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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舞宫春艳-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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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上心头,眼皮一红,不禁掉下泪来,若花回眸瞧去,以为自己到苏州去,而引起他伤心,倒忍不住好笑道:“你这人
真是越老越孩子气了,我到苏州去,不到两天就要回来的,你伤心什么?你如不愿离开,那么你就和我一块儿去罢!”
    可玉一听,知她误会了,因忙收束泪痕,破涕笑道:“我哪儿伤心,你别瞎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上车站吧!”
若花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会去的。”可玉道:“哪儿话?我又没有事,刚才我喊佩文早在弄口大方汽车行叫这时
开一辆来。”正说时,佩文果然嚷进来道:“老爷,汽车来了。”若花望他一笑,两人便坐车到北火车站去了。若花的
哥哥,就是小棣友华的爸爸,名叫吟棣。嫂子韦氏,年纪都已五十相近,性情非常的古怪。吟棣视钱若命,韦氏对于儿
女,却是非常的溺爱。小棣友华在上海读书,吟棣只供给他们十元一月的另用,韦氏暗中,却要帖上三百多元。友华有
时不够使用,还要写信去汇。吟棣在乡下除了吸旱烟,睡中觉外,简直没有第三样消遣。他报也不要看,说看了报要气
破肚子,还是一些不知道好。对于小棣友华在上海什么学校读书,他都不问不闻,只要两人不向自己讨钱,他一切都不
管,随他们怎样去胡闹。这天吟棣和韦氏正在房中闲谈,见仆妇进来报道:“老爷太太!上海的姑太太来了。”
    吟棣一听妹子来了,在人家心里,兄妹好久不见,心中多半是非常快乐,独是这个吟棣,他便立刻皱起眉头,他的
意思,是深恐妹子久住,家中养着的孵蛋鸡娘,又要多杀几只,心里很是肉疼,只此一点,就可见他的性格了。倒是韦
氏,一见若花,反而非常起劲的招待,这其中原也有个缘故;因为友华小棣写信回家,每每我是在姑母家吃饭住宿,姑
母待他们非常亲热。韦氏因此只知小棣友华是长在若花家里,并没常到外面去游逛。哪里晓得这原是友华小棣编的谎,
所以一见若花,便命仆妇杀鸡相待。吟棣瞧了,心里非常肉痛,但又不好阻止,只好哑子吃黄莲似的不响了,饭后,姑
嫂两人到房里来谈心,若花问道:“上次我来信托哥哥代为觅一个姑娘,嫂嫂!不知可有觅到了吗?”
    韦氏听了,噗的一笑,向房外努嘴道:“姑妈!你托他去办这个事,他哪儿肯去代觅。他说儿子女儿都是没用的,
只怕没有钱,哪怕没有儿子。儿子又不好当饭吃,又不好当衣穿,要他什么用呢?姑妈!你听这话,真是要气煞了人。
我想姑妈是托了他一场空,所以我便暗地给你想法。现在有倒有一个,可是脸蛋儿难看些,我怕姑丈不中意,所以没有
托人写信来。”
    若花忙道:“嫂子!你说的那个姑娘,和我脸蛋儿比起来,谁漂亮呢?”韦氏道:“姑妈现在虽然年纪老了些,但
到底是个美人胎子。她哪里及得来你长得俊俏呢?我是代您也打算过,若拣得太美了,姑丈也许会专爱她,不肯再来爱
你,那时我又恐怕你要抱怨我不好,弄来了白虎精狐狸精,害得姑丈姑妈倒要不和睦了。”
    若花倒给她说得笑起来道:“这个姑娘脸蛋儿若太难看,这也不对的,不但可玉不中意,就是我也不喜欢。况且可
玉的朋友又多,见了这样不上台面的人,也不好意思,我在苏州是不能多耽搁的,因为可玉在上海一个人,他实在寂寞
不过,时常曾嘱我早日回去,所以我明天就动身到上海去。对于这个事,我现在也不托哥哥了,就专托你嫂子吧!只要
五官端整,头面白皙,手足干净就得了。若像西施那般美丽,也不相配的。”韦氏听了,连连答应道:“我理会得,我
终给你竭力去找是了。如果一有相当人材,我马上就会来信通知的。”若花听了,又连声道谢,那晚若花便睡在客房里。
第二天,若花便要告辞,韦氏再三留她多住几天。若花执意不肯。吟棣见妹子匆匆要走,心中暗暗欢喜,但表面上不得
不客气道:“妹子到自己家里,怎么竟好像做客人一般,一宿两餐,就动身了,给妹夫心中忖着,不是要怪做哥哥的冷
淡了妹妹吗?”
