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么多-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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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辞了。”　
“是啊，已经——辞了？”木林目瞪口呆的样子简直——太棒了，应该拿相机照下来，我暗自想。　

“你说什么？你已经辞了？”　
“对啊，”我帮她把下巴合回去。　

★★★　★★★　

“……然后，我们就走了。”响应观众的要求，我又把那天的情景详细地回放了一边。　
“啊……这样啊，”木林点点头，“真没想到ERIC居然是这样的人，亏我还以为他不错。”　
“啊？”这个花痴，最后居然把重点放在这里？！　
“木林，其实——”　
“其实，这样也好。”木林突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呃？”什么也好？　
“幸亏你没有真按我说的和这个ERIC在一起。”　

拜托……什么跟什么啊……　
“木林，我本来也没有要跟他什么的。”都是你自己在想象而已。　
“可是我有直觉你会跟他有点什么的。”　
“你的直觉——”　
“算了，不说这个。”　
“喂，我话都没有说完！”　
“没关系，先听我的。”大家知道鸭霸吗？不知道？那你现在看看我面前的这个人就知道什么叫“鸭霸”了。　

“唉……你说。”我随手拿过水杯，和木林在一起，我经常需要降火。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争取一下朱哲言。”　
“呃？咳咳咳咳……”怎么突然又扯上猪头？被她一吓，刚喝了一口水的我差点被呛死。　
“别激动，别激动。”木林颇为怜悯地拍拍我的背。　
激动？我哪是激动？！“咳咳，咳咳……别拍了，再拍，就出人命了。”我把她的手丢开。　
“还说不激动？只提了一下名字，你就这个反应？”　
“我只是不适应你的话题转换速度而已。”我把水杯拿开，暂时决定还是不要喝了，为了我的小命。　
“啧，”木林撇嘴。　
“不过……你怎么突然这么说？”争取猪头？这是什么意思？　

木林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窗边，“你们两个分开太可惜了。”　
“啊？”可惜？　
“笨蛋，”木林又要伸手过来。　
“别揪了，还红着呢！”我赶忙捂住耳朵，“还有，干吗骂我笨蛋？！”　
“你们认识多少年？”　
怎么问起这个？不过我还是反射性地回答，“从小学到现在14年了吧，干吗？”　

“14年……”木林的脸上出现她看小说才会出现的梦幻表情，“啊，人生有多少个14年啊，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你们应该在一起的。”　
唉……跟这个女人说话是没有逻辑而言的。　
“我跟你也认识不少年了，是不是我们两个也应该在一起？”　
“什么？啊，去你的。”木林推我一记，“跟你说正经的呢。”　
老天有眼，她哪句正经？　

“木林，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喜欢他，而且暗恋人家好多年。”　
这样的事情不用多说了吧？“其实也不是很多年——”　
“别说了，看你那张脸，我就知道你的情谊有多深了。”　
我的脸？你以为你是谁？巫婆吗？　
“木林，他有女朋友，而我不打算破坏他现在的幸福。”我第N次重复这个让人不太舒服的事实，因为光看木林的那张脸我也可以知道，她那粉红色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那又如何？”木林看着我。　
“那就是说——我和他——不可能。”我做了一个一刀切的手势。　

木林却笑了，“是吗？”　
“你知道他给我的电话里，说的每一句都是你，他的字里行间全是对你的关心和在乎。”　
“他当我是好朋友啊。”朋友关心朋友，有什么问题？　
“哈，好朋友会做到这份上吗？”木林不以为然地一挥手，“他和老郎也是好朋友啊，我可没有见他在老郎出国的时候担心成这样！”　
“老郎是男生嘛，所以才——”　
“骗谁呢？”木林双手把我的头按住，“真搞不懂，你们两个到底——”　
“木林！”我捂住她的嘴，这张搅乱一池春水的嘴啊。　
“别说了，说这些没有意义。”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的，也曾经幼稚地去猜测——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可是，终究没有任何的动作，因为不确定，因为忐忑，因为不安——如果，如果是我会错了意，如果，如果是我自作多情——那么，我会不会失去他？　


不是因为不喜欢才选择沉默的。　
不是因为不重要才选择放弃的。　
就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才没有自信去对他说出一切。　
就是因为太重要，所以才选择了他身边朋友的位置。　

