律做了解释,指出天地之状,其形如卵,六合与中,其圆如球。如果说晚唐华阳真人施肩吾所传的《钟吕传道集· 论日月》还是笼统地说天地为球形的话,那么元代道教科学家赵友钦的弟子陈致虚则明确指出地之“形如鸡子”:
地之宽阔,自东海滨之西,至西海滨之东,五万余里。海之阔又三万里,海之外二万里,则极东至极西通十五里,径与十八万里之高,则浑天谓形如鸡子者是矣。《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解注》卷下,《道藏》第2册,第427页。
第八部分:俯察地理——道教地理学思想稽考道教与地理的契合(2)
大地形状为球形的思想无疑是道教地理学的一个杰出科学思想。道门中人为什么会产生地形是球形这一思想呢?笔者以为,一方面是在宇宙结构理论方面,道门自葛洪开始一般都主张浑天说,元代道教科学家赵友钦在其《革象新书》就提出“天体如弹丸”的思想,这一思想为其弟子陈致虚所发挥。“浑天论天如鸡子,地如中黄,大地在天体之内……《革象》云: ‘天体如弹丸,圆体中心,六合之的也。周围上下,相矩正等,名曰天中。’天中直上至于天顶,古者测景于阳城,得天顶正中之景,仰观北极出地入地并三十六度是为天中,而非地中。若论地维四方之中,当以四海之至而求。黄河之源为昆仑,是大地最高处。西番指为闷母黎山,水分四向而流。其山距东海不满二万里,距西海三万余里,阳城距东海近而距昆仑远,天下之地多西,昆仑尚在东土,要知大地之中,乃在昆仑之西也。浑天比天如鸡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