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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

盾与剑 作者:[苏] 瓦季姆·科热夫尼柯夫-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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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送到公海淹死。这项命令已在执行。
  “这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吗?”希特勒无精打采地问。
  “绝对不会,”希姆莱很有把握。他接着说:“我的元首,您知道,在德国本土和占领区的集中营里总共约有一千八百万人。其中一千一百万人这几年已被消灭。”他大言不惭地说:“我在这方面的功劳和良苦用心您是知道的。”接着他又开始诉苦;“不过,遗憾的是,我根据您的指示发出的命令,许多集中营并没有执行。原因在于发生了无法调查的不幸事件;这里也包括党卫队特派员所乘坐的飞机遇难,以及其他许多事件……”
  希姆莱在禀报时语调平静,但他内心里是紧张的,因为他害怕元首已经知道他的密谋,害怕会马上下令逮捕他。
  舒伦堡想方设法给希姆莱打气,让他增强信心。他特意从汉堡请来占星家沃尔夫。这位先生为希姆莱画了一张算命天宫图,说他命里注定要当元首。舒伦堡背地里唆使希姆莱的私人按摩师菲利克斯·凯尔斯登去暗示这位精神不振的党卫队首脑,说他天生就是希特勒的继承人。
  深受这些暗示鼓舞的希姆莱甚至决定请自己的老同学施登费格尔助一臂之力,要他把麻醉剂换成毒药放进注射器给希特勒打针,置希特勒于死地。
  而如今,希姆莱却弯腰弓背地站在两眼发直,软弱无力地仰卧在安乐椅里的元首面前,吓得浑身发抖。
  希姆莱前来祝贺希特勒生日时,已把一小管毒药放进嘴里。在汇报时他一直感到小管就在牙床处。一旦元首下令逮捕他,他只要舌头稍微一动,就会把小管弄到牙齿上,上下一合,小管一破,就一切都完了。这样他就可以骗过卡尔顿布伦纳和鲍曼,使他们无法使用他本人多年来在刑讯室学会的各种办法来折磨他。
  元首疲倦地挥挥手。希姆莱这才放下心来,马上踮着脚向门口走去。他的脸上、脖子上、腋窝里都是汗涔涔的,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臊气。
  招待会到此结束。副官宣布,元首累了。但他又说,以后他将把前来祝寿的全体来宾的名单禀报元首。
  没得到希特勒接见的高级官员,主要是他的亲信和随员,聚集在地下汽车库里。
  在这些要人当中,海因里希看见了厚颜无耻、踌躇满志的菲格莱因将军——爱娃·勃劳恩的妹夫。他从维利那儿知道,菲格莱因是希姆莱的老战友,眼下正在同后者举行秘密谈判。可现在这位将军却不怀好意地大骂希姆莱,说他平庸无能,没本事消灭集中营的囚犯。而希姆莱却一言不发,低三下四地听任辱驾。
  只是在玛格达·戈塔尔夫人和自己的孩子一起出现的时候,菲格莱因才住口:当着女人的面,他辱骂希姆莱所使用的语言太不堪入耳了。
  他们二人——菲格莱因和希姆莱都十分恭敬地向戈塔尔夫人点头致意。菲
  格莱因若无其事,好象刚才大骂希姆莱的并不是他。他对希姆莱说:“我看,他,”将军冲门的方向点了一下头,“根本不会离开这个小屋。”
  “您这么想吗?”希姆莱不以为然。他看了看灰色的水泥拱顶说;“这建筑物不太可靠。”
  “那么眼下什么可靠?谁又可靠?”菲格莱因问。
  “您指的是谁?”
  菲格莱因得意地一笑,赞许地拍拍希姆莱的肩膀:“不过您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来给元首祝寿。他戈林就不敢来,而是躲在南方,等待宣布他为继承人。”
  “这,我们还要走着瞧。”
  “就得这样,”菲格莱因表示同意,又对希姆莱颇有深意的一笑。
  菲格莱因哪里知道,不等他向元首告发希姆莱,鲍曼和卡尔顿布伦纳就要告发他本人了,而且过不了几天,他就要在这里,在这个一片瓦砾的帝国办公厅大院里被处决。然后,爱娃·勃劳恩就会不无妒意地安慰她那已当了寡妇的妹妹说:
  “现在你可以作为希特勒的受害者去投靠西方大国了。甚至还可以从他们那里领到一笔养老金,这足够大大方方地养活你的斯柯尔采尼了。”
  “起初,他可是你的情夫,”寡妇提醒说。
  “但我的心是一直跟阿道夫在一起的,”爱娃自豪地说,“甚至在奥托和我相爱的时候也是这样!”
