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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大观二年-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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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棫知道,蓉儿身在林外不可能听到他与高鹰翰的对话,但是她能猜到他身上藏着很多秘密。
“明天我要随驾去神霄观,早点休息吧。”赵棫用漠然的方式面对蓉儿的置疑。
蓉儿明白,赵棫不想骗她,所以他选择了不回答,但是直觉告诉她,很多事情她无法控制,就像她永远无法洞穿赵棫深邃而神秘的内心一样。
神霄观内的道士们循规蹈矩的过着他们自己的生活,仿佛世上一切的尘嚣都被屏蔽在观坛的仙气外。静昱站的很远,并没有珍惜第一次见到大宋帝国君主和储君的机会,他们的身后是赵棫和圣芯。林灵素悄然走过每个人身边,他们的表情与眼神无疑在悄然昭示着自己的身份,惟独赵棫例外,在他的眼睛里,除去了过多的杂念,某种意念太执着。赵佶喜欢神霄观的清净,踏入整洁的后房,虔诚而专心的与闲游道士张虚白论道,其他人则闲散的在观内漫步。林灵素不喜热闹,他只喜欢用眼睛看——看山,看水,看尘世间一切的微粒。
赵棫走到林灵素身后,与他一起欣赏不远处一片即将盛开的梅林,林灵素突然说:“王爷,任何事物太执着都会容易破裂,就像这梅树,若是执着于生长,反而会成为风中的牺牲品,甚至将由于树冠过大而被风连根拔起。人的意念也一样,你要小心……”
章·十五入冬(下)
“或许吧,但是很多事情我必须去做,因为没有退路。”赵棫避开这个话题,“静昱呢?”
“这里没有静昱,只有‘鸿渐’。”林灵素挥手一指,那是梅林深处的方向。
静昱坐在一棵梅树下仰望天空,枝枝脉脉的木叶挡住了天上的白云,她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仇恨,悲伤和怨恨都被埋入了一个寂寞的角落。听说这一日天子要来神霄观,她特意站的很远,躲入这林子中,这些梅树每日都变化着它们的姿态,渐渐放弃木枝上的枯叶,任其飘落,正如每日阳光都是新鲜的,寒风都是越发冷厉的,正因为不会有重复,静昱才能从中感受到日子的消逝。
静昱闭上眼睛,当她再度睁开的时候,几缕阳光被遮住,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从迎着太阳的角度看,这个人的头发被映成了金黄色,洁白的衣服和干净的脸就这样静静的出现在她的眼中,静昱不知道这是不是个梦,直到这个男人开口:“姑娘……”
静昱站起来:“你……是谁?”
赵棫从远处走入梅林,快要接近静昱的时候,他蓦的停住脚,看到赵桓站在静昱面前。
赵桓看着这个道姑打扮的女人,似乎从沉睡了二十年的梦里惊醒,如此脱俗的女子,就这样打破了他本来波澜不惊的生活。静昱却不知道,就是这样的相遇,成为了她命运中一个无法逃脱的枷锁。
圣驾即将离开神霄观的时候,赵棫若有所思的走到静昱面前说:“看来这神霄观,你不能再留了。”
静昱问:“为什么?”
“那是太子。”赵棫盯着赵桓的背影。
“你的兄弟……”静昱看着他。
赵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往往地位越高的人,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便越重,尤其在女人方面,赵桓似乎从非曾感受过牵挂的滋味。自神霄观回来后,他日思夜想的都是观内那如神仙般脱俗的女子。静昱更是没有预料到,她能够如此吸引大宋的储君。赵棫对此却十分理解,于是,他将静昱送到了城北的慈云观。离开神霄观的时候,静昱对林灵素一拜,道:“先生,不知是否还有相见的机会,但静昱一生都不会忘记您在静缘阁的教诲,我扫一阁,而您则是可以扫净人心的真人,如果还有机会,我倒是愿意放下所有恩怨…”
“人的一切改变皆来源于内心的挣扎,你的挣扎并未停止,你也未曾改变,一切都是虚像。人到了真正甘愿放下的时候,自然就放下了,一切随缘吧。”言毕,林灵素转身离去,这是静昱和他之间最后一次对话。
冬天来的时候,静昱没有看到神霄观满院的梅花,而在她面前的,是另一座清净古雅的道观。
静昱离开的第二天,赵桓便派人来到神霄观,林灵素说:“鸿渐已经走了……”
“去了哪里?”
