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 作者:(汉)班固-第1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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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汉八校尉不下,中郎将郭昌、卫广引兵还,行诛隔滇道者且兰,斩首数万,遂
平南夷为牂柯郡。夜郎侯始倚南粤,南粤已灭,还诛反者,夜郎遂入朝,上以为夜
郎王。南粤破后,及汉诛且兰、邛君,并杀莋侯,冉駹皆震恐,请臣置吏,以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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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王然于以粤破及诛南夷兵威风谕滇王入朝。滇王者,其众数万人,其旁东北
劳深、靡莫皆同姓相杖,未肯听。劳、莫数侵犯使者吏卒。元封二年,天子发巴、
蜀兵击灭劳深、靡莫,以兵临滇。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诛。滇王离西夷,滇举国降,
请置吏入朝,于是以为益州郡,赐滇王王印,复长其民。西南夷君长以百数,独夜
郎、滇受王印。滇,小邑也,最宠焉。
后二十三岁,孝昭始元元年,益州廉头、姑缯民反,杀长吏。牂柯、谈指、同
并等二十四邑,凡三万余人皆反。遣水衡都尉发蜀郡、犍为奔命万余人击牂柯,大
破之。后三岁,姑缯、叶榆复反,遣水衡都尉吕辟胡将郡兵击之。辟胡不进,蛮夷
遂杀益州太守,乘胜与辟胡战,士战及溺死者四千余人。明年,复遣军正王平与大
鸿胪田广明等并进,大破益州,斩首捕虏五万余级,获畜产十余万。上曰:“钅句
町侯亡波率其邑君长人民击反者,斩首捕虏有功,其立亡波为钅句町王。大鸿胪广
明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后间岁,武都氐人反,遣执金吾马適建、龙额侯韩
增与大鸿胪广明将兵击之。
至城帝河平中,夜郎王兴与钅句町王禹、漏卧侯俞更举兵相攻。牂柯太守请发
兵诛兴等,议者以为道远不可击,乃遣太中大夫蜀郡张匡持节和解。兴等不从命,
刻木象汉吏,立道旁射之。杜钦说大将军王凤曰:“太中大夫匡使和解蛮夷王侯,
王侯受诏,已复相攻,轻易汉使,不惮国威,其效可见。恐议者选BD3D,复守和解,
太守察动静有变,乃以闻。如此,则复旷一时,王侯得收猎其众,申固其谋,党助
众多,各不胜忿,必相殄灭。自知罪成,狂犯守尉,远臧温暑毒草之地,虽有孙、
吴将,贲、育士,若入水火,往必焦设,知勇亡所施。屯田守之,费不可胜量。宜
因其罪恶未成,未疑汉家加诛,阴敕旁郡守尉练士马,大司农豫调谷积要害处,选
任职太守往,以秋凉时入,诛其王侯尤不轨者。即以为不毛之地,亡用之民,圣王
不以劳中国,宜罢郡,放弃其民,绝其王侯勿复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世之功不可堕
坏,亦宜因其萌牙,早断绝之,及已成形然后战师,则万姓被害。”
大将军凤于是荐金城司马陈立为牂柯太守。立者,临邛人,前为连然长,不韦
令,蛮夷畏这。及至牂柯,谕告夜郎王兴,兴不从命,立请诛之。未报,乃从吏数
十人出行县,至兴国且同亭,召兴。兴将数千人往至亭,从邑君数十人入见立。立
数责,因断头。邑君曰:“将军诛亡状,为民除害,愿出晓士众。”以兴头示之,
皆释兵降。钅句町王禹、漏卧侯俞震恐,入粟千斛,牛、羊劳吏士。立还归郡,兴
妻父翁指与兴子邪务收余兵,迫胁旁二十二邑反。至冬,立奏募诸夷与都尉长史分
将攻翁指等。翁指据厄为垒,立使奇兵绝其饷道,纵反间以诱其众。都尉万年曰:
“兵久不决,费不可共。”引兵独进,败走,趋立营。立怒,叱戏下令格之。都尉