  由于身体虚弱和极度神经衰弱,希特勒一直没能痛痛快快地亲手杀过人。但是他喜欢杀人不眨眼的人。不光喜欢,而且羡慕他们。他和奥托一斯柯尔采尼十分要好。奥托这个大块头身强力壮,使元首赞赏不已。这个笨头笨脑的傻大个上大学的时候连一年级最基本的课程都没有学会。但是谁敢不发给他工程师毕业证书呢!他会在背地里把任何一个教授打得头破血流。
  斯柯尔采尼虽然长得魁梧健壮,但在大学生体育比赛中从来没有拿过冠军。他人面兽心,而且已经丧失了动物所具有的某些特点。他缺乏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但是,为了进行任意的、不会遇到抵抗的大屠杀,需要的只是熟练手法。象卖肉的一样,他的职业就是屠杀。他知道,他可以毫无顾忌,为所欲为。他干刽子手这一行,使他深得元首的欢心,元首也就饶恕了勃劳恩姐妹俩对这个畜生的勾引。
  玛格达·戈培尔夫人穿过聚集在汽车库里的人群,鄙薄地端起肩膀,按照当时的眼光,她的双肩本来就够高的了。她知道,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止一次貌似悲痛地跟希特勒的私人医生莫勒尔打听过:他们所崇拜的元首的健康状况是否有希望好转。
  但是,莫勒尔频繁地给希特勒注射麻醉剂,结果这位奄奄一息的元首九重又变成了暴跳如雷的、要对所有的人进行报复的暴君。
  玛格达·戈培尔夫人知道:所有在场的人都盼望希特勒一命呜呼。但每个人都想先于别人听到他的死讯,好马上行动去抱元首继承人的大腿。
  而对某些人来说,希特勒之死只能成为他们逃往西方或者逃到任何地方去的信号。没有这个信号,他们不敢逃走,因为他们知道,希姆莱、卡尔顿布伦纳、鲍曼必将追捕逃亡者并把他们处决。不是作为逃兵处决,而是作为妄图私下瓜分存在中立国银行的大量财宝的人处决。这是一笔后备金,以备万一纳粹分子可能重新上台执政时使用。
  玛格达·戈培尔夫人早就恨透了这些人——从希特勒还没有成为帝国独裁者,但已当上了纳粹党领袖之日起就憎恨他们。
  希特勒对玛格达有一种令人奇怪的爱恋之情,在别的女人面前总是对她表示特别的好感。玛格达给他做他最爱吃的菜——土豆炒鸡蛋和巧克力泡沫奶油。他爱吃甜食,喜欢舒适的家庭环境并能从中体味出莫大的乐趣。
  戈培尔曾苦苦地央求玛格达为了他们自己的幸福去亲近元首。
  玛格达顺从了丈夫的意愿。但是元首婉言谢绝了她的一切表示,并解释说,他无权浪费自己从事政治活动的精力。玛格达听了这种高论之后对希特勒更加钦佩:他确是个出类拔萃与众不同的人。
  希特勒的亲信出于对戈培尔优越地位的嫉妒,决心给元首另外物色一个情妇——他们有办法使她成为自己的坐探。
  但此事并非一帆风顺。贵族女人普赫·汉夫施丹格尔拒绝了希特勒的追求,当时他还没有当上元首,只不过是个法西斯分子的头目,不论在餐桌旁还是在社会上都不善于交际。后来希特勒抛弃了给他介绍的一位作曲家的亲戚瓦格纳夫人,接着又抛弃了钢琴厂老板的遗孀别赫施泰因夫人。
  最后给他物色到一个巴伐利亚女人——爱娃·勃劳恩。她是从前当过上等兵的照相师霍夫曼的助手。于是从此她便取代了玛格达·戈培尔夫人。
  ……玛格达·戈培尔夫人恶狠狠地瞅了一眼卡尔顿布伦纳肥胖的身躯:她知道卡尔顿布伦纳和他的好友斯柯尔采尼已经作好了逃往奥地利阿尔卑斯山区的一切准备,因为在山里的密室中藏着大量奇珍异宝。他们欺骗希特勒说,为了继续战斗,山上构筑了许多无法接近的堡垒,里面驻有精选的党工队。
  玛格达根本不相信元首的这些宠儿在他就要离开人世的时候会去战斗。她心里明白:他们不过想偷走藏在山里的珍宝罢了。
  但她怎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她怎么能知道斯柯尔采尼护送身体衰弱的卡尔顿布伦纳走上山间小路时会把他出卖给美国人?斯柯尔采尼这样做的目的一则是希望博得美国人的好感,二则想独吞精心保藏的珍宝。斯柯尔采尼的如意算盘没有落空,而且得到了可靠的保证:英国人和美国人对他将以礼相待。意大利投降后,斯柯尔采尼抢走监禁中的墨索里尼时,他不仅偷走了墨索里尼的一部分日记,而且还偷走了墨索里尼同英国首相温斯顿·邱吉尔的秘密来往信件——这是最主要的。
