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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欲望之舟-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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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讲出来。”
  唐西平淡淡地说:“谈不让指教,朋友间闲聊,你进机关,瞄准的绝对不是个小局长的位置,而是想在退休前,也弄一任副市长干干,我猜得不错吧?”
  熊灿的心事被彻底说透,将来进机关,真要成事,肯定少不了找他姓唐的帮忙,暗自咬牙,把心一横,半真半假地说:“别的不敢说,光看现在远方的效益,咱当个分管工业的副市长,是不会比谁差到哪里的。”
  “以你管理企业的才能,当好一个副市长,我信,也没有谁会怀疑。就是放在全市推选,你得票也一准最高———谁让你善抓发展机遇呢!”唐西平扳着指头:“可这样的好事,不只是你一个人在想吧?市环保局局长何燕,别的不说,光那幢标志性的办公大楼,就是钉在板上的政绩,至于和刘市长的关系,这辈子你都铁不到前面去;市委办公室主任姚子平,前前后后侍候了三届领导班子,三朝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是天天偎在领导跟前的人,只要不犯糊涂,不提拔,每个常委心里都会过意不去的;市计委主任周新来,市政府最重要的智囊之一,又是落实领导指示最不打折扣的一个,被称为幕后为谋、阵前为将的人,更要命的是,都在一个系统待过,跟白书记人不亲,行亲;市建设局局长钱铁,是省政协王主席的女婿;市政府秘书长刘兆和心深似海,谁都认他是自己人,这份修炼你有法比?……”随着最后一根手指头扳下,熊灿的劲也彻底泄尽了,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吞进肚里,失落地摇摇头。
  “你说得不错,我是争不过这些王八蛋。细想想,这世道,真他妈一点干头都没有!”
  “谁说没有干头?沉下心建设自己的金元帝国。”
  “抛弃我现在得到的一切,去重新创业起步,我是下不了这个决心的。”
  “如果抛弃了眼前的一切,你就连邓娅的优势也没有。”
  熊灿猛然把身子坐直:“唐总要给我指的路是……”
  唐西平把一份红头文件丢在茶几上,熊灿迟疑着拿起来一看,是市政府准备在国有企业推行股份制改造的文件。
  “等股份制一改造,你这个总经理、企业法人,不就是天然的大老板了。”
  “我一个人,才能有多少股份?”
  “关键是公司的经营权控制在你手里,我可以帮你出面活动银行贷款,经营几年,把资金朝外一转移,然后宣布公司破产,拍屁股走人,手里有大把的资金,有架构好的供销渠道,再把有用的人才一拉,创建个新的日化用品公司,要不了多久,你就是林若诚第二。”
  “改制,政府的监督是很严的。”
  “这就看你处理关系的本事了。你现在有这个条件,如果肯在临河大道上带头出力,又有平时的感情基础,还担心市领导不照顾你?临河大道建成之日,就是刘市长晋升市委书记之时,中国的政治,向来就是一把手政治,有这个靠山,巴结你还来不及,谁会不长眼去你那里找茬?”
  半天沉默。
  “唐总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唐西平脸色板板地说:“我是商人,无利不起早,我看中的是远方厂区那块地。它正好靠近我的临河苑,让人想不想都没办法。”
  熊灿最终狠下了心:“行,我就走走唐总的路。”
  唐西平开玩笑说:“等你的金元帝国建起来,只怕邓娅又会回到你身边的。”
  熊灿大笑说:“我等着那一天。金钱美女,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词要连在一起了。”
  “美女像名车,要靠养啊,越金贵的鸟,就越挑食,不能怨人家薄情要飞。”
  邓娅推门进来,讲林若诚已经上楼了。
  熊灿清楚,唐西平和林若诚为争临河私营企业界头把交椅,早就相互间不服气了,私营企业协会主席的评选,虽说有“5·22”污染事件在前,但唐西平过于“积极主动”,难免使两人结下过节,都整到了这步田地,林若诚还来这里干什么?
