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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心存慰藉-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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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答:“当然不住,我回老房子去。”

    张家威问:“我在加拿大买了房子,你就过来,好不好?”

    妻子答:“再说吧,去那里又聋又哑,多没意思。”

    张家威叹了一口气,再没有说什么。他患了严重的神经衰弱,还有心血管疾病、消化道疾病,要出国调养一段
时间。

    张家威是个成功的商人,在短短的十几年间,稳妥地为自己赚了上亿钱财,但是他似乎总不太开心。

    张家威出国一年后,突然来电话告诉妻子:他在加拿大经商失败,亏了全部钱财,还欠了人家很多钱,要回国
筹款还债。

    张家威回来了,卖掉了有大花园、游泳池的别墅,搬回妻子单位分的房改房去住,也就是妻子常说的老房子。

    张家威破产的消息不胫而走,亲戚朋友议论纷纷。张家威的精明强干是出名的,他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生意上的酒肉朋友很快对他敬而远之,过去一起打天下的哥们儿也大难临头各自飞,倒是过去受过他恩惠的穷
朋友热心起来。这日,朋友陈明提只白斩鸡登门拜访。

    陈明说:“过去你发达的时候,我躲得远远的,不是我自卑,是不想沾你的光。你知道吗?你身边的人用什么
眼光看我?有一次我去你的公司找你,你的秘书小姐请我到厕所去回避一下,说有重要人物来访。我知道,我的寒
碜模样给你丢脸。那以后,我再不去找你了。”

    张家威说:“怪不得我宴请老朋友的时候,你总是刺我几句,说我把你塞进厕所,真是对不起。”

    陈明联系了几个下岗的朋友,天天到张家威家聊天儿,开导他,使他不至于绝望。

    某日,亲戚们AA制,在街边饭店为张家威开了一个“安慰会”。大家七嘴八舌地安慰这个破财的人,说得最多
的是牙尖嘴利的六姨妈。几年前,张家威请六姨妈参观他的豪华别墅,六姨妈的观后感是:“够气派,比得上古代
皇帝的坟墓了。”张家威夫妇几乎气绝。

    现在,六姨妈和蔼地说:“过去,你们荣华富贵,我们高攀不起,虽然你俩经常慷慨解囊,但我总觉得不亲。
现在好了,谁也别嫌谁穷,过去你们大方,帮助我们不少,现在你们落难,我建议大家捐点款给你们。”

    张家威连忙谢绝,但阻止不住亲戚们的热心,你一点儿我一点儿,一下子凑了5000多元。张家威捧着钱眼泪直
流,他有多少年没有流过感动的泪了。过去他资助亲友,一出手至少是这个数的10倍,又有谁感动落泪呢!谁叫你
是富翁啊!

    有人给张家威介绍工作,在一家公司当顾问,工资不高,但他又回到了创业之初的那种积极的心态中,同时也
交了很多朋友。张家威介绍陈明到这家公司任职,他们经常去大排档吃午饭,AA制,吃得心里暖洋洋的。

    经过了一年的工作,张家威似乎振作了起来。加拿大某公司看中了他所在的公司,对其进行收购,陈明任这家
加拿大公司中国分公司经理,张家威则还是任顾问的闲职。

    好多年以后,这家加拿大公司已经在中国有了好几家分公司,张家威却还是顾问,拿着不多的一份工资,住在
老房子里,和老朋友们喝茶、下棋、爬山、打麻将、外出旅游,偶尔也和妻子单独外出,说是去重度蜜月。再也没
有人记得张家威曾经有过的风光,只知道他是一个健康快活的人。

    陈明已经是一个繁忙的经理,这天,他又要到加拿大总公司去汇报工作。临行前,张家威委托陈明去看他在加
拿大生活的儿子,并捎给儿子一斤上好的乌龙茶叶。

    陈明在加拿大总公司办好公务后,秘书对他说,明天,董事长要见他,给他发放巨额奖金。趁着还有半天空闲
时间,陈明赶到温哥华郊区的一处别墅,去看张家威的儿子。

    奇怪,开门的竟是张家威本人,他笑吟吟地说:“哈哈,陈经理,我的茶叶呢?正等着它泡茶招待你呢。”

    “你,你怎么在这里?”陈明茫茫然跟着张家威走进别墅,外边虽是冰天雪地,张家威一家老小却正在室内温
水游泳池中游泳。

    张家威请陈明坐在泳池边的椅子上,笑眯眯地说:“感谢你啊,老伙计,这些年你代替我操持着我的家业,成
绩斐然,作为董事长的父亲,我该怎么谢你呢?”

