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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大观二年-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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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棫看着蓉儿清俏的面庞,心里一阵欣喜:“那么改天我一定要看你演的《美桑怨》,我最喜欢里面那段寂寞的独白。”
蓉儿从刚刚的笑意中反应过来,看着赵棫认真的眼神,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从他手中接过木偶。
赵棫深吸一口气,他终于尝到了命运的捉摸,蓉儿是他回首往事时唯一的错过。他们或许擦肩而过,或许彼此相望,只是差了那么一点默契,那么一点机缘,于是时间就真的消逝了这么久。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冲动在他的心中翻腾,狂烈的飞转。
赵棫没想过,他成亲的第二天,会爱上一个女人。就这样短短的半个时辰,却好似真的磨了他六年的等待一般,心似狂潮。
章·二韵筑(中)
梁淑妃站着,低头不敢直视皇后和赵佶。她二十左右年纪,脸上敷了白粉,朱唇,长发只被一朵簪花挽起,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身着的是长纱锯裙,带起很飘逸的丝腕巾。这是现今后宫最崇尚的服饰,女人们争香斗艳,为的不过是圣上一瞥之间的青睐。宫闱中那些妖娆百态,袅娜多姿的妃子永远不会去在意她们的丈夫是何等的君王,在她们眼中,被宠幸的快感和荣誉远远超过了思想最原始的智慧所带来的清醒。
“这‘韵筑’的水真的很‘养人’啊!”皇后用冷厉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台阶下面的梁淑妃,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仪,“养出来的妃子是心狠手辣。”
“陛下,皇后娘娘……妾冤枉啊!”梁淑妃一下子跪在地上,光亮的地板发出一响干脆的碰撞声,她近似哀嚎的哭泣,“妾真的没有给李安妃下毒啊!”
赵佶甩了下袖子,将一块丝帕丢到梁淑妃面前,深锁眉头:“你看看吧!这就是你送去的香粉!擦完后十日全身无力,三十日开始头痛,六十日后不断呕血……”赵佶痛心的摇摇头,“你这是慢性毒药!你怎么可以这般狠毒?”
梁淑妃已经泪流了满面,抽泣着,拼命摇头:“没有啊……没有……陛下……臣妾没有!臣妾冤枉!”
皇后盯着梁淑妃那副可怜的表情,冷静的转身跪下:“臣妾管教后宫无方,致使发生这样的事情。请陛下降罪。”
赵佶的目光落在皇后身上转变成了温柔,他摇摇头:“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内疚。”
“不,臣妾身为国母,自当母仪天下,管教后宫嫔妃是臣妾的责任,现今后宫发生此事,臣妾实在是难辞其疚,还请陛下责罚,以儆天下。”皇后说得字字坚肯。
“这……”赵佶不禁一惊,却又更加犹豫。
“陛下当为天下作出表率,方显贤君之德。”皇后坚持着。
赵佶无奈间,只得下旨:“好吧,皇后,朕责令你在崇庆殿闭门思过一个月,期间没有朕的召谕不准出殿。”
“妾领旨谢恩。”
赵佶扶起皇后,厉声命道:“梁淑妃,你用尽心思,残害李安妃,手段毒辣。朕念在与你夫妻一场,即免你淑妃头衔,贬为庶人……朕以后不想再看到你!”说完,拂袖而去。
皇后不禁叹了一口气,看梁贵妃瘫软在地,又是一株凋零的玫瑰,几十年,这种风景总是在以不同的方式持续着上演。她或许有一点痛心,或许有一点惋惜,或许更多的是麻木。
“韵筑”建在静湖的中央,是后宫最香艳的地方,它代表着君主最多的宠幸和疼爱,能入主这里的妃子也象征着女性最阴柔的一面,然而这更是花朵更迭最频繁的地方。
章·三韵筑(下)
入夜,静湖上一阵哀怨的笛声。一叶小舟载着皇后,蓉儿和一盏昏暗的灯笼,驶近“韵筑”。风掀起皇后的裙摆,船有些摇晃,那笛声却没有丝毫的颤动。
船倚在岸亭边,蓉儿扶皇后上了竹亭,自己在船上等待。
皇后慢慢走近吹笛的女人,她的背影很柔媚,伴着哀伤。
“静湖的水,还是这样静。”皇后站了许久,方才开口。
那女人仍没有停住笛声。
“你知道,你是这‘韵筑’第几个女人了吗?”皇后平静的说着,“自我进宫,你是第十个,这十个当中,只有我一个人走出了这里。”她叹了一口气,“她们都像你一样年轻,风情万种,甚至才华横溢。”
皇后凝望着梁淑妃的背影:“你也不是第一个奏这首‘千里归’的人。”
笛声止了,却好似依旧回荡在静湖空旷的水面。
梁淑妃站起来,转过身看着皇后。她平静的眼神中泛着月光映出的温和:“皇后娘娘,你知道吗?曾经皇上对我说过,他这一生只真正的爱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她淡笑,“我一直以为,作为一个身在后宫的女人,最大的护身符是皇上的宠幸和至高的权利,爱情看起来多么的可笑和脆弱,现在我才明白,我错了,如果他爱你,你可以拥有一切;若他不爱你,你的一生无论多么荣耀到最后也只是一场甜美的噩梦。”
“真的是这样吗?”皇后默默的说。她一直都不曾怀疑过赵佶对她的感情,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样吗?他毕竟是个君王。
“虽然我并非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但这次,我真的没有害李安妃。皇上确实冤枉了我。”
“我知道……”
梁淑妃一惊,抬头看着皇后,原来她都知道,她居然知道!
