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曲线杀人案-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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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会留有笔者的指纹。”
“如果笔迹不是小柴兄弟的,事情就复杂了。”
“是埃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封信是何时写的。如果是发生连续抢劫案之前就写好
了的,就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着小柴兄弟。”
黄昏时分,京子等人才把森口的尸体掩埋在矢部和假田岛的墓旁。三个雪墓并列一
起,景象奇异。京子和早川、亚矢子站成一排双手合十,京子模模糊糊地想起了在什么
地方出现过的一句话:死在雪中,佛也高兴。紧接着,一种不安掠过脑海,自己也将死
在这里么?但是,这仅是一种不安,并未达到恐怖的程度,大概是连续死了三个人,神
经已经麻木了吧。
今天的晚餐推迟了,早川在餐桌前俏皮地说。“人数减少了,食物还够吃一个多星
期。虽然还没有想出离开旅馆和与K镇联系的办法,起码吃的东西不必担优了。”
谁也没有哼声。即使延长二三天,最后走不出去,还不是一个样。
京子搁下筷子,回忆着和森口最后的谈话。森口死前,两个人曾谈论了些什么呢?
噢,说的是《孤岛奇案》那本小说,全部旅客被杀死在某孤岛上的故事,森口说那天夜
晚,他曾去调查过矢部住过的房间,这话是不是真的?后来又谈了些什么?最后谈到那
张卡片。他正在说卡片上那个奇妙的符号,楼下突然发出了地球滚动的声响,因而谈话
被打断了。当时,森口正在说“那个符号和餐厅的——”,他到底想说什么呢?那个奇
怪的符号和餐厅有何关系?
京子环视了一下餐厅,最后视线停留在餐桌上。餐桌是圆型的,难道是这个桌面象
那个符号吗?她仔细一看,脸色刷地一下子变了。因为她发现餐桌不是一块木板制成,
而是两个半圆形木板合在一起的。一条隐隐约约的细缝穿过桌面的中间,和符号上的斜
线一个样。而且符号上钉图钉的位置,正是餐桌上扎过登山刀的地方。最初那天,有人
把刀子插在餐桌上,可能是预告将在旅馆里连续死人,或者连续杀人吧。究竟是谁干的
呢?京子的表情越来越阴沉了。
这时候,五十岚发话了:“早川先生!我有句话要问您。”
他的语调生硬,面带怒容,对于五十岚来说,这是罕见的。京子和亚矢子对于五十
岚的态度感到吃惊,一齐望着他的脸。
五十岚盯着早川,“我们是接到您的请柬才到这儿来的。现在,连续奇怪地死了三
个人,我们也被困在您的旅馆里,这一切都是从接到您的请柬而开始的。”
“一点儿不假。”亚矢子点头附合道。
但是,早川未动声色。
五十岚为了使自己不过于激动,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掏出一支香烟,夹在手上却没
有点火,他对着早川说。“你在接我们来这儿的途中,曾说过之所以选中我们几个人是
有个什么标准。还说谁猜中了旅客之间的共同点,给十万元。那时候,我只当成是个有
趣的谜语,可是,死了三个人的今天不同了。说不定凶手是为了杀害我们才把我们召集
到这儿来的哩。而这个召集人就是您。”
“——”
“如果三个人的死都是他杀,您就是凶手。”
“我怎么能干那种事呢。”早川委屈地摇着头。
“为什么邀请我们?有什么标准?请告诉我们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
“岂有此理!”五十岚的声音大起来,“那些请柬是不是您写的?”他把那支烟又
装进了口袋里。
“是我写的。”
“既然是您写的,岂能不知道理由?”
“的确是这样。诸位可能认为奇怪,因为这其中有个缘由埃”“什么缘由,讲出来
让大家听听!”
