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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一点旧一点新-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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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师母有点感慨,悄悄答:“那时他在我公司做文员,由我工作供他读美术系。”

  遂心一怔,不出声。

  听语气,都知道孙师母是何等寂聊。

  “十五年过去了。”她抬起头,有点不置信的样子。

  遂心轻轻问:“你们有几个孩子?”

  “三个,这个才七岁。”

  照说,七岁已不用紧紧搂着,可是师母像是想抓住一些什么。

  佣人叫她:“太太,蛋糕与冰淇淋可是现在拿下去?”

  她骤然回到现实世界,有一刹那的诧异,会否对陌生人说得太多?

  她恢复了一个师母应有的样子,“这位同学,你也去用点心吧。”



一点旧一点新三



  灵感已被打断,遂心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

  但是,遂心不愿放弃,她尽最后努力:“师母,记得周妙宜吗?”

  孙太太茫然摇摇头,“同学太多,不记得了。”

  遂心相信她。

  孙家的两个大孩子打完球回家来。

  遂心发觉三个都是男孩,长得像父亲,十二、三岁就高大英俊,一脸书卷气,而且敬爱母亲,十分听话,这对师母来说,应是最大补偿。

  只见她团团转忙着张罗,一屋都是人。

  遂心告辞。

  孙家大儿送她出门,遂心见花园有园丁动土,便随口问:“种什么花?”

  那孩子答:“一种叫紫藤的攀沿植物。”

  遂心点点头,驾车走了。

  孙正一有可疑吗?

  遂心认为不。

  他所恋眷的不是这些漂亮年轻的美术系学生,而是他自己浪费在不平等婚约上的宝贵岁月。

  报恩式婚姻是永远不可行的事。

  当年孙太太实在不应该提出婚约,帮一个朋友升学是大大好事,帮伴侣就不必了。

  那么大的恩典,一生一世,一日重过一日,最终会被压死,遂心觉得孙正一已经奄奄一息。

  她把车子驶返学校。

  停车场里,一个年轻男子笑眯眯迎上来,“可需要过瘾?”

  遂心脱口问:“是什么?”

  “PMA,一粒三十元。”

  “它会杀死人。”

  “不,”男子说:“它给你极乐。”

  遂心竟同校园毒贩攀谈起来。

  “你为哪个集团做骡子?毒品由谁提供?”

  “喂,二十五元,买,还是不买?”

  “你可知你在做非法勾当?”

  那毒贩正没好气,那边却有人伸手招他,他匆匆走到另一角去做生意。

  公然、肆无忌惮,在灰色的天空下,为所欲为,有求,必有供。

  遂心用手提电话报警:“有人在大学南边停车场贩卖多甲氧安非他命。”

  答案是:“即派警员巡逻”。

  但是遂心知道在猫来到之前,老鼠早已得手窜逃,果然,那年轻人警觉地坐同伴接载的车子离去。

  遂心蹬足。

  回到宿舍,庭枫在等她。

  遂心见她脸色灰败,便开她玩笑:“终于被学校开除了。”

  “不,家父中风,躺在医院里。”

  遂心立刻说:“梳洗更衣,去看他呀。”

  “不,我们互不相爱。”

  “这是规矩。”

  “我不想虚伪。”

  “既然如此,为何灰头灰脑?”

  “我怕母亲为难。”

  “太矛盾了,帮不到你。”

  “不,遂心,你可以帮忙,请你扮作我,到医院去一次。”

  “荒谬!”

  “他们多年没见过我,根本不记得我什么样子,你进去,不必出声,站十分钟,就可以静静退出,你长得眉清目秀,端庄斯文,父亲一定满意,家母面子也得以保存。”

  “不行。”遂心啼笑皆非。

  “我帮你做三张习作,保证你升级。”

  “这样逃避,怎过一生?”

