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希望你快乐-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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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那我哪知道，你的同桌，我哪能知道叫什么名字。　
　　女儿说，是啊，地球人都知道，你却不知道。　
　　哎，你这孩子。　　　
　　学习象形字　　　
　　晚上睡下了，睡觉前照例说几句废话，女儿向我描述了她放学后的经历，我认为这种描述非常重要，是锻炼未来的表达能力和写作能力的最好方法。女儿告诉我，她放学后回家在小区里骑自行车一直骑到天黑，然后吃饭，然后看电视，然后和我聊天，然后洗脸洗脚睡觉。　
　　我觉得太简单，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表达出来。女儿说，她们班有个男生找她要照片。我问，要你的照片干吗呀？女儿说，他说他要转学了，留个纪念。我想了想，可以，那就送给他一张吧。　
　　我问，还有呢？女儿说，还有还有……我今天的作业忘做了。　
　　哎呀，这时候想起来。明天早点起来再做吧。我说。　
　　女儿的作业是默写生字，好玩是女儿从未想过自己悄悄抄几个字，而是认真地让我念，她默写。想起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要是换我，才不默写，直接抄几个就得了。　
　　生字中有唱歌的“唱”，女儿想不起来，我说，唱要用嘴，而不是用脚唱，当然应该有一个什么呀？女儿说，对呀，有个口。就想起来了。默写“定”字，女儿想不起来了，给她看一眼书上的字，告诉她，“定”是定力的定，就是有毅力的意思，做人要有定力，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这个字，定！可不是光腚的腚吆，光腚的腚有个“月”字旁，为什么有个月字旁呢，月亮圆溜溜的时候像什么呀？对呀，可不就像你的小屁股呗。　
　　之前，我见过邻居的孩子默写生字，想不起来了，写错了，或者只要是稍有失误，立刻就遭来愤怒的呵斥。你怎么学的，花这么多钱上学，你的脑子死到哪里去了，你整天想什么了，不好好学习，长大要饭去呀。你这个蠢孩子，你要气死我呀！　
　　我想，换我是孩子，你这么骂我，不尊重我，现在我没办法，只能忍着，等有了办法了，我偏不好好学习。什么好玩玩什么去，永远远离这该死的学习。　　　
　　老爸的外遇　　　
　　电视对于孩子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孩子的大多数生活经验、阅历都来自于电视，如今电视中的动画片大多数都会涉及到很多让我们很尴尬的问题，和我们小的时候看的动画片有了巨大差异，也许这就是进步，是社会和时代的进步，也令孩子早熟。　
　　周六加班，回到家已经七点多了，孩子独自睡在客厅的地上，装睡。把她叫起来，和我一起吃饭。女儿说，你又这么晚回来。我说，工作忙，所以回来晚了。女儿说，我才不信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和别的女人约会去了。我说，胡说，和谁约会去了。女儿振振有词地说，你和小翠约会去了。　
　　女儿不顾我的感受，如此描述道：　
　　你装着要去上班，其实已经和小翠阿姨约好了，在北宁公园见面，然后一起出去玩，然后一起去吃的午饭，是在一个很高级的地方，花了很多钱吃的法国大餐，然后你和小翠阿姨一起看了电影，看了三个小时，是大片。然后你们一起去你的公司坐了一会儿，然后你送小翠阿姨回家，然后你自己就回来了。骗我，说工作忙。　
　　我恨不得拿筷子磕她，你这个孩子，满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东西呀。　　　
　　第一次严肃的政治生活　　　
　　女儿就学后的第一个春天，她七岁，和我小时候一样，对学校组织的春游有无限的好感，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念叨，把那天要行走的路线和去处憧憬得非常美好。我也替她高兴，这个春天，女儿终于有了一生中第一个春游的经历。　