“很多事,发生了太多遍,我想皇上也是知道的。只是,后宫众多嫔妃的眼睛盯着,总要有人给个交代。那毒,确实是从你送去的香粉里查出的。”皇后平静的回应着梁妃惊异的眼神。
梁淑妃冷冷的笑,月光下,她敷着粉的脸,惨白。原来他也知道,他不糊涂,她不过是个牺牲者,在他心中牺牲的这样轻描淡写,她是第几个‘韵筑’中的冤魂,在她之后又会有多少个?
“本宫会求皇上,把你留在宫内。”皇后说。
梁淑妃一甩手,那玉笛子应声入水,埋入了静湖的淤泥中:“贫妾谢皇后娘娘。”
皇后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开了‘韵筑’的竹亭。她在船上,离‘韵筑’越来越远,湖中传来的是一首轻吟的诗“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第二天清晨,“韵筑”传来消息,梁淑妃投湖自尽。她家里来了人,将尸体领了回去。
那天夜里,李安妃也死了,其后的葬礼颇为风光,棺木吹打着入了皇陵,牌位被恭敬的奉入了宗庙。
后宫再次的平静下来,那年夏天,“韵筑”有了一个新的主人,穆贵妃。
李师师早已从醉乡楼搬了出来,赵佶在城东为她建了一座别院,外表并不惹人注意,其中却是装饰华丽。院后有一凉亭,赵佶喜欢站在那里听李师师抚琴,混合着风吟。在他眼中,那如画的江山,敌不过这半刻的风流。偶尔,他对着湖水发呆,他老了,曾经那个风雅的潇洒公子,添了几道皱纹。二十年的韶华,已逝。李师师却是日渐清雅,去了青楼中的俗气和轻浮,越来越像——她。
赵佶记得,那是崇宁元年。一个叫问诗的女子,不经意的闯入了他的生活。遇到她是在游船上,她如清风飘过窗间,抓不住,摸不到。略施胭粉的俏丽,淡雅的服饰,埋在众妃子之中,被他找到,一阵清新的气味,仿佛前世就已相识。他曾莽撞的发誓,她是他唯一的女人,从此赐给她的‘韵筑’成了他唯一的寝宫。他们吟诗作画,赏风望月,像世间一对平凡的恋人一样生活。可就在他尽享幸福的时刻,她突然把他拒之千里之外,方才明白,他从始至终都未曾让她感到安全,因为,他是个君王。从此每个夜晚,他会提醒自己,他是个皇帝,他必须学会宠幸每一个妃子,欣赏她们光滑而白净的皮肤,夸奖她们美艳的容貌和骄人的身材,变换着不同的方式来说出违心的甜言蜜语。久而久之,自己麻木了,竟乐在其中。
很多时候,他抱着李师师,自己也迷惘了,在他怀里的,究竟是哪个。
崇庆殿,皇后对着镜子,熟练的卸着妆。
“皇上今天没有回宫。”蓉儿手秉烛台走到皇后身后。
“夜深了,本宫要睡了,叫守卫关上宫门吧。”皇后吩咐道,“蓉儿,你再去看看圣芯睡没睡。”
“是……”
蓉儿回来的时候,皇后已经就寝了。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映着烛光甜甜的笑。今天赵棫来了,他们的爱情在崇庆殿的角落和木偶戏的排幕下慢慢滋生,那是她此刻最幸福的感觉。
章·四锋芒(上)
重和元年,赵棫十八岁。
圣芯十三岁。她离开了生活八年的崇庆殿,来到了空闲着的原益王寝宫,现已更名为——秋暖宫。这是她脱离崇庆殿后的第一处居所,她环视着四周陌生而熟悉的摆设,它们丝毫没有陈旧的痕迹,院中是一片一片的玉兰树。
“在后院的空地上种满菊花。”圣芯对花匠们说,“把那个屋子收拾了,做花房。”
老花匠已经离开了宫中,回家养老了。他是在一个夜里走的,临走,把他培育了多年的菊花全送到了崇庆殿。清晨,圣芯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摆满了盛开的菊花。宛如一个大花园。风飘过,带着香。
清晨,从秋暖宫吹来了香气,穿梭在曦光和寒风中,一片凋落的木叶落在文德殿的顶部,赵佶坐在众人瞩目的皇位上,百无聊赖的听着殿中的争吵。
蔡京上前一步奏报:“……梁山贼寇盘踞水泊自立为王,臣以为应尽早除之……”
