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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失控的陪审团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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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莉俯过身子,一把搂住霍皮。他们紧紧地拥抱着对方,脸上毫无愧色和窘态。她再也不愿抑制自己的感情,任凭那欢乐的泪水从脸上刷刷地向下流。霍皮一下蹦了起来,在房间里又蹦又跳。
  “下面咱们咋办?”他打着响指问,准备立即投入战斗。
  “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你只要给我指个方向,一切全交给我得啦。这些杂种!”
  “霍皮。”
  “对不起,亲爱的。我已经万事齐备,只等揍他们的屁股啦。”
  “瞧你说的什么话!”
  这个星期天是从一只生日蛋糕开始的,洛伦·杜克曾在无意中对格拉迪斯·卡德太太说过,她36岁的生日就要到了。卡德太太给生活在外面自由世界里的妹妹打了个电话,这位妹妹星期天一早便送来了一只浇了一层厚厚巧克力的卡拉梅尔大蛋糕。蛋糕共有三层,上面插了36支蜡烛。陪审员们9点钟进入餐厅,吃了蛋糕当早饭,早餐后多数人去教堂作盼望已久的礼拜;有些人已经多年未进教堂,只在心里向往上帝。
  鬈毛狗的一个儿子专程前来汽车旅馆接她去教堂,杰里摇摇摆摆地在母子俩身后,尾随他们朝着一个匿名的教堂方向走去。但一等他们发现无人监视,便立刻转向去了一家赌场;尼可拉斯和马莉同时离开,并且一起作了弥撤;卡德太太走进加尔文浸礼会教堂时,大受欢迎,风光无限;米莉回家本想换装去教堂,但一看到孩子,她心里一热,不由得立刻改变了主意,由于无人在旁监视,她便把时间花在厨房里,为自己的骨肉又是烧又是洗;萨维尔落在后面。
  霍皮在10点钟去了公司。他在8点钟时给内皮尔打过电话,说有重要情况要向他们报告。他在老婆身上已取得很大进展,她在其他陪审员身上正连连得分。他请内皮尔和尼奇曼光临他的办公室,以便他作一全面汇报,并听取他们的进一步指示。
  内皮尔是在一个两居室的破旧公寓里接到霍皮的电话的。他和尼奇曼租用这个地方作为他们阴谋活动的掩护所。公寓里装了两部临时电话,一部算是办公室电话,另一部则算作他们在湾区对腐败现象进行调查期间的住宅电话。内皮尔和霍皮通话后,立刻用电话报告了克利斯特诺。克利斯特诺住在海边的假日酒店。他又把消息报告了费奇。费奇听了自然是满心欢喜:米莉终于走出死胡同,向他们靠拢啦,而他先前还在怀疑自己的投资能否获得应有的回报呢!他批准了他们在霍皮的公司与他会面。
  内皮尔和尼奇曼穿着他们标准的黑西装,脸上架着黑色太阳镜,于11点到达霍皮的公司时,看见他正在兴高采烈地忙着煮咖啡。他们在桌旁坐下等着咖啡。米莉正在为挽救丈夫而奋不顾身地战斗,霍皮说,她确信自己已经攻下了卡德太太和莉基·科尔曼。她曾在她们面前亮出了那个关于罗比利奥的备忘录,她俩对此人居然如此卑劣都大为震惊。
  霍皮一边说一边倒咖啡,内皮尔和尼奇曼则格尽职守地埋头作着笔记。就在这时,从霍皮故意未锁的前门走进了另一位客人。
  他轻手轻脚地沿着接待处后面的过道,踏上破旧的地毯,走到上面漆着“霍皮·杜勃雷”这几个字的一道木门前,他听了片刻,接着就举起手来咚咚敲门。
  室内。内皮尔立即跳了起来,尼奇曼放下咖啡,霍皮像受了惊似的瞪着他们俩。
  “谁呀?”他大声吼道。门被突然推开了,特工阿伦·马登一步跨了进来,高声道:“联邦调查局!”话音未落,他已走到桌边,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们3人。霍皮用脚把座椅往后踢了踢,站了起来,似乎在准备接受搜身。
  内皮尔当时若是站着,很可能已经昏倒在地。尼奇曼张着大口,半天无法收拢,两人全都面色苍白,心跳停止。
  “我是联邦调查局特工阿伦·马登,”他边说边亮出证章,“你是杜勃雷先生吗?”他问。
  “是的。可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已经来了呀。”霍皮说。他望望马登,又望望两个冒牌货,再望着马登。
  “在哪里?”马登板着脸望着内皮尔和尼奇曼问。
  “就是这两位先生呀,”霍皮说。他表演得非常出色。这是他最高兴的时刻,“这位是内皮尔侦探,这位是尼奇曼侦探。你们自己人相互也不认识?”
