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人咖啡 作者:giddens九把刀-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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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洗衣店的大餐
「对了,金刀嫂,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棒的菜啊,简直跟大厨师没两样。」我用*子戳了一大沱鸡肉沙拉到盘子里,开心地说。也许今天晚上到洗衣店吃饭,是件很奇妙的事哩。
「大厨师?金刀嫂比大厨师还要厉害多啦!光是从菜名就可以知道一个人创意的深浅,当厨师是很讲究灵感的!」阿拓义务讲解,帮我倒了一点点未成年少女不宜的开
胃红酒。
「这是真的,我老婆是最棒的,要不是她嫁给了我这开洗衣店的,现在不知道在哪一间五星级餐厅当大厨咧!我们要吃这一顿饭,可得花上万把块不只!」金刀桑含情脉脉地看著一旁的金刀嫂,开始说著恶心的往事。
原来金刀嫂二十多年前可是新竹美食界响叮当的人物,手艺无双,容貌也号称无双,在知名的国宾大饭店里当厨师,饭店还打算出资送她去日本进修学料理。
但金刀桑,原本是个送瓦斯的临时工,每星期总要跑三次饭店厨房,早爱慕她已久,却苦苦没有表达的机会。
有一天,金刀桑又送了瓦斯桶到饭店厨房,看见她剁菜忙不过来,一回想,好像她常常因为剁菜花了不少辛苦时间。於是金刀桑回去後,邮购买了把金门出产的绝世好刀,苦练飞快剁菜的技巧,等待大显身手的关键时刻。天可怜见,终教金刀桑等到了这天,她在厨房忙的焦头烂额,於是他义无反顾将肩上的瓦斯桶放下,亮出家伙,在厨房里快刀斩乱麻秋风
扫落叶,什么菜都给他摆平了。
「我的名字,为了你,从今天起叫金刀。」
「金刀?好杀气的名字。」
「是的,为了你,我再多一点杀气也甘之如饴。」
「刀,吃过我做的菜吗?」
「我穷,吃不起,但总有一天我会存够钱,等我。」
「不必等,我去你家做给你吃。」
从那天起,她的名字就叫金刀嫂。
她挥别大饭店,走进一名瓦斯工人的小厨房,几年後,瓦斯工人开了间洗衣店,她则升格当了老板娘,还有两个孩子的妈。真够浪漫,真够扯。
「其实我受够了大饭店的油烟,哎,你们都不知道每天要煮菜的痛苦,一点都不享受做菜的乐趣,呛都呛死了,人老的多快!青春比什么都重要喔~」
金刀嫂慢条斯理为吴郭鱼挑刺,说:「更重要的是,那些付钱请我做菜的人总以为他们的回报就是钱,却不肯让老娘自己取名字?妈啦!老娘为什么不可以替自己的儿子女儿取名字?没道理嘛!就这么跳槽到这死鬼的厨房来啦!」
「嘻嘻,所以我都马让我的亲亲老婆取菜名,然後再一个一个背起来。」金刀桑怪里怪气地笑著。
我也哈哈大笑,真是个有趣的故事。
金刀嫂喜欢料理美食,又怕油烟,所以一星期只开一次炉,其他的时间不是叫外卖就是由金刀桑随便下个面,而金刀嫂的厨艺享名少数几个饕客兼洗衣客之中,例如铁头。不分贫穷贵*,只要熟客付个三百块基本的食材费,就可以搭上一周一次、在洗衣店楼上秘密举行的豪华飨宴。
「很好吃耶,好吃到我都快流下赞叹的眼泪了。」我竖起大拇指,然後猛嗑佳肴。
「好吃就多吃点啊!阿拓,帮人家夹菜啊!」
金刀桑用汤匙敲阿拓的头,阿拓赶紧帮我夹一块羊小排。
「这次居然能尝到前所未有的新菜色,真是好口福。」铁头露出一口菜渣卡的到处都是的牙齿,幸福地笑著。
吃吃喝喝,再配上乱七八糟的谈话,这顿神奇的晚餐大概吃了一个小时半才结束,从聊天中我知道了金刀婶的两个儿子在两年前都到外地念书,一个去高雄餐饮学校接受磨练,一个则在台大念书,都是令两老相当骄傲的家伙。我也知道了阿拓为什么知道这里的原因。
