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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叶赛宁-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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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现时没”的意象却十分新颖且有创新意义。“天鹅”本是双手的明喻,而在
诗的结尾却巧妙地转换为“抚爱”的暗喻:他本可唱得更柔和美妙,结果却毁于
一对天鹅。
    此时,转喻与转移的意象相结合就产生出富有联想余地的艺术效果:天鹅已
不再是“双手”,而是“女郎”的代喻了:“抚爱”已不止于“时现时没”,而
是具有更丰富的女性温存的内涵。仅从此诗意象的巧妙运用,便可窥见诗人艺术
功力之一斑!
    此诗的哲理性则在于:献身艺术与追求爱情,两者并非水火不相容,可是诗
神如果一味沉浸在爱神的抚爱之中,那就有可能在这种抚爱的火焰里焚身。
    第13首是《为什么月儿如此暗淡……》:
    ……
    为什么月儿如此忧伤?——我在幽林中向花儿提问题,花儿回答道:“从玫
瑰的悲哀,你就可探知此事的底细。”
    玫瑰的花瓣飘落在地上,玫瑰用花瓣告诉我秘密:“你的莎戛奈同别人温存,
莎戛奈已吻了另一个情侣。”
    ……
    变心、哭泣和痛苦可谓不少,有的人恭候它们,有的可不想要。
    ……
    读罢此诗掩卷沉思,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法国著名作家梅里美笔下嘉尔曼的
命运和俄罗斯诗歌大师普希金笔下的茨冈女郎之死——她们都是为感情的自由而
献身的。先前的情人竟成为戕害她们的凶手,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们感情的转
移——另有所爱。那结局真令人对“自私的爱”
    望而生畏!叶赛宁笔下的女主人公莎戛奈也“感情转移”了,与“另一个情
侣”接吻,“同别人温存”。为此就连月亮也无比“忧伤”,玫瑰花也枯萎凋零。
然而,抒情主人公却能从心灵痛苦中超脱和振作起来,看到生活仍旧会“无比地
美好”,满怀信心和乐观的情绪走向未来。这里充分体现出叶赛宁的爱情观:爱
只能让心灵变成黄金,而不能使其成为感情自由的枷锁。这与普希金的著名词句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 另一个人也会像我爱
你一样”是一脉相承的,艺术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大地上淡紫色的夜晚,仍旧永远无比的美好。
    这是故作轻松、强颜欢笑之笔,读者不难发现抒情主人公内心的惆怅和痛苦,
也能窥见到抒情主人公那坦诚、旷达的胸怀。爱情不是铁链能够锁住的——这就
是这首诗的题旨。只有真正无私的爱才是崇高而纯洁的,它所升华的诗的结晶才
会流传千古,令人赞赏。
    《愚蠢的心啊,且莫跳荡……》这是组诗《波斯抒情》中的第14首。
    炽热的情感里注入了冷静的理智,情感与理智融合,追求与失望、坎坷与希
冀浑然一体,是叶赛宁固有的那种“淡淡的哀愁”式的典型诗篇。
    全诗六个诗节中有五个诗节是以“愚蠢的心啊,且莫跳荡”这样自我劝慰式
的诗行作为结句。就艺术形式来说,此诗颇为新颖别致,不落陈套。
    诗人仿佛在与自己的“知己”促膝谈心,倾吐衷肠,实际上却是地地道道的
内心独白。然而,这是特定环境里的“独白”和“与心交谈”,既是诗情的倾诉,
又是诗境的创造。请看:
    月儿迷人的黄色清光,朝栗子树间的隙缝流淌,我偎依着拉拉的灯笼裤,在
她的披纱下面掩藏。
    愚蠢的心啊,且莫跳荡!
    我们有时都像孩子,常常又是欢笑又是哭泣,因为我们同时遇上,世间的种
种欢乐和挫折,愚蠢的心啊,且莫跳荡!
    抒情主人公怀抱着波斯姑娘拉拉,思想却飞向了自我的内心,在那里他回顾
过去,以寻求走向未来的力量:我到过许许多多国家,为幸福找遍海角天涯,只
是一厢情愿的命运,我可再也不想去找它。
    愚蠢的心啊,且莫跳荡!
    生活没有使我们完全上当。
    让我们汲取新的力量。
    心儿啊,你小睡片刻吧,就在这恋人的膝头上。
    生活没有使我们完全上当。
    “愚蠢的心”既是诗人的自况,又是借以抒发情感和赖以慰藉的对象。
    本来,月光之下的幽会当是情人最幸福的时刻,心儿是难以按捺激烈的跳动
的,然而诗人却刻意让它平静而又平静,且莫再像先前那样“一厢情愿”地痴情。
这倒不是对“爱”的失望,而是理智地、冷静地对待爱情,内心仍然企盼恋情炽
烈、心心相印的爱:也许未来如雪崩的命运,会突然地发现我们俩,它将用夜莺
的婉转歌声,来回报我们对爱的呼唤。
    愚蠢的心啊,且莫跳荡!
