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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欲望之舟-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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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明军揶揄地:“何燕同志,且不说化验报告如何疑问百出,单说,你是什么时间拿出来的?”
  何燕强词夺理:“不管什么时间,出来就是出来了。”
  刘沉不愿看着何燕再出丑:“何燕同志,别忘了你是列席人员,没有发言资格。”
  何燕:“那钱明军同志怎么发言了?”
  下面立时有了议论声。
  白向伟厉声地:“是钱司长!中央调查组决不是列席,而是来具体指导的。”
  沈均也怕何燕把自己精心设置的局给搅乱掉,说:“既然人都到会了,听听也不多嘛。孙庆同志,你接着发言。”
  孙庆说:“这里面,谁都不难一眼就看出来,刘沉同志存的到底是什么心,他是想大事拖小,小事拖了。这一点,钱司长也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
  钱明军作为调查组组长对临河工作进展缓慢表示了自己的不满,越说越生气:“你们到底存有什么想法,我不清楚,但我清楚你们捂盖子的结果,是有些人越来越胆大妄为了,污水不但敢在调查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地照排不误,还居然胆大包天地扣调查组的人。让我说,污染的根子不在企业,就在我们这些市领导身上。”
  沈均当即表态:“临河市委市政府,就调查组人员被扣一事,要当面赔礼道歉,并向省委作出深刻检查。”
  会场上出现了一面倒的形势,孙庆在心里默念着“宜将乘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白向伟同志和刘沉同志,在对‘5·22事件’的查处上,全都是抱着对临河八百万人民不负责任的态度。”
  此语一出,所有人都被孙庆“横扫一切”的气势惊住了。
  马长路说:“孙庆同志,你对白向伟同志和刘沉同志全都有意见吗?”
  马长路一句话,提醒了所有的人,孙庆的一反常态,是该引起大家的警惕。
  孙庆恼羞成怒,早忘了会前刚刚复习过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厚黑名言:“我只是在讲事情,并没有对哪个人。”
  白向伟说:“孙庆同志,事情都是人做的,民主生活会嘛,你不对上人,绕着弯,如何治病救人哪?你接着讲。”
  孙庆心想既然牌已经摊开,无论如何是要见出大小的。
  “我讲的都是有事实根据的,为了达到法不责众和转移中央、省委以及媒体、群众视线的目的,白向伟同志、刘沉同志不顾八千多个下岗工人的生活困难和社会稳定的大局,竟然有意撇开林若诚,拿临河最大的国有企业说事儿,把老实巴交的熊灿拉出来搪塞。”
  钱明军说:“孙庆同志,远方日化厂排污,也是事实啊!”
  刘兆和说:“如果熊灿老实本分,下岗工人怎么会把他搬家的车给砸掉,而不是挽留?”
  沈均说:“群众也有不明真相的时候嘛!”
  孙庆说:“刘兆和,我一忍再忍,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谁不清楚,你现在这个位置,应该是人家姚子平的,你在背后怎么捣鼓成的,心里清楚就是,还敢狗仗人势?”
  刘兆和气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刘沉“啪”地一拍桌子,人站了起来:“孙庆,你说清楚,谁是狗,谁是人?”
  孙庆目光闪躲着:“我只是口误、口误……”
  “刘沉同志,不要纠缠于细枝末节嘛,孙庆同志,你接着刚才的往下发言。”沈均对一边记录的人道:“这些话,就不要朝上记了。”
  白向伟不满地说:“沈书记,这是临河市委的民主生活会。”
  沈均居高临下:“白向伟同志,你也是从省机关下来的,总不能不清楚党的一元化领导吧?”
