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绣花鞋(续)-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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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绿尸初现
二、甲鱼钓美女
三、祸兮福所倚
四、梅花金表之谜
五、神秘的2500
六、灵堂里的枪声
七、老夫少妻
八、做鬼也风流
九、一夜惊心
十、“双龙”蒙冤
十一、谁是“蟑螂”
十二、美丽的香港记者小姐
十三、小城蒙难
十四、反戈一击
十五、内奸现形
十六、教堂地下的罪恶
十七、驼背老头
十八、血色梅花
十九、“金钱豹”与“黄鼠狼”
二十、2号人物
二十一、阴阳交错
二十二、大浪淘沙
二十三、尾声
一、绿尸初现
“你是说那具尸体是绿色的?”坐在对面面容有些苍白的姑娘问。
李炎一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寒噤,那张月光下蒙着薄纱的狰狞的脸是绿的,虽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在他的脑海中仍挥之不去,他肯定地点点头。
“那个男的你没看清?”
问话的男子说起话来慢悠悠的,正吸着一支纸烟。一男一女两个人都是市公安局张局长带来的,李炎并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只知道他们是专门来破炸桥案的。
“没注意看。他戴着一顶破鸭舌帽,看不太清脸,好像留着胡子,听口音,好像岁数不大。”李炎努力回忆着。
“什么口音?”
“当地人。”
“当时你没有觉得异常?”那个男子继续问。
“开始没顾得想。他说是他老婆,还挺着个大肚子,我只当是生病的孕妇。后来觉得那人很凉、很沉,感觉有点不对劲,再一回头,那个人没了。这时火车就过来了,火车的声音很大、很响。”
那男子眼睛猛然发亮,像刚醒过来一样,猛吸了一口烟,问道:“当时离你很近?”
“也就二百多米。”
那男子摁灭了烟,搓搓手,望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姑娘说:“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一定是一列油罐车。”
“一捏肚子就知道是假的,我们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当时也没有多想,放了两枪,我就抱着她跳了下去。”李炎继续说道,那一幕想想还是有些紧张。
“你的警惕性蛮高的嘛,”那个姑娘禁不住夸奖他道,“还很勇敢。”
虽是九月,暑热未退,黑夜中起起浮浮的江水涌起一阵阵快意的凉气,传来“哗哗”的水声。从背后看这个男人,肩虽然微微有些驼,但人像块岩石一样的结实,凌雨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突然间他站住了,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灯光闪动的桥头。这一刻他静默得如同一尊雕像,凌雨琦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跳。
一艘渡轮从桥下经过,发出“呜呜”的汽笛声,十分清晰。
“如果换了你,”他转过身来,缓缓地问:“炸掉这座桥,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么?”
“我呀,”凌雨琦掠一掠被江风吹散的头发道,“当然是想着怎么把炸药带到桥上,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是最重要的。亏他们想得出。你呢?”
“这么一座大桥,遮是遮不住的。要是我,最要紧的是得到一张图纸。”他淡淡地说,说话间又点起一支烟,“一张桥梁结构图。”
凌雨琦眼睛一亮:“我知道了,龙组长。”
两个人默契地笑了笑,龙飞继续说道:“那个桥梁设计者叫曾倪,是个了不起的桥梁专家,目前在省规划设计院工作,有个女儿叫曾秋盈,在照相馆工作……”
“挺不错的名字,”凌雨琦说道,“人一定很漂亮吧。”
“可惜先天小儿麻痹,落下了腿疾,靠拐杖、轮椅过日子。”
凌雨琦感叹道:“蛮可怜的。打听得挺清楚的嘛。”
“说到哪里去了,”龙飞无奈地说,“你呀,就喜欢打岔。”
江风吹来,凌雨琦穿得单薄,感到了凉意,缩缩肩膀道:“怎么,后悔带我来了吧?天天绷着个脸,你不会对南云嫂子也这样吧?”
