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蛇的一次猛扑--神探古罗夫-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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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集团中露面。古罗夫觉得恐怖分子没有炸药,而且他无处可以弄到手。古罗夫上
校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那两个曾埋伏在瓦列京娜·谢罗娃住所里企图抓住他的年
轻人,给他提供消息。他们两个不认识古罗夫,怕他报复,不敢彻底断绝同他的联
系。
他们天天打电话,早晨晚上都打,他们用嘶哑的声音告诉古罗夫,说起初他们
的领导看不起他们,强迫他们写了成吨的材料,现在让他们安静下来了。今天他们
的工作是最没有意思的,最保守的。他们得不到任何任务。
古罗夫几次与哈里托诺夫见面,但这位消息灵通人士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没有说,
尽管他的想象力非常丰富,古罗夫还是认为他去找眼镜蛇是不可能的。恐怖分子对
亚姆什科夫—利亚列克小集团没有任何吸引力。
过去的一个月里,古罗夫睡得很少,心情沮丧,觉得自己毫无能力,谁也不需
要。耶兰丘克和他的上司从莫斯科飞走了,偶尔打电话来,也没有什么新闻,恐怖
分子没在任何地方出现。从理论上可以设想他呆在莫斯科,等到杜马选举快开始的
十二月上旬露面。
古罗夫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天花板。有时打打盹,醒来时就想把这个没有前途
的案子扔下来,去干自己日常的侦查工作,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他企图同奥尔洛
夫谈谈此事。奥尔洛夫支持他的这一想法,说人手不够,他必须去出差。而且总的
说来,侦查人员应该工作,而不要去考虑生活的意义。然后问道:
“你以为真有一个未知的恐怖分子吗?”
“毫无疑问有。国际刑警是个严肃认真的组织。”
“现在他在俄罗斯吗?”
“我不知道,但从各方面来判断,他已经呆过一个时期了。否则无法解释瓦列
京娜·谢罗娃住所里的埋伏,也无法解释阿尔焦姆·杜罗夫最近谈到的情况:奥列
格·苏霍夫少校对我这个小人物越来越感兴趣。而且也符合阿基姆在与哈里托诺夫
的谈话中提到的眼镜蛇,而绰号眼镜蛇的刑事犯罪分子瓦季姆·丹尼似乎是失踪的,
再加上绰号廖恩奇克的阿基姆·列昂季耶夫又不知道被谁干掉了……”
“可瓦季姆·丹尼当过爆破手,”奥尔洛说道。“你呢,由于无所事事,变傻
了,就要飞去出差了,而在莫斯科一座儿童剧院则要被炸飞到空中。两位俄罗斯的
密探,古罗夫上校和奥尔洛夫将军将理所当然地要相互拥抱着去休息。斯坦尼斯拉
夫说你睡不好?我给你搬张折叠床到坟场上去,一定给你弄个枕头,让你舒舒服服
躺着自杀。”
就这样,密探古罗夫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力图想象出儿童剧院是个什么
样子。他感到羞愧的是,他甚至无法想起他现在在哪里。任何一个法西斯的,或者
民族主义的组织,都不敢爆炸儿童剧院。古罗夫竭力在说服自己。彼得这么说是希
望惹我发火,他自己也不相信这种可能。任何组织,任何组织的头目都不敢杀害儿
童,如果他们让凶手逍遥法外,全世界都不会答应的。但前不久比斯科维梯在电视
上说,为了保卫俄罗斯的国界,他准备消灭任何一个发出枪声、使俄罗斯的士兵受
伤或者牺牲的村庄。这位党的首领这么说了谁也没有给他以回答。要知道如果他们
雇用的恐怖分子是疯子,他们可能连产房也爆炸。可他这个俄罗斯的密探,却躺在
柔软的沙发上看天花板。
古罗夫站起身来,感到全身发热,力量和火气都上来了,温度高的时候往往是
这样的。“彼得警告我,说我将在坟场上开枪自杀!怎么办?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应当行动起来,采取点什么措施,吓唬恐怖分子,迫使眼镜蛇相信,我正在沿着他
