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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美丽的乔-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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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弯下腰,把我的链子解开了,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怎么没把我放在另一个车厢里:“这些家伙随便就把狗拴这儿了,它又不是一堆煤。”他说着,亲切地拍了拍我。 
  又和劳拉小姐团聚了,我高兴得都快撒欢了,可是我已经叫了那么长时间了,我的项圈还把我的脖子勒得生疼,所以我都叫不出来了。我摇头晃脑地讨好她,张着我的嘴巴,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这可让劳拉小姐紧张了。她又想哭,又想笑,后来,她用力咬着嘴唇,说道:“哦,乔,别这样。” 
  “它失声了,是吗?”那个人好奇地看着我。 
  “把动物关在又黑又挤的车厢里真是太不道德了。”劳拉小姐说着,流着眼泪试探着下台阶。 
  那个人伸出手来扶她,“它没怎么受罪,小姐,”他说,“你别太伤心。你要是像我一样,几年前在芝加哥的一列火车上当司闸员的话,当你看到那些牲畜是怎么被赶进畜栏时,你会说那简直是惨无人道。那些车厢里能容纳的猪啊,羊啊,或是牛的数量应该是一定的,可他们塞进去了两倍还多,有一半的牲畜到站的时候都被憋死了。我看见一个人在那儿跑来跑去,气得大骂,因为铁路上的人在旅途中不让他进去照看他的猪。” 
  劳拉小姐扭头看着那个人,脸色惨白:“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吗?”她问。 
  “不,不,”他赶忙说道,“现在要强多了。他们出了管理牲畜的新规定;但我告诉你,小姐,虐待动物的事可不仅仅是出在铁路上。好多不会说话的动物会在各种场合遭殃,要是它们能说话的话,它们要控诉的肯定不止是铁路上的人。” 
  他脱下他的帽子,匆匆下了站台,劳拉小姐在散放着煤堆和木头的站台上慢慢地走着,进了小站的一个休息室,她的脸色很不好。 
  她把我抱到饮水器边,用手接了点儿水,让我舔。然后,她坐下了,我就把头靠在她的膝盖上,让她轻轻地搔我的喉咙。 
  屋里坐了一些人,从他们的谈话里,我知道了出了什么事。这个车站的一段副轨上停着一列货车,给我们让行。在那列货车过去后,扳道工马马虎虎地没合上道岔,所以,当我们的车过来时,我们没驶进站台,而是撞上了那列货车。要是我们再开快点的话,损失可就大了。即便是这样,我们的车头也被毁得够戗,不能再继续走了。乘客都被吓坏了,我们苦熬着时间,等着再调来一个车头拉我们去河谷村。 
  出事以后,列车员都忙得不亦乐乎,结果劳拉小姐都找不到能把我放出来的人。 
  我在她身边坐着的时候,注意到有个老头在盯着我们。他长得很怪,像条狮子狗似的。他的眼睛是棕色的,很亮,脸尖尖的,还有一头浓密的白发,每隔几分钟,他就会摇摇脑袋。他坐在那儿,双手拄着他的手杖,他的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劳拉小姐的脸。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来,坐在了她旁边。 
  “那狗真丑。”他指着我说。 
  大多数女孩都会被这句话激怒的,但劳拉小姐却显得很开心。“对我来说,它很漂亮。”她轻声说道。 
  “哼,因为它是你的狗,”那个老头说着,还瞪了我一眼,“它怎么了?” 