  唐西平早看透熊灿的心思,说:“瑞雪公司是临河最早成气候的私营企业,若诚是那个什么……对,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对真英雄,我就是和他打上一百次架,该佩服,还是真心佩服。你将来既然也想走这条路,就该早些熟悉点圈里的情况。我叫若诚来,就是想弟兄们在一块儿搓两把,热闹热闹,没有其他的意思。”
  这一说,熊灿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大气,什么叫距离。
  没有更多的寒暄,四个人在日本进口的自动麻将桌前落了座,林若诚和唐西平坐对面,邓娅和熊灿在两边。这是唐西平的提议,来点“真”的,不然没劲。林若诚很爽快地答应了,说:“你们知道的,我打牌从来不来钱,今天唐总提出来这,是不是笑瑞雪公司被停产整顿我掏不起?那我还就真来了。”
  唐西平笑着说:“说什么都成,反正,你肯在我这儿破例,就是给我这个当哥的面子。”
  打着打着,熊灿左看看右瞧瞧,见林若诚和唐西平每个人都极投入地盯着牌,不时还要皱眉紧张地计算,唐西平手里的烟灰早老长老长,都忘了弹,他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这哪里是在打牌休闲,分明面对的就是一单上亿元的合同。刚开始说来真的,熊灿心里还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唐西平就不用说了,林若诚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及至报出来的数只是点炮一百元,还不准下“跑”时,他心里不但一松,还要笑了,不要说他和市机关各局的头头儿在一块玩了,就是在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凑到桌前,也常常不止这个数的。现在,轮到他笑话林若诚、唐西平没有见过世面了。
  他毫不在意地随手朝外丢着牌,笑着说:“林总,对不起你了。”
  “呵,这话从何说起,就为刚才赢的那一张?这才开始,鹿死谁手,谁最后笑,都说不准呢。”林若诚眼不离牌。
  熊灿说:“这算什么?我说的是远方产品在市场旺销的事,并不是存心想和你做对。”
  邓娅说:“你就是想存心,也未必存得了。”
  林若诚不动声色地说:“邓总,你让熊总把话说完,说不定是想拉瑞雪公司一把呢。”
  熊灿大包大揽地说道:“没说的,把你仓库里的货,全部转给我,我给你最优惠的价。”
  林若诚:“有这种好事?”
  熊灿差点没拍胸脯:“我虽然姓熊,但在朋友面前,说话从来没‘熊’过。”
  林若诚沉吟了一下,说:“邓总是从你那儿出来的,唐总更不是外人了,我这人好直来直去,你说你给我这么大的好处,我该怎么谢你?”
  熊灿的目光向唐西平脸上瞟了一下:“朋友嘛,谢什么谢,再说,钱挣得再多,也装不到我姓熊的腰包里不是?”顿了一下,“以后,仰仗林总关照的地方还多着呢。”
  林若诚故意装糊涂:“我只是个做生意的,能帮你熊总什么?送钱,等于是行贿害你!提拔,倒是想让你步步高升,可我一个平头百姓,也得有这个权力。天大地大人情最大,既然没法还的事儿,这份心意我还是心领了。”
  “这是何必……”熊灿说话走神,把自己抹成的牌抽错丢出来,让林若诚点了炮。
  “好,熊总,朝外拔票。”林若诚借机摆脱熊灿的纠缠,把牌一推,大声话中有话地说:“怎么样,我说你刚才别得意太早了,没错吧?”
  邓娅故意伸手把下面的两摞牌抓起,伸头去看唐西平的牌:“熊灿瞎出牌,要不然,唐总下一张就是自摸。”
  唐西平不高兴地使劲把牌一推:“打牌打牌,有啥鸡巴事回头说。”
  熊灿被说得有点恼了,从包里拿出来一扎新崭崭的百元票子,抽出三张朝桌子中间一拍,说:“我一个人给一张,总可以了吧?”
  林若诚伸手夹过来一张,坦然自得地说:“这一张是我赢的。”
  唐西平开始牌运就霉,刚才好不容易上来一把好牌,三头赢,满心来个自摸,让熊灿搅了局,又见他胡闹,当下脸一黑,把钱朝熊灿跟前一拨:“你这是干什么,该怎么着,就是怎么着。”
  邓娅:“熊灿,你要是想救济穷人,怕是看错地方了。”
  “我什么都不是。”熊灿自知唐突,嘟囔着把钱收了起来。自此,想卖弄一下技术,把心开始操到牌上。
  “今天不是打牌的天!”
