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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无名-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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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之辈,再有来袭者,本事当不在这二人之下。

  前面“梆”的一声更响,挑着灯笼的更夫佝偻着背出现在雾那边,一步步向这边走,后面的脚步声“沙沙”的,不紧不慢,李久躲在两家木屋中间的缝里,向后看看,看见一个猎户模样的人拿着弩箭不慌不忙朝这边走。

  皇甫老爷吓得一声都不敢吭,李久看看前后的人越来越近了,顺手揭开缝缝里的一个大鸡笼,把皇甫老爷塞进去,鸡笼是空的,有股子鸡屎的臭气,老爷是个聪明人,一声也没吭地忍了。李久顺手把老爷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另一个空鸡笼子上,往背上一背,顺着街边的木板门就溜了出去。

  没走几步给那一前一后的人看见,打更的走过来,李久背着鸡笼走过去,后面的猎户加快了步子跟上来,李久埋着头走,走过更夫身边时,突然飞起一脚向更夫踢过去。那更夫向下一趴,躲过这一腿,李久已经掠过他身边,背着背上一个厚厚的东西跑向雾中。

  李久这身功夫,数轻功最好,撒腿跑起来,这世上能赶上他的人还真不多。

  更夫和猎户也不急,相互间连招呼一声都不用,使个眼色,一前一后追了过去,皇甫老爷从鸡笼的缝缝里向外看得一清二楚,心想,哦,原来他们是认得的。

  眨眼的功夫小巷里就清清静静了,皇甫一时间犯了难——是出去好呢还是等李久他们回来?这一会儿功夫来了三个刺客,谁知道这会儿出去会不会招来第四个?

  蹲一会儿功夫,皇甫的脚蹲麻了,于是伸伸腿。

  鸡笼只有那么大,一伸腿就顶得乱晃,皇甫一个重心不稳,便从鸡笼里摔了出来。“叭!”的一声,在寂静的巷子里传得很远,皇甫心惊胆战地站起来,弯下腰摸摸,发现鸡笼子已经被踹烂了,看来是不走也不行,那就赶快走吧。

  可往哪儿走呢?客栈那边是肯定不能回去的,傻子也知道他们被人盯住了,要不去县衙?好歹也是个官府的地儿,保一方平安怎么也该是他们的事儿吧?

  皇甫左右打量打量,可就是分不清自己站在这镇上的哪条街上,该往东呢还是该往西?要不,先往来路回去吧,不管怎么说,李久他们走的是另一边,还是这边安全些。

  皇甫一出巷子就发现自己站在镇中的小河边,想想县衙在河边的某一处,沿着河走总会到的,也就顺着走了下去,越走就越奇怪——依这两日的情况,这个时辰镇上的饭馆茶社应该还是热闹的,怎么这么半天就遇不着一个人呢?

  好一阵子之后皇甫才知道,他走反了,再这么走下去可就得出镇。

  叹口气,回头向来路走。

  一个胖大的和尚突然出现在面前,笑得跟弥勒似的,腼着肥大的肚子。

  皇甫有点害怕,害怕归害怕,想一想还是上去客气地问:“师父可知道县衙怎么走?”

  和尚双手合着十,笑得眼睛眯成条缝:“县衙洒家不知道在哪里,另一条路洒家却是可以引的。”

  “敢问引向哪里?”

  “黄泉。”

  忽然之间平地里起了一阵腥风,风里伸过来一双通红肥厚的肉掌,直拍向皇甫的胸口。皇甫大惊,向后退,后面的青石板路铺得不平,一块石板的边缘突出来,皇甫一跤绊下去,脑袋砰的撞在石板路上,就那么晕了过去。

  世上总有一些人特别幸运,死到临头也能迷迷糊糊地撑过去。

  在晕过去之前,皇甫听见“轰”的一声巨响。

  赤掌的和尚诧异地收回双手,看向眼前空无一人的青石板路,路的尽头隐在雾中,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世上敢直接去接他双掌的人不多,接了双掌还能活下来的人更少。那个青衣的后生看上去很年轻的样子,和尚想,活腻歪了?

  和尚的肚子大大的,蹲下来的时候不免吃力,他慢慢的歪下身子,从袈裟里掏出火绒点着,琢磨面前的青石板路。

  路边上有几滴鲜血,刚洒下的,再远点就没有了。

  和尚很满意,如果让对手一点儿亏都不吃就劫了猎物走,这以后还怎么混呢?