  “这是它第一次坐火车,它有点受惊。” 
  “不足为奇。上帝最了解动物在运输过程中遭的罪,”老头说,“亲爱的小姐,如果你看到了我所见过的情形,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吃一口肉了。”   
  河谷村之旅(3)   
  劳拉小姐皱起了眉头:“我知道——我听说过,”她的声音发颤:“那肯定很可怕。” 
  “可怕——是令人发指,”老头说,“想想西部的那些牛,在夏天的时候又渴又闷,在冬天里挨饿受冻。被切去角,还被赶上火车和轮船。折腾来折腾去的,受伤,晕船。好多都死掉了,被扔进了大海。剩下的上岸时也都受惊、生病了。有些在码头上就被宰杀了,免得它们在路上死掉。它们的肉成了什么呢?毒药。我家里三个人都得癌症死了。我是素食主义者。” 
  那个陌生的老头一下子从他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我很高兴他走开了,因为劳拉小姐不喜欢听那些残忍的故事,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地都滴到我身上了。 
  那个老头说话的声音很大,屋里的每个人都听见了他说的是什么。其中有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长得很帅,但脸色阴沉。看来他似乎很恼火那个老头把劳拉小姐说哭了。 
  “先生,”当那个老头从他旁边走过的时候,他说道,“你不觉得在对待不会说话的动物这个问题上存在着好多带欺骗性的论调吗?它们就是为我们生的。它们就得遭罪,杀来满足我们的需要。那些牛、羊,还有其他动物,如果我们不杀它们的话,它们就该泛滥成灾了。” 
  “对,”那个老头说着,站在了他面前,“对,年轻人,如果你把‘遭罪’那个词剔除的话。上帝创造了羊、牛、猪。它们和我们一样是他的创造物。我们可以杀它们,但我们没有权利让它们遭罪。” 
  “但我们做不到,先生。” 
  “不,我们能做到,年轻人。饲养健壮的牲畜,善待它们,仁慈地杀它们,大大方方地吃它们,这是一件能办到的事。等人类能做到这点的时候,我就不会再吃素了。你不过是个孩子,你走的路还没我过的桥多呢。我已经踏遍了这片国土。北上,南下,西行。我见过令人发指的情形,我跟你说,如果我们不去改变对待那些不会说话的动物的方式的话,上帝会惩罚这个伟大的美利坚的。” 
  那个年轻人显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说话。坐在他旁边的一位长得很慈祥的老太太开始插话了。我觉得,我从没见过长得像她这么好看的老太太。她的头发雪白,她的脸上全是深深的皱纹,但她的个子很高,很端庄,她的表情和我亲爱的劳拉小姐一样愉悦。 
  “我认为,我们不是一个邪恶的国家,”她温和地说,“我们比世界上的大多数国家都要年轻,我觉得,我们的许多罪过都源于无知和欠缺思考。” 
  “是的,夫人,是的,夫人,”那个暴躁的老头瞪着眼睛对她说道,“我同意你的意见。” 
  她很高兴地对他笑笑,继续说道:“我也当过旅行家,而且我还跟许多有智慧、善良的人谈到过虐待动物的事,我发现,他们当中的许多人连想都没想过这件事。他们,他们自己,从来没有故意虐待过那些不会说话的动物,当他们听说那些野蛮的行为时,他们很吃惊地说:‘啊,这些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要知道,他们从没听说过这种事。他们刚一听说这些事,就激动地说,‘我们必须要制止这种行为。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吗?’” 
  “什么方法,什么方法啊,夫人,在你看来?”那个老头焦急地跺跺脚,说道。 
  “对这种没有节制的大恶,”那个老太太微笑着对他说道,“我提出的补救方式就是立法和教育。对成年人和狠毒的人用法律,对年轻人和温和的人进行教育。我会告诉学校里那些男孩、女孩,酒精会毁掉他们美好的身体,虐待上帝的创造物会损害、摧毁他们天真、幼小的心灵。” 
  那个年轻人又开口了:“你不觉得你们这些节制和人道的人对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品德和情操教育施加了太多的压力吗?人心永远都是邪恶的。你的《圣经》告诉你了,不是吗?你不可能靠教育来消除孩子身上的全部恶习。” 
  “我们并没指望这样,”那个老太太说着,把洋溢着愉快的脸转向他,“但即便是人心已经坏到了令人绝望的地步,那不更能使我们迫切地去努力通过教育来使他们变得高贵、节制吗?况且,根据我的经历,而且我已经在这个充满邪恶的世界上活了75年了,我发现人心虽然如你所言那般邪恶和残忍,但还是存在某种温柔和慈爱之情的,而且这些从小留下的印记永远、永远都不会被抹掉。比起其他一些事情来说,你记得更清楚的不就是你站在你母亲膝边的时候吗——她手上的力量,她在你额头上的亲吻?”   
