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写真-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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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听起来很性感。”
“就是啦,性感。那时候,你怎么办?”
我在想像。脑子里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现在的静流拉长后,穿着一件胸口开得极低、款式怪怪的罩衫,眼镜后面,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
“这个嘛……”
“拜托,有点想像力好不好?很正点很热辣的那种。”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当然知道,你的表情呀,你就不能想得流口水?”
可是,任凭我再怎么想,她还是她现在的样子,不过被拉长了一些而已。
“等我变成热辣美女,身边的男孩子还不都得蠢蠢欲动?”
“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就是!”
可爱的小女孩长大以后可能会成为美女。那爱撒娇的女孩呢?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子?可能也不过变成会撒娇的女人罢了。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现实。
我说:“其实也没必要那么性感吧。你就是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已经很好了,很可爱。”
我是那种心里想什么嘴上说什么的人,只能据实以答。她立刻沮丧起来。
“那可不行。”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说。那可不行?是什么不行呢?我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灵感闪现,只好在最有可能但又都不符合事实的几个答案中徘徊。
我的忖度旋即被“星期三”打断了。
“来了!”她压低声音,语气有些紧张。
“别慌,夹紧胳膊,不要晃。先把快门按下一半。”我说。
“知道了。”她在一旁点头,表示已经领会。
“星期三”飞到鸟箱旁,开始啄食我们事先撒放的多纳圈碎渣。
《恋爱写真》第三章(5)
“可以了。”
我低声说,她屏住呼吸,一连按动了几次快门。
“接着拍,还可以接着拍。”
她又连着拍了几张。“星期三”并没有飞走,静流保持姿态,继续按着快门。
“星期三”给我们当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模特。
吃光了多纳圈的碎渣,它朝别的树枝飞去。
静流呼哧呼哧地大口吸气:“我快死掉了。”
“不会吧?”我看着满脸通红的静流,问道:“你不会一直没有喘气吧?”
“就是。”她回答,“是你告诉人家的嘛,屏住气,手就不会抖。”
她接着又吸进一大口气,肩膀也跟着上下起伏:“是你说的。”
可是,也没必要……
“就是你说的。”她再次强调。
“我承认,是我说的。”我回答。
那年的夏天来得比往年都要迅猛。刚进六月,气温一下子就超过了三十摄氏度,连着几天,最高气温始终没有降下来。不下雨,城市干燥得让人窒息。关口嚷嚷他受不了,于是我们决定坐他的车去游泳。
“好久没去游泳池了。”我坐在副驾驶座上说。
关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谁说要去游泳池了?”
“咦?游泳不去游泳池还能去哪儿?”
关口开着他老爸的老雷诺两厢车,直奔内陆驶去。
“怎么能带我们的两位大小姐去那种臭烘烘的澡堂子?”
后座上坐的是美雪和早树。听了关口的话,两人呵呵地笑起来。跟往常一样,由香和白滨都表示没兴趣,拒绝参加。
“那……”
“我知道一个绝好的地方,放心好了。那里非常阴凉,不会让大小姐们柔嫩的肌肤暴露在大太阳底下。”
回过头去看,她俩像是已经知道目的地。我一开口问,关口就打岔,佯装没听见。
算了,去哪里都一样。只要能跟美雪坐在一辆车上,哪怕一直绕着环行路兜风也好。
关口车里放的自然都是电影插曲。先是《天伦梦觉》,接着是玛丽莲·梦露的《IWannaBeLovedByYou》,再接下来是著名的《寻找偶像》、《黑人奥菲欧》、《NeverOnaSunday》。
“有一本叫《失恋排行榜》的小说……”关口握着方向盘说。
“知道,我读过。”
“原文?”
“怎么会,当然是翻译过来的。”
“我读的是原文。听说马上要拍成电影了。”
“不过拍不拍也没什么。”他接着说。
“里面的主人公罗布总是喜欢自己录唱片给女朋友听。”
“是啊,有这么回事。”
“我也喜欢自己动手录歌,高兴的时候自己录点儿合集,放到车上,出门的时候听。”
“都是电影插曲?”