    永恒的爱,纯真的情,全然超越了自私狭隘的范围,活现出心灵的高尚和圣
洁!痴情的诗人如同天真的孩子,在倾注自己全部的心思和感情时,永远是毫无
保留和毫不犹豫的!这种爱不仅出自生命的本能,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出自对美
和崇高的追求。这种爱是不会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的,因为它充满了主人公的整
个灵魂。
    《这浅蓝色的欢快的国家……》是《波斯抒情》的第15首。这诗的基调里有
感伤的成份,但却没有凄凉,叹惋中见振奋,惆怅里闪耀着希望的光芒。诗人的
声誉使他注定要把一生献给诗歌创作(“名声已卖给
    诗篇“),但作为一个常人,他又需要爱情(”夜莺把玫瑰呼唤“)。
    正因为他是一位声誉很高的诗人,许多女子才对其崇拜倾慕(“许多玫瑰花
都侧身弯腰”)。然而,凭借自己那敏锐的目光和预感,他知道谁爱得最深(
“只有一株用心儿微笑”)。那是深藏在内心尚未袒露的爱,正期待着诗人对爱
的呼应。此时,诗人敞开了拥抱的胸怀:你和我——我们一起笑吧,为了这些可
爱的地方。
    海上来的风儿,轻轻地吹吧,你可听见夜莺把玫瑰呼唤?
    就是在这“浅蓝色的欢快的国家”,在这诗歌与爱情的国度里,诗人把诗与
情结合了起来:纵然我一生都卖给了诗篇,但在枝杈的阴影里,夜莺把玫瑰当作
盖利娅搂抱在胸前。
    这里的“盖利娅”是位“不确定”的女性,叶赛宁是取现实生活中的事实,
变其为诗的理想的。据苏联学者考证,“盖利娅”既指《巴库工人报》的编辑恰
金的六岁之女罗莎,又指叶赛宁与罗莎的共同朋友盖利娅。尼古拉耶夫娜,只因
罗莎喜欢这个名字和父名,所以常常以“盖利娅。尼古拉耶夫娜”自称,并博得
了叶赛宁的欢心。①。可见,此诗还蕴含着诗歌与爱情辩证统一的哲理:爱情是
诗歌的有机养料,诗歌是爱情的升华。
    组诗《波斯抒情》的风格、结构和异国情调,让读者感到诗人当真到过波斯。
这里不仅有著名诗人的名字再三出现,还有名城德黑兰、霍拉桑、色拉子以及典
型民族服饰披肩、头纱等等诗意表现。在15首诗中,听起来完全属于波斯情调的
女性名字莎戛奈及其昵称莎嘉,也先后在6 首诗中(第3 、4 、9 、10、12、13
首)反复出现。而玫瑰和夜莺则有其固定的隐喻意义:玫瑰乃是对热恋的姑娘的
代称;夜莺则是钟情的青年。
    而夜莺之歌乃是恋歌的同义词。这都使组诗《波斯抒情》以波斯式的诗歌特
点在美学领域里得到了丰富和发展。
    20年代,《波斯抒情》的作者叶赛宁,常常会由于“纯抒情”和“脱离现实
生活”而受到指责。这一组诗也未能使诗人逃脱这种命运,仿佛它也“有碍社会
利益”,归根到底,只因它与东方诗歌相“呼应”,而不是与自己国家和时代
“步调一致”。不消说,这种庸俗社会学的谬论早已不攻自破了。如今,《波斯
抒情》已成为世界诗歌宝库中璀璨的珠串,它所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一个多姿多
彩的抒情世界!