　　这个春天，女儿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事情发生：她们班三十一个同学，她以二十一票当选，拥有了一条红领巾。晚上她告诉了我这件令她很自豪并兴奋的消息。当她向我展示红领巾时，这条三角形的鲜艳的红领巾引起了我非常多的感慨，这条红领巾也曾经飘扬在我的胸前，也飘扬在我大哥、二哥、我姐姐的胸前，1977年红小兵改少先队员，我落选，在四年级的时候才低票勉强当选。也就是说我在1981年系上了这条红领巾，而二十三年之后，这个当年的小屁孩的女儿也系上了。从选票和政治觉悟的时间上看，女儿比我强多了。　
　　我问女儿，你知道红领巾是什么吗？　
　　女儿答，是国旗的一角，是革命的鲜血染红的。　
　　我问女儿，革命是什？匆馑迹？　
　　女儿思索片刻答，革命是雷锋。　
　　我问，雷锋是谁？　
　　女儿说，雷锋是大英雄。　
　　我问女儿，雷锋是多大的英雄？　
　　女儿说，不知道，你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哪能都知道！　
　　关于红领巾，我有很多新的认识，幼年时我认为红领巾很神圣，这个观点一直到我成年，直到2001年我看了一张盗版大片，反映柬埔寨红色高棉的美国大片，其中有很多镜头，表现“赤军”中那些娃娃兵们，端着枪，无视生命，无视尊严、无视一切地对残酷的杀戮无动于衷的情景。　
　　那些孩子们和成年“赤军”一样，都戴着一条“红领巾”。　
　　当然，那和我女儿佩带的红领巾没有任何关联，但那个电影已然颠覆了我对红领巾的理解和认知。　
　　不过，这只是一个成年人对自己的爱女人生中第一个政治生活和事件的表达与倾诉，与女儿的观点无关，我很尊重她的观点，愿意继续以平等的态度在不同的时期与她进行更多的和更深刻的交流。　　　
　　耳濡目染的解决方法　　　
　　女儿的作业中有一个项目叫“默写生字”，就是把几天内学的汉字默写一遍，方法就是家长念，然后孩子写。　
　　因为我回家晚了，快十点了才到家，女儿居然一直等着我帮她完成这个作业（她居然想不到自己抄一遍糊弄老师，不过她知道别的同学有这样做的，但她不愿意），晚上给她默写生字的时候，有的字想不起来，让她看一眼，她又不看，自己在那里使劲想，想不起来就哭鼻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学的可是够苦的。　
　　好不容易写完了，都十一点多了。哄睡着了。就知道第二天起不了早了，果然，早上，叫她起床的时候，怎么叫怎么就不起。　
　　我说，你起来给你讲个故事，要不然就迟到了，迟到又该挨批评，挨批评爸爸又不帮你，又要你自己和老师谈，你看，这么多的困难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快起吧，别为了个起床受这么多苦。　
　　女儿说，起床行，但我得收费！　
　　我说，收费，收什么费？　
　　女儿说，起床费，十块钱。　
　　我说，凭什么，你起床还得收费？　
　　女儿说，学校就经常收费，我为什么不能收费。　
　　我想想也没辙，说，哦，我明白了，你起床，要我收费，你起来以后，给我十块钱，行，这个没问题。　
　　女儿说，不是，是你给我十块钱。　
　　我说，对呀，我没听错，是你给我十块钱。　
　　女儿说，不是，是我给你十块钱。　
　　我说，对呀，没错呀，就是你给我十块钱。　
　　女儿就哭。　
　　这哭是装出来的，好歹拖起来，没耽误上学。　　　
　　海底小神龟　　　
　　女儿已经上了小学一年级，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诱惑她的东西，比如说好吃的、好玩的、去哪个公园过周末等等，她的兴趣只是一时，很难以这些为条件来诱惑她比如起床，或者吃饭，或者乖一点等等。　
　　只有一样可以，那就是小时候我为她杜撰的“海底小神龟”系列童话故事，讲的是一群聪明可爱的海底小神龟，在神秘而广阔的海洋中的各种各样的奇遇。这个小神龟的系列故事编了很多，我自己都被编糊涂了，但逐渐还是掌握了一些规律，可以无休止地编下去，直到她成年，不再对这样的弱智故事感兴趣为止。　
　　最近的“海底小神龟”讲的是五个小神龟要去一个叫光明自由岛的地方，那里有美丽的风景，没有烦恼，没有痛苦，只有欢乐，看守光明自由岛的是一个美丽的女神。　
　　小神龟们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这个岛，却被女神拒绝上岛，它们想了很多办法，其中很多办法是刘真然想出来的，比如飞上岛去，我说，岛上有无形的玻璃，过不去。女儿说从地下钻过去，我说地下有无形的玻璃，也钻不过去。女儿说可以打碎玻璃，我说女神的玻璃是打不碎的。　
