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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舞宫春艳-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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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早忍不住问道:“是谁啦!”可玉道:“这真奇怪了,是华儿的校长李鹤书,说请我立刻去一次。”友华听了,心知
是为了这事,因低头无语。若花着慌道:“对了!难道他为了这事,就把他们开除了不成?”可玉不明白道:“怎么啦?
敢是又出了什么乱子了吗?”
    若花因把吟棣的启事,约略向可玉说一遍。可玉一听,顿脚道:“你的哥哥真发昏了,我想煞一个儿子和女儿,偏
为了这一些儿事,他竟大闹其脱离关系了,这真是笑话……华儿!你别伤心,待我见了你校长,回来大家再作商量吧!”
说着,便自匆匆走了。若花道:“华儿!你听见没有?你姑爹也代你抱不平呢?你放心好了,我们终给你竭力向你去说
罢!”友华十分感激,含泪点头,心中又暗自思忖,鹤书来叫姑爹,当然是为了我和哥哥的读书问题,万一他要开除,
我们当然只好退学,但退学后怎样办呢?住在姑妈家吗?这是不好意思的。回家去吗?爸爸答应不答应尚是个问题,但
我也决计不愿回家,乡下人眼孔多小,少见多怪,本来我是很清白很高尚的姑娘,被爸爸这样一来,那我名誉大受影响,
若回乡下去活受罪,倒不如在上海死了甘心,但是死是个懦弱的表示,而且因了我的死,恐怕还要引起一个人的死,至
少也要变成一个精神病,这我固然不忍,而且也觉不是青年的志气。我应该在上海找一个职业,打开一条血路,来谋自
立生存,倚他人固然被轻视,就是靠赖父母,何尝不是受着束缚,那目前的情形,就很可见一斑了。友华既打定了这个
思想,也不愿姑爹姑妈去说情,她便毅然的存心和家庭脱离了。
    若花见她低头沉思,心中也暗自感叹,儿女长大,单怕就是这一件,俗语道:“念岁儿子不由爹,念岁女儿不由娘。”
现在他们还都不到念岁,已经闹得天翻地覆,这一半虽由哥哥过分些儿,但他们兄妹也未免太以浪漫了。不过话又得说
回来,浪漫虽是他们不好,但一半也由上海社会造成,所以这事怪不得老,也怪不得小,实在是万恶的金钱害人,他们
兄妹若不生长在哥哥家里,上海读书的学生也很多,哪里个个都像他们闹出事来吗?哥哥看金钱太重,做儿女的又看得
太轻,所以一闻他们浪费,就有这希奇百怪的登报启事了。若花想到这里,长长叹口叹。室中是静悄悄的,两人默默的
想着,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时候,那可玉又匆匆的回来了。若花友华一见,慌忙站起,同声问道:“李先生说些什么呀!”
    可玉一面脱衣,给佩文拿去挂好,一面挥着扇子道:“别的没有说,只告诉我小棣在外面迷恋着桃花宫一个舞女,
他嘱我警戒他切勿再和这种女人交友。”若花忙道:“哦!原来小棣是常在跳舞场里游逛。华儿!你这事可知道吗?”
友华凝眸一会道:“是的,不过这事我还只有今天知道。哥哥因见了爸爸启事,说他结交匪徒,招摇撞骗,他才发急说
出来的。姑爹!李先生这事他怎样知道啊!”可玉道:“据李先生说,是一个同学名叫伯平的告诉他的。”友华一听伯
平,心想,莫非登报启事和他有连带关系吗?既而仔细一想,恍然悟道,这就对了,士安和伯平两个狼狈为奸,前时半
农被击之事,我也是在他们两人口中听来。现在士安开除,他也许亦知道是我作弄他,所以叫伯平来使报复的。这样想
来,那爸爸面前播弄是非的,一定是他们两人无疑了。想到这里,暗咬银齿,伯平可恨,士安可杀。这时若花又追问道
:“那么今天小棣可在校吗?李先生对于启事,有何表示呢?”
    可玉道:“小棣这时也许在宿舍,我却不曾找他。李先生说,小棣兄妹俩人真可惜,他们的天赋聪敏,可是不肯把
聪敏用到正经书本上去。对于登报启事,他觉得也有些言过其实,不过两人每夜出外游逛,未免太以浪漫。他说本学期
书只顾去读,对于家庭的事,当然叫我做姑爹的去说情。他又说小棣简直夜夜到桃花宫去,几时还要约我同去瞧瞧这个
舞女,到底是长得怎样天仙化人,竟能勾引得小棣这样爱他。这位李先生倒也有趣,不过他所以这样热心,也完全因为
棣儿和华儿是很可造就的人才。我希望华儿去劝劝你哥哥,别辜负了人家一片厚望呢!”