面对凌雨琦一大堆夹缠不清的话,龙飞只能傻傻地苦笑,说起妻子南云,他们已有两年没见面了,好像注定他们总是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一想起她就有几分心酸。
和凌雨琦已经共事几年了,两个人心意颇为契合,龙飞早已觉察出她对自己的一腔柔情,只能装傻,而凌雨琦那一头偏偏越加痴迷起来。
凌雨琦注视着他,那张熟悉的脸有着清晰的轮廓,她精通人像素描,不只一次在心里轻易地勾勒出那张脸的线条,他的身上透出男人浓浓的气味,那气味是一个男人经过岁月历练所留下来的。每当碰到那双锐利的眼神时,她多少有点紧张,担心有一天会情难自禁地靠在他的胸前——那只是一个梦,多年以前就酝酿着的梦。
一夜之间,李炎就成了护桥的英雄,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第二天的报纸、电台把他的名宇传遍了武汉三镇,若不是根据部队的要求,医院进行严格控制的话,恐怕此时的医院会挤满了送花的人们,尤其是一些狂热的姑娘们。这是一个英雄的年代。
当值班医生梅林带着一身清香走向他时,他的骨头有些松了,变得飘飘然了。
当兵六年了,枯燥、刻板的部队生活他有些倦了,至今还不过是护桥部队的一个排长。因为是个农村兵,平时不得不比别人更努力,眼见快二十八岁了,还没有找到对象。
他盯着那双白皙的手,梅林正把一束花插进花瓶里,“又一个崇拜者。”她笑吟吟地说,把一封信递给他。她举止优雅,白色的护士服更衬出洁白的肌肤,眼睛如波光流动,换药时,当她冰凉的手指触到李炎时,李炎嗅到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他迷醉了,几乎窒息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磕磕巴巴问她的情景,当时她一抬头,阳光正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肌肤像透明的一样,目光饱含着温情。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他问她的第二个问题是:“你有男朋友了吗?”
此时,他故意当她的面把信扔在了一边,叹口气说:“再过两天我就出院了。”
“我知道。”她悄声地说,“本来我今天休班的。”
一听到这句话,李炎的心开始乱跳,有些把持不住,鼓起勇气低声说:“可以和你交朋友吗?”
“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说完,梅林顿时扭涅起来,头低垂着,双只手绞在一起。
正尴尬时,门被推开了,凌雨琦走了进来,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两个人显得有些慌张,倒是梅林先镇定下来,说了句:“好好休息吧。”便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梅林转过身,抬起一只手,悄悄地、颇有意味地向他摇了摇。
路明拿起凌雨琦画的那张头像图仔细地看着,根据李炎的描述,那天夜里出现的“鸭舌帽”基本勾画出来了,他不禁感叹道:“我忍不住又想夸你几句了。”
“又要贫嘴,”凌雨琦娇嗔道,“有没有来认领尸体的人?”
“有几起失踪案。家属来看了,都不是。头儿上哪儿去了?”
“他这个人神出鬼没的,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不知他在想什么。”
“你们两个不是一向形影不离的吗?”路明的话带有几分酸味,他抬眼看着这个一脸温情的女人,见她脸色一沉,马上说道:“开句玩笑。我说那个‘鸭舌帽’还在市里吗?”
两个人最近有些别别扭扭的,很简单的原因就是:路明在追求凌雨琦。半年前,路明和女朋友高琳分手后,虽没有向凌雨琦明确表白,但部里的人都看出几分端倪来。按路明的话说,干这一行,最好是就地“消化”。
在凌雨琦眼里,这个男人大大咧咧的,不够成熟,不是她欣赏的类型,她索性也采用龙飞的“装傻”方式,可见龙飞对她影响之深。
路明悻悻地出了屋,到市局发通缉令去了,虽是一张不甚清晰的头像图,但有可能找到有用的线索,路明曾在武汉办过案子,对这里的情况颇为熟悉。
专案组就设在省厅旁边的一个清静的院子里,路明刚出门不久,凌雨琦就接到几宗报案:武昌百货大楼的底楼,一名女营业员下班时发现一个丢弃的包,打开后,里面装的是一个男人被分解的下半身肢体,呈绿色,与第一具绿色尸体的情况相仿;汉阳中心电影院,在座位上发现一男尸的上半身;在汉口劳动公园的垃圾箱里,清洁工发现一颗人头。
经法医鉴定,同属一个人体,死者暂时身份不明,正在辨认。接到报案,凌雨琦心头沉甸甸的,如此猖狂甚至挑衅的做法,用意十分明显:干扰专案组的视听。又是一次捉迷藏的游戏,一遇见离奇的案情,凌雨琦就有种临战时的亢奋,很久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重案了。
正想着,龙飞悄悄地走进屋,凌雨琦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找到了什么新的线索。龙飞曾经告诉过她,干这一行天生有种灵敏的嗅觉。在这一点上,她颇为自豪,女人嘛,都有着超强的直觉。
她把发生的事简要地说完,龙飞摸出一支烟点着,眼皮耷拉着,像是很疲倦,听完后“嗯”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地问:“你以前吃过甲鱼没有?”