「阿拓啊,他是个热心过头的家伙,平常他来洗衣服的时候就会跟我抬贡啦,哎哎有一天他拿了件羽毛衣来洗,楼下的电视正好坏掉,他看见我在那里乱拍乱搞的,阿拓就很阿沙力说这种小东西交给他行了,果然他把电视抱走後,隔天再抱回来就好啦,就这样熟了起来啊。」金刀桑说起阿拓时,表情可是称赞到极点。
「阿拓你会修电器喔?」我随口问问。
「不会啊,那是开租书店的两撇修的,他什么都马会修,超厉害。」阿拓说,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阿拓你才厉害,有谁会知道一个开漫画店的老板很会修电器?」金刀婶帮阿拓夹了一块鲜笋。
是的,阿拓最厉害,谁会知道洗衣店楼上会有这样的美食。
吃饭的过程里让我最高兴的是,老板娘并没有因为煮了精致丰盛的大餐而订下许多繁文缛节,例如应该先吃什么菜还是红酒应该什么时候喝等,一切都让我们吃的随性自由,愉快的很。
「谢谢你们,今天让我大开眼界,大快朵颐罗。」我擦擦嘴,笑的跟个白痴一样。
「别这么说,以后欢迎常来啦!我老婆菜都买很多。」金刀桑露出耀眼的金牙笑道。
「对了,你们等一下要去哪里约会?年轻人现在都直接去汽车旅馆吧?」铁头摸著肚子问道。
「约会?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啦!」我有点摔倒,还汽车旅馆咧,距离我的世界真是太远太远。
「吼!铁头你不要乱说,如果阿拓的女朋友跑掉你以後就别想过来吃!」金刀婶警告胡说八道的铁头。
「现在才八点半,思萤你等一下要赶著回家吗?」阿拓赶紧岔开话题。
「没啊,你有想到要干什么吗?」我无所谓,说实在的我神经也蛮大条,只想著好不好玩,没想到男女之间的邀约可能都意味著什么,但坦白说,阿拓那种憨到不行的个性也很难令我将他想太多。
「来!来我家!我唱卡拉OK给你们听!」铁头显得很兴奋,拍拍自己的光脑袋大叫:「然後让阿拓的女朋友见识一下我苦练多年的少林寺铁头功,很恐怖喔!」
我吓了一跳,然後我一点也不想见识少林正宗之铁头卡拉OK的表情被阿拓察觉,於是阿拓清清喉咙,说:「思萤,等一下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好啊。」 我赶紧说好,虽然我根本就不知道最近在上什么电影。
於是阿拓付了三百块,带著我高高兴兴地挥别神秘的美食洗衣店。
(26)暴哥的电影院
「去看哪一部电影啊?去国际还是去金像奖?还是去新复珍看二轮的?」我坐在阿拓後面,迎风问道。
「今天比较晚了,改天我们再到电影院看,今天鲜带你去一个超吊的地方!」
阿拓很高兴地说,机车就这么经过国际电影院,钻进一条馊水桶跟垃圾桶堆得到处都是的小巷,然後是几间招牌摇摇欲坠的PUB。
我不禁开始幻想,月黑风高的夜晚,在这么阴森森的小巷里,恐怖的吸血鬼随时都会从垃圾桶掀开跑出来吓人,而鬼鬼祟祟的阿拓说不定是狼人,等一会儿月亮从乌云里露出来他就会开始变身
「到了。」 阿拓将车停在一栋破旧的老公寓楼下,放眼四周只有几只流浪狗在交配,不时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我相信你是好人。」我拍拍阿拓的肩膀鼓励他要当个好人,虽然这地方够恐怖了。
「我知道啊。」阿拓听得一头雾水,将机车停好,领著我走到一个开放式的悬空楼梯,两人一前一後走上去。
那楼梯生锈斑驳,我每踩一步都觉得自己内力惊人,快要将脚底下的铁板踩穿,真是步步惊魂。
「我们要去哪里?你住这里吗?」我从上往下看,哇,大概走到第四楼。
「这里那么棒,我怎么可能住这里?」阿拓说,却从背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插进门锁孔里。
不是他住的地方,他却拿了一把钥匙开门?