    若花道:“一个年轻的人,喜欢娱乐,我倒也并不反对,不过终不要入迷才好。这些事也不必说它了,现在最要紧
的,就是哥哥方面,怎样可以使他取消这个启事呢?”
    可玉道:“刚才我在校中已瞧过报,仔细研究他所着重点,并不在前半段,却是着重在后半段。今天我们报呢?”
若花听了,忙在书架上取过报夹,交给可玉。可玉翻出那个启事,指给若花友华瞧道:“你们想,他如果要真心的驱逐,
他的启事,”登到自即日起,脱离父子父女关系,特此声明。这样不是就可完了吗?他现在还要添上“所有小棣友华在
外,如向诸亲好友招摇撞骗银洋钱钞等情,鄙人概不负责,特此声明。”这一段,你们就可以见到他的心肝,是专门注
重这概不负责四个字。他的意思,即是小棣友华有正经用途,向我们亲戚那里挪移的话,他也归到招摇撞骗名下去了。
他自己又不是老骗子,什么他自己生的儿女,却防他们专门会向人家骗钱花呢!况且既然声明脱离,以后儿女行为,当
然不负责任,也更何消说得。我知道他所以要郑重声明,就是完全为了肉疼金钱;所以这个启事,上面登的驱逐,和结
交匪类,终日游荡,都是不成问题。只是不舍得金钱,这倒是真的。“
    可玉说到这里,又向若花问一句道:“你想我的话儿,可有挖苦你的哥哥吗?”若花给他细细一解释,觉得这话倒
是不错。哥哥平日的行为,说也可笑,连买大饼油条,他都不舍得吃,宁可饿着肚子,口里咽清水。做家的人原也有,
但像哥哥这样身分的人,竟做家到如此地步,那全世界恐怕也找不出一个吧!一时又想起这次回母家,见哥哥头上那顶
西瓜皮小帽,差不多还是讨亲那年买来的,直到现在算起来,整整已有三十个年头,帽子变为古董,他的人也要变成老
古董哩!我前星期瞧一部小说,里面描写守财奴的鄙吝,真是形容毕肖,我以为作书的写写罢了,谁知世上竟果有其人,
且又是自己的哥哥,这真也可笑可叹……“想到这里,便点头笑道:”照你这样说来,这个事儿,现在且暂时不用和他
说去。我若和他去说了,倒好像是我不放心棣儿华儿挪移我款子模样,要向他问着落负责任去了。“
    可玉点了点头,又向友华说道:“我想这是你爸爸怕你们浪费得太厉害,所以才登这个报,哪里自己至亲骨肉,真
的会驱逐吗?华儿!你放心回校好好去读书,你如要钱使用,也只管到我这里来取,将来我自会和你爸爸算帐,我是他
的妹夫,他是我的舅子,还怕他赖到哪儿去?就是他不承认。我也没有儿女,银钱多了什么用,内侄儿女和自己子女,
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结交匪类的罪名,不但你爸爸受不住,就是我做姑爹的也担待不起,请你要好好关照棣儿,叫他千
万注意,别的都不要紧,我也知道你们不会坏到怎样地步。唉!这种事也只有你爸爸想得出做得出。”
    友华听姑爹这样恳切的话,直把她感激得淌下泪来。回答道:“姑爹姑妈放心!侄女儿自当通知哥哥。但侄女是个
女孩子,哪里来什么匪人做朋友。就是哥哥,他也很谨慎,我平日瞧他也并没有不三不四的人轧在一道。对于这一层,
姑爹尽可以放心,不用担忧,您瞧着吧!侄女是决不连累……人的,……”友华说罢,便起身要走模样。若花忙道:
“你慢着走,晚饭吃了去。本来也得住两天,现在暑假近了,想你要预备功课,我也不来留你了。将后放了假,你就住
在我家,我也正寂寞,就给我作个伴。你爸爸现在正是火头上,我也不去说情了,迨后气平了,自然一说便没事了,也
许他自己也会懊悔哩!”
