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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征服者的飨宴-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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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先让我处理过你的伤再随便你杀?」

  威廉低眸看了一下自己。「这只是小伤。」

  「当然、当然,那只是小伤,谁都看得出来嘛!不出三天就会好得连伤口都看不见了。」南丝夸张的附和他。「可是,不处理的话,永远都好不了。」

  「我有过比这更重的伤。」威廉挺起胸脯表现自己的英武勇猛。

  「是是是,说不定你脑袋都掉过了,这点小伤算什么呢?」南丝叹着气。「可是我看着会难过嘛!你希望我难过吗?」说着,她想装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给他看,没想到眼眶却真的蒙眬起来。

  威廉拧眉注视她片刻,终于妥协了。

  「好吧!」收回巨剑,他伸手粗鲁地抹去她的泪水,「不要哭,我会让你先处理我的伤,这样可以了吧?」忽又皱眉,「不必扶我,我自己走!」他愤怒地推开契斯特的手。

  南丝只好跟着收回自己的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不时担忧地瞄一下他的身体,一面哭笑不得地听他一路下命令,一路自己大步走向她的木屋,威风凛凛、气概万千,真教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受伤。

  「赫里德,把那三个家伙关起来!」

  「是是是!」

  「契斯特,看守那些老幼妇孺和伤兵的士兵加倍!」

  「好好好!」

  「罗勃,盯紧城堡!」

  「知道!」

  「欧多,指挥权暂时交给你!」

  「……」呻吟。

  直到精神奕奕仿佛无事人般的家伙一踏进木屋里,毫无预警地突然倒下去,这下子大家终于能确定他是真的受伤,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快!快把他抬上床,折掉箭尾脱下锁子甲!」

  「我去叫医生!」契斯特慌乱地说。

  「不,不要让那些庸医来帮他治疗!」南丝狂吼。

  「无论谁来都没用,」欧多绝望而哀伤地注视着威廉。「只要是战场上的老兵,谁都知道腹部的伤只有死路一条,没救了!」

  「有救!」南丝尖叫。「我会让他有救!我……我可以!欧多,你……快去把威廉藏起来的另一个箱子拿来给我,我的药都在里头!」

  「妳?」欧多怀疑地打量她。

  「对,我!」南丝用尽全力愤怒地吼叫回去,她的坚定可以让他对她产生信心,另一方面,也是为她自己打气。「我可以救他,但是如果你还拖拖拉拉的,谁也救不了他了!」

  欧多犹豫一下,随即转身跑走。

  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愿意跟魔鬼打交道!

  「我看看,我必须先看看!」待欧多一离去,南丝便嘀咕着先抓出放衣服的箱子打开,并拿出所有的衣服,在其他人惊叹的目光下将箱底拉起来,取出藏在里面的银色扁平箱子放到桌子上掀开,随手按了几下,上面居然跑出字和图来。

  「嗯……我看看,外伤……外伤……」

  「上帝,那是什么?」赫里德喃喃道。

  「那是字吗?我看不懂!」契斯特狐疑地咕哝。

  「天,会动!」连罗勃也讶异地直瞪眼。

  「居然没有箭伤?」南丝懊恼地再继续辟哩啪啦按键盘。「好吧!那……算刀伤吗?不,算刺伤好了……唔……刺伤……刺伤……啊!有了……」

  除了医药箱以外,这个超薄型电脑也是她们的必备物品之一,里面储存有她们可能会用到的所有资料,可能是她们极为熟悉的资料,也可能是她们从未曾接触过的资料,无论如何,她们是天才,就算是再陌生的东西,只要认真去了解,难不倒她们的!