  白向伟正要说什么,瞥见宁远又在门外悄然向自己招手,没有重要的事,宁远是不会来喊自己的,选择这个时机,也是不想让自己和沈均发生正面冲突。
  宁远示意白向伟离门口远一些,低声说:“白书记,肖书记也到临河了,随行的有省纪委书记梅清和组织部长殷平、政法委书记范宇同志。
  肖书记这时候来临河是什么意思,和沈均是否事前有过什么交代?白向伟尽管经过再三考虑,也做过最坏的打算,但还是一下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等于差不多一半的省委常委都到了临河。难道,省委真要对临河市委的班子下决心了。
  白向伟说:“你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
  宁远说:“这个白书记就不要问了,反正不是‘通知’。”
  秘书自有秘书的渠道,所有的领导,都会容许身边人有这点小自由的。白向伟果然不再追问,尽力使自己保持镇静:“行,就这样,再有事,你就发短信,我想第一时间掌握更多更详细的情况。”
  宁远点头:“肖书记那里……”
  白向伟苦笑:“肖书记没通知,肯定有他的考虑。再说,这样贸然过去,不是把你也给卖了,就这样吧。”
  回到会议室,白向伟发现沈均不经意地望了自己一眼。
  孙庆仍在“畅所欲言”:“对企业家的不尊重,是对经济环境的最大破坏,这样做的结果是:八家临河排位最靠前的私营企业集体迁走,临河今年的经济增长负数已成定局,别人在大踏步前进,我们却在大踏步后退,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沈书记当年创下的辉煌,就会在我们手里变成历史。同志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谁丧失机遇,谁就是临河的千古罪人。”
  许多人忧虑地点头。
  刘沉说:“我在这里给大家通报个消息,这八家企业,其中七家明确表态是受了某些人的煽动,决定留在临河继续创业,至于剩下的那一家,哼,老板因为涉嫌犯罪,在逃跑时被警方给逮捕了。”
  沈均、孙庆的眉骨同时跳了一下。
  孙庆把牙一咬:“即便如此,临河的名誉也全给毁了。还有,你刘沉为了自己能早日当上市委书记,不惜强迫私营企业集资搞临河大道这个政绩工程。”
  刘沉这一下倒冷静下来:“交通是临河发展的瓶颈,临河大道不但要修,而且,越早修越好。我到什么时候,都坚持这个意见。”
  孙庆说:“你一个腐化堕落的人,怕是想在临河大道上最后赌一把吧?”
  马长路说:“孙庆同志,你说这话,有证据吗?”
  “我不但有证据,还有证人。”孙庆狞笑着手一指坐在刘沉身后的何燕:“刘沉同志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威胁利诱,强迫何燕同志和自己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
  这件事,在临河早就有议论,大家都在心里希望刘沉能给大家一个解释。
  刘沉沉默着,是非自有公论,他想让何燕把两个人相爱的真相说出来。
  孙庆以为刘沉被击垮了,得意地说:“何燕同志,是不是这情况?”
  这一刻,何燕如果手里有枪,肯定会朝孙庆扣动扳机的。昨天晚上,她和孙庆从沈均那里出来后到了森海酒吧,以送为名,不顾她的极力反抗,孙庆再次强奸了她。她清楚刘沉沉默的意思,更清楚自己把白向伟、刘沉甚至更多的人刚才已经得罪了,还相信有沈均在后面撑腰,白向伟、刘沉过不了这一劫,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这时她从沈均、孙庆他们早已驶进汹涌波涛之中的欲望之舟上跳下,只有淹死这一条路。她盯着刘沉熟悉的背影,心一点点冷漠起来。
  “有,是有这一回事。当时,我提拔局长刚刚考核过,正在个人发展的关键时刻,他给我打电话,说如果我不同意,就不让上常委会研究。”
  刘沉痛苦地慢慢把眼睛闭上,稍倾,慢慢地站起来,默默地把桌上的本、笔收到包里,说:“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坐在这里开会了,回头,我会向市委、省委正式请求处分。”
  孙庆止不住心里一阵狂喜,现在,他的目标可以说实现了一半。
  白向伟从惊愕中醒转过来,收到宁远发来的短信:
  肖书记是陪中纪委领导一道来的,熊灿、唐西平已被移交到省专案组。
  难道省委觉得时机不成熟,想保沈均?怪不得他那么沉得住气,这边把临河市委常委集中起来,那边下手,沈均的老辣和操作能量,远不是自己和刘沉所能估量出来的,他深悔此前犹犹豫豫没能及时向肖光汇报以取得支持。
  沈均声音焦如木炭:“白向伟同志,你是大班长啊,要带头开展自我批评,没有什么情况需要向会议说明的吗?”