　　讲到该起床了，第二天接着讲，第二天出场的是一万岁的神龟爷爷，小神龟向他请教，他要求小神龟们自己去和美丽的女神谈。　
　　谈话的结果是因为每一个小神龟都有一个缺点，这些缺点克服了就可以登陆光明自由岛了。　
　　这五个缺点，每个小神龟一个。　
　　分别是：　
　　1。　不好好吃爷爷奶奶做的饭，光吃零食。　
　　2。　爱花钱，每天都找大人要五毛或者一块钱。　
　　3。　放学光玩，经常忘记做作业。　
　　4。　玩的时候不考虑时间和地方，让爷爷奶奶找不到，令大人着急。　
　　5。　有时候说脏话。　
　　当五个小神龟都克服了各自的毛病以后，就可以登陆光明自由岛了。女神就会热情欢迎并接待聪明勇敢的小神龟。　
　　女儿说，你说的不是小神龟，你说的是我呀。　
　　我说，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这个世界有很多圈套　　　
　　我父亲早上出去买早点，买了四个馒头，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女的手拿两个罐子，上面写着乾隆年间造。这时出来一个人，当着我父亲的面拿起来说，这是好东西，我出八百元，但我钱不够，回家拿去，马上就来，于是就走了。这时又来一个人说，我出一千块你卖给我。说着掏出二百块，口称钱不够，马上去银行去取，这时对我父亲说，你先垫上一千块给这个女的，罐子你拿着，然后我取来钱，给你一千三。你再把罐子给我。　
　　我七十岁的老父亲哪那么容易白活了七十年，说，你那两个罐子还不值我这四个馒头。你们三个，别瞎掰了，一千三，屁。　
　　我的母亲在安徽老家的时候曾被这样的骗局骗过，但损失就几百块钱。我和我父亲不同，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就是稳住他们，然后报警？？　
　　小区的门口有个文具店，女儿经常去，经常会要一块钱，或者五角钱，去那里消费，然后拿回几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到了周末，有时候她会去好几次，回来就要钱。让我顿生疑惑。　
　　原来，那个文具店里有个转盘赌具，专门针对小孩子的。一角钱转几次，转到什么给什么，女儿非常着迷。转回家很多没有任何价值的小玩意儿。而且，这样的赌具在学校附近都有，天津的大胡同批发市场里还有批发。　
　　我告诉女儿，这个赌具绝对是不好的东西，是会让人犯错误的，不可以痴迷这个东西。如果她要是再玩这个，我就不爱她了，并且再也不给她讲海底小神龟的故事了。　
　　女儿说，不好的东西，那文具店为什么还会有。　
　　我说，周一我就打电话举报他们，他们这样做是违法的。然后有关部门就会取缔他们。　
　　女儿说，我知道了，那我以后再也不玩了。　
　　我说，你向爸爸保证。　
　　女儿说，我保证。　
　　我说，好孩子。　
　　女儿说，那我以后可以玩体育彩票吗？就是电视里经常播的那个用乒乓球猜数字的那种。　
　　顿时，我无言以答。　　　
　　爸爸并非什么都懂　　　
　　小孩子以为大人什么都懂，所以就会对大人有无数的问题。你要是耐心地沾了一个小孩子的求知欲，她就会像一块膏药一样紧紧地粘着你。通常大人总是装出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而且孩子们的问题通常也难不倒大人们，比如天上为什么会下雨呀，鸟为什么能在天上飞呀，经常糊弄糊弄就过去了。更有意思的是，当你认真回答的时候，孩子会非常地崇拜你，令你也很有成就感，那一刻，你会觉得，好像你真的是什么都懂一样。　
　　随着女儿年龄的增长，有些问题越来越困难，越来越令人尴尬，类似人为什么会谈恋爱，为什么会结婚，人是一定要结婚的吗这样的问题。　
　　这个时候，我过去的经验是“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然后做高深状，就能将女儿打发了。但有的问题就绝对难以应付了。　
　　女儿上学要经过一段长长的菜市场，我开车，女儿就向外面张望，看那些她认为稀奇的事情。　
　　一位大娘经常站在马路的便道上，胸口别着很多毛主席像章，手拿一本毛主席语录（我估计应该是），袖子上还戴着一个红袖箍，但看不清是什么字。她在马路边大声喊口号，叙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