的足迹活动。如果他吓慌了,那他就会采取某些行动,暴露他自己,到那时我就会
真正找到他的足迹。我没有接近眼镜蛇的办法,相应地也没有输送情报的渠道。恐
怖分子已来到我们这里的消息,是耶兰丘克告诉我们的。如果国际刑警有着可以收
到类似情报的渠道的话,这就是说恐怖分子在国际刑警里面可能有他们的人,因此
他们也可能弄到情报。”
古罗夫给耶兰丘克在维也纳的住所挂了电话。
眼镜蛇走出中央电报局大楼的房门,整理好灵巧地穿在他端正身材上的皮茄克,
跑下台阶,大步朝普希金广场走去。他是个很出色的秘密工作者,在不懂这一行的
外行人看来,他穿得很不错。但懂这一套的内行人却发现这个非常自信,似乎穿着
雅致的人身上穿的尽是假货,类似莫斯科市中心的那些青年人。且不说有钱的阔佬
是不会步行穿过街道的,就是眼镜蛇身上所有的东西,从皮鞋到花格子的长绒毛围
巾,都是在郊区或者在文明世界以外的某个地方制造出来的。眼镜蛇所追求的正是
这一点,因为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相信:你要想不被人察觉出来,你就像大多数人那
样穿着吧。
在电报局“存留待取”的窗口,他领到一封电报:“海因茨十七日生日,别忘
了祝贺”。这意思是说,联络员找他来了,联络员每天十七点在“北京”饭店等他。
眼镜蛇有一个俄罗斯人的电话号码,在塞浦路斯的时候,他曾经收到过这个人
给的钱。眼镜蛇需要援助,但他很不喜欢那个俄罗斯人,以至于不敢出去联系。他
只是打过一次电话,通知那人说他来了,随即就断了联系。
那个俄罗斯人自称名叫叶戈尔,是个信心不足、性格软弱的人,不是脚踏两只
船的人,否则不会把钱交给他,但他可能受到监视。伴随他的那个小姑娘,倒是赢
得了眼镜蛇更大的信任,但他也没给小姑娘打电话。他不相信俄罗斯人。他们中间
经常碰到一些高级的专业特工人员,但这两个男女显然来自另一个机构。
他很熟悉“北京”饭店,那里聚集着各种不同肤色的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形
形色色的人都有,是个很适合见面的地方。谁可能来呢?为什么而来呢?显然,那
人认识眼镜蛇的面孔。可世界上认识他的人只有那么几个。是法国人……阿拉伯人
……犹太人……他翻来覆去地在脑海里翻腾。这些人只有戴上手铐才可能被带到莫
斯科来。
阿巴看起来气色很好,面带着微笑。他几乎总是微笑的。眼镜蛇已经习以为常,
没去注意这种微笑了。他们是在“北京”饭店的门口边见面的,没进饭店里面去。
他们在城里蹓跶,在一家私人的小饭馆里就坐,那家饭馆的钢门边站着一个面色特
别可怕的看门人,似乎他守卫的至少也是国家银行的一个分行。
在四张小桌子中的一张旁边,坐着一对青年男女,他们正在情意绵绵地悄悄低
语。一个女招待突然出现,评价性地望了客人们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请客人就坐。
“小姐,赶紧给我们来一百公分伏特加,街上冷得很。”眼镜蛇一边把一把椅
子推给阿巴坐,一边这么说,面孔对着大门。他已经忘记了他什么时候带过枪,什
么时候参加最后一次战斗,但希望见到大门,背后只有一道墙的老习惯,却仍然留
了下来。
“你像平时一样穿着制服!”阿巴赞许地说完,从小姐送来的托盘上拿起一杯
酒一口喝干,然后把一枚油橄榄扔进嘴里。“我喜欢俄罗斯。我是同一家很大的跨
国公司的代表一起飞来的。这家公司对开发俄罗斯的旅游潜力很感兴趣。”
“我们的潜力很大,缺的是外汇。”眼镜蛇望了望菜单,对女招待微微一笑。
“亲爱的,让我们吃俄罗斯菜吧,不过要使我们吃得活下来,而且能够走动。行吗?”
“OK!”小姑娘高兴地惊叫了一声,消失在屏风后面。
“有一个很厉害的警察对你很感兴趣。”阿巴直截了当地说道。“他知道你在
俄罗斯,了解你的职业和经验,有你十五年前护照上的照片,知道你的年龄、身高,
大概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出了一点点小麻烦,而且你不愿意同我们的人见
面。”
“塞浦路斯之行以后,我已经对你说过多次,你的那个人不行。”
“那不是我的人,不行的人我是不要的。”阿巴很生气地回答。“但你必须同
他见一次面。你有头脑,有经验,胆子大,但没有材料,而且好像连车子也没有。
你起码总得要有一个靠得住的住处吧?”