“嗯,差不多。”
这时,音乐刚好变成《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关口跟着节拍吹起了口哨。不知什么时候,车转进蜿蜒的林间小路,可能是心情大好的缘故,我觉得空气都像被过滤了一样清澄。
又开了二十分钟,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这就是我的乐园,”关口说,“小时候老爸经常带我来这儿。”
这是一片浓绿环抱的溪谷,因为是工作日,除了我们,不见有别人。从车里出来,空气比想像中清凉。流水声、鸟鸣声,还有树木的枝叶在沙沙作响,跟一小时前我们离开的那个地方简直不是一个世界。两个女孩也不再讲话,静静站立着。
树丛被染成了新绿色,流水流过四周的石台,巨大的树木擎起浓密的华盖。水面一片碧绿,急流涌起白色的飞沫。
“好了,换衣服吧。”关口的话让我回过神来,我从车里面拿出尼龙包,走到树阴里,换上泳裤。两个女孩子则躲进挡着遮光玻璃的雷诺车的后座上换衣服。
《恋爱写真》第三章(6)
关口换上一件图案光鲜得出奇(是用鲜艳颜色描绘的落日海滩)的泳裤,裸露的上半身比想像的还要瘦,瘦得几近可怜。
“你可够瘦的。”我说。
关口一脸坏笑:“不行啊,比起你来还差得多。我说,你怎么这么白呀。”
“也没白到哪儿呀。”
“不不,非常非常白。”
他又开始犯老毛病了。我们朝石台走去。水流的声音更大了,流水在巨石岩缝里逶迤穿行,时而湍急,时而沉静,变幻着各种表情。
“最深的地方差不多有三米呢。”
关口手指着对岸的淤水。那里水流平稳,水面上倒映着鲜绿的树叶。
“小时候经常和哥哥比赛潜到水底捡石子玩儿。每次都被哥哥抢在前头,老大不服气呢。”
“还想试试吗?”
咦?关口露出一个惊诧莫名的表情。
“你想跟我比赛?”
“嗯,也好让女生们看看热闹。”
我从小就喜欢游泳,对自己的潜水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好吧,比就比,关口点头应战。
“我们来了。”
是美雪的声音,我俩同时回头,接着同时倒吸一口气,同时被击中了。那感觉就好像一个倒霉的拳击手,才上场一秒钟就被技术性拳法击倒,助手还没来得及给他收拾椅子。等到好不容易摇摇晃晃站起来,却战斗力尽失,手指都不听使唤了。
她俩穿着相同款式只是颜色不一样的泳衣,简简单单、实用的一件套。美雪是婴儿蓝,早树是玫瑰粉。两人腰间都围着浴巾。
健康、清丽,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不容逼视。
“唔,”旁边的关口呼了一口气,“你们害得我休克五秒钟。”
“又胡说八道。”早树说。
“这次不是。”我在一旁接话。
美雪呵呵地笑起来。
“也不看看你们自己,怎么都这么瘦啊,”早树说,“整个一对难兄难弟嘛。”
“烦不烦啊,”关口回敬,“我们这是去除糟粕,剩下来的都是精华,纯粹的灵魂。”
“这么说来,如今关口君的灵魂就像这河里的水一样清澈喽?”
“答对啦。”早树用鼻子哼了一声,笑着从我们身旁走过。背影也大有看头。
我们从石台上下来,来到一小块沙地上。先是早树把脚伸进水里,试了试水温。
“哇!”
早树吓了一跳,关口笑着说:“怎么样,凉吧?”
“凉,怎么会这么凉呢。”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接下来,我们四个人并排慢慢走进水里,河水确实很凉。不过在这温吞吞、一切都像从汤水里捞出来的世界上,这份冰凉来得弥足珍贵。
我弯着腰,肩膀以下都浸到水里,慢慢伸展胳膊,向前方游了出去。身体被水流冲得摇晃起来,撞到一旁的美雪身上。美雪也就势游了起来。我们的身体几次擦撞在一起,最后游到了下游的大岩石旁。
“游得不错嘛。”我用双手抓住岩石说。她点点头,用手撩起湿湿的头发,露出形状很好看的额头。
“我一直上游泳学校,我喜欢游泳。”
“我也是。”
“那好,我们这次游到对岸。”
她说着,跳进水里,在三米外的地方露出头,接着矫健地划水,逆水游动着。婴儿蓝的泳衣透过清清的河水映了出来。我跟在后面,蹬动双腿,像是追赶她一样,朝对岸游去。
游了一圈,我们又回到先前隔岸观水的那个石台上。水在离脚下两米的地方流淌着。
“准备好了吗?”关口说,“开始比赛?”