    友华道:“姑妈的恩情,我是非常感激,并不是我不肯在这儿吃饭,因为哥哥虽没同来,哥哥的心里也非常难过,
我想早些儿回去,使哥哥也好放心了。”可玉点头道:“华儿的话也不错,那么也不同你客气。佩文!给华小姐讨车去。”
    佩文答应自去讨车,这里友华向两人鞠了一躬,作别出来。见佩文把车讨好,友华遂跳上车子,让他拉回校去。小
棣回到宿舍,向床上一躺,心里便好像有许多把尖刀在戳,还要痛苦难受。他想,我和卷耳的爱情,昨天夜里,已是很
明显的暴露出沸点以上的程度,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一件事。我的第一步计划,就是暑假回里,先和妈妈说,再叫妈妈
和爸爸说。现在冷不防晴天一个霹雳,竟把我粉红色的梦想打破,这第一步计划,是再也没有实现的希望了。卷耳虽然
不要我经济上的援助,但她思想可自由,而身子却不可自由呀!我应用怎样的办法,来完成我俩爱情圆满的结果。我明
白我俩的前后左右,必有伸张巨爪的魔鬼,阻碍我们爱情的进展!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屈服,我们须抱着大无畏的精神,
来向四周恶劣的环境奋斗吧!挣扎吧!
    小棣想到此,眼前放出了一道光明,他猛可的站起,他最好这时立刻见了卷耳,让他拥抱在怀,痛痛快快的诉一诉
自己胸中的哀怨!境遇的惨变!他知道卷耳决不因自己被爸驱逐而转变了爱的方针,他知道卷耳一定会安慰他空虚的心
灵,鼓励他颓唐的精神,振作他坚强的意志。……他脑中只映着卷耳含了浅笑的倩影,他已不顾一切的到卷耳家里去了。
    卷耳住的是贝叶里十五号,小棣虽然早已知道,却是从未去过,今日突来这个不速之客,不但贝叶里的阿金姐心里
所想不到,就是那和小棣订鸳盟的卷耳,也是做梦都不见得思忖的。这时阿金姐和卷耳并众姊妹,正在客堂楼上大家满
满坐了一桌吃午饭,忽见女仆匆匆奔上来叫道:“李大姐!楼下有一位西服少年,他说姓唐,和小姐是个亲戚,他特来
拜望小姐,可要叫他上来吗?”
    阿金姐听了,心想,卷耳从来不听见有什么亲戚,现在怎么倒弄出西服少年的亲戚来了,因怔怔向卷耳望着,是看
卷耳怎样回答。卷耳一听,心中也觉奇怪,自己只有舞客熟悉,哪里有什么亲戚,凝眸沉思一会,忽然想起姓唐,莫不
就是小棣吗?顿时喜上眉梢,又见阿金姐怀疑神气,遂眸珠一转,这就有了主意,自语道:“不是我表哥吧!”
    说时,早已放下饭碗,跑到厢房间窗口,低头望到客堂里一个少年,果然正是小棣,因招手唤道:“表哥!真的有
几年不见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快到楼上来坐吧!”阿金姐听卷耳这样称呼,且这样认真神气,倒也信以为真。便站
起来,走到扶梯口,齐巧卷耳从厢房出来,跳着脚儿笑道:“妈妈!真的是我表哥来了。”阿金姐见她这样孩子脾气,
愈加不疑她说谎,因道:“你表哥一向是在哪儿做事?此刻怕还不曾用过饭吧!如要吃饭,可叫老妈子到厨下搬去。”
    阿金姐为什么对于卷耳,竟这样优待呢?这当然有个理由,卷耳已成为一个舞女中的红星,且各舞报上都捧她为舞
国皇后。阿金姐在她的手里,亦早已获到十倍的代价,所以当她是个活元宝看待,平日固然一点不肯得罪她,但却也一
点不肯放松她,原因当然是怕她逃走,所以对于她结交的人物,是非常加以注意。卷耳为了要避免她的注意,小棣既冒
亲戚而来,所以她圆个谎,便说是自己的表哥。这等急中生智,卷耳的聪敏,也可见了。卷耳听阿金姐还要追问,正欲
回答,那仆妇却已带领小棣上来。卷耳且不回答,先笑盈盈的替两人介绍道:“表哥!这位是我的妈妈。”
    小棣见卷耳这样说,早已会意,遂向阿金姐行了一个四十五度的标准礼,温和的叫了一声妈。阿金姐细细向小棣上
下一打量,觉得服饰固然是很漂亮,容貌更是风流潇洒,这样一表人才的小白脸,向自己喊一声妈,这实在还是破题儿
第一遭,心中这一欢喜,全身骨头就轻得没有四两重,嘻嘻笑道:“这儿地方脏得很,快请里面坐吧”
    卷耳假意不理会,又笑问小棣道:“表哥!你在汉口也有五六年了吧?那年我到上海来,和你还只有这么儿高,后
来姨爹就带你到汉口去了,现在姨爹身体好吗?几时到上海的?你可有毕业了?”小棣听她滔滔不绝的问出这许多谎话
来,心知她是要瞒众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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