“我租了一套住房,这在莫斯科现在很正常,只要你有钱。我同派出所所长喝
过酒,甚至结识了一个民警分局的局长。我买了一辆旧‘日古力’,所以说你的情
报不准确,我有汽车。”
“我们是在与政客们打交道,”等那女人一离开,阿巴就说。“他们除了野心
和偷来的大量金钱之外,什么也没有。但这些钱我们拿了,所以必须干。”
“所有的特务机构都在监视他们,”眼镜蛇指出。“我需要一个专业人员,在
他们为数众多的保卫人员当中,不可能没有一个这样的人。”
“有这样的一个人,但你,瓦季姆,是个经验丰富的小伙子,是知道的:一个
人越是专业化,越不喜欢结识新的人。”
“一切全在于钱上。原则越崇高,价格越高昂,仅此而已。”
“好,就算我给你弄到质量最好的材料,你的目标准备好了吗?”
“明天我就可以到那里去工作。”
“你必须赶在十二月十日以前。”
“这么说,我必须赶在十日前完成,”眼镜蛇回答道。“但我应该得到质量最
好的材料和关于那个好奇的警察的全部资料。”
“你同叶戈尔联系吧。顺便说一句,这是他真正的名字。他知道关于那个警察
的一切,有很好的门路通他那里。”
古罗夫不相信,聪明的人们可以吸引叶戈尔·弗拉基米罗维奇·雅申参加严肃
的工作。但在给战斗人员作指示时他在场。很可能他们在暗中使用雅申,而雅申本
人却一无所知。他夏天同一个女孩子的塞浦路斯之行与此事毫无关系。很可能情况
就是这样,但既然你不知道金子在哪里,那就最好在比较合适的地方挖一挖,总比
躺在沙发上要好。
古罗夫给反间谍局的库拉根打电话,说:
“您好, 我是民警局的古罗夫上校。 ”他这么说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人窃听。
“巴维尔·尤里耶维奇,请原谅我为一点小事打扰你,你是否知道叶戈尔·雅申现
在住在哪里?”
“您好,列夫·伊凡诺维奇,”库拉根用正式的口吻回答。“雅申在科尔夏诺
夫那里工作,后来他好像调到我们这里来了,但具体调到了哪里,我不知道,您给
干部部打电话问问吧。”
“巴维尔·尤里耶维奇,干部部的人对一位民警上校是不屑一顾的,不会在电
话上作任何说明的,必须写公文送去。”
“我同雅申的工作无关,实在爱莫能助。”
“让他见鬼去吧,实在没办法。我一定要找到他。你生活怎么样?有什么新闻?”
古罗夫打电话给库拉根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希望摸摸底。
“我们正在工作,上校先生,至于新闻嘛,报刊上、电视上天天有。”
“那好,对不起,祝您健康。”古罗夫把电话放下。
他真的不知道雅申在哪个局里工作,他本可以给他的住处打个电话,但他却拨
通了维罗尼卡·尼古拉耶夫娜·日丹的电话。古罗夫很清楚他们是一对情人,住在
同一栋房子里。这位青春已过的美人的丈夫是总统的一位助理,是个体面的男子,
可他的夫人却用一切可能的办法消磨时光。
中午已过,但听维罗尼卡回答的声气,似乎她还没有醒来。这是完全符合实际
情况的。古罗夫问候以后作了自我介绍并表示了歉意。
“列夫·伊凡诺维奇,什么风把您吹来的?那个倒霉的斯科普的案子早就结束
了。”维罗尼卡说道,把元音拖得很长。
“这是对您来说的,维罗尼卡·尼古拉耶夫娜,但不是对我这个倒霉的民警来
说的,”古罗夫回答。“我有一个不值一提的小问题问您,再说我也无法放弃能同
一位迷人的妇女见面的诱惑。”
“撒谎!您最近一次是用可怕的语气同我谈话的。原则上我对你是有好感的,
但您却在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组织里工作……”
“维罗尼卡,您允许我到您那里去喝杯咖啡吗?”
“拿您真没办法,您来吧。”
“我马上就飞来!”古罗夫差点没吐一口唾沫,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礼服,开
始熨裤子。
这个卑鄙可恶的女人马上就会找到雅申,把警察打电话来一事告诉他的。叶戈
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