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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盾与剑 作者:[苏] 瓦季姆·科热夫尼柯夫-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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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为迪特默尔太太高兴!”魏斯真心实意地高声说。实际上他的喜悦大大超出了爱娃的预料。皮奈蒙德……皮奈蒙德——一这可是个新消息!
  如果继续对这个话题表示兴趣,那就欠慎重了。魏斯立即改变了口气和话题。
  “小姐,您就象一棵盛开的苹果树!”他小声说,用手碰了碰爱娃那只胖胳膊。
  爱娃把胳膊一扭,正色道:“得了,约翰。我对这两下子已经腻味透了。我想跟您谈谈心,就象跟自己的小伙子在一起似的,——我也是从乡下来的。等我攒够了钱,就回到父亲那儿去,把雇东方工人欠下的债务付清。请您相信,我知道怎样去寻求幸福
  其实,我是个非常善良正派的姑娘。”她耸了耸丰满的肩膀。
  “而不是柏林亚历山大广场上那种婊子。您看,我不抽烟,不喝烈酒,就只有一个嗜好——爱吃甜食。”她意味深长地问:“您明白了我的意思吗,魏斯先生?”
  “明白了,”魏斯心不在焉地应道;他暗暗担心地问爱娃:“是谁告诉您我在农场里干过?”
  “老天爷!”爱娃甚至把手一拍。“您以为,我的长官不了解您的全部档案,就同意把您推荐给施泰因格里茨少校当司机吗?”又骄傲地说;“要不是盖世太保推荐我,当然啦,还有我总向他忏悔自己一切罪孽的那位神父,我也不能在党卫队将军那儿担任现在的职务。”爱娃对魏斯嫣然一笑,这一次是她主动把手伸给了他。
  魏斯把爱娃送到党卫队将军的官邸。一些党卫队士兵胸前挂着乌亮的冲锋枪,守卫在门口。要不是这些土兵众目睽睽,爱娃也许会请魏斯上她那儿喝杯咖啡。她想,当着党卫队将军的警卫人员的面邀请一个士兵作客,有失自己的身份,所以矜持地跟魏斯告别了。
第十二章
 
  法西斯德国的青年一代从小就受纳粹教育,他们要参加少年队、希特勒青年团、劳动服役队、为时两年的警卫队或冲锋队,成绩优异者最后还要进“阿道夫·希特勒学校”,被培养成法西斯党政机关的专门人才。
  可以设想,弗里德里希·迪特默尔经历了这样一条道路之后,未必还能保持迪特默尔太太怀着怜爱之心向魏斯赞不绝口的那些特点。
  但是,每当迪特默尔太太说她给儿子写信总要提一提这位房客对自己如何关心,如何照顾的时候,魏斯又对弗里德里希产生了朦胧的希望。魏斯尽力想让弗里德里希记住他的名字,所以只要迪特默尔太太给儿子写信,他总是请她附上一笔,说士兵魏斯向他恭请大安。
  有一次,迪特默尔太太兴高采烈地请魏斯办一件弗里德里希托付的事情,魏斯简直喜出望外。她接到儿子一封短笺,上面开列着要从家里取走的一些书籍和大学课堂笔记。这封短笺是由一名党卫队上等兵送来的。
  当迪特默尔太太款待党卫队上等兵并向他询问儿子近况的时候;魏斯按照清单把弗里德里希的书和笔记本挑出来,包扎停当,交给了来人。
  魏斯明白,做母亲的珍惜儿子寄来的片纸只字,便迅速抄下书目,把信还给了迪特默尔太太,然后开车送党卫队上等兵前往军用机场。途中,魏斯千方百计想探听到一些哪怕是迪特默尔先生的生活情况,党卫队上等兵始终守口如瓶。直到分手的时候,魏斯才从他那儿得到一个可贵的首肯。魏斯把胶布雨衣递给上等兵,顺便说:“这会儿你们那里又是风又是雨的,皮奈蒙德在这种季节天气总是很糟。”党卫队上等兵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已经足够说明,从爱娃嘴里得到的情报是可靠的。
  研究一下书单,再看看讲义的题目,可以断定弗里德里希现在对电子技术、无线电接力遥控系统及自动导航发生兴趣,决不是没有原因的。
  魏斯仔细考虑了从爱娃小姐那儿听到的全部情况,他认为把谋事的功劳归之于安格利卡·布赫尔一人最为上策。他决定感谢自己的恩人,并事先同迪特默尔太太商量了一下,怎么做比较合适。