  这哪里还是民主生活会?白向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选择反击。
  “今天民主生活会的主题,开始时沈均同志就代表省委宣布了,希望大家不要跑题。我在这里宣布个情况,”他从包里抽出一份装订好的材料:“杨小兰是个好同志,她没有遵照某些人的指示,把‘5·22事件’现场提取的水样给销毁掉,而是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给保护了下来,她生前在抢救室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没有坏良心。’还是请钱司长通报一下化验结果吧。”
  钱明军掏出材料,说:“具体的数据,我就不念了,我只说明一下和这次会议相关的情况。从水样的浓度看,就是三个瑞雪公司同时直排,也达不到。其中有些化学元素,更是只有造纸、印染、镀金等行业才有。”
  何燕猛地站起来:“钱明军,你是北京下来的也不能信口乱讲,分明只有环保局的一份水样,哪里会又跑出来一份水样?”
  钱明军从包里把水样取出来,放到桌子中间。
  “大家看,这就是杨小兰同志保护下来的水样。从这一点上看,白向伟同志和刘沉同志的慎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死盯着水样,好像不相信自己眼睛的何燕,突然神经质地哈哈大笑起来,在众人的怒视中,她突然也从包里掏出一瓶水样,手指着:“你们看,你们看,那一瓶的标签是用微机打印的,而市环保局这一瓶,是杨小兰亲手填的———字迹是不怕鉴定的———到底,哪一个更应该相信,不言而喻。”
  白向伟、钱明军都没有料到这一点,对视一眼,一时竟找不出辩解的话来。
  孙庆冷笑:“白向伟同志,你这样做,也可算是煞费苦心了。”
  白向伟气愤地说:“孙庆同志,你不会怀疑我也想包庇林若诚吧?”
  孙庆说:“我当然怀疑。”
  马长路说:“你有什么理由吗?”
  孙庆说:“理由?白向伟的儿子丁涛,就在林若诚的瑞雪公司当副总经理,‘5·22事件’发生后,林若诚不但在北京送丁涛豪宅,还给了他瑞雪(南方)公司30%的股份,这够不够白向伟替林若诚办事的理由?”
  刘兆和说:“孙庆同志,如果没有证据,你这就是人身陷害。”
  孙庆胜券在握的神气:“证据不需要我拿,已经有下岗工人联名反映到了中纪委,到时候,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替白向伟同志说明的一点是,丁涛从小跟的是白夫人的姓。”
  马长路鄙夷地:“你讲的下岗工人,是哪个厂的呀?”
  孙庆说:“远方日化厂。”
  马长路说:“你就这么肯定?”
  孙庆说:“远方日化厂这个老名牌国有企业,与瑞雪公司一墙之隔,林若诚当年又是从那里被撵出来的,想挤垮这个最直接的竞争对手也好,想报当年的一箭之仇也好,都是题中应有之意。白向伟同志和林若诚之间达成的交换条件中有没有这款,只有等省纪委来揭秘了。”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这时,有人打来手机,白向伟随手打开,是请“病假”的江新打来的。
  “白书记,出事了,林若诚被人绑架了。”
  “具体点!”
  “歹徒挟持人质乘出租车逃跑,被堵截后,弃车逃到七楼一户居民家里,通过喊话,放了家里的祖孙两人。居民楼已被包围,防暴支队也已赶到现场。”
  “无论如何,要确保人质安全。”白向伟果断地站起身来:“沈均同志,市里发生恶性绑架案件,我在没有被‘双规’之前,还有权宣布暂时休会吧?”不等回答,匆匆朝外走去。
  身后传出沈均的声音:“这里发生的一切,回省城后,我会如实向肖书记汇报的。”
  走到大楼门口,他的车子速度很快地开了上来。宁远麻利地跳下来把车门拉开,不等身子坐稳,就催促司机开车。
  好的秘书和首长的心是相通的,白向伟是真信了这一点。
  汽车飞一样到达出事地点,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白向伟分开人群走过去,看到肖光正和江新站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心头猛然一松,这么说,沈均根本就不知道肖光已经紧跟着到了临河,会上的一切,也都是他一手在操作的。
  肖光用力和白向伟握了一下手,白向伟心里一热,知道肖光还是信任自己的。
  “向伟同志,你要有北方、临河两级班子发生政治地震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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