复还战,立引兵救之。时天大旱,立攻绝其水道。蛮夷共斩翁指,持首出降。立已
平定西夷,征诣京师。会巴郡有盗贼,复以立为巴郡太守,秩中二千石居,赐爵左
庶长。徙为天水太守,劝民农桑为天下最,赐金四十斤。入为左曹卫将军、护军都
尉,卒官。
王莽篡位,改汉制,贬钅句町王以为侯。王邯怨恨,牂柯大尹周钦诈杀邯。邯
弟承攻杀钦,州郡击之,不能服。三边蛮夷愁扰尽反,复杀益州大尹程隆。莽遣平
蛮将军冯茂发巴、蜀、犍为吏士,赋敛取足于民,以击益州。出入三年,疾疫死者
什七,巴、蜀骚动。莽征茂还,诛之。更遣宁始将军廉丹与庸部牧史熊大发天水、
陇西骑士,广汉、巴、蜀、犍为吏民十万人,转输者合二十万人,击之。始至,颇
斩首数千,其后军粮前后不相及,士卒饥疫,三岁余死者数万。而粤帯娜喂笠
杀太守枚根,自立为邛谷王。会莽败汉兴,诛贵,复旧号云。
南粤王赵佗,真定人也。秦并天下,略定扬粤,置桂林、南海、象郡,以適徙
民与粤杂处。十三岁,至二世时,南海尉任嚣病且死,召龙川令赵佗语曰:“闻陈
胜等作乱,豪桀叛秦相立,南海辟远,恐盗兵侵此。吾欲兴兵绝新道,自备侍诸侯
变,会疾甚。且番禺负山险阻,南北东西数千里,颇有中国人相辅,此亦一州之主,
可为国。郡中长吏亡足与谋者,故召公告之。”即被佗书,行南海尉事。嚣死,佗
即移檄告横浦、阳山、湟溪关曰:“盗兵且至,急绝道聚兵自守。”因稍以法诛秦
所置吏,以其党为守假。秦已灭,佗即击并桂林、象郡,自立为南粤武王。
高帝已定天下,为中国劳苦,故释佗不诛。十一年,遣陆贾立佗为南粤王,与
部符通使,使和辑百粤,毋为南边害,与长沙接境。
高后时,有司请禁粤关市铁器。佗曰:“高皇帝立我,通使物,今高后听谗臣,
别异蛮夷,隔绝器物,此必长沙王计,欲倚中国,击灭南海并王之,自为功也。”
于是佗乃自尊号为南武帝,发兵攻长沙边,败数县焉。高后遣将军隆虑侯灶击之,
会暑湿,士卒大疫,兵不能逾领。岁余,高后崩,即罢兵。佗因此以兵威财物赂遗
闽粤、西瓯骆,伇属焉。东西万余里。乃乘黄屋左纛,称制,与中国侔。
文帝元年,初镇抚天下,使告诸侯四夷从代来即位意,谕盛德焉。乃为佗亲冢
在真定置守邑,岁时奉祀。召其从昆弟,尊官厚赐宠之。召丞相平举可使粤者,平
言陆贾先帝时使粤。上召贾为太中大夫,谒者一人为副使,赐佗书曰:“皇帝谨问
南粤王,甚苦心劳意。朕,高皇帝侧室之子,弃外奉北籓于代,道里辽远,壅蔽朴
愚,未尝致书。高皇帝弃群臣,孝惠皇帝即世,高后自临事,不幸有疾,日进不衰,
以故悖暴乎治。诸吕为变故乱法,不能独制,乃取它姓子为孝惠皇帝嗣。赖宗庙之
灵,功臣之力,诛之已毕。朕以王侯吏不释之故,不得不立,今即位。乃者闻王遗
将军隆虑侯书,求亲昆弟,请罢长沙两将军。朕以王书罢将军博阳侯,亲昆弟在真
定者,已遣人存问,修治先人冢。前日闻王发兵于边,为寇灾不止。当其时,长沙
苦之,南郡尤甚,虽王之国,庸独利乎!必多杀士卒,伤良将吏,寡人之妻,孤人
之子,独人父母,得一亡十,朕不忍为也。朕欲定地犬牙相入者,以问吏,吏曰
‘高皇帝所以介长沙土也’,朕不得擅变焉。吏曰:‘得王之地不足以为大,得王
之财不足以为富,服领以南,王自治之。’虽然,王之号为帝。两帝并立,亡一乘
之使以通其道,是争也;争而不让,仁者不为也。愿与王分弃前患,终今以来,通
使如故。故使贾驰谕告王朕意,王亦受之,毋为寇灾矣。上褚五十衣,中褚三十衣,
下褚二十衣,遗王。愿王听乐娱忧,存问邻国。”
陆贾至,南粤王恐,乃顿首谢,愿奉明诏,长为籓臣,奉贡职。于是下令国中
曰:“吾闻两雄不俱立,两贤不并世。汉皇帝贤天子。自今以来,去帝制黄屋左纛。”
因为书称:“蛮夷大长老夫臣佗昧死再拜上书皇帝陛下:老夫故粤吏也,高皇帝幸
赐臣佗玺,以为南粤王,使为外臣,时内贡职。孝惠皇帝即位,义不忍绝,所以赐
老夫者厚甚。高后自临用事,近细士,信谗臣,别异蛮夷,出令曰:‘毋予蛮夷外
粤金铁田器;马、牛、羊即予,予牡,毋与牝。’老夫处辟,马、羊、羊齿已长,
自以祭祀不修,有死罪,使内史籓、中尉高、御史平凡三辈上书谢过,皆不反。又
风闻老夫父母坟墓已坏削,兄弟宗族已诛论。吏相与议曰:‘今内不得振于汉。外