“什么甲鱼?”凌雨琦一愣,这个人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也是才知道的,好像是什么天门甲鱼……”龙飞挠挠头说,“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凌雨琦知道问他也没有,这个人是个天生的闷葫芦,什么时候都沉得住气,只好忍住了好奇心,问道:“你总该告诉去哪里吧?”
二、甲鱼钓美女
这个院落有着武汉常见的民居风格,住着十几户人家,十分热闹。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姓王的大妈,人很爽朗热心,说话的语速很快。她给两个人沏好茶,便叹口气道:“这个丫头真是可怜呀,平时文文静静,要模样有模样,戏也唱得很不错,就是命不好啊。”说着眼圈红了。
凌雨琦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尸源,而且曾经就住在隔壁,名叫黄彩云,是楚剧团的一个演员,目前单身。凌雨琦心里不禁暗叹龙飞办案神速。
“自打去年她离婚搬到这儿住,生活蛮有规律的,早晨六点钟起床,晚上六点钟准时回来,身边也没有个孩子,从不和外人来往,也没个声响,像只猫一样。我们隔着一层墙,稍大点动静就能听得见,平常也和我说几句话。”王大妈滔滔不绝地说着,再看龙飞,眯着眼睛,津津有味地听着。
黄彩云是个小有名气的楚剧演员,今年二十五岁,两年前嫁给了市财政局的一个副局长,不到一年,丈夫就因贪污受贿罪被法办了,早早地就寡居了。
王大妈继续说道:“前天人就不见了,我好心问了一下她单位,说也在正找她呢。昨天又没有见她人影,我就急了,报了案,今天派出所的同志让我去了一趟,辨认了一下,才知道她让人给害了,做成了人体炸弹,真是惨啊,好端端的一个姑娘被弄得跟鬼一样,那些人真是丧尽天良啊。”
龙飞眨了一下眼睛问:“大妈,听说三天前她带一个男人回家了?”
“是啊,”王大妈喝了口茶,“院子里的人都看到了,她还是头一次带男人回家,他们还有几分相熟,说起这件事也巧了。”
三天前的傍晚,王大妈从女儿家回来,乘坐4 路公交车,她坐在后车厢,坐了两站,看见黄彩云一个人从前门上了车,估计是下班回家。此时车里挤满了人,王大妈也就没有叫她。
车快到家门口时,忽听见黄彩云尖叫道:“哎!……怎么是你?”声音很大,王大妈听得很真切,这个女人一向说话细声细气的,她连忙挤过去,一看究竟。
王大妈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男人站在满面通红的黄彩云跟前,向她低声解释着什么,见众人围观,两个人都很窘,低着头。王大妈原以为是那男人对彩云不规矩,喊道:“彩云,别怕,大妈来了。”走到跟前才发现,原来是那男人手里拎着个网兜,网兜里装着一只甲鱼,甲鱼头钻出网眼,咬住了彩云的右手食指,难怪彩云声音那么大,又羞于说出口。那是只天门甲鱼,属于名贵的那种,价格不菲。
周围人见状嘻嘻哈哈地笑着,见到王大妈,黄彩云更是慌张,那甲鱼倒是松口了,手指却被那男人攥着,黄彩云一跺脚,挣脱出来,眼泪快要掉下来了。“偏偏又是你。”听那口气显然两个人曾经很熟悉。
那人欲言又止,车也到了站,黄彩云拉了一下愣在那里的他,“还不下车?”便和王大妈一起急急忙忙地下了车。一路上,两个人并不说话,低着头在前头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