    第十二章诗人与前苏联诗歌的发展①参阅《叶赛宁世界》第355 —356 页,
苏联作家出版社,莫斯科,1986年。
    谢尔盖。叶赛宁将其短短一生中所感受、经历和体验过的一切都变成了诗歌
杰作。如今,他的作品已被公认为苏联诗歌宝库中光彩夺目的珍珠,他的艺术成
就已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人们的注意。可以预料,任何一部综览世界诗歌发展的著
作中,都不会没有这位20世纪引以为荣的苏联俄罗斯诗人的名字。叶赛宁的诗歌
作品之所以能不受时间的限制长久地流传下去,受到不同层次读者的欢迎和喜爱,
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它们具有不朽的审美价值。叶赛宁笔下,诗歌形象丰富多彩,
艺术形式别具一格,就其所表达的感情的深度和真诚来说,是无与伦比的,他的
诗真正具有归真返朴的艺术美。我们从诗人作品中的故乡与大自然形象,俄罗斯
与祖国形象,以及作品中洋溢着的人道主义精神,可以发现叶赛宁诗歌创作的艺
术体系、美学原则及其所产生的深远影响。而从当代苏联诗人的创作实践中,又
可以明显看出诗人们对叶赛宁诗歌传统的继承和发扬。
    1 诗人的历史地位如今,恐怕没有人还会否认,叶赛宁与马雅可夫斯基是并
驾齐驱的同时代的大诗人了。他们虽然创作风格不同,但同是从现代派的迷宫走
上了现实主义的创作道路,成为革命诗人,对苏联诗歌的发展和影响同样具有重
要意义。
    叶赛宁的“童年是在田野和草原中间度过的”,他是“呼吸着民间生活的空
气长大的”。大自然的景色陶冶了他的心灵,奠定了他无比抒情的诗歌的基调。
对叶赛宁来说,诗人的使命就是用温柔的诗句去抚慰人们的心灵。他把个人的和
周围人的感受直接联系了起来,融汇在一起:“他表现着许多万人的呻吟和哀号,
他是新与旧不可调和的斗争的鲜明的和戏剧性的标志。”叶赛宁的诗没有洪钟大
吕式的呐喊,没有冗长的议论,有的只是深沉而精美的抒怀。他诗中那种罕见的
“忧郁型”的色调美和带有淡淡哀愁的音乐美,使不同时代的读者的心弦为之激
动,产生共鸣。然而,在20年代的苏联,诗坛上各种流派杂然并存,有的与现实
生活完全脱节,无病呻吟,追逐虚名;有的则要“创立纯洁得像白雪一样的纯无
产阶级文化”。在这样一种喧嚣的气氛下,叶赛宁能够洞察纷繁现象的本质,排
除干扰,以自己的创作实践去继承和发扬俄罗斯诗歌的抒情传统,实属难能可贵。
叶赛宁认为,艺术家要捕捉“生活旋律”,又必须找到打开人们心灵的“钥匙”。
从今天的观点来看,叶赛宁的诗歌作品不仅有着强烈的时代气息、生活旋律,而
且每一首诗歌都是自我内心世界的袒露,从而也成为开启人们心扉的“钥匙”。
    任何时代生活都是丰富多彩的,读者不仅需要昂奋的进行曲式的政治诗,而
且也需要感情细腻的漫步低吟式的抒情诗;不仅需要反映激烈阶级斗争的诗,而
且也需要体现感情真挚、富有人情美的诗。然而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苏联诗
歌创作的实践常常是只问政治倾向而不讲艺术方法,或者说重思想性轻艺术性。
结果是艺术被政治代替,真正的艺术却没有自己的“历史地位”。在这种情况下,
当年从未站在政治“浪尖”上但却遵循艺术规律的抒情诗人叶赛宁,自然不会受
到包括“无产阶级文化派”在内的以“左派”自居的文艺界人士的欢迎,因为他
那珍
    珠般晶莹闪光的艺术作品反倒成为那些人向所谓“纯无产阶级诗歌”殿堂
“长驱直入”的“绊脚石”。而随着叶赛宁的自杀,苏联诗歌界便掀起了批判
“叶赛宁情调”的运动,借此清扫诗歌中的忧伤情绪。这就导致了苏联诗歌创作
中的某种公式化和简单化的产生以及叶赛宁诗歌传统的中断。此后,诗人们似乎
恪守着一定的“框框”写诗,具体地说,不外乎反映沸腾的建设场面、丰收的喜
悦景象、战士的英姿勃勃以及其他“蒸蒸日上”的生活的横断面。其中虽然不乏
优秀作品,但总给人以“似曾相识”的雷同之感。有些叙事小诗,虽然富有情节
性,但由于缺乏诗歌艺术性,则很难与微型小说区分开来。诗毕竟是诗,抒情诗
毕竟以抒情为主。至于说到抒情,还是老诗人伊萨科夫斯基的见解正确:“人有
喜悦的感情,也有悲哀的感情和情绪。要是排除了忧伤或悲哀,那就意味着使人
的内心世界变得极其贫乏。此外,应当指出,如果剥夺了人的忧伤和悲哀的感情,
那么人就不会有喜悦,因为什么都是相对而言的……
    认为苏维埃人不会有忧伤,那纯属无稽之谈。“①有一段历史时期,在诗歌
直接为政治服务的前提下,苏联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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