“好啊。”
“什么比赛呀?”早树问。
“这里的水差不多有三米深,”关口向她解释,“从这儿,”他指着自己的脚下,“跳下去,潜到水底把扔下去的石头捡上来。谁先拿到就算赢。”
《恋爱写真》第三章(7)
“你们行吗?”
“放心,赢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赢我可没那么容易吧。”我说。
关口把手举向空中:“吹牛谁不会!”
“等等,”美雪加入了我们的对话,“能不能也算我一个?”
关口吃了一惊,看着美雪说:“可以是可以,你行吗?”
美雪抬眼看着关口,微笑着说:“赢的是我也说不定呀。”接着又调皮地晃着头说:“吹牛谁不会!”
她把浴巾解下来,递给早树。
“好吧,那就三人决胜负吧。早树,你来喊开始。”
关口朝四周看了看,捡起一块拳头大小、黑色花纹的白石头。
“这个应该比较好找。”
说着,朝离岸边两米多远的地方抛了出去。石头溅着飞沫,沉了下去,我们目送它下沉,直到看不见。
我们三个人并排站在石台边上,男生站两边,美雪站在中间。向下一看,还真挺深。我在心里暗暗抱怨怎么还不开始。
“好了,准备好了吗?”早树说。
“各就各位。”
我们齐齐弯下腰。
“GO!”
我弓身发力,弹射出去,借着这股力道下到很深的地方,然后开始划动手臂,向水底游去。侧头看去,关口就在一旁。视野里找不到美雪的身影。再次向下看,水底满是裸露的圆滑砾石,我们的目标石就躺在砾石中间。关口就在对面,我俩所剩的距离相差无几。我拼命划水,手刨脚蹬地想要赶在他前面,关口也不甘落后,两人几乎以相同角度伸手,抓向那块石头。就在马上触到的一瞬间,一道鲜亮的婴儿蓝从跟我们交叉的角度悄然滑了过去,再看,我们的目标石已经不见了。
我们四个人并排躺在暖暖的岩石上。长时间泡在水里,大家都冻透了。每个人都嘴唇绛紫,身上也没有了血色。
“怎么会是美雪呢?”听关口的语气,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是美雪抢了先。
“因为我是鱼呀。”美雪说着,把手里的石头举向天空。
“每次上完游泳课,我都会把硬币扔到游泳池里玩潜水。熟能生巧嘛。”
“那就没办法了,再说,我们也没差你多少嘛。”
“需要强调的是,我还是比关口领先那么一点点的。”
听我这么一说,关口和美雪不约而同地说:“吹牛谁不会!”
确实如此。
刚进入暑假没几天,静流来到我的公寓。
她说想试着自己冲洗照片。第一次进到我的房间,静流像进了博物馆的游客一样,对什么都感兴趣,看见什么都想摸上一摸。
“这是什么?”硬纸板做的架子上并排摆放着一堆塑料瓶,她拿起其中一个。
“啊,这个嘛……”
我手忙脚乱想要拿回来,她噌地一下转过身去。没有拿到。她蹲下去,辨认着标签上的文字。但很快,她放弃了,抬起头看着我:“这些是什么呀?看不懂。”
她把塑料瓶递给我。
“……不过好像是俄文。”
我点点头,把瓶子放回架子上:“差不多,我也觉得像俄文。”
不用说大家也猜到了,她拿到的是我的以色列软膏。标签上的文字既不是阿拉伯语,也不是英语,莫名其妙地写着俄语。这种软膏通常我都会存上二十管。
“真奇怪,买那么多做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她重复别人话语的毛病又发作了,“没什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