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镖行天下-第7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凤姐如见救星,连忙凑上前道:啊,连公子,你来了就好了,你看,郑公子醉成这样,我们可要伺候不起了。
行了我知道。连锋微微一笑,不要再上酒了,上茶水,让我来叫醒他。
张凤姐如释重负,献媚地笑道:啊,连公子,这可多谢了,茶水你还是第一次叫,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哎,连锋一摆手,笑道,凤姐何必多此一问,在江都当然要一品蜀岗茶。张凤姐连连点头,欢天喜地去叫人准备。
郑兄,醒来!来到郑绝尘的身边,连锋用力摇了摇他的肩膀。
别管我,枉我郑绝尘年少风流,自份倜傥,竟然被深爱的女子恶语相向,此生何堪,此生何堪尔!
郑兄,你......
我没醉,和我再喝一壶,彭无望这混账小子,竟然妄顾思雪一片深情,屡屡自陷险地,累她担惊受怕,累我受她责骂,实在其罪当诛,该杀,该杀!
连锋苦笑了一下,也不再答话,只是向一旁的小厮一摆手。
小厮立刻将蜀岗茶端端正正摆在郑绝尘面前。
好,郑兄,我就和你共饮一壶。连锋笑道。
郑绝尘也不客气,抓起和酒壶有九分相似的茶壶,仰头一饮而进。突然,他怒目圆睁,一口将茶水尽数吐在一旁伺候的小厮头脸之上,怒骂道:混帐小子,竟然敢用茶水欺瞒你家少爷。他一把将小厮抓到身前,一用劲将他高高举起,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发劲远远将他丢了出去。小厮在空中咿呀惨叫,吓得魂不附体。
连锋一扶桌案,身子浮云般飘飞出去,凌空接住小厮,将他头上脚下放到地上,然后一个旋身回到郑绝尘身边,我就知道你没有醉,连锋大笑了起来,想要醉倒白马公子,起码要千杯之量。
郑绝尘苦笑一声,抓起桌上剩下的酒壶,猛地一仰脖,再次一饮而尽。
郑兄,自来看你风流自赏,冷酷无情,不想你动情之后,竟如此痴迷。连锋端起酒杯,陪他饮了一杯,徐徐道。
这定是前世的冤孽。郑绝尘的眼中再次浮现出红思雪绝情而冷漠的面容,她的眼中只有她的结义兄弟彭无望,其他的男子根本不放在她的眼中。我就算有一腔痴情,又说与何人听?
郑兄,连锋笑道,红思雪对彭公子一往情深,而彭公子却懵懵懂懂,一无所察,似乎你还有机会赢得美人归。
那是不行的,郑绝尘难过地说,思雪情根深种,那是万万无法改变的。而彭无望这厮一旦知道她的心意,岂有拒绝之理。
连锋微微一笑,暗想:郑兄实在天真得可爱,只以为自己中意的女子便是天下第一的美人,无人可以拒绝。他咳嗽了一声,道:郑兄,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也许彭公子中意的女子并非红思雪。
郑绝尘宛如绝处逢生,仔细咀嚼着连锋的话语,喃喃地说:难道他竟然可以对思雪完全不动情。
连锋道:我虽然和他没有见过面,但是他的事迹倒也听了不少。此人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重侠义,轻生死,与人结交只凭肝胆。我看他对红思雪只是一片赤子之情,全无男女之欲。郑绝尘想了很久,道:的确如此,我虽与他寥寥数语,但是也看出这人对情爱一事见解浅薄可笑。哼!他又想起彭无望满脸堆笑要替他说项,催他下聘的窘事。
连锋又道:郑兄,红姑娘过于关心彭公子的生死,以至于对你有所责备。你既然心中深爱于她,就应该忍住这一时的委屈,陪伴在她的身边。
郑绝尘长叹一声,道:陪伴在她身边又有何用,她的心中,便只有彭无望一个人而已。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现在红姑娘正处于彷徨无助的边缘,你若爱她就该陪在她身边,和她共度难关。连锋语重心长地说,总有一天,她会感动于你对她的一片深情。
郑绝尘茫然瞪视着簪花楼中的装饰,没有说话。
你既然深爱她,就该希望她一生快乐,就算她这辈子都无法钟情于你,又有何妨。连锋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一丝苦涩。
郑绝尘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连兄,那一年你和剑仙子决战于西子湖畔,我和萧兄多次询问,你都缄口不言。莫非你......