“我说一千道一万,莫如请您读一封信。读了信,我想事情也就清楚了。”
早川走出餐厅,真的拿来一封信,“这封信是去年十一月份收到的,读一读吧。”
他朝三个人说道。
五十岚把信接过来,京子和亚矢子也从两旁伸过头一起念着。信封上写着“观雪庄
旅馆收”,寄信人是“东京都新宿区四谷×丁目四谷操”。
“住址是四谷,人也姓四谷么?显然是个假名字。”五十岚自言自语道。早川说他
并不认识这个人。
五十岚从信封里抽出便笺。字写得密密麻麻,似乎有些眼熟。
现雪庄主人先生:
突然致函,不揣冒昧。本人想租借贵旅馆招侍六位朋友,玩赏雪国风光。为了让六
位朋友玩得尽兴,采取色租旅馆的形式。当然,一切费用由本人支付。观庄,随信邮去
一百万元的支票,请查收。本人不想被六位朋友知道,因此,请以旅馆的名义邀请。六
位朋友肯定时本次邀请会提出疑问。他们如果问及此事,请回答说因为六个人之间有个
共同点,这是一个谜。谁如果猜中了,奉赠十万元。谜底和赏金在年假结束时邮去旅馆。
六位朋友的娃名及住址如下:户部京子——森口克郎——太地亚矢子——田岛信夫——
五十岚哲也——矢部一郎——再者,户部京子与森口克郎已经订婚,请多加关照。另外,
请把餐厅的餐桌做成圆形。因为它能成为谜底的一个暗示。上述,多多拜托。四谷操
“是封很有趣的信哪。”五十岚读完之后咕哝了一句。
“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因为旅馆位于山沟里,冬季游客更稀少,所以,
我欣然接受了包租。诸位对这封信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早川巡视着京子等人的表情
说道。
“‘四谷操’,这么奇怪的名字,没听说过。”太地亚矢子说。
“我也不认识这么个人。”京子简短地回答。
“我刚才说过了,这是个假名字。”五十岚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着,他慢条斯理地说。
又掏出了香烟,这一回点着了火,津津有味地吸起来,“恐怕住址也是假的吧。但是,
这个笔迹,谁也没有见过吗?”
“和那个卡片上——”京子说。
“是的,和卡片上的字一模一样埃就是说这个所谓的四谷操,为了杀害我们,才把
我们召集到这个旅馆里来的。”
“为什么要杀我们?”亚矢子发出了歇斯蒂里的狂叫。
五十岚耸了耸肩,“我们搞不清对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对方肯定有某种理
由。”
“这下子可以解除对我的怀疑了吧?”早川问道。
五十岚晃了两下头,“为时太早,说不定这封信是您写的呢。”
“哪能开这种玩笑,请看看那邮戳,明明是由东京邮局寄来的嘛。”
“那不很筒单么,到东京投一封信不就行啦。邮戳不能证明信不是您写的。”
“那么,怎样才能不怀疑我呢?”
“核对笔迹,就会真相大白。在这儿的所有人的笔迹,都要和信上的笔迹比较一
下。”
“我也写吗?”亚矢子惊讶地问。
“这个‘四谷操’说不定是个女人哩。”五十岚微微一笑。
“难道笔迹上不能弄虚作假吗?”京子插了一句话。
“往往有些人以为笔迹可以掩饰,其实,每个人写字的习惯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而且,我对笔迹鉴定,很有研究。”
“写什么呢?”早川问道。
五十岚略微想了一会儿,“写长文章比短文章好。干脆照抄这封信,怎么样?这样
就可以一个字一个字地对比分析。”
早川马上回办公室拿来了便笺和圆珠笔,便笺是市场上出售的那一种,而不是旅馆
专用便笺。四个人乖乖地抄写起来。
京子心里清楚,那封信不是自己写的,不过,被人家侦缉笔迹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同时心里也忐忑不安,万一判定不准,瞎说和自己的笔迹相似,那时该怎么办,那类偶
然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排除呀。一旦断定笔迹相似,大家肯定怀疑我是凶手吧。现在已经
死了三个人,埋在雪里,旅馆里布满了杀气。即使申辩,也不会有人相信吧。京子一想
到这里,手中的笔不由变得沉重起来了。
五十岚似乎猜透了京子的心思,但他并不是朝哪一个人说,“可不能故意乱写呀,
那么做反而更容易暴露出自己的写字习惯。”
四个人都抄写完之后,五十岚一份一份地和信上的字对比着。京子虽然是个外行,
一眼就知道这之中没有一份和信上的笔迹相同。
“奇怪!”五十岚细看了一会儿,耸了耸肩膀,“我曾以为凶手就在我们其中呢。
看来这种想法错了。”
“您是说我们的笔迹都不与信上的相同,对吗?”早川松了一口气似地问五十岚。
“都不相同埃看起来,‘四谷操’并不在我们其中埃真有点莫名其妙!”