郑居中站出来反对:“陛下,臣以为不妥。那梁山宋江等人,并非一般贼寇,若征讨必要分散精力。现北方边关尚未安定,南方方腊也集结成势,眼下应对宋江等人实行招安,日后供朝廷所用。”
“太宰大人此言差矣,那宋江贼寇实乃我宋之大疾,若实行诏安,日后贼性不改,反成大患。”高俅站出来反驳。
“好了,别吵了。这件事还是要让朕再斟酌一下,太师你把梁山的重要头领列出来呈给朕。众爱卿还有别的事吗?”赵佶打断了朝上的争辩。
“臣请奏,禁军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告老还乡,而侍卫亲军步军指挥使司也被罢免,两军均不可一日无帅,臣请陛下明示。”童贯站出来。
“嗯……这件事,诸公议一议吧。”赵佶叹了一口气说道。
太常少卿李纲力争道:“陛下,太子殿下聪明睿智,仁孝两全,是担此重任的最好人选,现在既然两军均无指挥司,不如让太子同时兼任。”
“李大人此言差矣,若说聪明仁孝,郓王并不在太子之下,况且郓王的书画才华承袭陛下真传,与太子相比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王黼站在李纲旁边道,“但是,陛下并未将率军之职交予郓王,正是因为,两司之位不仅需要的不仅是文治之才,还要有武功之力。所以,臣以为,益王的确是不二人选。”说完,他向蔡京使了一个眼色。
太尉宿元景站出来驳斥王黼:“王大人,你怎么能说出如此不敬之语?太子是国家储君,是未来大宋的天子,你这番话,全然可被当成大不敬!”
“我也只是直言而已。”王黼毫无怯意的瞥了宿元景一眼。
“臣以为,益王正值意气年华,正所谓大丈夫成家立业,益王现已有家世,自然当予以重任,两司对益王是最适合的。”高俅头头是道的说。
“以臣之见,益王过于年轻,当此重任似为不妥,还是太子殿下合适。”
众臣相争不下,赵佶暂时也是难以取舍,只好宣布退朝。自始至终,郑居中和蔡京均没有说话,他们的心里盘算着各自的主意。
章·五锋芒(中)
崇庆殿后园,皇后和郑居中在散步赏花,蓉儿紧跟在身后。
“今年春天来得早,皇上说把这崇庆殿重新粉刷一下。我是厌极了那股味道,于是搬去‘秋暖宫’住了一段日子,你也好久没来见我了。”皇后边走边说。
郑居中淡笑一下:“这阵子忙,你也知道,梁山宋江那些人,一再和朝廷作对,关于他们的那些事情弄得我是焦头烂额。”
“我听皇上说,南方还有人捣乱……”皇后眉头有些皱。
“唉……”郑居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哥,我知道你忙,可桓儿的事你也得挂念着点。”皇后心平气和的提醒郑居中。
“那是自然了,太子最近也是政务缠身,我想皇上大概也是想锻炼太子的执政能力,只是……”郑居中显出一丝苦恼的表情。
皇后偏头一瞥:“只是什么?”
“今天皇上在朝中议两军统领一职该由谁担任……你猜结果如何?”郑居中谨慎的小声说。
“一定是蔡京这些老家伙不同意太子担任吧?他们举荐的是益王还是郓王?”皇后倒是一副气定神贤的表情。
郑居中一怔,他这个妹妹居然能这般聪明:“大部分人看着蔡京的脸色,举荐益王!”他摇摇头,“你也知道,这两军统领,掌控几十万禁军大权,非同小可啊!要是让蔡京一党拿到……后患无穷啊!益王年幼,又深受皇上喜爱,他们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试图控制这个职位。”
皇后摆摆手,淡定的说:“后宫不干政。我是从来不管你们官场上的事的,该怎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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