    若花忙道:“哥哥怎么说起这话来,妹子实在因家中没人,不能多住呀!”吟棣道:“一宿就走,你还是不来的好。
你来去的火车钱,黄包车钱也是花上不少呢?”照理吟棣应该给妹子买张火车票,送送她到火车站。今若花听他这样爱
惜金钱的口吻,也知道哥哥的老脾气是一钱如命,所以不等他们送到门口,就连连阻止道:“天恐怕要下雨,车夫回头
又要敲竹杠,哥哥嫂嫂千万别送我了,倒累妹子不放心,我们就此告别了吧!”吟棣一听,便老实不客气的和韦氏送到
门外,韦氏尚欲客气几句,却被吟棣衣袖一扯阻住,韦氏也就只好不言语了,大家匆匆作别,若花便又回上海去了。
    吟棣韦氏回到里面,仆妇已开午饭,两人用过。韦氏见他呆坐椅上,嘴里气呼气呼只管吸旱烟,好像不快乐样子,
因问他什么事?吟棣一听,便白她一眼,埋怨着道:“你这妇人真不肯勤俭持家,昨天又硬生生的给你杀了一只母鸡,
这只母鸡,它一天生了一个蛋,一个月就是三十个蛋。养到年底,以七个月计算,一共有二百十个蛋。每个蛋的价格,
照市上要十个铜子,二百十个蛋就要值到二十一千铜子。还有母鸡本身也要值到四千铜子,若明年再连养下去,它生的
蛋,又要添上三百六十个,这我也不和你算了。单就拿这二十五千铜子讲,它已是了不得了。况且妹子昨天并没吃了几
筷子,你想,吃了只有两餐饭,就得花我这许多钱,那你真是个不肯爱惜物力的败家精了。”
    韦氏倒想不到他噜噜苏苏的说出这样一大套话来,一时不耐烦极了,便抢白他道:“姑娘是你的妹子,又不是我母
家身上的亲眷,人家难得来的,况且小棣和友华也在上海常叨扰人家,我不过杀了一只鸡,你便唠唠叨叨的说了这许多
话,难道姑娘吃的,是吃你的肉吗?”
    吟棣见韦氏大声地比自己还凶,且脸儿涨得血红,由红转青,几乎要气得跳起来的神气。本来还要说几句,后来深
恐她气出病来,又要买砂仁豆蔻来医治了,药店的伙计又是个坏蛋,三十铜子只有三四粒好买,为了要她做家省钱,不
料倒反而为了她又要花钱,这未免太不合算。吟棣这样一想,不但不敢应嘴反而向她赔笑叫道:“友华娘!你不要生气,
我只不过这样说两句,哪儿是安心的气你。快抽回烟吧!防饭后受气,消化不良,那真不是玩的事。”
    说着,便把自己旱烟管递过去,一面又呵呵的自笑道:“我的好太太,你真有趣了,几句玩话儿,怎么当认真了呢?
哈……”韦氏忽然又见他改了好像小丑脸儿,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因把旱烟管一推道:“谁要吸这种烟,好像一根什么
似的。”说着,遂自取一支卷烟吸。正在这时,忽见外面仆人喊进来道:“老爷!有一封挂号信来了,邮差是等着要打
印子的。”

第七回
    痛到心头声明登驱逐
    感深骨髓生死结同盟
    吟棣赶紧接来一瞧,见封面上写着的是上海强民中学校长李鹤书寄的。吟棣知是小棣的校长写来,一面向书桌抽屉内找出一颗图章,一面把信后的回单纸条扯下,盖了一个印,交给仆人
拿出去,他便把信拆开,戴上老花眼镜。韦氏早急急问道:“小棣校长到底说些什么话呢?”
    吟棣道:“你倒性急,我还没有瞧过,怎么知道说些什么呢?”说着,遂把信笺抽出展开,低头读道:吟棣先生尊
鉴:提笔不叙,令郎小棣,令媛友华,在校读书,累经训戒,奈终日事游荡。春假时,同学都回里去,友华竟约着男生
龚半农,夜夜同逛舞场。今寄上报纸一张,内舞国春秋所登一节,即是令媛闹的笑话。当时本欲将他除名,后经令郎令
媛再三悔过;弟以阁下一生名誉攸关,只好赦其初犯。现在两人现在所作所为,竟然不顾廉耻,甚有和人同开旅馆。如
此害群之马,不但有辱校风,言之实堪痛心!质诸龚生,又谓令媛已配他为妻,同事游戏,并不为过。今特具函请阁下
来校,将令郎令媛亲自陪同回籍,嘱他悔过悛改,再行来校受课。弟格外留情,一切还希鉴宥,并请台安!弟李鹤书上
言吟棣读完来信,直把他气得手足冰阴,脸儿铁青,半晌说不出话来。韦氏见他目定口呆,两手拿着信笺,竟是瑟瑟抖
起来。心中吃了一惊,他怎么气得这个模样,忍不住又急问道:“这信……是说些什么话,你……快说给我听呀!”吟
棣把信向桌上一掷,向她呸了一声,恨恨的说道:“都是养的好儿子好儿女,一对好宝贝做得好事,真把我气死了……”
韦氏不等说完,立刻大声道:“我的儿子女儿,当然是我的好宝贝,他们既做了好事,你这老头子还气什么啦!”