  庭枫忽然这样说:“像妙宜的话,也很快过去。”

  遂心心酸,“我来了一个什么地方?四周围没有一个快乐的人。”

  庭枫无神的大眼睛看牢她。

  遂心实在不想节外生枝,但是庭枫仿佛有股魅力,叫她不能不把这个突兀的任务接受下来。

  庭枫把医院房间号码告诉她。

  遂心只得出发到医院。

  她向看护报上姓名:“说是庭枫来了。”

  “呵,在等你。”

  遂心跟着看护进去。

  那长者躺在病床上,身上搭满管子,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妙。

  病房大得似酒店套房,四周围都是人。

  看护轻轻说:“丘先生,庭枫来了。”

  遂心离不远之处屏息站住。

  房内有三个年轻男子,以及一位中年太太,八只亮晶晶眼睛目光如炬,上下打量审视她。

  难怪庭枫不肯来。

  这四个人肯定是母子,也就是庭枫父亲另一位妻子的家人。

  庭枫生母不在房里。

  那病人招招手,“庭枫,过来。”

  遂心走近一步。

  她有经验,这位先生已是迟早问题了。

  丘庭枫的父亲凝视遂心,误会遂心是庭枫,他轻轻说:“人家叫你疯子,我看你却挺清秀文静的。”

  遂心笑笑,并不气愤。

  “在学校读美术?”

  遂心又点点头。

  “你走近一点。”

  遂心只得走到床头,有人端张椅子给她坐下。

  他握住遂心的手,但是很快就放开。

  他忽然问:“生气?”遂心心平气和地摇摇头。

  “庭枫,”他点点头,“你量度涵养都比我想像中好得多。”

  遂心觉得她应该走了,那八只会放飞箭的眼睛叫她吃不消。

  连庭枫都不肯来,她这个替身的演出不必太努力。

  她缓缓退后。

  然后一溜烟跑掉,松口气,当是完成任务。

  后边有人叫她,不是医生,就是律师,遂心佯装听不见,急步落楼梯。

  一个人无所求,真正痛快,像庭枫,可以疯得找替工去见亲父最后一面,就是因为毫无企图,与她同父异母的三位哥哥不一样。

  遂心开始真正欣赏这名不羁的少女。

  她回到宿舍,庭枫迎上来说:“谢谢你,家母以为我去过了,很宽慰。”

  遂心问:“可有人识穿?”

  庭枫摇摇头。

  “将来他们发觉货不对办——”

  “谁还会再去见他们!”

  “不久将宣读遗嘱。”遂心提醒她。

  “我帮同学做功课已经够开销,又多朋友接济,我不怕。”

  遂心由衷地说:“庭枫,我爱你。”

  “来,给你奖品。”

  她拨开手掌。

  遂心看到两颗小小的白色药丸。

  她恶向胆边生,一手抓起扔出窗外,庭枫哗哗叫。

  “毒药会杀死你。”

  庭枫回骂:“你这人神经有问题。”

  “你也提供给妙宜?”

  庭枫说:“没空睬你,我下楼去找回来。”

  她披上外套奔下楼去。

  遂心回房去。

  来自阿勃达省的答案到了。

  “关督察,阁下要找的资料如下:图片所示船屋本省注册,编号一五四六,现时停泊在西北省域的大熊湖,船主汤默斯晓诺陈,请问贵署对此人有什么怀疑,我们愿意协助调查。”

  屋主是华人。

  遂心抬起头,这是多么奇怪的一个人,拥有这样独特的生活方式。

  她即时回覆电邮,感谢阿省警方,并且表示,暂时尚未需要任何协助。

  她的电话响了,是庭枫的声音:“遂心,请到饭堂等我,有要紧事商量。”

  “有什么话,在电话里说一样。”遂心说。

  “你出来我们当面讲。”庭枫回答。

  遂心只得收拾一下桌面,步行到饭堂去,买了一杯咖啡,喝一口,听见手提电话响,她放下杯子,自口袋里取出电话。

  “枫子,你在哪里?”

  那边没有声音。

  遂心立刻警惕,马上抬起头,有一个身影接近过她又擦过,她即时按熄电话。

  她决定不再等庭枫,饭堂里人太挤,她又喝多一口咖啡。

  所有学校饭堂的咖啡都似洗碗水,颜色倒有三分似,却只有苦味。

  她走到大门,忽然轻轻站停,啊,不妥,遂心发觉她心跳加速,晕眩、嘴角不能控制地流出涎沫。

  不愧是警务人员,她镇定地靠墙站住,取出手提电话,按下紧急钮报警,手指已渐渐麻痹。

  有人立即回覆:“关督察,你身在何处?为何按紧急号码?”