    陈明恍然大悟,怪不得作为顾问的张家威,他的主张总是得以实现,原来总公司董事长是他儿子。

    张家威说:“这些年我也没有偷懒,我写了一本书,送给你,希望你在成为富翁之前,对你有些帮助。”

    书名是:《生活变得甜起来 》。扉页上写道:“我曾经富有,过着所谓上等人的生活,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快
活。我曾经希望亲人朋友分享我的富贵,我对他们慷慨解囊,但他们回赠我的是酸溜溜的赞叹,以及言不由衷的感
谢。我的财富是我劳动和智慧的回报,本不该有丝毫不安,但财富把我和人们隔离起来,我得到的亲情和友情总是
酸的。于是,我使自己变穷,很快,同情、抚慰、真诚、友善,这些对我早已是奢侈的感情回到了我身边,生活变
得甜起来了。在金钱面前,人不可能平等。金钱给人造成的距离,只有用金钱去缩短。”

    在你成功的同时,往往意味着你将失去你身边的亲朋好友。因为自卑、嫉妒,他们惟有选择离开,心理才会平
衡。

    /* 33 */

    第二部分 红唇之谜寻找半首诗:余同友

    重阳节这天,我们这帮打工仔大多没有意识到这是个节日。是啊,对我们来说,一切都和平常一样,照旧要去
车间打料、拼缝(我们所在的工厂是家私营鞋厂),食堂里照旧是包菜炒包菜。但同宿舍的丁伟却有些魂不守舍,
从早上起来他就一遍遍地对我们说,今天是重阳节呢,今天是重阳节呢。但我们都仅仅“哦”了一声,就不再多说
什么。多年打工生活的苦涩和艰辛,早把我们的心灵泡得粗糙而麻木。

    我们照旧匆忙地洗漱、吃饭,尔后准备上车间,只有丁伟还坐在床上怔怔地发呆,我们对他喊,快吃饭啊,迟
到了又要扣奖金的。丁伟仍歪着头在那里想着什么,忽然问我们,喂,你们谁知道那句诗的上半部?就是我们念小
学时学的,我记得下半部是“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可是上半部呢?

    丁伟这一问倒把我们问住了,大家伙儿大眼瞪小眼也没瞪出个名堂来,只觉得这诗好熟悉,可就是一下想不起
来。丁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对我说,喂,老余,我们宿舍就你是高中毕业,你快告诉我吧。高中毕业后我
出来打工已两年多,连书边儿都没摸过,我一下也想不起来。我摇摇头说,我也忘了。

    丁伟显得很失望,宿舍里沉寂了一会儿,接着老歪就“扑哧”一声笑了,说都是劳动人民,不要想什么诗不诗
的,快到车间去吧,挣人民币才是重要的。大家一想也是,就都往车间去。丁伟慢腾腾地也跟了出去。那一整天,
我们发现丁伟在不停地询问其他的人:喂,知道“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的上半首是什么吗?从上班
问到傍晚也没人能答出来。丁伟是从四川山里来的,出来打工是为了挣钱供家中两个弟弟上学,他自己只读了初中,
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想起这两句诗来。

    到了晚上,上了夜班回来,已十点多了,丁伟仍在唠叨,我以前都记得很清楚的,怎么突然就忘了呢?不行,
我一定要找到。丁伟说着,就起床走出去。过了两个多小时,丁伟从外面回来,拉亮已熄灭的室灯,对已睡着的我
们喊道:找到了,找到了!老歪从被子里露出头说,吵什么吵,找到金子银子了?丁伟说,我到市里书店里查了,
终于找到了诗的上半部分!丁伟说着清了清嗓子,非常郑重地用蹩脚的普通话朗读着:“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
节倍思亲。”

    丁伟读完,我们看见泪水从他脸上往下爬。再看看我们宿舍的人,包括老歪,眼里都潮潮的。也不知是谁带的
头,我们不约而同地重又朗读起那首诗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在重阳节的晚上,我们把那首诗
背了一遍又一遍。