“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亚矢子一边活动着因紧握圆珠笔而发麻的手指,一边看着
五十岚说。
五十岚又点燃一支香烟,“三个人已经被杀害了。而且,凶手每杀一个人,总要留
下一张声称复仇的卡片,恰恰卡片上的字迹又和召集我们到这儿来的人的笔迹相同。那
三张卡片,不会是自己飞到墙壁上和工具架顶上去的吧?所以,思来想去,我曾不得不
认为凶手就在我们中间。可是,我们每个人的笔迹又对不上号,从笔迹上看,凶手又不
在我们中间。这不是奇怪么?”
“有什么奇怪,不是很清楚吗,认为三个人是他杀,查不出凶手,当然奇怪。如果
认为三个人是自杀和死于事故,我们中间没有凶手,不是合情合理吗?而且也不必整天
疑神疑鬼了呀。”
“不过,那个奇怪的卡片却无法解释。正因为是他杀,凶手才留下带有复仇词句的
卡片呀。”
“请允许我插一句话。”早川说,“五十岚先生刚才说了,正因为是他杀,凶手才
留下带有复仇词句的卡片,对不对?”
“是我说的。那是凶手在向我们表明他为了复仇才杀人。”
“这么说,不是有些不可思议吗?”
“您指的是什么?”
“指的是三个人的死被说成他杀呀。如果是他杀,三个人死亡的现场,就是凶手制
造的自杀或事故死亡的假相,企图以此蒙混过关,掩饰自已的罪行。可是,另一方面却
又留下卡片扬言是他杀。作为凶手,他这不是掩耳盗铃,自相矛盾么?而且,矢部先生
的情况,我认为只能是自杀,其他二人的死亡,只能看作是事故死亡。”
“您提的问题很有趣。”五十岚轻轻一笑,“的确,凶手的行动似乎很矛盾。所以,
我想过许多,也曾和您想的一样,认为这不是杀人事件。但是,最后我还认定这是杀人
案,而且有凶手,凶手就在我们身边,这一想法巳根深蒂固了。我只是有一点尚不明白,
即凶手为什么一面表明是复仇杀人,另一方面却又制造出自杀或者事故死亡的假相。我
认为凶手的形象正是隐蔽在这矛盾的现象之中。”
“根据刚才的笔迹分析,您不是说没有凶手吗?”京子问道。她的理性赞成五十岚
的想法,而感情上却觉得不能接受。她希望森口之死真的是死于事故,因为那样,心也
许能稍微宽慰一些。
“所以,我才说奇怪嘛。”五十岚朝着京子说完这句话,把视线移到旱川身上,
“这附近有没有能住人的小房子?″“没有。您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是不是‘四谷操’正躲在附近的一间小房子里,日夜监视着我们,而且伺机
将我们一个一个地杀掉。如果没有,就不存在那种可能了。那么,关键还是在这封信
上。”五十岚又拿起那封信,“这个‘另外’下面写着的‘请把餐厅的餐桌作成圆形’,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逍,总而言之,我按照信中的旨意,订作了这张圆餐桌。”早川回答道。
京子这时又想起了森口曾要说而被打断了的话。她告诉早川和五十岚,^森口死前
说过,那个卡片上的符号正和餐厅里的什么东西一样,我现在发现了这个秘密,符号完
全和桌面的构成一样,桌缝相当于符号中的斜线,而卡片上钉图钉的位置,恰恰是餐桌
上插过刀的地方,对不对?”
“完全正确!”五十岚有些激动地大声附合着,“凶手企图以此向我们暗示着什么。
所以,大家对于这个符号应该有印象。
“我没有见过。”矢亚子这句话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吐出来的。
“我也没有见过。”京子也连忙说。
五十岚问早川。“您呢?”
早川用手指在餐桌上划着圆圈,“这不象圆、直径和圆心的关系呀。”
“我认为它象征着什么。”五十岚断定地说,“和禁止通行的标志差不多,但它不
是交通标志。因为正中间插过刀,钉过图钉。大概是把某个地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