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扒子街-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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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爬到你床上?”
“我睡着了。”
“你给他留门?”
“我没有。”
“那他怎么进去?”
“我不晓得。”
“他扒了你的裤子也不晓得?”乡长很威严,提出的问话都叫她紧张、尴尬,羞于回答。“好,你躺到床上!”乡长喝令。她完全吓蒙了,不知乡长要干什么。“去呀,躺下!”她想,糟糕,是不是乡长要作检查,那也该叫个女医生来才好呀。她犹豫不定,乡长已推她倒在床上。
“你是仰躺着还是侧卧着?”
“我睡着了,不晓得……”
“你这也不晓得,那也不晓得,男人把东西塞进你肚里也不晓得!”乡长奇怪地瞅着她,把她的身子摆平,一边解她的腰带。她本能地感到什么,开始反抗。乡长吼道:“你别大惊小怪!你告他强奸了你,我不弄清楚,实地试一试,怎么断定他是强奸?现在有些妇女就喜欢诬告村里干部,我不能听你一面之词,得实地……”他一下扯掉她的裤子,并肆无忌惮地摸捏她的腿,问:“他当时是不是这样……”
她已经张不了嘴,又急又怕,说不出话,脑子紧张得发木,完全不知所措了。
乡长的手更加放肆,在她身上到处乱摸,还自言自语似的说:“你这么一个好身子,哪个男人不动心,不要。这怪不得别人。柴作珊花几万块钱把你从山外买来,值。他贩牛挣了钱,也会享乐了。你们村支书也有眼力,贪上了你。”
乡长眼对着她的眼,嘴对着她的嘴问:“你不愿村支书,不愿他们村的那些人打你的主意,对不对?那好,一个办法,你跟我,我保护你,哪个也不敢动你一根寒毛,闻你一点儿腥味,就是你男人,他也得让着我,没什么好说的。”他唱歌似的说着,仿佛还得意地笑了笑,身子已在她身上拱动。她挣扎、反抗。乡长捧住她的脸,警告道:“你要识抬举,这块天地,我说了算。我可以叫你扬眉吐气,我也可以叫所有的男人都来欺负你。”
她没有被吓住,愤怒地扬起手臂,给乡长一记响亮的耳光,把他打得歪在一边。乡长恼羞成怒,跳起身开了房门,大叫乡保卫干事:“这个女人下贱,说着话就把裤子脱了,这还了得,这不明明是拉干部下水,腐蚀干部!”他命令:“把她关起来,等会儿叫派出所黄所长把她带走。”
她被锁在一间没有窗的屋子,后悔不该跑到乡里来告状。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们知你是个外来女子,无亲无故,谁都可以欺负,谁都敢对你越轨行事,谁会为你伸冤?谁愿为你主持公道?她悔恨交加,身不由己,等待她的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乡长会轻易放过她?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答,只有气急流泪。
天黑下来,她听到锁被扭断的声音,吓得浑身发抖,缩做一团,不敢出声。来人是高大壮实的船工柴柱。他也不常在村里,但每次回村,见了她都客气地点点头,叫她一声“嫂子’。牛贩子柴作珊比他大几岁。
柴柱摸着了她,小声说:“我来救你,快走。”拉着她逃了出来。天黑路生,她不辨东西,跟着他跑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在一个山坡停下来。她的两腿酸疼,腹中饥饿,坐在地上。柴柱蹲在她面前,问:“你现在去哪儿?”
“我回家。”她哀哀地说,心里有说不出的凄苦。
“回家?你还敢回家?”柴柱说,“你得罪了村支书,现在又惹乡长生气,他们会放过你、轻饶你?作珊哥又不在家,在家也没有办法,他搞不过他们!”
“我不是回村。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回那里去了!”她哭着说,“我要回我的家,回博川。”她爬起跪在地上,“柴柱,你送我回博川,救救我,我会报答你的。”
柴柱重重地点一下头,“那有好远的路哩。”他想了一下,“这附近有我的一个朋友,你今晚就在他家安歇。我回去拿些钱,明天送你回家。”
她连声道谢,连声说:“柴柱你是好人,好人。”
第二天午饭过后,他带着简单的行李来了,领她到了他的船上。他指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对她说:“沿着它一直走下去明天就到庆河,后天就到博川县了。”她甚是高兴,恨不得船像箭一样地飞去才好。
傍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她缩在船舱里不敢出来。天地间满是肆虐的风雨,眼前是白茫茫的滔滔水流。柴柱没有到舱里躲雨,他到哪里去了呢?