  “我来解释一下。”内皮尔信心十足地点着头说,似乎他能把一切都解释得清清楚楚。
  “你们是联邦调查局的?”马登说,“把证件给我看看。”他伸出了一只手。
  他们迟迟疑疑,不敢吭声。霍皮趁势敲了他们一下:“拿呀,把你们的证章拿给他看呀。把给我看的那个拿出来不就行了嘛。”
  “请出示证件,”马登又说了一句。他的愤怒在与时俱增。
  内皮尔想站起来,屁股刚一抬,马登立即把他按了回去。
  “我可以解释,”尼奇曼说,声音比平时高了8度。
  “那你就解释吧”马登说。
  “嗯,你知道,我们并不真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我们是——”
  “你说什么!”霍皮在桌子对面高声叫道。他双目圆睁,时刻准备随手抄起个玩意儿向尼奇曼掷去,“你这个假话说尽的杂种!过去10天,你不是一直在跟我说你们是联邦调查局的侦探吗?”
  “是这样吗?”马登问。
  “不,不全是。”尼奇曼说。
  “什么?”霍皮又吼了一声。
  “冷静点!”马登对他斥责道,“你往下说,”他命令尼奇曼道。可尼奇曼实在不想往下说。他想冲出这道门,吻别比洛克西,一辈子再不返回。
  “我们是私人侦探,我们,嗯——我们为华盛顿的一家事务所工作,”内皮尔插嘴道,他想帮他的伙伴一把。他正想继续往下说,霍皮突然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两张名片,在内皮尔和尼奇曼的名片上,两人挂的头街都是联邦调查局侦探,单位都是设在亚特兰大的东南地区。马登仔细看了看名片,注意到了写在背面的本地电话号码。
  “这两张名片你们怎么解释?”霍皮问。
  “你们谁是尼奇曼?”马登问。无人回答。
  “他就是尼奇曼。”霍皮指着尼奇曼吼道。
  “我不是尼奇曼。”尼奇曼说。
  “什么!”霍皮尖声高叫。
  马登朝霍皮走了两步,指指他的坐椅:“我要你坐下,把嘴闭上,嗯?除非我问你,不准再说一个字!”霍皮遵命坐下,两只眼睛还在恶狠狠地盯着尼奇曼。
  “你是内皮尔?”马登问。
  “不是。”内皮尔说。他低下头,避开了霍皮的目光。
  “婊子养的东西,”霍皮叽叽咕咕地骂了一声。
  “那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马登又逼问道。他等着,他们却没有回答。
  “名片是他们给我的,是不是?”霍皮不愿沉默,“我要去找联邦大陪审团,我可以在他们面前把手放在一摞《圣经》上发誓,这两张名片是他们给我的。他们冒充联邦调查局特工,我定要让他们吃一场官司。”
  “你是什么人?”马登又一次向以前叫做尼奇曼的那个人问道。
  他还是没有回答,马登突然拔出手枪,命令他俩起立,两脚分开伏在桌上。他把他们全身上上下下搜了一遍,只摸出几个硬币,几把钥匙和几块美元。没有钱包。没有伪造的联邦调查局证章。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这两人都是训练有素,哪里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给他们上了手铐,押着他们走到大门口,联邦调查局的另一个特工,正在那儿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等候。他们把内皮尔和尼奇曼塞进一辆真正的警车。马登和霍皮道了别,答应以后再给他打电话,随即驱车离去,另一个特工驾着内皮尔常开的那辆假警车尾随其后。
  霍皮挥手为他们送别。
  马登沿着90号公路向摩贝尔方向驶去,脑袋一向都比较灵活的内皮尔,在路上编了一个听起来颇有道理的故事,尼奇曼又稍稍加了点儿盐和醋他们向马登解释道,他们的事务所应一家不愿透露名称的赌场之请,前来湾区调查几块大片的地产,他们因此才碰到了霍皮。没想到霍皮却是腐败透顶,居然对他们进行勒索,开口闭口要现钞。事情总是有来就有往,你出一招我还一招。他们的老板因而叫他们装了几天联邦调查局特工。其实,一点儿危害都没有造成。真的!