  唐西平的牌一把比一把霉,渐渐头上的汗不停朝外冒,嘴里不住地埋怨上手邓娅没给一张好牌,邓娅有口难辩。
  林若诚抓住唐西平的话把儿,坚决让熊灿和邓娅换了位置,邓娅被解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对林若诚存了感激。
  大约是看到转运无望,唐西平自己邀请大家来,又懊丧地自己提议结束了。因为有个私协的事,用唐西平的话说是要和林若诚通通气,熊灿就先出来了。
  林若诚出来时,熊灿在楼下总台正缠着要发票。
  大堂经理耐心地说:“这位先生,你什么都没有消费,怎么给你开发票?”
  看见林若诚,熊灿忙把手一摆,说:“算啦,看你们这些人的服务态度,回头非告诉你们老总不可,我们可都是朋友。”
  把几个小姑娘,给吵得差点没抹眼泪。
  熊灿:“林总,你瞧见没有,就那几个钱,唐西平头上冒汗了?”
  林若诚:“个人有个人的生活理念,在唐西平这里,花钱和输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第二天一上班,林若诚把钱从包里掏出来数了数,总共赢了一千七,让秘书拿去捐给希望工程。
  “林总,这数不整不零的……”
  “钱是路上拣的,朝上凑不是那意思,朝下减装在口袋里来路不明,是不是只能是这个数?”
  “那是,落不落名?”
  林若诚头也不抬地说:“你能找到是谁丢的,你就落。”

  11、领导无隐私
  市委二楼小会议室的气氛,压抑而沉闷,大家比赛一样猛低头抽烟,排风扇排不及,整个屋子烟雾缭绕,要是在家里谁敢这样不爱惜革命本钱,肯定会招来批评。其实平时,大家也会有所节制,但在这种场合这种氛围中,烟,不但能提神,更重要是成了一种道具,有了可资抓挠的地方,不至于傻愣愣地坐在那里显得浅薄。大挂钟时针早已滑过了“7”,还没有看到“决议”的征兆。这次开会的议题,有两个,一个是讨论文明城市创建问题,另一个是研究临河大道是否重新上马开工建设,前一个议题白向伟几乎是话音未落,大家就一致表态
  同意。临河大道白向伟的意思是吸取上次的教训,什么时候财力有保证,什么时候动工,不能再搞半截被动地停下来。刘沉则坚持越早越好,有利于临河抢抓新一轮发展机遇。书记、市长意见不统一,其他的人,就只有埋头吸烟的分了。
  因为涉及临河未来的重大决策,白向伟交代把所有的副市长全扩了进来。姚子平也被通知列席参加。他平时没有烟瘾,今天嘴里喷出来的烟雾比谁都浓,整个脸完全被烟雾笼罩起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好躲在后面,仔细地去观察每个人的表情,然后,在心里不停地算着要是举手表决,谁会赞成,谁会反对,谁会耍滑头弃权,最后结果会是个什么样子。水随山形,随着会场形势的变化,每个人的表情会跟着变,数字自然就成了动态的,他的心就一会儿提到嗓子眼,一会儿落下去,害得连着低头偷偷吞了两粒速效救心丸。这是白向伟上任书记后主持的第一次扩大会,等于是在临河树威信的头一脚,人强比职务强,能否在事实上成为一把手,第一次亮相,显然至为关键。
  在压抑沉寂的气氛中,刘沉突然出人意料地说:“大家肚子饿不饿?我反正是肚子叫唤了。”说着,夹包站了起来:“白书记是不是拍个板,到此休会,大家都到临河宾馆去填巴填巴肚子?”
  “这一说,肚子里还真有点叫唤的意思了,好吧,休会,先去吃饭。”
  所有的人,都神情恭敬地等他们过去,才起身拉动椅子。
  会议室很快走空了,只剩下姚子平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盯着刘沉刚才坐过的位置,半晌走过去,狠命地朝椅子上踢了一脚,手颤颤地指着:“你又不是一把手,牛的哪壶醋!”
  姚子平没有跟大家一块儿去吃饭,他刚刚同样“春雷滚滚”的肚子,因为生气没了饿的感觉。他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门锁好,拿出稿纸,不愧是老机关材料出身的笔杆子,刷刷写下了题目:《关于刘沉同志目无组织纪律独断专行的反映》,受件是“省委并尊敬的肖光书记”。在白向伟来临河前,省委组织部曾征求过刘沉近期进市班子的人选,连着三个,刘沉都没提他的名字。自己说起来也是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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