  和尚站起来收了火绒,拔足就追,这镇上的路并不多,他不信追不上那青衣的后生!

  看着胖和尚的背影以难以置信的灵活晃进雾色里,河岸下边爬出个人来,背上还负着一个,正是那从和尚手里抢了人走的青衣后生,后生悄没声地爬上岸来,飞快地横过青石板路,折进路边木板房间的窄道。

  从窄道一出来就是另一番天地,这边是镇上屋子正面对的街了,这会儿夜深,除了从戏社酒楼里散场出来的客就没什么人,可到底是主街,两边透过来的灯火明亮,雾气也就不那么遮人眼。

  这样的地方,不是逃命的好去处,那些刺客们一时还想不到要过来。

  走两步,青衣后生咳一声,有血沫子从嘴角溢出来,低低骂一句:“臭和尚,果然厉害!”

  这一咳一骂走了点神,对面雾里走出来一个人竟没防着,后生回过神来心中一凛,抬头看过去正与那人眼光对住,一时间两人都吃了一惊。

  “裴公子?”

  “金枝?”

  金枝一只手里拿着个纸包,装了炒熟的黄豆,另一只手正拿了豆子往嘴里送,一眼瞅着面前的人,那手就顿住,再也送不进去。

  裴公子见金枝怀里还搂着一匹淡红色的绸布,想是去戏社瞅戏前买的,这会儿散了戏出来,便要带回客栈去。

  四集镇的绸布,原也和戏一样,是四方有名的。

  “谁把你打成这样?”金枝把黄豆装进怀中,过来搀住裴公子。

  “一个和尚。”裴公子笑,一只手稳住背上的人,另一手空出来抹抹嘴角的血沫子。

  金枝皱眉看看裴公子背上的人,“这便是你这次接的买卖么?莫非这老儿有特别厉害的仇家?”

  裴公子只笑不答。

  金枝看看裴公子身后,“可有追来?”她问。

  “想来正在找我们,”裴公子点头,“金枝,你可记得镇外我家的别庄所在之处?”

  “记得。”

  裴公子舒一口气:“那末,可否请你送这个人过去?我家管家一见便知。”

  金枝看看裴公子,看看他背上的人,“你要留在此处抵抗追兵么?”

  裴公子点头:“刺客不止一个,我若背他逃走,只怕应付不及。”

  金枝疑道:“这笔生意竟如此重要?你要为这老儿拼命么?”

  裴公子道:“若是能保住这个人,我死上十次也是心甘的。”

  金枝吃一惊,打量裴公子,见他眼神十分的坚决,叹口气道:“那末,我来挡人,你带他走。”

  裴公子楞住。

  “我一个女子,怎么能背这么一个男人逃走?我虽记得你别庄的位置,路却不熟。”金枝道,“何况你这个样子,还能打架么?”

  “金枝……”

  “我的命我自会爱惜,若只是阻得一阻,想必是没有什么难处的。”金枝道,“我先送你出镇。”

  裴公子不挪脚步。

  金枝见了,笑笑,“我虽不知道这人为何如此重要,但你愿以命相护的人,必然不可以随便死去。”

  “你只可阻人,千万不可硬拼,若是见势不妙,立刻便要逃走。”裴公子道。

  “这个自然。”金枝点头,“若不逃走被打败了,师父知道也必不饶我。”

  两人一前一后往镇外奔,裴公子走两步,回头看,见金枝正一尺尺将手中淡红绸布从卷芯上拆开。感觉裴公子回头,金枝抬头看过来,口中淡淡道,“你不要回头,直管往前走,后面有我呢。”

  裴公子听了这话眼眶忽然就有些发酸,又怕金枝瞧见什么不对,忙回头向镇外奔去。

  不多时到了镇外河边,金枝住了脚:“我在这里等人,你先走罢。”

  裴公子叮嘱:“不管有无阻住,不可硬拼。”

  “我并不是个玩命的人,可放心。”金枝道,一边将手中长绸垂入水中。

  “好料子。”裴公子赞道,他家几世做着绸缎庄的生意,那料子的好坏是一眼瞧得出来的。

  金枝只笑不答。

  “这缎子怕是保不住,事成后请到别庄来,我定当赔你几匹好缎。”

  “那便说定了。”金枝道。

  裴公子背着人向黑暗的雾气中走两步,又回过身来。

  “金枝,对不住,竟把你卷进来……”

  金枝听他的语调有些怪怪,楞一楞,“认识这么久了,我从未帮过你什么,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摇摇手,“并不是只有男人才会两肋插刀的。”