“不知道。”林灵素飘然的神情似乎完全脱离了这个尘世,他的眼中,一切都是平静逍遥的,赵桓派来的人对此毫无办法。
这一年的第一场雪覆盖了神霄观的每个角落,圣洁清净,林灵素从此不知所踪。相传有人在杭州见到一不会说话的道士,也有人在大理见到一位如神灵下凡的仙人,据说均为林灵素,但是赵棫不信,他觉得,如林灵素这样的人,一定在某个角落静静窥视着这个世界轮回的变迁。
赵桓还是在不辞辛苦的寻找着静昱的下落,这几乎成为了他每天必须分派的任务。赵棫静静的等待着时机,在此之前,谁都无法发现藏在这后面的秘密。静昱寂寥的生活没有改变,她的性子更加淡定,对于恩怨的认识更加清晰。
赵棫曾经站在慈云观的某个地方与静昱关于宿命的话题,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宿命是一张生来就写着不如意的纸。沧桑意味,溢于言表。
章·一十三岁(上)
周家的命运似乎注定多劫多难,周瑜和周远儒相继死后,周夫人在寒风凛凛的冬季,悄然离开了这个给她家庭带来无数惊惶的世界。周家的独子,只有十三岁的周绾为他的母亲戴孝灵堂,整个周家大院显得冷清而荒凉,赵棫站在周夫人的灵位前,怀里拥着痛不欲生的周瑾,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悲伤。他的目光似乎不想多去碰触周家的亡灵,只是飘忽不定的游荡。周绾跪在一旁不语,当他不经意的抬头时恰好撞上赵棫的眼神,突然发现,这个少年的眼睛异常透彻而平静,仿佛一潭不经波澜的池水,未成熟的脸精致而不做作,仿若一件天然未经加工的艺术品,充满了茫然的表情,赵棫不禁扬了扬唇角。周绾注意到赵棫的微笑,躲闪般的低下头,他从来没有欣赏过一个人的眼神,赵棫的眼神十分柔和,在满院的哭泣声和叹息声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哀伤凄凉,只有他的那丝微笑,带给周绾一种莫名的温暖。
周绾闭上眼睛,很久以后,悼念的人们渐渐离去,周瑾方才来到周绾身边,道:“小绾,过几天姐姐姐夫来接你,日后你就搬来益王府去吧。”
周绾抬头看看站在一旁的赵棫,平静的点头。
回府的路上,赵棫拉过周瑾的手道:“周绾的事情我会交待常科,你放心吧。”
“他还太小,只有十三岁。”周瑾拭去眼角的泪。
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说,进入一个新的环境将会改变他的一生。周绾踏进益王府的时候,常科带着他穿过湖上的长廊,绕过赵棫的书房,他知道,这里每一寸土地都留着他两位姐姐的味道,这是一个对周家人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从此,他也要在这里常住下去,但此时,他却觉得异常陌生,等待他的是什么,他无从知晓,唯一可以带给他希望的,便是院角落里的一株寒梅和赵棫的微笑。
赵棫给周绾安排的地方是“紫坞”,自从蓉儿被扶为正室以后,已经搬到前园,周瑾还是住在周瑜曾经的房间,后园的“紫坞”从此闲置下来。周绾的到来,倒是让这个树林旁寂寞的屋子重新有了生气。
王府的生活如同想象中的一般清净,百无聊赖。周绾推开窗子,看着那株孤独挺立的梅树,颇有些入神伤感,不知不觉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过了许久,当周绾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正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赵棫正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见他醒了,习惯性的笑了一下,对身后的周瑾说:“醒了。”
章·二十三岁(中)
“你这个孩子,怎么开着窗子就睡着了?”周瑾急忙走上前,“看看……着凉了吧?要不是棫发现的早,你肯定得出事!”周绾身体本就孱弱,加上守孝的日子过于疲惫,经冷风一吹,自然着凉发烧,倒也没什么大碍。
周绾没有做声,只是侧头看了看赵棫,他的眼睛还是一样清澈,在烛火的映衬下,泛着闪闪的亮光。
“醒了就好,先让他把药喝了。”赵棫站起身向屋外走去,“我回书房了。”
周瑾无奈的摇摇头,将煎好的药喂给周绾,然后谨慎的嘱咐道:“你好好睡一觉,有事就叫婢子们去做,过两天病自然就好了。”说完,她伸手摸了模周绾苍白的脸,“听话。”
周绾闭上眼睛,他的沉默寡言周瑾早已适应,于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对婢子交代了几句便出去了。
夜,寒风吹打着窗子,仿佛要冲破它的阻碍。突然,赵棫推开外屋的门进入紫坞,他的身后还跟着常科,婢子们急忙拜道:“王爷……”周绾身在内屋,但依然能听到一点动静。
“他怎么样了?”赵棫小声问道。
“正歇着呢。”一个婢子回答。
赵棫点了点头对常科说:“叫人给这屋多添几个炭炉。”
“是。”常科应了。
赵棫径自掀开内屋的帘子,轻轻的来到周绾的床边。
周绾突然转过头,睁开眼睛,赵棫一笑:“原来你还没睡。”
“睡不着。”周绾回答。
“你身体太弱了。”赵棫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这样可不行,等你病好了,我找个人教你练武强身。”
周绾勉强的扬了扬嘴角,道:“王爷……外面的梅花什么时候开花?”