    寻找半首诗,就是寻找人性,让近乎麻木的心灵变得柔软变得丰富敏感。

    /* 34 */

    第二部分 红唇之谜一年死,不算死:星竹

    李坚曾是省级的大干部,喜欢孔孟,熟读老子。人生来去,风云变故,吃得很透。做人懂得低调。人品好得很。
可没有想到,这样的人,也遭不幸。那一年,他被轰到乡下,做了一个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在荒山野岭种树。

    每日上山,挖坑,浇水,扛树苗,一棵又一棵,一片又一片。一望无际,一辈子都种不完。甭看,越看前途越
渺茫。

    李坚再有本事,再有学问,落到如此地步,也无法施展,就是一个种树的。李坚心说完了,彻底完了。李坚是
个很爱讲道理的人,台上讲,台下讲。满腹经纶,很深的学问,现在全没了用处,眼前就一个老张。老张是他种树
时的老师,山里人。

    老张叼根烟袋,不爱说话,就听李坚絮叨。李坚讲得稍微深点,老张还就听不懂了,两眼茫然,不知所云地望
着李坚。李坚就感叹,就无奈,就没兴趣再讲了,只能望着大山。大山无头无尽,死定了那种。

    老张看着李坚的痛苦,很是不以为然,说李坚:你主要是不会种树,等你会种树的那一天,你才能明白世上真
正的活人道理。你那一套,比不上种树。李坚很不爱听,心说,你就懂种树,怎知天有多大。

    春天种的树,秋天要去查看,看哪棵活,哪棵死。老张让李坚去统计。李坚做事极认真,像在省委布置来年的
任务,手捧一个小本,一棵树一棵树地记。记完了,向老张汇报,今年共种树792 棵,活761 棵,死31棵。

    老张听了,摇摇头说,不准。这数太虚,再等等。李坚惊讶,说我数了三遍,不会有错!老张拧了烟袋,说那
是你的道理,你又不会种树。李坚被说急了,翻老底儿,说:我种的树,可比你种的树成活率高。你种的死了22棵,
我种的只死了9 棵。老张就笑,说:你看你看,你还是不会种树,不懂得种树的道理。我告诉你,不会种树的人,
也不配谈什么天下!

    李坚瞪着眼睛,想不到老张这样蛮横,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教训他。李坚虽然窝火,但不想与老张理论。俩人
境界,差了天上地下。老张却不依不饶,说:等你把树种好了,才会真正懂得天下,我也做过干部,最少做过村长,
我就没觉得我死定了。

    李坚说,村长经过多大世面?老张说,可我懂得种树!

    第二年春天,老张又和李坚上山数树,要再数一遍树的死活。李坚大为惊讶:他记下的那些死树,有的竟然活
了;他记下的那些活树,有的竟然死了。老张就笑,很得意,说:当年活不算活,当年死也不算死。总要等到来年。
种树,道儿深了!再等等,死的还要活过来,死上几年的,都有可能活过来。种过树的人,都懂得这个理儿,当年
死,不算死!老张眯起眼睛说得极兴奋:人就像树,谁死谁活,一时定不了。总得等些年份,总得再往下看看。

    李坚惊愣。他懂得那么多的道理,却不懂得“当年死,不算死”的道理。天下事,有些明明死了,到头来却活
了;有些明明活着,到头来却死了。那埋在深土里,藏在道义中的事,不是抬眼就能轻易看见的。

    种树,原来这么有意思。李坚就爱上了种树,一棵又一棵,一片又一片,漫山遍野。心里怀着不死的希望,一
年年熬着。十年过去。李坚又回到了省里,又是省长。老张居然也把官做到了乡里。俩人都曾“死过”,但春天一
来,又萌了绿,又发了芽,又崭新崭新的了。当年死,不算死!

    李坚又上台讲话了,只是总也憋不住地要讲到种树。大家面对困难时,处于“死境”时,李坚就会大声疾呼:
“懂得种树吗?一年活,不算活;一年死,不算死。事情还早着哩!”两手比划,讲得慷慨激昂。

    人世沧桑,生活有时确实会陷入僵局,甚至会处于死境。但这不算完。死而后生,失而复得。天下很多事,就
像种树——当年死,不算死!

    世间万事,谁也不能轻易定论;人世沧桑,变幻莫测。只要地球还在转动,一切皆有可能。

    /* 35 */

    第二部分 红唇之谜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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