连锋苦笑了一声,道:那时候,你乃天下闻名的无情公子,而萧兄痴迷于钻研枪法,对外务听而不闻,对于感情之事,你们都非共语之辈,我只好三缄其口。如今既然你问起,我只好从实招来。不错,我的确对那天下第一仙子动心不已。
果然如此,郑绝尘一仰头,又尽一壶烈酒,一个是天下第一公子,一个是天下第一仙子,何等般配。
我一看到她,便知道她此生绝不可能属于任何一个男子。连锋仰头陪了他一杯,眼中露出少有的痴迷神采,她对于剑道的追求已经到了无碍于心的境界,可以说她的一生已经尽数献给了剑道,我虽然对她深深爱慕,却不敢和她谈一个情字。因为无论何样的男女之情,对她都是一种玷污。
郑绝尘目瞪口呆地看着连锋,仿佛到现在才第一次看清了他。
连锋苦笑了一声,道:没想到吧,整日倚红偎翠的倚剑公子竟然对钟爱的女子如此无奈。
连兄,我真的没想到......郑绝尘想要说话,却不知说什么好。
我曾经多次留恋烟花柳巷,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将她忘记。连锋缓缓将酒注满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可惜,当年年少气盛,不可一世的我,一看到白衣佩剑,傲然而立的剑仙子,竟从此一生定情,再难改变。
连锋的眼中闪烁出一丝痛楚而快乐的复杂心绪:我和她力战两百余招,曾经有几次,我几乎放弃了,但是我奋力支持,艰难地挺了过来,在她那华丽而动人心魄的剑影中,我看到她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当我的剑被她击飞的时候,我听到她对我说:好剑法,当时我第一次感到那种死而无憾的幸福。死而无憾!连锋忽然象郑绝尘一样抓起整壶的第一泉,仰头直灌入喉。
郑绝尘沉默良久,道:原来连兄心中竟有如此深情,我郑绝尘自愧不如。
连锋苦笑道:情爱一事,根本无法比较。你对红思雪深情虚掷,我对华惊虹不敢言爱,都是一样的苦。不过,郑兄......他忽然用力一拍郑绝尘的肩膀,道:一生无望的情爱,也许比化蝶双飞的感情更有一番韵味,人生多苦,我辈能有一次轰轰烈烈的苦恋,比起在凡尘俗世中懵懵懂懂,不知所谓的芸芸众生,可是幸运多了。郑兄,愿以此话与你共勉之。
郑绝尘感激地点了点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好,连兄,我就如你所言,去守在思雪身边,从此一生不离不弃。哪怕是做一个小厮,做一个伙计,只要能够在她身边,我都不会计较。
连锋一击掌,笑道:这才象我认识的郑绝尘。
郑绝尘苦笑一声,道:她在哪儿?
在内堂的台阶之上。连锋道。
多情空恨
启秉公主!青凤堂被武林七公子率众剿灭,青凤堂主屠尽仁义堂满门后下落不明。一名彪悍的突厥高手伏地跪在锦绣公主面前,恭恭敬敬地说。
萧姑姑的下手还是如此狠辣,可惜对于青凤堂的堂务实在太漫不经心了。锦绣公主微微苦笑,喃喃地说。
公主,萧郡主如今身陷危局,不可不救。跋山河站在锦绣身边,俯身说道。
锦绣公主点了点头,对面前的手下说:你可打听到彭无望和方梦菁是否被杀。
那突厥高手连忙道:彭无望和青凤堂主血战一场,身受重伤,如今生死未卜。而青凤堂主也被他击退,未能够杀死绞凤同盟的主谋方梦菁。
竟有此事?稳稳端坐的锦绣公主和两旁站立的跋山河,可战同声道。
那彭无望竟会这么厉害?可战大声道。
不会,应该是发生了其他事情,令萧姑姑不战而退。锦绣公主沉思着说,现在萧姑姑孤身一人,如果被中原武林知道了藏身之所,群起攻之,恐怕有性命危险。
萧郡主在突厥深受爱戴,我们决不能袖手旁观。跋山河再次说道。
锦绣公主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山河不必忧虑,我绝不会弃萧姑姑的性命而不顾。现在方梦菁仍然在世,所以她很可能知道萧姑姑每年必去的一个地方。我们只要通知一个人,他必会前去救她。