  「好,了解了……大概!」南丝起身,恰好迎上取来另一个箱子的欧多,她忙抢过来,随手拨弄几下便打开了──又得到好几声惊叹,随后,她取出电子血压计为威廉量血压。

  「心跳、呼吸尚可,但血压太低,我想他可能有内出血!」说完,她突然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她的手在颤抖,然后继续从箱子里取出其他东西来。「他必须输血。」

  「输血?什么意思?」

  「把你们的血分一些给他。」

  话一说完,大家便抢着举手。

  「我给他!我给他!」

  「可是,怎么给他?让他喝我们的血吗?」

  南丝瞪过去一眼,「白痴!」再看向欧多。「你先来,你们是兄弟,血型最有可能相同。」

  只见南丝用针刺了一下他的手指头取去一滴血,欧多不禁直发楞。

  「一滴就够了吗?」

  「笨蛋!」南丝又嘟囔。「好,你可以!来,下一个……」

  契斯特和罗勃都可以,连殷德都没问题,最后轮到赫里德。

  「你不行!」

  赫里德楞了一下,随即抗议地大吼,「为什么不行?」

  「把你的血输给他,他会死的!」

  赫里德神情大变。「我的血有毒?」

  连瞪他都懒了,「你滚开!」不到一会儿,南丝已处理好由欧多直接输血给威廉的工作。「罗勃,你去准备一盆干净的温水和一盆干净的冷水,一定要是煮开过的水!契斯特,手洗干净来帮我!」

  然后,她把医药箱整个移到床边,戴上手术手套,准备好一切手术工具,再认真看了一会儿电脑,而后回到床边表情凝重地注视着威廉。

  他身上一共插了六支箭,还是那种用来狩猎的宽头倒勾箭,所以一定要动手术取出来,不能硬拔,她猜想对方是利用轻型十字弓,距离又那么近,所以才能够射穿锁子甲,但准头相差很多。

  这六支原本应该射在她身上的箭却被他挡了下来,虽然他的身体高大健壮,就算是重伤也不一定会致命,但如果他的胃和肠真的被刺穿的话,麻烦就大了,他的身体是比她粗壮,但也不一定撑得过去……

  不,他一定要撑过去!

  她颤巍巍地吸了口气。

  好吧、好吧!她是天才、她是天才,什么事也为难不了她,任何状况都难不倒她,不会昏倒,她不会昏倒……

  动手吧!

  

  两天后──

  南丝蓦然惊醒过来,原来是欧多在替威廉更换敷在额头上的湿布,不小心碰到了在床边打瞌睡的她。

  「抱歉。」

  「唔,他……退烧了吗?」她揉着眼睛问。

  「还没有,不过现在他睡得相当平静,不像昨天那样辗转呻吟。」

  想到昨日,确实是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前天动完手术后,他并没有发烧,情况还算不错,没想到一过子夜他就发起高烧来,痛苦地呻吟不已,害她忧心忡忡地怀疑是不是手术有问题。

  是被箭头洞穿的胃没有缝合好?还是腹内没有清理干净?纱布忘了取出来?消毒不够彻底?

  上帝,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幸好,另一个子夜过去,他逐渐安静下来了,但只要高烧未退就不能算是脱离危险。

  南丝蹙眉,起身离开床边。「什么时候了?」

  「快天亮了。」欧多好奇地看着她准备针剂。「在你的国家,你们都是用你前天治疗威廉的方法疗伤的吗?」

  敲敲针筒,再拿一块消毒棉花回到床边,「对。」南丝低应。

  「真厉害!」欧多赞叹。「我们曾经看过一位佛罗伦斯的修士使用类似方法治疗一位伤者,当时他声称那位伤者已经没救了,只是想利用那位伤者来试验他的新医疗方法有没有用,因此不能期待他一定能治好伤者。」

  真狡猾,推得一乾二净!

  翻翻白眼又摇摇头,南丝拿着空针筒回去桌旁。

  「当然,他的方法不像你这么精细,也不像你使用这么多小工具,更没有替伤者输血,所以治疗尚未结束,那位伤者的血就已经流光了。」

  猛然回身,「那你还相信我,任由我剖开威廉的肚子?」南丝不敢置信地问。

  「你有替威廉输血不是吗?」

  天哪,真单纯!

