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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红色童话-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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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和一些烫金的音乐五线谱。蒂娜见了这个男人〃哇哇〃大叫,抱着大卫又咬又亲。  
同学们都眼馋地把那个瓷杯子拿在手里看。鲍勃·迪伦。他们低声感叹着,重复着〃鲍勃·迪伦〃这个字眼儿,语调里有无限的崇拜和爱慕。他们〃酷〃啊〃酷〃地咂着嘴,说:把鲍勃·迪伦和他的新作印在杯子上是最〃酷〃的做法。  
苏五月搞不清鲍勃·迪伦是什么东西。猜想大约是那个音乐五线谱的歌名,要不就是杯子上的那个男人的名字。可一首歌儿,或者是一个人的名字值得让蒂娜这么神经兮兮吗?在苏五月的记忆里,只有在天安门城楼上被伟大领袖毛主席握了手的红卫兵们,才会这样又蹦又跳喜极而疯狂。据说,红卫兵们跟毛主席握过手后,起码一个月不肯洗涤那只幸福的手,洗衣洗脸洗澡带着手套,以保存手上的仙灵之气。由此推论,苏五月怀疑蒂娜以后会不会用这个杯子来喝水?喝过水会不会像喝多了酒一样醉得东倒西歪?  
接下来的礼物,是丽萨送的一本书。蒂娜翻了翻,马上说:很好,我喜欢。她笑眯眯地向对方致谢。但热情显然被稀释了,没有了捧着那个瓷杯子时的浓烈。  
再后来,礼物中出现了香水,小钱包,玻璃项链之类的东西。蒂娜仍然在那里大呼小叫,苏五月却根据那声音的分贝,暗暗计算躺在盒子里的白族娃娃正在增加或者减少的竞争力。  
终于,蒂娜准备打开苏五月的那个长方形盒子的了,她先将盒子外观迟疑地扫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这是谁送的?  
大家都互相望望,盒子上没有像别人那样附着生日贺卡,所以,也就没有出处。  
苏五月不得不出来承认:我,是我的……  
蒂娜〃哦〃了一声,低头又去接着拆盒子。  
苏五月的脸颊发热,嗓子发干。她觉得蒂娜的那个询问使她一下子缩小了,缩得跟那个娃娃一样小,并且装进了盒子里。  
盒子打开了,蒂娜把娃娃拿出来。她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嘻嘻地笑:这是中国的芭比?  
苏五月不知道什么是〃芭比〃,她不能贸然乱点头。万一〃芭比〃指的是雷管或者定时炸弹什么的,可怎么办?就算不是凶器,指的是面包点心之类而被蒂娜咬一口,也不是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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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小兵闯荡美利坚:红色童话  
第33节:无意间泄露  
蒂娜得不到回答,便径自说着:我妹妹苏珊一共搜集了六个芭比娃娃,这是我们家的第七个。说完,在娃娃的脸上〃吧〃地送了个吻。  
苏五月基本听了懂了这句话。由于听懂,心里反而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这份礼物又不是送给她妹妹的。听起来她们家的〃芭比〃好像多得成堆,根本不稀罕。苏五月转念又寻思,或许人家蒂娜不是这个意思,或许蒂娜是想说,由于她妹妹有了六个〃芭比〃,而她自己却一个没有,所以,这份礼物格外珍贵?  
苏五月左思右想,不知道哪种解释更接近事物的本质。她决定首先确定〃芭比〃在英文里是什么含义。现在不行,现在查字典显得太傻了。呆会儿借着上厕所,把这事一块儿办了。尽管这样想了,她的心里还是有了一点儿挫折感。  
热腾腾的比萨大饼被端上了桌子。那焦黄的饼圈松软的奶酪和椭圆鲜红的香肠,以及红红绿绿的果蔬配料大大刺激了每个人的视觉系统,转移了包括丽萨在内的全部孩子们的注意力。苏五月闻到了比萨饼的芬芳,她舌头下的唾液突然分泌旺盛,象汩汩涌现的泉水,迅速淹没了脑子里的焦虑。  
吃完了比萨饼,喝饱了可乐,孩子们打着饱咯向门外走去。她们要到蒂娜的家里去吃生日蛋糕,据说那生日蛋糕是蒂娜妈妈亲自烤做的,据说蒂娜的妈妈烤做这一类东西是超水平的。  
苏五月欢天喜地地跟着同学们往蒂娜的家里走。她想到前两天自己还绞尽脑汁地四处打探蒂娜的家的情报,现在,却要深入虎穴,还有去品尝虎穴里的蛋糕,这不令人激动吗。  
苏五月走进蒂娜家的客厅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郝阿姨正坐在沙发里跟蒂娜的父亲聊得昏天黑地。她不仅笑得哈哈哈的,还不断往咖啡杯里添着咖啡,仿佛她跟蒂娜的爸爸,那个留着一撮黑黑的山羊胡子的男人是多年不见的老友,而她在这个家里和在自己家里一样轻松自在。  
苏五月呆站在那儿。不是说好聚会结束才派车来接自己吗?郝阿姨这么早就守在这儿,事情肯定不妙。尽管组织上已经警告她今天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去面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但这个意外由郝阿姨亲自打造还是让苏五月惊恐万分。  
蒂娜的妈妈招呼大家到餐厅里去坐。蒂娜的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徘徊在苏五月的头顶上。苏五月忐忑之间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这种侦察机式的目光。她偷瞥着对方,发现那是个高大漂亮的人物,腰站得笔直,海蓝色的衣服和盘在脑后面的头发样式都很精致。可她的目光有必要那么亮吗?除了好奇,是不是还有别的内容?  