亡以自高异。’故更号为帝,自帝其国,非敢有害于天下也。高皇后闻之大怒,削
去南粤之籍,使使不通。老夫窃疑长沙王谗臣,故敢发兵以伐其边。且南方卑湿,
蛮夷中西有西瓯,其众半羸,南面称王;东有闽粤,其众数千人,亦称王;西北有
长沙,其半蛮夷,亦称王。老夫故敢妄窃帝号,聊以自娱。老夫身定百邑之地,东
西南北数千万里,带甲百万有余,然北面而臣事汉,何也?不敢背先人之故。老夫
处粤四十九年,于今抱孙焉。然夙兴夜寐,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目不视靡曼之色,
耳不听钟鼓之音者,以不得事汉也。今陛下幸哀怜,复故号,通使汉如故,老夫死
骨不腐,改号不敢为帝矣!谨北面因使者献白璧一双,翠鸟千,犀角十,紫贝五百,
桂蠹一器,生翠四十双,孔雀二双。昧死再拜,以闻皇帝陛下。”
陆贾还报,文帝大说。遂至孝景时,称臣遣使入朝请。然其居国,窃如故号;
其使天子,称王朝命如诸侯。
至武帝建元四年,佗孙胡为南粤王。立三年,闽粤王郢兴兵南击边邑。粤使人
上书曰:“两粤俱为籓臣,毋擅兴兵相攻击。今东粤擅兴兵侵臣,臣不敢兴兵,唯
天子诏之。”于是天子多南粤义,守职约,为兴师,遣两将军往讨闽粤。兵未逾领,
闽粤王弟馀善杀郢以降,于是罢兵。
天子使严助往谕意,南粤王胡顿首曰:“天子乃兴兵诛闽粤,死亡以报德!”
遣太子婴齐入宿卫。谓助曰:“国新被寇,使者行矣。胡方日夜装入见天子。”助
去后,其大臣谏胡曰:“汉兴兵诛郢,亦行以惊动南粤。且先王言事天子期毋失礼,
要之不可以怵好语入见。入见则不得复归,亡国之势也。”于是胡称病,竟不入见。
后十余岁,胡实病甚,太子婴齐请归。胡薨,谥曰文王。
婴齐嗣立,即臧其先武帝、文帝玺。婴齐在长安时,取邯郸D469氏女,生子兴。
及即位,上书请立D469氏女为后,兴为嗣。汉数使使者风谕,婴齐犹尚乐擅杀生自
恣,惧入见,要以用汉法,比内诸侯,固称病,遂不入见。遣子次公入宿卫。婴齐
薨,谥曰明王。
太子兴嗣立,其母为太后。太后自未为婴齐妻时,曾与霸陵人安国少季通。及
婴齐薨后,元鼎四年,汉使安国少季谕王、王太后入朝,令辩士谏大夫终军等宣其
辞,勇士魏臣等辅其决,卫尉路博德将兵屯桂阳,待使者。王年少,太后中国人,
安国少季往,复与私通,国人颇知之,多不附太后。太后恐乱起,亦欲倚汉威,劝
王及幸臣求内属。即因使者上书,请比内诸侯,三岁一朝,除边关。于是天子许之,
赐其丞相吕嘉银印,及内史、中尉、太傅印,余得自置。除其故黥、劓刑,用汉法。
诸使者皆留填抚之。王、王太后饬治行装重资,为入朝具。
相吕嘉年长矣,相三王,宗族官贵为长吏七十余人,男尽尚王女,女尽嫁王子
弟宗室,及苍梧秦王有连。其居国中甚重,粤人信之,多为耳目者,得众心愈于王。
王之上书,数谏止王,王不听。有畔心,数称病不见汉使者。使者注意嘉,势未能
诛。王、王太后亦恐嘉等先事发,欲介使者权,谋诛嘉等。置酒请使者,大臣皆侍
坐饮。嘉弟为将,将卒居宫外。酒行,太后谓嘉:“南粤内属,国之利,而相君苦
不便者,何也?”以激怒使者。使者狐疑相杖,遂不敢发。嘉见耳目非是,即趋出。
太后怒,欲鏦嘉以矛,王止太后。嘉遂出,介弟兵就舍,称病,不肯见王及使者。
乃阴谋作乱。王素亡意诛嘉,嘉知之,以故数月不发。太后独欲诛嘉等,力又不能。
天子闻之,罪使者怯亡决。又以为王、王太后已附汉,独吕嘉为乱,不足以兴
兵,欲使庄参以二千人往。参曰:“以好往,数人足;以武往,二千人亡足以为也。”
辞不可,天子罢参兵。郏壮士故济北相韩千秋奋曰:“以区区粤,又有王应,独相
吕嘉为害,愿得勇士三百人,必斩嘉以报。”于是天子遣千秋与王太后弟D469乐将
二千人往。入粤境,吕嘉乃遂反,下令国中曰:“王年少。太后中国人,又与使者
乱,专欲内属,尽持先王宝入献天子以自媚,多从人,行至长安,虏卖以为僮。取
自脱一时利,亡顾赵氏社稷为万世虑之意。”乃与其弟将卒攻杀太后、王,尽杀汉
使者。遣人告苍梧秦王及其诸郡县,立明王长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