  又翻了一下白眼,南丝把医药箱收好,再度回到床边,蹙眉沉吟片刻。

  「他的血压还是很低,最好能再找两个人来输血给他。」

  「我……」

  「你不行,」才听他开口说了一个字,南丝即刻拒绝。「前天输过血的人都不行。」

  闻言,欧多马上跳起来出去找人,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过他找来的三个人只有一个可以,另两个血型都不合,于是他又出去找了另外三个,幸好后来这回有两个人可以。

  当他们输过血之后,威廉的血压已几近于正常,这时,天也亮了。

  「我就知道你们没睡,来,吃早餐吧!」契斯特端着一个大托盘进木屋里来。

  「我不饿。」南丝兴趣缺缺地说。

  「起码喝点肉汤吧!」契斯特温言劝道。「从前天到现在你几乎什么都没吃,为了威廉,你必须保持体力不是吗?」

  南丝迟疑一下。「好吧!」

  待南丝端去肉汤之后,契斯特看着威廉,问:「他怎样?」

  「现在还不能确定。」南丝坦承道。

  「我倒觉得情况不错,威廉的身体一向健壮,看他现在的情况,我认为他应该可以捱过去。」不知为何,契斯特反倒比南丝更有信心。「你知道,我看过太多腹部受伤的人,他们可不像他现在这么安稳。」

  「对!对!」欧多猛点头附和。「他们都很痛苦,辗转呻吟到死为止!而威廉,虽然昨天他也同样痛苦,但今天他看起来好多了,不是吗?」

  这个……不予置评,但……

  「痛苦到死?」南丝听得打了个寒颤。「为何不替他们注射吗啡?」

  「注射?」

  「就是那个……」南丝比着打针的样子。「用针把药打进身体内。」

  「啊!」契斯特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把药打进威廉的身体内,这倒是第一次见到,我还纳闷你干嘛一直用针戳他呢!」

  南丝强忍住不翻白眼。「对,那叫注射。」

  「那吗啡又是什么?」

  「是……」南丝顿了一下。「罂粟。」

  契斯特点点头。「战争的时候药草常常不够用。」

  可是他们还是喜欢打仗。

  南丝不说话了,但契斯特仍有许多问题不问不爽。

  「你实在很厉害,居然能够把我们的血输给他。」

  「对,听都没听过,我相信那些修士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用草药替人治疗疾病。」欧多又拚命附和。「这样一来,就不怕受伤的人失血过多而死了。」

  「为什么赫里德的血不行?」契斯特直问。「你知道,他一直很沮丧,以为他的血有毒。」

  南丝想笑。「不是他的血有毒,是血型不符。」

  「血型?」

  南丝想了一下。「这个太复杂了,我很难解释,你们只要知道不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输血给任何人就行了。」

  契斯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还有,昨天你使用的工具看起来小小的不甚起眼,没想到出乎意料之外的锋利,那是专门治疗用的吗?」

  「当然,治疗当然有治疗专用的工具啊!」南丝漫不经心地说。

  欧多与契斯特相对一眼。

  「契斯特,你还记得吧?那位佛罗伦斯的修士,他是用什么工具来做那种治疗的?」

  「当然记得,一把切肉刀。」

  噗一声肉汤喷了一地,「切……切肉刀?」南丝呛咳着,不可思议地重复。

  「对,屠夫用的切肉刀。」欧多颔首,很礼貌的闪开一边拂去被喷到的汤汁。「他全部的工具就是一把切肉刀和一块布,切肉刀剖开肚子,布是用来擦血的。」

  南丝差点昏倒。「他到底剖开肚子来干什么?」

  「他说要看看肚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器官受伤需要缝补。」

  「用……用什么缝?」

  「缝衣服的针线啊!」

  南丝难以置信地张着嘴片刻,然后摇摇头,实在不想再听下去,却又不能不听下去,甚至还必须打起精神继续和他们闲聊五四三,因为她和他们一样,都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熬过等待的时间,不然他们肯定会抓狂。

  特别是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那是为了静心专注于治疗威廉,她知道自己绝不能慌乱,否则威廉就真的没救了。

  然而每当她孤独一人陪在威廉身边时,恐惧就会开始侵蚀她的冷静,削弱她的意志力与精神,使她愈来愈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对,愈来愈没有信心,愈来愈沮丧,然后她会开始发抖,想到如果她没有救活他,她该怎么办?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害怕、担忧呀!

  但现在她只能尽力把持住冷静,即便有再深浓的恐惧与担忧都必须视而不见。

  她知道,在威廉清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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