  这些信件包含着严重损害邱吉尔名誉的内容,可以使他的政治声望在将近老年的时候蒙上无法洗刷的污点。
  斯柯尔采尼是把邱吉尔的这些信件作为最后通牒交给英国人和美国人的,要求的交换条件是以礼相待,舒适的生活“和充分的自由。
  戈培尔站在将军们当中,靠在一辆满载提箱的防弹汽车的挡泥板上。他向后仰着扁头,不时地跺着象马蹄子似的鞋后跟说:“我们坚信,当前我国人民的英勇斗争,如果高瞻远瞩的话,必将创造出一个历史上最伟大的帝国。但这只能取决于我们本身·”
  玛格达知道,他们要乘这辆汽车离开柏林,但不是现在马上就离开,而是在希特勒签署他的遗嘱之后。丈夫希望元首会对他的耿耿忠心作出应有的评价。而眼下他只能尽量利用剩下的时间在元首面前拨弄是非,说希姆莱、卡尔顿布伦纳和鲍曼可能想当元首。
  凯特尔在给留声机上发条,每逢有人提出问题,他不想回答时总是这样。向他提出迫切问题的人已经忍无可忍了,可他还在板着面孔听音乐。
  凯特尔知道:元首不离开帝国办公厅地下避弹室并非因为他要在这里指挥部队对冲击柏林的苏军进行毫无希望的抵抗,而是因为离开避弹室他就得付出代价,比如他身边的某些人,为了自己的生路会把他交给敌人作为给自己赎罪的见面礼。而且他们会有根有据地发誓保证说,这个垂头丧气,失去说话能力,失去视力和听力的半瘫痪的家伙,就是那个货真价实的希特勒,第三帝国的元首和独裁者。
  而暂时这些人还在帝国办公厅地下室里祝贺希特勒的生日。
  现在他们还在汽车房里高谈阔论,抽烟喝酒,把酒瓶子放在汽车的踏板上,一切都显得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有人说了个笑话。有一回克虏伯谈到戈林时说:“应该把这个胖家伙拉到鲁尔去,用他来覆盖我那些常挨轰炸的工厂。这是眼下他唯一能派的用场。”
  戈林以自己的名义和盟国单独情和没有取得任何成果,这是谁都知道的。另外,掌握着帝国警察和党卫队全部力量的希姆莱只会镇压德国的民主运动,这也是众所周知的。
  目前,希姆莱是有希望成为希特勒继承人的唯一人选。但遗憾的是,他未能消灭最危险的罪证:许多集中营的囚犯。他们已被苏军和盟军解放了。
  元首的宾客们想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妨碍了希姆莱和卡尔顿布伦纳彻底干净地毁掉所有的集中营。大家谈到此事都非常激动,百思不解。
  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从苏军占领的德国领土上得不到有关“狼人”地下恐怖行动队的情报,而对这些行动队的供应是充足的,它们拥有采取积极行动所必需的一切。
  海因里希听着这些议论自豪地想起了约翰·魏斯。他也为自己感到骄傲。在这里,他穿着一身党卫队制服,举止傲慢,旁若无人。谁不知道元首对他十分赏识。人家都把他看成是少年得志的机灵鬼。就连将军们也都笑容可掬地来跟他碰杯致意,不敢怠慢他。
  前来向元首祝贺的客人们不急于离开,决不是因为他们喜欢彼此打交道,而是因为又一次轰炸开始了,他们不愿显得是胆小鬼,所以才继续在高谈阔论。别看他们表面上温文尔雅,谈天说地,实际上却心急如焚,巴不得马上从这个靠不住的地下室溜掉。
  在希特勒的随员、警卫和服务人员当中,有些人脸色铁青,形容憔悴。由于长期呆在地下室里,皮肤已经失去光泽。那些女通讯兵为了不致和长久放在停尸房里的女尸过于相似,总是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好象要登台演出一般。
  这简直是一座墓穴,一群死人在里面游荡,而每个死人都想装成活人的样子。
  维利,施瓦茨科普夫忙得不可开交,人们不停地把他请到一边去——时而这一个,时而那一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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