苏五月暗暗猜度,自己前几天打算偷袭蒂娜家的计划有多大可能被人无意间泄露出去了。  
大家纷纷走向餐厅,也有人向蒂娜的妹妹们打招呼。蒂娜的大妹妹苏珊怀里抱着一只肥大的白猫,蒂娜的小妹妹谢莉怀里抱着一只更加肥大的黄猫。她们都跪在地毯上,忙着跟猫游戏,所以,对自己的姐姐和姐姐的同学们不屑一顾。  
郝阿姨听到动静,眼神向门厅转过来。她一边和蒂娜的爸爸继续说着什么,一边对苏五月招了招手。苏五月不能装作看不见,只好慢慢地一点点地挪过去。  
来来来,五月,认识一下。本·霍普金森先生。你跟他的女儿蒂娜是同学。  
郝阿姨笑着牵住苏五月的胳膊,对她大声介绍着。  
苏五月对蒂娜的爸爸点了点头,心里却奇怪郝阿姨是用什么办法一下子跨过了苏五月和蒂娜,就跟蒂娜的爸爸拉上了关系?  
你好,苏小姐。  
蒂娜的爸爸向五月伸出手。他的衬衫袖子一长一短地挽着,西服背心敞开,靠近胸口的扣子松松地悬在一根线上。  
苏五月将手指碰了碰对方的手掌心,马上就缩回来。她必须把她的目光竭力避开霍普金森先生身上的那粒扣子。由于这个想法,使她显出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这个霍普金森先生跟她想象中的蒂娜爸爸大大不同。他太不像是蒂娜的爸爸。他也不太像蒂娜妈妈的丈夫。他甚至不太像这个家里的人。尽管这样,苏五月心底还是对霍普金森先生的印象不坏,这大概要归功于霍普金森先生说话时的语调。他的声音低沉而悦耳,让人不由想起被轻轻拨动的大提琴的琴弦。  
这时,苏五月忽然发现在沙发上放着两个打开的礼品盒子,一个里面是八寸来高的景泰蓝花瓶,另一个装着雪白的亚麻挑绣的桌布。苏五月认得这些都是中国货。显然是郝阿姨带来的礼物。难道在这个家里还有别人今天也过生日?  
霍普金森先生,你看到没有,五月和蒂娜很投缘呢。  
是啊,真高兴她们能成为好朋友。  
我想说,她能碰上你们一家,也算是缘分。  
世界本来就很小。  
苏五月并不明白郝阿姨跟霍普金森先生在说什么。但他们说话时打量她的眼神却十分可疑。仿佛他们早已心领神会,仿佛他们之间正打算搞什么交易。  
郝阿姨这是怎么啦?苏五月想,前几天,她还对蒂娜一家如临大敌,今天却态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打转。不仅仅亲自登门拜访,而且送来了重礼。这不是郝阿姨的作派。这种变故发生在十月十日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更是令人费解。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郝阿姨才带着苏五月告别了蒂娜和她的父母亲。郝阿姨临别时已经提出周末请蒂娜的全家到代表团作客的邀请,所以,他们的〃再见〃意味着真正的很快就要〃再见〃。  
当她们上了那辆黑色林肯车之后,苏五月听见郝阿姨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确很小。  
苏五月不吭声。她猜测不吭声是最好的反应。  
苏五月,你知道霍普金森先生是谁的儿子吗?果然,郝阿姨决心把谜底揭穿了。她兴致勃勃地说:你猜猜?  