  河谷村之旅(4)   
  这时,我们的车头来了。随着一声汽笛长鸣,几乎所有的人都从屋里往外冲,那个暴躁的老头是第一个冲出去的。劳拉小姐急急忙忙地要系好她的披肩带,我站在旁边,真希望我能帮她一把。屋里剩下的还有那个老太太和那个年轻人,我们不由自主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是的,是这样,”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脸涨得通红,“她已经去世了——现在我没有母亲了。” 
  “可怜的孩子!”那个老太太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们站在一起,她的个儿比他还高,“愿上帝保佑你。我知道你有一颗善良的心。我有四个高大健壮的儿子,你让我想起了我最小的儿子。你要是来华盛顿的话,就来找我吧。”她告诉了他一个名字,他举着帽子,似乎很惊讶于听到那个名字。然后,他也出去了,而她转向了劳拉小姐,“亲爱的,要我来帮你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的女主人说,“我系不紧这根带子。” 
  眨眼的工夫,带子就系好了,我们高高兴兴地赶紧去上车。这里离河谷村只有几里地了,所以列车长让我和劳拉小姐一起待在车厢里了。她把她的外衣铺在了她对面的座位上,好让我坐在上面往窗外看。我们正在穿过一个美丽的村庄,在6月的阳光下,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绿,那么艳。这个车厢里多亮,多舒适啊——和行李车厢太不一样了。动物最害怕的就是无法看见它正在往什么地方去,以及无法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我觉得,在这点上,我们和人类像极了。 
  那个老太太坐在了劳拉小姐旁边的座位上,一路上,她也看着窗外,还轻声地说着:“6月份有这种天真是少见。啊,好日子终于来了。” 
  “的确如此,”劳拉小姐说;“可秋天,还有寒冷的冬天还是得来,真令人伤心哪。” 
  “哦,亲爱的,别伤心。那不过是为又一个夏天的来临做准备呀。” 
  “对,我觉得也是,”劳拉小姐说。她看见她的邻座探着身子摸了摸我被砍掉的耳朵,便有点羞怯地接着说道;“你好像很喜欢动物啊。” 
  “是的,亲爱的。我养了四匹马、两头牛、一只温顺的小松鼠、三条狗,还有一只猫。” 
  “那您肯定很快乐。”劳拉小姐说着,笑了。 
  “我想是吧。我不该忘了算上我的角蟾迭戈,那是我从加州带回来的。我把它养在了温室里,它在那儿逮苍蝇,一有人走近,它就把它那个带角的头伸出来,可高兴了。” 
  “我真不明白,怎么有人会对动物不好呢。”劳拉小姐若有所思地说。 
  “我也不明白,亲爱的孩子。每每目睹那些对不会说话的动物施暴的行为,我都会觉得很痛心。大约在70年前,当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走在波士顿的街道上,看到那些马车夫残忍地驱赶那些不堪重负的马匹,我会浑身战栗,甚至晕倒。我胆子小,不敢去说他们。我常常是跑回家去,扑到妈妈的怀里痛哭流涕,我问她,有什么办法能救助那些可怜的动物呢?出于一种错误的母爱,她想方设法地要把这个念头从我的思想中打消掉。他们小心翼翼地护着我,不让我看到或是听到任何关于虐待动物的情况,但那些动物还在照样遭受痛苦,当我长大成人后,我认识到了我的怯懦。我在我的朋友圈里掀起了讨论,我对他们说,除非仁慈的人们愿意帮助所有那些不会说话的动物,否则它们永远都将在痛苦中呻吟下去。我协助建立了几个防止虐待动物的社团,他们已经发挥了很好的作用。他们所做的事不仅惠及那些马和牛、那些高级动物也就是对人,也有好处。我相信,在对一个残忍的人说‘你不应该过度使用、折磨、摧残或是杀害你的动物,或是不注意为它提供适当的饮食和庇护所’时,我们也是在帮他较之以前更向天堂靠近了一点儿。因为有句俗话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如果他对人类和动物种下的是无情和残忍的种子,谁都不知道他得到的将会是何等阴险和黑暗的果。他那在鞭挞下战栗的可怜的马儿就不会是最苦的受难者了。唉,要是人们能明白他们那些恶毒的行为会在他们自己的头脑里产生十倍的反作用,那就好了。可是——哦,我亲爱的孩子,我还以为这是在客厅里作报告呢——你已经到站了。再见,愿你永远快乐、温柔。我希望有朝一日咱们能再见面。”她握了握劳拉小姐的手,拍了拍我以示告别,一分钟后,我们已经站在站台上了,而她还在窗户里冲着我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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