她正担心疑虑,柴柱从水里出来,浑身没有一根纱遮挡,雨水在他那黄油油的肌体上奔流,站在那里,望着她怪模怪样地笑。她赶紧掉转头,不由得惊慌、恐惧起来。后悔自己怎么没多个心眼,就轻易跟他来到船上,这孤男寡女的,这荒僻的没有人迹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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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李海席晓星(16)
柴柱二十九岁,从没见过女人。他们那里男多女少,三十多岁的单身汉有的是。柴柱在长江沿岸驾船搞运输,为的是多挣一点钱,像柴作珊一样,也从外面带个女人回去。可驾船不比贩牛,一下挣不到那么多的钱,一直没能如愿。他见到她,瞅哪哪儿都好,瞅哪哪儿都叫他爱。他平时对她总是客客气气,不敢有非分之想。村支书对她不轨,他气得把家里的饭锅都砸了。听说乡长软禁了她,他直接的感觉是:她要吃亏。决不能再让乡长糟蹋她。于是他不顾一切地把她救了出来。他要她,希望她能跟他长期住下来。他不知这话怎么说,只能用行动表现出来。他一步一步地走近船舱。
她慌张地从他的身子底下滑出船舱,“柴柱,你在舱里休息,我在船头,我不怕雨。”急骤的雨柱无情地向她袭来,没一会儿工夫,她也是浑身透湿,水流如注。他仍是那副怪模样,不言不语,跑出来拉她进去。她害怕地一步一步往后退,说:“柴柱,你别……别过来。”他仿佛听不见她说话,大脚板拍打着船板,一步步靠近……
她退到船头,已经无路可走。死!她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心一横,倒在喧腾的江水中。他没有惊慌、犹豫,跟着一跃跳入水中,用手轻巧地托起她的身子。
“何必呢?”他好像还笑了一下,“我会比他们待你都好。”
他开始忙乱地脱她的衣服,恨不得一下扒光她的身子,连衣服都扔在河里随水漂走,不要了。她挣脱他,却又不能自主。他仰躺着身子,让她躺在他上面,往船边游。她又挣扎到水里,他又用那宽厚的背把她拱出水面。她在水里是那么迷茫、失控,而他在水里却是那么灵巧自如!她已被他弄得精赤条条,一丝不挂。他使劲地搂抱她,仿佛要把她的身子彻底嵌进他的身子。他狂乱地吻她,不管是她的头、她的手还是她的脚,他都想含进嘴里,仿佛要吞下肚去。他们就像一黑一白的两条大鱼,在水中扑打、搏斗。
她已筋疲力尽,奄奄一息。他双手托着她把她放在光光的舱板上。他的身子又宽又厚,如同一扇厚重的铁门压下来,像辗压一块面团,把她压得扁扁,毫不吝啬地压进舱板。
雨仍在嘭嘭地拍打着船篷,船在剧烈地摇晃颠簸。她像一片轻轻的羽毛被大风卷到星空,又掷落水中,时上时下,身不由己,情不由己!想动动不了,想叫也叫不出!
他们在动荡的江面上漂泊。白天他把她夹在粗壮的腿间,晚上他把她压在身下,叫她走不开,逃不掉。其实她也没法逃,她的衣服全都被水冲走了,光光的一个身子,怎么敢走出船舱。他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只是不愿离开她,时时刻刻都要跟她的身子贴在一起,仿佛要把他将近三十年来对女人的渴望在这几天里全部补偿够。
他恳求她又威胁她,要她跟他做长久夫妻。
他在长江岸边有一间小屋,他们可以住在那里,永不回那个石头山沟。他说:“你不答应,我就和你这样在江上漂下去,一直漂到东海,漂到粮尽食光,双双死在海上。”
…………
席晓星使劲地摇摇头、眨眨眼。奇怪刚才怎么会瞅见柴柱,眼前站着的分明是尤立明呀!