夜色之中,锦绣公主来到自己的书房之中,点起案烛,从书橱中拿出一叠厚厚的羊皮纸卷摆在书桌之上,陷入沉思。这些纸卷是一封封书信,每一封信上的文字都龙飞凤舞,意兴飞扬,令人感到一朝风起,这些文字就要乘风而去。
月如如吾:今知汝虽名为越女宫弟子,实身为突厥人,吾心如死灰,狂歌呼啸而行,留恋悬崖峭壁,湍急江河之地,只欲了此残生。
然而吾思之良久,顿然而悟,汝与我生死相依,多番出生入死,互诉衷情,虽未有名分,然实已为共度此生之伴侣。吾心中唯你而已,你心中亦唯我而已,汉人突厥人之恩怨,乃凡夫俗子庸人自扰之事,我们倾心相恋,又何必执著于民族之异。
今于华山玉女峰修庐一座,前有花树数棵,凉亭一座,可于夏夜赏星,后有小棚,可饲鸡鸭猪狗若干。汝当记三年前华山舍身崖之旅,我二人观流星数颗,汝心凄凄,以为英人早丧,吾曰:流星华美,只为向善,不为报丧。汝喜极而涕,誓曰:他日在此建庐,相伴此生。如今房舍已起,虽非华美,但足舒适,愿与汝在此西岳之上,结为夫妻,不离不弃,相携白首。
锦绣公主眼中一阵潮热,谓然叹了一口气,随手翻阅,尽是一篇篇情真意切,感人至深的情信。
日思夜盼,无汝之只言片语,不知汝在定襄城一向可好,可有何委屈不快?之前之事,不知汝意下如何?
前夜华山舍身崖上流星飞逝,心中悸动,不知汝可否安好,吾已决定孤身去定襄城一趟,望彼时可与汝共叙衷肠。
于定襄城数日,远观汝统驭千军万马操练不休,难道汝仍然要率军南侵?数次夜探府上,均被俗物打扰,与汝不得相见,实为憾事。今宋金刚私会诘厉,意欲借突厥兵力侵唐,我将入太原截杀汝族高手,可会怪我无情?
如此凡数百余封都是如此,直到最后一封,信上笔法悲愤苍劲,仿佛胸中块垒难平,可谓一字一泪。
时至今日,已十年五月零七天,未得汝半封书信。吾与汝当初分手仓促,令吾追悔莫及。若汝意当与吾绝,请赐吾慧剑一柄,尽斩情丝,从此不顾而去可也。
好一个情深如许的顾天涯!锦绣公主轻抬素手,抹去脸上隐约的泪痕,将信重新收起,长长叹了一口气,娘亲,妳真的好狠心,为了突厥人的大业,竟然扣下这一封封血泪泣成的情书,硬生生拆散了这一对倾心相恋的痴情恋人。这些年来,妳夜夜都在遭受着良心的责怪,难怪日渐憔悴,最终早早辞世而去,只剩下你孤苦伶仃的女儿,继续承受着这悲哀而无奈的命运。
这时,一阵轻轻的叩门声传来。
进来!锦绣公主收敛起心神,静静地说。
跋山河高峻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锦绣公主的身后。公主!可要找人使用?跋山河沉声道。
萧姑姑待你如何?锦绣公主沉声问道。
萧郡主对我父母有救命之恩,属下日思夜想,意图报答而不得,为此一直郁郁。跋山河朗声道。
嗯。锦绣公主微微点点头,道,好。如今我要你将一包东西和一张纸条交到顾天涯的手上,可能有生命危险,你可敢去?
属下愿往。跋山河大声道,想了想又问,不知道在那里可以找到顾天涯?
黟山越女宫。锦绣公主胸有成竹地说。
红思雪已经在内堂台阶之上静静坐了一个时辰,而贾扁鹊仍然没有出来,她叹了口气,素手用力地拧着袖口,直到袖子上的布料深深地嵌进自己手臂上的皮肉之中,令她感到一阵阵疼痛。可惜这些疼痛都无法消除她对彭无望的牵挂,这种蚀心刻骨的牵挂所带来的痛楚几乎要将她的魂魄撕成了碎片。
思雪!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悠悠传来。迎面而来的还有一股冲鼻的酒气。红思雪皱了皱眉头,抬头望去,却看到郑绝尘双手各拿着一个银质酒壶,关切而拘谨地站在她的面前。红思雪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端着酒壶的人就是曾经那么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的白马公子。
郑兄?红思雪有些奇怪地说,你这是......?
思雪,我可以坐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