  安格利卡小姐答应在上午接见魏斯。她请迪特默尔太太转告说,她时间很紧,因为冯·扎里茨上校交下来一件非常重要而紧急的任务。
  同施泰因格里茨才打了几天交道,魏斯就得益匪浅。
  从外表上看,少校是个标准的普鲁土人:为人迂执,喜爱干净,讲究穿着。于是,有一天发新制服的时候,魏斯就慷慨地塞给管事人几个马克,领到了全套制服,不仅尺寸合身,而且质量很好。他还花了相当一笔钱在军需仓库里买到一套党卫队摩托兵的皮制服。
  理发的时候,魏斯要理发师给他剪施泰因格里茨少校那样的发式。
  他容光焕发地出现在少校面前,少校装作没有看见,但立即命令魏斯陪他去跑一些机关,好象魏斯是他的副官。按规定少校不设副官,但魏斯的外貌举止倒很象一个副官,这样就提高了施泰因格里茨的身价。
  魏斯一见到安格利卡,就向她立正敬礼,连连道谢,并送给她一盒从希特勒大街“同心”糖果点心店买来的巧克力。魏斯注意到,他那焕然一新的仪表以及随之而有的落落大方的新风度,都给姑娘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德国的心理学家和特务学教授写过许多理论巨著,深入细致地研究过那种促使人讲真话的艺术。有关部门的档案里还保存着许多间谍的报告,它们汇编成册,分门别类记录在卡片上。这都是些经过周密思考、严格订正和仔细研究而压缩成精华的材料,它们具有高度的系统性,其中的秘诀只有德国特务骑士团的黑衫骑士们才有资格熟记在心。
  被大肆宣扬为德意志民族特色的普鲁士纪律性,死死地约束着机密部门的工作人员,支配着他们的头脑和意志,要求他们对“谍报天才”们制定的清规戒律烙守不渝。如果说特务活动是一门“艺术”,那么即使是最高明的特务于法,经过一再袭用之后也失去了它原来的价值,往往变得象廉价肥皂包装纸上面那些粗制滥造的名画复制品一样。
  希特勒对于卑鄙勾当这一门学问作出了巨大贡献。他教训说;“我奉行的是强权政治,我不择手段,不考虑道德标准和什么《荣誉法典》……在政治上我不承认任何法律。政治是一种赌博,可以玩弄一切狡猾伎俩,它的规则是根据赌徒技艺的高低而改变的……如果需要,我们也可以弄假行骗。”希特勒的这一说教鼓励所有的法西斯秘密机构去于惨无人道的暴行,使它们的种种卑劣行径达到史无前例的程度。但是,任何伎俩也不能帮助法西斯分子洞悉苏维埃人的品质并摧毁它。
  希特勒阴谋进犯苏联前夕,军事情报局企图在苏联境内建立几支“第五纵队”分遣队,但是遇到了很大困难。这以前,军事情报局已经在欧洲许多被占领国成功地建立了这种组织。
  最近一个时候,约阿希姆·冯·扎里茨上校不光需要他的女秘书的柔精蜜意,还需要她办一些纯粹的公务,闲为近来为派往苏联去的破坏恐怖小组挑选了一批人,名单送来后,上校不满意。
  安格利卡小姐惊喜地看到魏斯焕然一新,仪表堂堂,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他这身打扮的喜爱甚至赞赏。安格利卡打定主意,要趁魏斯这次来访,同他作一次眼下对自己颇有好处的谈话。魏斯是波罗的海区域的德国人,他在苏维埃政权下的拉脱维亚生活过,也许能提出一些建议,安格利卡可以把这些建议以自己的名义报告给冯·扎里上校。近来安格利卡很珍视上校的垂青,因为她把自己的远大前程跟上校联系在一起了。
  魏斯也想跟安格利卡聊聊,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点消息。魏斯多少知道一些德国特务惯用的手法,如讹诈之类,只要他向对方说:“安格利卡小姐,您跟老扎里茨的关系我了解一些,您现在跟他儿子的关系我也略知一二,”——安格利卡小姐一定会泄气的。
  这种手法虽然是滥套,但它符合一切帝国主义谍报部门的工作方法。
  魏斯没有采用这个历试不爽、简单易行的办法,而是选择了比较曲折的途径,因为他考虑到,对方可以采用同样的滥套来对付他:起先也许让他获得一些无足轻重的材料,随后便向盖世太保告发他。
  安格利卡相当聪明,她知道怎样扮演揭露讹诈者的角色。将她带上邪路的毕竟不是一般人,而是一位德国男爵。这在安格利卡所处的那个社会的舆论中,是不是就那么不体面呢?