  回答她的,是静夜里的一片蛙声。

  金枝呆立在河边,望着裴公子去的方向,不知多久过去,忽听得背后风响,一个胖大的影子从后面直扑过来。

  金枝从怀中掏出黄豆包向后只是一撒,听见啪啪声作响,胖和尚一脚踩在满地乱滚的黄豆上,摇晃几下,终于还是很响地摔在了地上。

  胖和尚正欲起身,忽然斜刺里一道淡红影子飞卷过来,正裹住他的手臂,胖和尚大惊,着力一挣,不想那浸过水的绸布是越挣越紧,耳听得那朦胧月色下面目模糊的女子轻轻笑道:“和尚!和尚!你六根未净,又如何挣得出这红尘十丈?” 

32007年10月28日 星期日 2:02:30 PM《香蝶作品集》 2007。8武侠系列·第三章


无名第四章



  胖和尚发现丝这种东西真的让人很头疼,特别是不能让它去沾水,因为一沾水它就更让你头疼——看上去轻轻薄薄,却韧劲儿十足地和你纠缠不清。

  胖和尚看不清对面那个人的脸,但他知道那是个女人,和尚和女人向来无缘,他只想快点摆脱干系,可耐心好的女人也象丝,不缠上倒罢了,缠上来你就别想那么简单打发,况且金枝压根就不是个可以随便打发的主儿!

  胖和尚向来用掌,加上出家人随身带的东西里没什么带刃的,这一来挣不开就有点狼狈,于是把手捉住布料的边去撕,“吱啦!”一声撕下去,用了好大的劲儿,居然没撕到底,胖和尚诧异——自己这一双掌,石头也能击得碎,怎么就撕不开块布呢?

  正琢磨着呢,却听“咝——”一声长响,金枝手抓着那边的布头,也是那么两手一张,布料便从那头沿着中线直撕开来,整块绸布直裂到裹着和尚胳膊的那块儿,裂成两条布带,一条仍裹在和尚臂,另一条裂到和尚先前撕断的那处脱出来,金枝右手一抛,脱出的布带就如鞭子般向和尚的粗腰卷来。

  和尚吃一惊,自己如此吃力只撕到一半,而这女子却轻易就断了帛,简直就是给自己一耳光嘛!

  和尚不知道,其实金枝是用了点巧的,女子对付布料总是比男子多点本事,何况对手又是个不讲身外物的和尚,更加被她蒙住——打硬的东西,只管用蛮力便可,撕布则不然,力要用得讲究才不至于被软软的料子吸了去,就算用得讲究了,你还得按着这布织的纹路来撕,这般去撕,只需开个小口子那布料也能自个儿裂下去。金枝每年每季总要打理衣饰,对这个知道得清楚,和尚不明白,当然吃暗亏。

  胖大的和尚虽说动作灵活,比起金枝到底笨拙了些,眼瞅着卷向腰间的布带脱不开,仗着内功精纯,索性根本不躲,任它卷过来,用力将被裹住的胳膊向内一拉,硬生生将对面那女子从地上拔起来,拖向面前,一双肉掌红彤一片向她身上印去。

  眼见肉掌将拍在金枝身上,和尚突然怒喝一声,变拍为夹,电光火石之间,双手对拍,夹住插向面门的一把雪亮匕首。金枝也不等和尚来夺刃,松手放了匕首的柄,往和尚肩头一踢,轻笑一声,已向后弹回原地,右手一抽,卷腰的一段布料抽回,和尚下盘虽稳,腰间被金枝这借力一抽仍是被带得踉跄一步。

  胖和尚用手里的匕首割断了还裹在臂上的湿绸,金枝皱眉说:“和尚,那匕首是我的,还我。”

  和尚呵呵一笑,肥厚的耳朵垂下来,看上去越发象个弥勒,“敢问施主是何人?”问得倒是客客气气。

  “金枝。”

  和尚一楞,看身手不象是无名之辈,可没听说江湖上有这一号人。

  金枝走过来,伸出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和尚脸上的肉不那么痛快地抖两下,他想这话怎么由俗家人来向佛家人说呢?这不反了吗?和尚伸手把匕首递过去,就看金枝怎么拿。

  手上一空,匕首已经到了金枝手上,除了手快点没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施主竟不提防我趁机发难?”和尚倒诧异了。

  “‘血弥勒’杀人一向靠掌不靠刀,”金枝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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