门开了,阿拓摸黑将灯打开。我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房间乍看之下跟一般住家没有两样,杂物与日常用品堆得到处都是,但我注意到摆在客厅的沙发很大很宽,我用手一摸,说不上是什么质料,但可以感觉到相当柔软舒服,然而这沙发却也不是一味的松软,里面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填充物,或许是乳胶之类的东西吧,挺有弹性。
「好沙发。」 我自然而然就坐下,拍拍真皮表布。
然後我发现这客厅没有任何电视,四个角落却有直立式的环绕音响,怪唬人的。
哥哥有时候会跟朋友借一些音响杂志或电脑杂志回家看,我偶而也会翻翻,看著那四座直立式音响上的品牌名称立刻发觉是高档中的最高档。
我一抬头,墙壁上缘还装有小型的悬吊式喇叭,正上方更有一台投影机。但最叫我惊异的是,除了地板,房间的墙上都贴满了可以吸音的泡绵隔音板,这地方的主人一定是个大行家,要不就是个常在家里开技安演唱会的大嗓门。
「想看什么?虽然这里的DVD当然没有院线电影那么新,不过真是多到不行、看都看不完,来,一起挑一片吧。」
阿拓走到一整面排满五花八门DVD跟VCD甚至LD与录影带的影片墙前,专注地检视。
我火速跳了起来,兴冲冲走到阿拓身边一起挑片。
好莱坞电影、欧洲艺术片、东南亚歌舞片、各国恐怖片、百老汇舞台剧、国港片、奇奇怪怪纪录片、甚至是未成年不宜的丹麦爱情动作片等应有尽有,但我发现影片虽然多到泛滥,但排放的方式乱七八糟毫无逻辑可言,要日期没日期,要种类不种类,一时之间我也不晓得想看些什么。
「真不知道要看什么,你出选项我来决定吧?」我说,这里真是个眼花撩乱的宝藏库啊!
「好啊,一,哈拉猛男秀,二,绝命终结站,三,卧虎藏龙,四,猎杀U571。」 阿拓抬头看看我。
「听说绝命终结站很恐怖,你看过吗?」我问。
「没啊,那就这部吧!」阿拓抽出DVD,将它放进墙角的高级影碟机里。
垂挂式的投影布慢慢下降,阿拓小心翼翼控制客厅的灯光,调暗。此时我一屁股摔在沙发上,乐得大叫:「好棒的视听间!可惜就缺饮料!」
阿拓猛拍自己的头,好像里面的电路板给放歪了似的:「也对,居然忘了,我去看冰箱有没有喝的吧。」说著就去一旁的厨房开冰箱,投影机正放著片头的预告片。
「阿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你朋友的吗?」我接过阿拓递过来的可乐。
「对啊,他是个黑道大哥,一个人住很寂寞的,所以我有时候会过来跟他看电影,他啊,虽然看起来很凶,但谈到电影却是个一百分的影评跟影痴哩。」
阿拓打开手中的可乐,说得理所当然。
「乱讲,说真的啦。」我锲而不舍地追问。
「真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阿拓狐疑地看著我。
「黑道大哥?住这里?你有他的钥匙?」我张大嘴巴。
「他外号叫暴走死神,听说在南北二路都很有名的,年轻时也上过通缉犯的排行榜喔,不过他自己是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是个谦虚的人,他说联考反而比较难上榜,他试了两次什么鬼都没考到;想在黑道混出名堂就简单多了,砍趴几个人就可以吊很久,反而不适合拿来吹牛。」
阿拓看著电影开始,一边说:「他说,我叫他暴哥就好了,钥匙也是他给我的啊,而且他觉得一个人看电影蛮无聊,所以有新片他都会问我要不要一起看。」
「暴哥听起来是个很恐怖的人?」我快昏倒了,说不定沙发底下正躺著一具打包好的尸体也说不定。
「不会啦,他又不是整天砍砍杀杀。而且不砍的时候怎办?他这种人最寂寞了。」阿拓将鞋子脱掉,盘腿坐在沙发上:「所以他设备越买越高级,他就越发现没有人一起分享实在是很孤独,毕竟现在的社会,大家都需要朋友啊。」
正当我想放弃追问的时候,房间的门喀喀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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