  这些想法闪电般掠过魏斯的脑际,但他丝毫没有形诸于色,他脸上露出的表情只是对这位俊俏而能干的姑娘的倾倒。他受到姑娘的信任,显得洋洋得意。
  安格利卡好象纯粹是出于礼貌,随便问问魏斯过去的情况,问他在里加有什么熟人、朋友。魏斯就大讲特讲他如何跟友人海因里希·施瓦茨科普夫夜晚在里加海湾钓鱼的事。
  “还跟姑娘们吧,”安格利卡以烦躁而嘲笑的口气说。于是魏斯决定改换话题。这个话题虽然带有一定危险性,却能够藉以搞清楚安格利卡为什么对他发生兴趣。
  魏斯忧伤地叹了口气,说道:“请原谅,小姐,不管那儿情况如何,一去不复反地失去了故乡,使每个住在波罗的海沿岸的德国人都感到痛心。”
  “您为什么说——一去不复返呢?”安格利卡厉声问道,接着又意味深长地说:“我对帝国未来疆界的看法,跟您有些不一样。”
  魏斯立即辩驳道:“哦,我过去的想法也跟现在不同。但是我们住在拉脱维亚的德国人,认为跟莫斯科签订条约意味着我们的希望破灭了。”他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希望,这些话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好吗?……”
  “哦,那当然,”安格利卡让他放心。接着又劝他:“您跟我就直截了当地说吧,就象我对您一样。”她把一只手放在魏斯的膝上,关切地说:“我理解您的心清。”停了一会儿,她突然以坚决的口气说:“约翰,我可以向您保证:如果您邀请我到你们的里加海湾去划划船——而这一天很快就会来到的,——我一定乐意接受您的邀请。”
  “小姐,您是在给我画饼充饥吧……”
  “再多的话,我现在一句也不能说了,”安格利卡打断了魏斯情意缠绵的话,正色地看了他一眼。
  魏斯想,现在就让安格利卡明白,他是如何领会了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否操之过急呢?他嘟嘟吹吹地说:“是呀,要不是这个条约…”他象是自言自语地说:
  “不过,我们同波兰不是也签订过条约吗!……”
  安格利卡谅解地微微一笑。
  “总算明白过来了。您真笨。”她往椅背上一靠,理理头发,好奇地问道:“您看,那些布尔什维克在拉脱维亚把你们压迫得好苦吧?”
  魏斯垂下了眼睛。
  “跟他们相处要小心谨慎,”他很快抬头望望安格利卡,发现她脸上流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又低下眼睛,吞吞吐吐地说:“就可以避免麻烦。”他站起身来:“请原谅,小姐,我该……”
  安格利卡霍地站起来,把双手搭在他肩上。
  “哦,请您……”她意味深长地说,“再呆一会儿,您不会懊悔的。”
  魏斯假装把这句话理解成挑逗的意思,一把搂住了姑娘。不出他所料,安格利卡生气地挣开了。
  “您这是大兵作风!”
  “我就是兵嘛,小姐。”
  “如果您想得到我,那就不应当这么干……”
  “应当怎么干呀?”魏斯嘿嘿一笑。
  “您要放聪明些,约翰。坐下来,把所知道的事情统统告诉我。”她的口气又变得温存了:“请说吧!”安格利卡又把一只手放在魏斯的膝盖上。
  魏斯逐个摩娑着她那纤细、冰凉、微微出汗的手指,不大情愿地说:“小姐,既然您这么想知道,我遵命就是。”
  “哦!”安格利卡满意地嘘了口气,朝魏斯凑得更近些。
  魏斯把预先商定在必要时作为他个人的爱国贡献提供给德国谍报机关的那些情报,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这种情报有一部分是一些事实的巧妙编排,听起来似乎重要,实则其中设有圈套;另一部分显得那么凿凿有据,不由得你不上钩。
  安格利卡全神贯注地听着,她问道:“约翰,这些详细情况您是从哪儿知道的?”
  “您知道,我在一家汽车修理厂干过,常常给他们修理汽车。车修好了,还陪他们去试车。那些人疑心都很重。”
  “他们管这叫警惕性,对吗?”
  “警惕性跟这个不大一样。警惕性就是经常要检查证件。你的证件越多,你就越加得到信任……”
  安格利卡站了起来。她显然对这场谈话很感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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