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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盾与剑 作者:[苏] 瓦季姆·科热夫尼柯夫-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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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雀”声称他不想当饿死鬼,就打开了自己的食物袋。每人有一瓶伏特加酒。
  哈克几乎没有吃东西,只是握着酒瓶,不时从瓶嘴里呷上两口。
  “山雀”吃喝得津津有味,很快就有了醉意,话也多了。他把一小瓶毒药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抛着,和颜悦色地看着它说:“听说很快,一下子就完事了。”
  “听谁说的?”魏斯问。“是尝过它的人说的吗?”
  “说得对!”“山雀”哈哈大笑。又满怀希望地说:“毕竟是化学药物,你们德国人在这方面是老手,不象我们,笨头笨脑的。”他叹息了一声。“唉,俄罗斯!”他向另一只手掌吹了口气。“从前有过,如今不存在了。”又自怨自艾地说:“我到底是个沙赫里克。”
  “俄语沙赫里克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山雀”忧伤地说。“是指那些只会自欺,不能欺人的人。聪明些的人大抵坐在柏林开开会议,策划策划反对革命的事情。象我这样的老实头就得从这儿扔下去,好象从阳台上向过路人头上倒垃圾一样。”
  “您不喜欢这样吗?”
  “不,怎么会呢!”“山雀”警觉起来。“人各有命嘛。”
  哈克显然看不起“山雀”。让这个俄国佬同他平起平坐,使他很不高兴。他以信任的口气对魏斯说:“我看这家伙只配给咱们搬搬行李。”
  魏斯点点头。哈克又从瓶里呷了口酒,忿忿地嘟哝道:“我想,我是骑兵大尉先生挑中的。因为我向党报告了他的一些非常自由的观点。”
  “怎么样了呢?”魏斯问。
  哈克涨红了脸,恶狠狠地答道:“上司严厉地暗示我,盖德这班先生是碰不得的。我们纳粹党人应该感激他们,而不是相反。您看这事该怎么说呢?”
  “据我所知,”魏斯厉声说。“所有最大的工业家和金融家一开始就支持元首。奉劝您别忘记这一点。”
  “固然如此,”哈克表示赞同。“但是我为元首流过血。”
  “流过,但不在战场上,也不是自己的血。”
  哈克沉吟了一会儿,委屈地说:“对待盖世太保可不象对我这样。不会派他们执行这种任务,他们在后方工作……”
  “为什么您命该如此呢?”
  哈克又把嘴凑到酒瓶上,脸更红了,他咳嗽起来,用手掌擦干湿漉漉的嘴巴,压低了嗓子,向魏斯脸上喷出一股酒气。
  “因为我和许多纳粹运动老兵一样,很知道些那码子事儿……所以您看,”哈克拍拍背上象驼峰样隆起的降落伞。“这样证人就少了。路德维希·罗姆提醒过我们,说元首要拿我们去做交易。果然如此。”他撇着嘴说:“盖德先生是大人物。我这个老战士,纳粹党人,得对这位工厂主俯首听命……元首也是这样。”
  “哈克先生,”魏斯责备道。“我不想听您的议论。”
  哈克靠到舱壁上,久久审视着魏斯,用毫无醉意的声调说:“这不是我的议论。”
  “是谁的?”
  “喂,你以为我跟谁共事都无所谓吗?哈克粗鲁地说。“不,小伙子,不是无所谓的。我摸过你的底,懂吗?”
  “怎么样呢?”
  “没什么,”哈克说。“没什么。人家会说你象个天使,不过我看,苏联人一下子就会识破你的。”
  “为什么?”
  “你是个太地道的德国人,你们还在‘希特勒青年团’的时候就牢牢记住了应该做怎样的德国人。”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魏斯自豪地承认。
  “可是谁也不会知道,你脖子上套着绞索的时候还想喊希特勒万岁,没有人知道。”
  “而那时候你会在哪儿呢?”魏斯问一他,并警告说:“老兵!要记住:如果你贪生怕死,我马上打发你去见罗姆……”
  “对,”哈克说。“说得对呀,指挥官。这可是句正经话。”他向魏斯伸过手去。
  魏斯没伸手,冷冷地说:“好吧,我们看看你在那边表现如何。”
  “这也对,”哈克满意地笑笑说。“你是个强有力的小伙子,我们就需要这种人。”
  魏斯一面听哈克说话并和他交谈,一面苦苦思索,为什么“瓦利司令部”决定派他到敌后去。他记下了起飞时间,估计此刻飞机已越过前线进入苏联领空。但是何以引擎仍然保持同样的速率,人也没有高空飞行时那种乏力的感觉呢?魏斯知道,按指令飞机进入敌空后应达到四千至六千米的上升限度,而机舱里也是有氧气设备的。这真奇怪。
  后来他想,必须立即弄到哈克的电台。要让总部知道,“钉子”现在参加的小组具有怎样的危险性。还要报告自己的着陆地点。怎样寸能弄到电台呢?使用武器吗?