而现在——多说无益啊。　
“木林，别说了。”我笑着看着木林皱起的眉头，虽然我笑的有点无力。　
“你真的要……其实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我打断她，去抢，去破坏？　
不是没有想过的啊，我没有多么高贵的灵魂。　
早在当初第一次听到他说有了女朋友，我就有了邪恶的念头，如果我去破坏，去挑拨离间，去告诉那个女生——朱哲言是我的，把他还给我！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　
不，也许，我还是做了一些什么的——我跟他说恭喜，我在他们有争执的时候安慰他，甚至教他如何去哄那个女生……　
我还是做了些什么的……　

“你就这么放弃了，”木林叹口气，双手无力地垂下来，“知道吗？蛮子，你有时候真的是个胆小鬼。”　
我笑，“是的，我是胆小鬼。”　
“而且是个笨蛋。”　

“没错，还是个大笨蛋！”　
“YEAH，IT　IS　NOT　GOOD！”　
喂，不至于吧，连RYAN的口头禅都出来了——呃？RYAN？木林哪认识什么RYAN？　

“你们！！！”我抬起头，看到房门前两个倚门而立的人影。　
“你们是？”木林也发现了我们多了两个客人。　
“这个家伙的朋友而已。”ZOY走过来，手随便一指我。　
RYAN站在我一边，“OLEANDER，你在处理这段感情的时候确实不太明智。”　
“你们……”不！！刚才我和木林的话他们不是都听到了吧？　
仿佛感觉到了我的问题，ZOY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我们来的时候，你们正说到什么笨蛋暗恋的事情。”　
啊……那不就是好说，猪头的事情他们全都听见了。　

“你们偷听——”我刚刚要教育他们什么叫做非礼勿听，可惜屋子里除了我以外的人都没有理会。　
“真看不出来，原来OLEANDER对待感情，这么幼稚。”ZOY不齿地看我一眼。　
“拜托，偷听的人没有资格评论我——”哪有人偷听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可惜，我的声音刚刚响起，却再次被覆盖。　
“你们也这么认为啊？”木林眼睛突然发亮，一脸找到知己的样子。　
“没错，”ZOY点点头，看看我，又摇了摇头，“RYAN说的不对，她不是不明智，简直就是笨透了。”　
“你们……”　
“没错，蛮子她平时看上去很干练很果决的样子，实际上感情方面和幼儿园的孩子差不到哪里去。”　

这几个家伙！！当我不存在啊？！　

“你刚刚叫她什么？”我刚刚要反抗，这次却被RYAN打断。　
“蛮子？你说她？”　
“喂，不要把手指伸到我鼻子上。”我推开木林的手。　
“蛮子啊。”木林笑眯眯地回答，似乎很满意自己取的外号得到了大家的关注。　
“木林！”我瞪她，自己叫还不够，还到处传播——　
“恩，”ZOY点点头，看着我，“好。”　
“什么好？”我被她和RYAN看的脊背发凉。　
“以后就叫你‘蛮子’了。”　
“啊？”这个叫什么好？“不用吧，你们叫我英文名字不是很顺口吗？”我努力皮皮笑。　

“NO，事实上OLEANDER音节太多，不是很顺口。”这两个女人已经够难对付了，RYAN你还添乱什么？　
我翻翻白眼。　
“而且，”ZOY略一顿，“你笨的就和一个蛮子一样了。”　
“恩，虽然ZOY说的有点无礼，但是我觉得叫‘蛮子’要比‘OLEANDER’更合适一点。”什么叫合适？RYAN你不要胡闹了。　
“好，以后就这么叫了，蛮子。”ZOY拍一下手。　
“对啊，这样叫很顺口的。”　
“木林——”我真怕自己哪天失手掐死这个家伙。　
“恩，不过恐怕要一段时间才可以改掉原来的称呼。”　

不是吧？　
我看着他们，“你们决定的是我的称呼啊！好歹要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好吗？”　
可惜，还是没有人理我。　
唉……　

★★★　★★★　

是的　
我在笑　
可是我心　哭了　
你听到了吗？　
那一声声的抽噎　
一声声的哀戚？　

不，你没有　
因为　
你也笑了　

“喂，你也知道的，好多青梅竹马的人都……”哎呀！不好。　
还是应该含蓄一点，“上了大学，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啊？不想交个女朋友？”　
不好，这个更糟。　
干脆直接说得了，早死早超生。　
“猪头，我喜欢你啊。”　
……这个，也太直了……　