苏五月摇摇头。她不能说霍普金森先生一定是另一个霍普金森先生的儿子,尽管这个答案并不错。她知道郝阿姨的脾气。万一你理解歪了郝阿姨的意图,就有可能把话题的全部注意力一股脑转移到对你的错误的声讨上。  
提起来,都是些老话了。可越是老话,你们小孩子家越应该听一听。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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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小兵闯荡美利坚:红色童话  
第34节:语言需要环境  
郝阿姨显出格外有耐心。  
本·霍普金森先生的父亲,迈伦·霍普金森,当年在美国文坛是个优秀的文学评论家,跟海明威、福克纳他们很熟。知道海明威和福克纳吗?小说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以后你会知道的。诺贝尔奖……那是资本主义搞的奖,不过,海明威和福克纳还是属于左翼战线的。哦,那个迈伦·霍普金森也是美国共产党四五十年代在纽约地区的著名领袖。我年轻的时候参加过他的报告会。人非常热情,也很幽默……可惜,六年前他过世了。但是,他的妻子也是个活跃的共产党人。现在仍然住在布鲁克林区。去年,我还曾经去拜访她……总之,这是一个有革命传统的家庭。蒂娜的爸爸虽然是个学者,但思想开明。她的妈妈嘛,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应该是倾向进步的。所以,他们是我们在美国可以信任和倚赖的对象。  
苏五月尽管没有完全听懂郝阿姨这番复杂的叙述,但她还是抓住了这番话的精神实质,那就是郝阿姨在纽约这个白色恐怖笼罩的城市,在这个刺刀见红敌我斗争分外激烈的战场上,与一些国籍不同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友意外相逢了。苏五月很为郝阿姨高兴。这可是件不容易的事。她记得电影里遇到这种情节,主人公都得热泪盈眶一下,嘴里喃喃有词:回家了。我总算找到自己的队伍了。但她始终不太清楚郝阿姨找到〃战友〃的这个过程和细节。她对郝阿姨如何找到的过程和细节,比对那个找到后的胜利成果要感兴趣得多。她想象这个过程一定是神秘莫测的。一定有一些曲曲折折的故事,一些特殊的密语,一些接头标志和暗号。不然,茫茫人海,到哪儿用什么来辨认自己的战友呢?比方说,在接头地点的窗台上摆上一盆花(苏五月刚才忘记注意蒂娜家的窗台上是否有花)。比方说,见面时,都同时伸出左手握手。握手的同时,一个压低嗓门说: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一个耳语道:无产者打碎的是锁链,赢得的是整个世界。当然啦,苏五月在这个过程中也是作出一点儿贡献的。她打探出了蒂娜父母的姓名和职业,还有蒂娜家的电话号码。这对郝阿姨的寻找一定起了线索和桥梁的作用。  
苏五月希望郝阿姨继续敞开肺腑,把那些重要的机密一股脑吐出来,跟她一起分享。但谁料郝阿姨说完了上面那番话后,就适时地打住了。这叫苏五月很失望。虽然她猜测这大概是组织纪律约束的缘故。自己仅仅是个红小兵,离党员离团员还远着呢,离国家的核心机密就更远了。她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决心慢慢争取领导的信任。  
可惜事实远不像苏五月想的那么复杂。事实上,郝阿姨仅仅是偶尔给蒂娜家里打了电话(她想核实接苏五月回家的时间),接电话的恰好是蒂娜的爸爸,两个人又都恰好兴致颇高,便多聊了几句,于是,就产生了这个富有国际主义战略联盟意义的感人画面。苏五月更没有想到的是,郝阿姨在跟自己的美国战友建立联系之后,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切入到苏五月等一帮孩子们的身上这些孩子们是他们的未来,是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而她却一直很苦恼对于这些孩子们的培养。  
这些孩子们进步得太慢了。郝阿姨说:当然,关键是语言障碍。这已经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和学习。  
干吗不让这些孩子们跟美国人一起生活?蒂娜的父亲温和地建议:语言需要环境。只要把英语变成空气时时包围着他们,他们就会把说英语变成一种自然的呼吸。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住到美国人家里去?  
是啊。比方说,让五月住到我们家里来。我们已经有了三个女儿,不在乎再多一个女儿。  
郝阿姨顿时有一种觅到知音的激动。其实,她已经把类似的想法在脑子里转过了多次。但考虑到把苏五月林朵朵他们几个丢到不知底细的美国人当中去,就有种把几只小羊羔放到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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