    吟棣听她瞎七搭八的缠着,顿时火上添油,不禁把桌子一拍,大骂道:“你这老糊涂,真在热昏了。他们两个畜牲,
在外面荒唐得无天无地,现在校长叫我去陪他们回来。我是不愿意再瞧这两个坏种,我决不承认有这两个儿女,你要是
承认的话,我情愿死!我情愿死,这混蛋,真岂有此理,气死我了。……”
    韦氏见他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的说出这些话来,心中倒也大吃一惊,以为两个孩子在外面一定是闯了什么大祸,因
站起身来,走到书桌旁边,把信儿拿在手里,瞧了一会,却是不懂信里的话,遂又把附来的报纸拿起,向吟棣问道:
“说不说给我听,就这样瞎跳什么,弄得我莫明其土地堂,孩子到底闯了什么祸,还有这张报是寄来作什么?你瞧过了
没有?……”
    吟棣一见报纸,这才记得,原来自己热昏了,因忙一把夺过去,只见报上舞国春秋篇幅下一则新闻,用红墨水团团
圈着。他细细一读,就是舞客浴血记,内载龚半农唐友华由桃花宫溜冰场出来,因时在深夜,途遇强徒,击破头脑流血
等话。一时气上加气,更加大怒,向韦氏恨恨道:“你要听吗?我就告诉你,只怕你听了,也要气破肚子了呢?”说着,
遂一五一十的把详细的事告诉一遍,韦氏虽然非常溺爱儿女,今听了这话,觉得实在也太浪漫了,不好意思再来庇护他
们,一时想着友华每次来信索钱使用,心中倒也激起了愤恨,不觉冲口的骂道:“这……两人实在太不顾脸面了,怪不
得我给他们三百元一月零用,他们还尽闹着不够使用,原来他们都给男友女友瞎花,这真岂有此理!混帐!”
    韦氏每月给三百元,原是瞒着吟棣一人,这时因为气急,无意脱口说出,不料一听到吟棣的耳中,这一吃惊,真非
同小可,立刻站起身来,两眼大睁,手指点着韦氏追问道:“什么?什么?你说的什么话?哦!原来你当我是木人吗?”
    韦氏见一步一步逼过来,来势汹汹,一时深悔自己失言,倒也不敢发脾气了,只好退到旁边,低头无语。吟棣见她
不响,知道这事是实,心中好比割肉剜心还痛,胸中只盘旋着三百元一月,两人是六百元,这还了得。越想越气,越气
越跳,大声骂道:“唉!你,这个老不贤,娇养惯了他们……两个小孩子,每月竟要花到我家里一年用度。他用了一年,
我有十二年可以过生活,这样的花下去,简直不要我的老命了。这个我怎能答应,亏你还说出来,你……真在发昏……”
    韦氏见他好像要和自己拚命模样,不禁也气急了,猛可的把茶几上一只茶杯,掷到地上,大声地回骂道:“事情是
已这样了,你难道还把我处死不成?儿子女儿不好,原该做父母的教导,你差不多像死人一般。平日见女儿比朋友还客
气,所以闹出这个事情来,你要责骂我吗?我先要和你拚命。”
    韦氏说着,头向吟棣撞来。吟棣原是银样腊枪头,一见太太发脾气,竟把茶杯敲碎,这样闹下去,还是自己倒霉,
因此把气只好往屁股里出。这时仆妇们见老爷太太吵闹,遂也都来劝开。这一晚,吟棣哪儿睡得着,骂小棣,骂友华,
骂韦氏,骂半农,骂校长,骂学校,骂上海地方,整整闹了一夜。韦氏只不理他,后来再也耐不住,便对他道:“你什
么都骂到了,为什么不骂你自己呀?儿子女儿到底不是我一个人养的,你也有一半的责任呀!”
    吟棣听了这话,终算不响了。第二天一早,他也不告诉韦氏,便悄悄的到上海去。他到上海并不是去陪小棣友华回
家,却是亲身到报馆里登了一则驱逐劣子劣女的广告。本想再到妹子家里去走一趟,后来因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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