  遂心头脑还有片刻清醒,可是舌头已肿起,不能说话。

  她听得对方说:“关督察,我已开启卫星追踪系统,请等候支援。”

  她倒在地上。

  她看见庭枫赶来扶起她,“遂心,你怎么了?遂心,你没事吧。”

  遂心充满懊恼。

  真没想到会在校园里中计遇害,太不值得,街头森林,枪林弹雨,都存活下来,这次如不幸丧命,会被同僚取笑。

  她胃部剧痛,扭曲四肢,那种痛令她神智渐渐升华,去到另外一个境界。

  她失去了知觉,可是却不是进入黑暗,她另外有种意识。

  关遂心发觉自己来到一个七彩缤纷的花园,有人在她颈后呵气。

  她转过身去,她所爱慕英俊的他站在她面前,她倚偎过去,双臂缠着他的腰,面孔贴住他胸膛,心里有难以形容的极乐兴奋。

  他温柔地亲吻她,遂心听见自己轻轻说:“更多,更多。”

  他抱紧她,遂心又说:“紧些,再紧些。”

  这种快乐叫遂心落下泪来。

  旋转的感觉一直把她带到深渊,像是有人无比怜惜地掐住她脖子,一路缓缓用力,她在毫无痛苦下窒息,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关遂心才真正苏醒。

  她睁开双眼,立刻知道自己躺在医院里。

  可是,她有一丝惆怅,眷恋刚才的梦境。

  有人探过头来,“关督察,苏醒了,总算福大命大。”

  这是黄江安。

  遂心没有力气说话,只勉强牵牵嘴角。

  “遂心,你着了道儿,如果生活在武侠小说世界,早已成了包点。”

  遂心点点头。

  “你的咖啡被人放进五克以上氢基丁酸,即俗称GHB的麻醉药,五分钟就上脑,产生幻觉、渴睡、神志不清,若不及时救治,血压与体温均会上升,导致心脏停顿。”

  遂心不出声。

  “你心目中可有疑犯?”

  遂心呵出一口气。

  “谁约你在饭堂等?期间你可有离开过桌子?可怜的遂心,一直叫女学生万分留神提防迷药,这番自己却中了圈套,英名丧地。”

  遂心被嘲笑到脸都黄了。

  她黯然,害她的会是庭枫吗?如果是,太叫她伤心了。

  遂心变了,她从一个刚强的警务人员变成温情的学生。

  “遂心,上头决定叫你离开校园,你可以好好休息,内应外合,我们已经掌握证据,可以将毒贩绳之于法。”

  遂心轻轻说:“他们喜在停车场出没。”

  “是,我猜想你的身分已经暴露,所以歹徒乘机给你一个教训。”

  “是我太不小心。”

  “好好休息。”

  黄江安走了。

  案头有同事送来的鲜花水果。

  遂心四肢无比酸软,她刚想瞌上眼,看护进来轻轻说:“一位丘小姐,说是你的同学,想见一见你,在外头等了半日。”

  遂心说:“请她进来。”

  庭枫进来,双目通红,一言不发,伏到遂心胸前流泪。

  遂心轻抚她的头发。

  “不是我,请相信不是我。”

  遂心知道不是她。

  “我略迟一会到饭堂,看见你已经倒在地下,扶起你不久,警察与救护人员已经赶到。”

  “我知道不是你。”

  像留堂的孩子看到家长来接,庭枫哭出声来。

  当然不是她。

  下毒药的人,可能永远都找不到,有人恨她碍事。

  有人同样嫌周妙宜吗?

  看护进来,“请勿激动,请让病人休息。”

  庭枫揉着双眼出去了。

  遂心闭上眼睛,渴望回到适才那绮梦里去,只是不能够。

  啊!她心惊肉跳,这是那么多人甘愿服毒的原因吧。

  那种药,竟可以令她产生那样极乐的幻觉,可怕!

  第二天,陆续有同事来探望,遂心平静下来。

  巢剑飞摇头说:“遂心,你这样瘦了。”

  遂心轻轻答:“校园里,吃得差。”

  “我家女佣极会做菜,我叫她去你家服务个把月,保你长肉。”巢剑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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