“小蛮！”　
“小蛮！”　
“啊？干什么？”躺在床上的我抬起头来，看到下铺的佳齐拿着电话站在我面前。　
“你这个家伙自言自语什么呢？”佳齐翻个白眼，“有你的电话啦。”　
“啊，”我傻笑，接过电话，冲佳齐感激地点头，“喂？”　
“小蛮，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让我差点摔下床去。　

“猪，猪头？”　
“猪头还不算，还叫猪猪头？”猪头那边好气又好笑地说着。　
“呵呵，”我干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最近怎么样？”猪头的声音隐含着笑意。　
“还不错，你呢？”我撑起身子，坐在床边。　
“我当然是很好啦。”声音好嚣张啊。　
“切，猪的日子向来都是很惬意啊。”我嗤笑。　
“哈哈，”猪头笑起来，“小蛮，”突然他的声音一静，“上了大学，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啊？不想交个男朋友？”　
“呃……”我一愣，眼睛瞄到刚刚自己写的准备对他说的话——猪头他该不是——腾！脸上突然有点烧。　
“小蛮？”　
“呃……呃……我还好啦，不着急，不过……那个……那个，”我慌乱地坐正身子，“你呢？你有没有……？”　
“嘿嘿，”猪头一笑，“当你是哥们才告诉你哦，我们系上有个女生真的很不错哦，我看我该考虑一下哦。”　
“……是吗？”握着话筒的手一紧，“你开玩笑啊？”　
“当然——是啦，”猪头笑了，但是那笑声却让我的心隐隐刺痛，“怎么？不好笑？”　
“好笑当然好笑，”我也“笑”，“我也打算找一个男朋友啊，我们系有几个学长可是出色的不得了。”　
“什么？小蛮你——哈哈，我才不信，你啊，少来了，”猪头的笑一阵一阵，“小蛮，我告诉你，其实——”他刚刚要说什么，可是旁边似乎有人在叫他。　
“猪头？”我听到话筒传来了几句简短的对话，他似乎有事情，而且——找他的还是女生？！　
“啊，小蛮，我现在有点事情，回头再给你电话。”　
“什么？你——”　
“好了，不跟你说了，”那边似乎那个女生说了什么，猪头又笑了起来，“好了，我要帮美女修她的电脑了，回头聊吧，小蛮？”　
“……好……”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的声音听上去很愉快，就像他那么愉快……　
“卡。”我把话筒放下，“卡，”心里有什么似乎也被重重放下。　

“小蛮？”佳齐站在我面前，“我把电话放回去好吗？”　
奇怪，佳齐什么时候这么客气？　
“好……”咦？我的声音为什么听上去这么奇怪？　
佳齐放下电话，转过身来，爬上我的上铺，“小蛮，你还好吗？”　
我当然还好了，她，她为什么看上去这么担心的样子？　
“我……”我刚刚要开口，却看到佳齐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　
“别哭，”佳齐张开手臂抱住我，“别哭。”　
哭？　
我闭上眼睛，才感觉到了脸上冰凉的液体在顺着脸颊划下。　

我哭了。　
那是我还在大学的是时候。　
那天，我哭了，也许因为那天，我就有了某种预感。　
后来，几个月后，猪头有了女朋友。　

★★★　★★★　

我看着面前的ZOY，RYAN和木林。　
你们不懂的。　
你们不懂，这样的事情，那样的心情，只有当事人才懂的——甚至，也许，当事人都不懂的。　
木林和ZOY他们说了这些，反倒让我更加清醒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又不应该做什么。　

“笨蛋。”我在心里小声地说着，然后我笑。　
我是个笨蛋，这倒也许是真的。　

“我要交个男朋友！”我突然开口冲大家说，然后看到他们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你疯了？”这是木林的反应。　
“看来你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放弃这段感情了，IT　IS　NOT　GOOD　，BUT　NOT　BAD　TOO。”这是RYAN的反应。　
“啧。”外加一个挑眉，这是ZOY的反应。　

我是个笨蛋，那就笨到底吧。　
我不知道怎么做是对，怎么做是错。　
也请别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毕竟，我们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