  他可以在空中就开枪打死哈克和“山雀”,因为他最后一个跳伞,他俩都在他的下方。
  可是那样一来,约翰·魏斯这个人就要无可挽回地、无可补救地死去。剩下来的只是亚历山大·别洛夫。实际上是别洛夫害死了军事法报局二等兵魏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人。现在他的职责是拯救魏斯,保存魏斯,让魏斯回到应去的地方。“钉子”已陷入“泽特”学校谍报人员的重围,怎样才能制止那个小组的暴行呢?“钉子”他们一共只有三个人——他把发展那两个人的事及时报告了魏斯。
  副驾驶员进入机舱,吩咐准备跳伞。
  张伞是半自动过程,即不是由跳伞者自己,而是由固定在飞机上的一条绳子拉去伞销。跳伞舱口的上方悬有一根钢缆。伞顶上盘着八至十米长的绳子,末端有一弹簧钩。跳伞时拉出伞顶绳头,将弹簧钩锁在钢缆上,谍报人员匍匐向下,爬出槽形舱口。
  没有对学员进行过任何专门的跳伞训练,连怎样跳卞也不讲解清楚。只是告诉他们:着陆时双脚井拢,侧身倒下。
  魏斯、哈克和“山雀”听到的介绍就是这些。
  “瓦利司令部”的指挥人员认为,不值得耗费发动机寿命和燃料来教学员们跳伞。常常在着陆时有间谍身受重伤,组长就负责悄悄干掉他。“瓦利司令部”的指挥官们也和其他侦察学校的领导人一样,力争最大限度地节约各种物资材料,精打细算地降低损耗。就连间谍的冬装也不是成套发给:呢料大衣搭上棉布褥子,或者相反。所以谁也没领到过质地良好的苏联军官大衣。纵使有了这种大衣,也被他们拆成碎片,用包裹寄回家去。
  哈克第一个爬下槽子,他后面是“山雀”。
  星光闪烁的天空象大海笼罩在魏斯头上,他淹没在苍茫的云雾中,又坠落在昏黑的夜幕里。
  他开始收紧一侧的伞绳,希望在着陆时离同伴们稍远些,然后在走近他们的途中或许能遇上苏联人。
  魏斯俯视着渐渐浮来的地面,他看到凸起的如网的仟陌,在薄薄的雪被下仍然清晰可辨。旁边有教堂的尖顶一闪。他百思不解的谜现在终于揭晓了!
  魏斯连忙收紧伞绳,现在他要靠近同伴们着陆。但是来不及了。他缩起双脚,猛然触到地面,侧身倒在鼓满了风的降落伞上。
  他解下伞,埋好,匆匆向同伴着陆的地方走去。他突然停住脚,拔出手枪,蹲下来,摘下护耳帽,把枪插在帽子里面,勾动扳机。
  咔嗒,没有枪声。他拉拉枪管,再勾一次,还是不响。他从手榴弹里取出导火管仔细察看。装炸药的黄铜管子是空的。
  “妙。原来他们跟我搞这一套。好吧。”
  魏斯三步并作两步,穿过一片林间空地向黑黝黝的林边走去。不出所料,伙伴们在那儿等着他。
  哈克已经戴上耳机坐在电台边。
  “命令我们顺小路走到看林人小屋,在那里等候下一步指示。”
  小屋废弃无人。魏斯发现炉灶边有一册烧掉一半的波兰识字课本,窗台上一个满是灰尘的空罐头上贴着丹麦商标。
  哈克在伪装天线,将它缠绕在院子里的晒衣服绳子上。魏斯乘机把观察和发现的所得汇合起来,暗暗思量,最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成了迪特里希一手策划、临时布置的一次审查计谋的对象。魏斯心想,现在他不会盲目地作出决定了,这使他感到振奋和自信。
  魏斯不许生火。晚饭只吃干粮。他命令“山雀”先去放哨,叫哈克好好睡一觉。自己也躺到木板床上。
  小屋里有一股霉烂潮湿的气味。睡在光木板上既硬又冷。魏斯命令自己人睡,什么也不许想。必须好好休息一下,让脑子恢复到清醒明白的状态。
  他默念着:什么也不要想了;就睡着了。
  他们在黎明时被捕。
  “山雀”坐在地上,摇晃着身体,一手捂住血迹斑斑的脑袋,呻吟不止。人家对他没讲客气,用脚踢他,让他站起来。