她冷静一下心态,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杂乱心境,重要的事情还等着她办理,这可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呀。
她端起酒杯,仿佛尤立明仍是衣着整齐,而不是坦肚光腿,她递给他一杯酒,说:“为了我们的事业成功,大获全胜,干杯!”
她一饮而尽。
尤立明端着酒杯,像木头似的瞅着她。她在他肚脐眼的上方推了一下,催促道:“干呀!”
就在她推他的瞬间,尤立明把她的手压住在肚腹上。她没有把手抽走,仰着脸瞅他的表情。他眼里跳动着两朵烈火,喉节在上下蹿动,浑身冒着情欲的热气,默默地靠近她。
“你干什么?”她一手扶着他的背,一手撑着他的肚皮,不让他贴身。
“我要……爱你。”
“你骗我。你有那么多的女人,前不久还听说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我可不是让你玩的。”
尤立明听说十几岁的小姑娘愣了一下。但此时的他已顾不上别的,他要的只是眼前的一切了。他动情地说:“我真爱你。哪个说假话,都天打五雷轰,明天就死给你看。”
她仿佛被他的诚意所感动,依顺了她。他顿时像一块磁石似的,紧贴在她身上。
“你决定当我的丈夫?”她脱开他的嘴巴,气急地问。
他听了这“丈夫”二字,无比的亢奋、激昂,仿佛自己霎时长大了许多,高挺了许多,强壮了许多。他频频点头,连连地回声:“是,是,我是你丈夫,丈夫。”
“可我们没有结婚,我还没有真正成为你的老婆。”
“这就是。现在就是。我把一切都给你,我的整个的人,整个的身子。”
她嘤嘤地哭起来,泪流满面。
尤立明吃惊地望着她。
“立明,”她不再叫他“尤总”,亲切地叫他立明了。“你别急,听我给你说。我长成二十三岁,还从来没跟男人爱过。上初中的时候,就有人给我递纸条。我妈很焦急,怕我出事,跟我谈女人的贞操,谈早恋的危害。我对我妈保证:不大学毕业,我决不谈恋爱。我要强,总想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不想过早地谈个人问题,好多人追我,我都一概拒绝。男生们叫我铁面皇后。我一直洁身如玉,总想事业有成,找个爱我、待我好、体贴我的白马王子。现在你又全身光光地搂住我不放。”她柔情百转又无可奈何地叫着:“立明,你叫我怎么办?我拒绝你,你已是这个样子,我下不了这个狠心。不拒绝,答应你,又违背了我的初衷,违背了对父母的承诺。立明,我左右为难,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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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李海席晓星(17)
尤立明的心彻底被她感动。觉得眼前的这个身子冰清玉洁,值得他爱,值得他为她付出一切。他一定要占有她,拥有她。他也曾被王子白的身子倾倒过,发誓要占有她,永久地拥有她。他现在对席晓星也生出了同样的感情。究竟要谁舍弃谁呢?似乎谁也不愿舍弃,谁他都要,都希望他能拥有。
他发誓似的说:“我做你的爱人,你的丈夫,你的白马王子。”他仿佛发着高烧,发着梦呓。四目相对,是两团熊熊的烈火。
她抚摸他的肩、胸脯,让他狂吻,却不让他上身。他已急不可待,浑身都被熊熊的欲火焚烧,开始撒野、发狂。她内心是冷静的,却也表现出惊慌害怕,左拦右遮,搂住他的脖子,让他安静下来。
“立明,你这样做会叫我失身的。”
“我娶你,一定。”
“你不反悔变心?”
“我保证。”
“那你给我立个字据,空口无凭。”她拉开屉子,拿出纸笔,要尤立明写,她说:
我俩生死约定:尤立明全权负责收回博川县广告灯箱工程款二千万元。
尤立明握着笔,疑惑地瞅着她:“你这是婚约还是合同?灯箱还有大部分没有卖出去,你叫我到哪里收款?”她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催促道:“你先写下,写完我解释给你听。”她接着说:
作为回报,席晓星将汝山市一栋价值二百六十万元的别墅无偿赠送尤立明,一切产权归尤立明所有。双方各自履约尽责。以此为据。
立约人:席晓星(签字) 尤立明(签字)
年 月 日
尤立明写完了。
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叫艺术,懂吗?照你的意思写个保证,那多没意思。我这是‘生死约定’,白头到老。你全权代理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