赵棫笑了一笑,道:“若是不习惯叫王爷,可以直接叫我姐夫或者随着我妹妹的叫法,叫我棫哥哥。”
“棫……”周绾在开口想说出“哥哥”那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咳嗽起来,赵棫急忙叫婢子们进来照看。
周绾的咳嗽停止后,又道:“棫……”
赵棫微微一笑,从此,周绾一直都没有喊出后面那两个字。
“棫,梅树什么时候开花?”周绾问。
“快了……”当赵棫转身去看外面的梅树时,突然想起了远在慈云观的静昱。
周绾的病不过几天便彻底好了,他再次推开窗子的时候,外面铺满了一层雪,梅树尽情的舒展着自己的情怀,鲜艳的花瓣在树下一片雪白的地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给我拿一些朱红来。”周绾对身后的婢子吩咐道。
章·三十三岁(下)
那天傍晚,赵棫来到周绾房间的时候,见桌上摆着一副“寒梅傲雪”图,转头问身边的婢子:“这是……周绾画的?”
“是周公子新作的。”婢子回答。
赵棫拿起那幅画仔细的端详,他没想到这个少年还有如此的闲情逸致去作画,于是问道:“他人呢?”
“被周夫人叫去了。”婢子道。
赵棫点头:“小绾的病还没痊愈,你们要好好照顾他。”
“是。”婢子们齐声答。
赵棫离开紫坞后,发现天空又开始飘雪,他皱了皱眉,向书房走去,常科见他出来,急忙跟着说道:“王爷,夫人们问何时进膳。”
赵棫犹豫了一下,道:“把我的饭拿到书房……”说着,他转身准备走开,突然又回头说,“啊……把周绾的饭也拿过来,让他过来吃。”
“是。”常科答道。
赵棫的书房距紫坞很近,他坐在桌案前,看着稳稳燃烧的烛火,外面寒风凛冽,屋内却不受任何影响。他的外袍搭在椅子上,上面雪花渐渐融化消失,这时,门外敲门声:“王爷……”
“进来吧。”赵棫淡淡的回应。
常科推开门,几个下人端着晚膳进来,后面跟着周绾。酒菜放在侧厅的圆桌上后,常科立刻带着他们下去了,他知道,赵棫在书房吃饭是从来不需要人伺候的。但除了高鹰翰,还没有人与他在这个房间内吃过饭。
赵棫走到周绾面前接过他脱下的外袍,顺手搭在自己的袍子上面。他的肩膀很宽,与周绾纤瘦的身体比起来似乎更显得健康。他转身给周绾斟了一杯酒,周绾看着他,说:“棫……我不喜欢喝酒。”
“酒能御寒,你太弱了,喝一点吧。”赵棫没有看他,只是自顾自的吃菜。
周绾顿了一下,然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顿时感觉辛辣无比,眼泪流了出来。
赵棫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以前在家里从未喝过酒吗?”
“的确没喝过。”周绾如实回答。
“那你都学些什么?”赵棫瞥了他一眼,“琴棋书画?”
“我爹说,这四样必须学会。”周绾说,“此为君子所好。”
赵棫冷笑一声,一面斟酒一面道:“从明天开始,我让人教你练剑。”
周绾如常的沉默,却没有拒绝。
许久,赵棫又突然说:“你今天作的那幅画……真的很好。”
周绾的筷子停在半空,抬头看着赵棫,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章·四西江月(上)
西江月,赵棫专程从江南寻来的剑师,剑法在江湖中独树一帜,在此之前从未与官府中人有任何来往,直到高鹰翰出现在她面前。对赵棫来说,她只是个难得淡漠的剑师,而对于高鹰翰,她是个绝对值得留恋的情人。
“鹰翰,你真不该趟官场的混水。”西江月的手轻轻划过高鹰翰的脸颊。
高鹰翰转身看了看她,眼神还是如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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