  哈克被绑着,抽搐着,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他和魏斯一样,没有挨打,只是双手用天线捆在背后,酸疼酸疼的。
  两具涂满泥污的降落伞拿进小屋里来,这是罪证。
  一个领章上有两道杠、袖口带政工人员红星徽记的人,指挥着抓住他们的几名战士。
  哈克和魏斯被关到小屋旁边的冰窖里。
  看来他们决定先审问“山雀”。
  这次行动他们干得不错。可是,他们既然是特勤人员,为什么由一个营政委来指挥?为什么他们在着陆点很快就找到两具降落伞,却找不到第三具呢?魏斯没有把自己的降落伞埋在指定地点,只稍稍盖了些土。这些都更加肯定了魏斯的推测。
  他们当中有个人不停地用各种脏话骂娘,就象上足了发条似的。其余的人则低声交谈三言两语,并且指手划脚,仿佛唯恐对方听不懂。
  营政委戴着软羊皮的手套。这真滑稽。戴着手套参加战斗行动。戴着手套!戴手套打枪怎么打得准?显然,他本来就不打算使用武器。
  为什么不打算呢?因为他确信抓到的是德国伞兵。倒也不错:难道苏联军人会空降到自已的后方么?伞都被发现了。
  从冰窖顶上的通风木管中传来了“山雀”的哀号和惨叫声。黑暗中魏斯看不见哈克,但听见他在冰块上的稻草里辗转反侧。
  哈克低声问道:“听见了吧?”他瓮声瓮气地说:“我可不给俄国佬开这样的音乐会。哪怕扒了我的皮。”又问:“或许,他们想把咱俩活活冻死在这里?”
  “我看不会,”魏斯说。由于寒冷,他的嗓音也嘎哑了。
  “害怕了?”哈克问。
  “暂时还不怎么。”
  “山雀”不再叫了。哈克被提出去。
  他在黑暗中摸到魏斯的手,握了握,留下话:“你不会听到我的声音,我宁愿咬掉舌头。”
  门砰的一声关上,只剩下魏斯一个人。他侧耳细听。只有嘈杂声,人体摔跌的声音和沉闷的打击声——唯此而已。好样的哈克!是条硬汉子。
  魏斯对他眼下该怎么办已不再犹疑。此刻他关心的是千万别在地窖里冻坏,否则至少要落个残废。不能一动不动地坐着,会冻僵的。他开始蹦跳,活动手指和脚趾,扭动身体,朝地窖的石壁上碰撞。
  终于轮到叫他了。他被带到小屋里。
  “政委”坐在桌边,仍然戴着手套。“山雀”不吭声地躺在地上。哈克面壁站着,举着双手,呻吟着。他的马裤搭拉下来,袒露的身体上有肿起的伤痕。
  屋角坐着一个戴耳机的战士。套着帆布套子的电台摆在他面前的凳子上。
  魏斯仔细看了一眼波段刻度。
  指针恰好指着“瓦利司令部”电台的位置。
  报务员站起来,将来电记录递给那个身穿营政委制服、脸上冷冰冰没有表情的人。
  那人看完后立即撕去,朝躺在地上的“山雀”摆摆头说:“他出卖了你们。你们是派到我们后方来搞破坏活动的。”那人用手一点:“你是约翰·魏斯,他是齐格弗德·哈克。”说罢从解开的枪套里抽出纳甘左轮手枪,对准魏斯的肚子,命令道:“怎么样?!快说!”他等了一会儿,问道:“你的舌头冻僵了?好,我们用刑罚让你暖和过来。”
  让他们打个皮开肉绽吗?不!
  魏斯一低头,请求道:“好,我说。只不过,”他向哈克和“山雀”那边使个眼色。“得松开我的手,我要写笔供。”
  给他松了绑。他抓过一张凳子,慢慢移向桌边,突然举起凳子朝军官砸去,同时用左手夺去军官的手枪。
  魏斯冲到门口,放了一枪,跑过院子,一边向四散奔逃的士兵们射击。
  谷仓后面停着一辆摩托车。扣好帆布车围的车斗里坐着一名士兵。魏斯没等他站起来,就用枪柄猛击他的脑袋,然后将车推下小丘,纵身上车,顺着林间小路疾驶而去。
  他一手掌握车把,另一只手解开车围,奔行驶中将士兵推了下去。
  驶上公路后,魏斯加足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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