  马登一路几乎没有开口。他们后来向费奇报告道,他对霍皮的老婆米莉以及她目前承担的陪审员的责任似乎一无所知。他很年轻,缺乏经验,今天取得的成功显然使他得意洋洋,可他却肯定不知道该对他们作何处理。
  马登自己则把这件事看成一次小小的越轨,不值得起诉,他也不值得在上面花费更多精力。他的任务已经够重,岂能浪费时间,一定要把两个不入流的小骗子送上法庭接受审判?汽车进入亚拉巴马州界时,他声色俱厉地给他们上了一课,告诫他们冒充联邦警官会受到如何严重的惩罚。他们真心诚意地表示一定痛改前非,这样的事保证绝对不会再次发生。
  他在一个休息的场所停了车。给他们打开了手铐,又把他们的车完璧归赵,叫他们永远别再踏上密西西比。他们千恩万谢,保证永不返回,然后驱车离去。
  接到内皮尔电话时,费奇气得一拳砸烂了一只台灯。他手上滴血,心里冒火,嘴里骂娘,听着他从亚拉巴马某一个闹哄哄的货车站打来的电话。他立刻下令,派潘前去把他们带回比洛克西,从带上铐子的那一刻算起,仅仅过了3小时,内皮尔和尼奇曼又已坐在费奇办公室隔壁的那个房间里。克利斯特诺在一旁作陪。
  “从头说起,”费奇命令道,“一个字也不准漏。”他按了一下电钮,录音机开始录音。他们俩不遗余力地相互配合,把前前后后几乎讲得一字不漏。
  费奇挥手让他们退下,立即打发他们回了华盛顿,待到房间里仅剩下他一人时,他调暗了灯光,皱起眉头,在黑暗中独自苦思冥想。今夜霍皮准会把一切告诉米莉的。米莉再无可能站在被告一边了,而且很可能会转向对方,为那个可怜的伍德寡妇力争获得成亿美元的赔偿。
  马莉可以改变这一灾难性的结果!
  唯有马莉,别无他人!
  第三十六章
  这件事真是奇怪极了,菲比在接到贝弗莉突然打来的电话时说。前天也曾有人给她打过电话,声称自己是杰夫·考尔,正在寻找克莱尔的下落。菲比当时就听出那人是个冒牌货,但还是和他东拉西扯了阵,以便摸清他的真正意图。她和克莱尔己有4年没有互通消息了。
  贝弗莉和菲比相互核对了她们的通话记录,但和斯旺森见面以及他正在对陪审员候选人进行调查的事,她却只字未提。她们回忆着在劳伦斯读大学时的生活,真仿佛有隔世之感。至于目前各自的演员生涯和取得的进展,她们谁也没有向对方透露。她们向对方保证,一有机会一定前往看望,接着就说了再见,挂断电话。
  过了一个钟头,贝弗莉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给菲比打来了电话。她一直在想念克莱尔。当初她们分别时,关系不是很好,她一直为此惴惴不安。虽然只是小事一桩,她还是极想见到克莱尔,弥补弥补自己的不是。若能如此,至少也能减轻一点自己内心的负疚感。可克莱尔此刻究竟身在何处?她却线索全无。克莱尔不仅消失得那么迅速,而且还非常彻底呢。
  贝弗莉说到这里,决定碰碰自己的运气。由于斯旺森曾经提到克莱尔以前可能还有一个名字。也由于她自己至今还记得包围着克莱尔以往历史的那种神秘气氛,她决定抛出一个鱼饵,看看菲比是否会上钩。
  “她的真名并非克莱尔,你知道吗?”她装得十分随便地说。
  “对,这我知道。”菲比说。
  “她倒是跟我说过一次,可我现在记不起了。”
  菲比迟疑了一下:“那个名字非常美,可不像克莱尔这样一般。”
  “叫什么?”
  “加布丽艾尔。”
  “哦,对了,是叫加布丽艾尔。她的姓是什么来着?”
  “布朗特。加布丽艾尔·布朗特。她是密苏里州哥伦比亚人,她就是在那儿开始读书,念完大学的。她的事没有和你谈过?”
  “可能谈过,不过我记不得啦。”
  “她有过一个男朋友,那是个疯子,老是虐待她。她想把他扔了,他就开始盯她的梢。她因此才更名改姓离开了那儿。”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她的父母姓什么呀?”
  “姓布朗特呀。我想她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是讲授中世纪史的大学教授。”
  “她还在哥伦比亚?”
  “不清楚。”
  “我试试看,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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