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灯-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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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了水,喝了几口,感觉喉咙已不是那么干燥。
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到了我旁边。
“你是不是很少这样玩?”
“是,偶尔,”我说,“不过,挺开心的。”
“我也是。”
“你是高前的朋友?”
“算是吧。今天就是他叫我来的。”
“哦。”我沉吟了一下。
“他说你和女朋友在一起做事时没成,很痛苦。”
她含笑盯住我的眼睛。我躲开了。感到不知说什么才好。
“不要不好意思,再做一次就行了。”
我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谁知她把杯子放在地上后,就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直到剩下粉红色的胸罩和三角裤才停下来。然后,她问是自己脱还是让我来。
看到她转眼间把自己弄成了个比基尼女郎,我还真有些手足无措,我想了想,说还是自己来吧。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听到我这句话,一下子笑了。
“你还很幽默嘛。”
“有点,要不,高前也不会让你来安慰我了。”
“那倒也是。”
看我已经脱得差不多,她反手去解自己的胸衣。我拦住了她。
“算了,不用了。我感觉还是不行。”
“是吗?和那次一样?”
“不,不一样。上次还有感觉,只是感觉太强烈了点,没控制好,这次干脆一点感觉也没有了。”我自己先忍不住笑了。“是我的那个不行,和你没关系。”
我侧过身,亲了她的脸一下。她也笑了。
“别客气,这种感觉我也有过的。”她起来,问我是不是要加点水。我点了点头。
她的身材很好,长长的腿优雅而富有弹性。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皮肤好像蒙上了一层蜜色的光芒。看着她光着脚若无其事地在房间里行走,我感到这一切很不真实。
“你真漂亮。”我接过茶杯,由衷地赞美道。
“很多人都这么说。我开始都有点不敢相信。”她抿了一口水。
“因为,我总觉得自己的腿太长了。”
“现在呢?”
“觉得,怎么说呢,觉得也就是一种类型,好比鹭鸶鸟,漂亮与否都没什么吧。”
“精辟。”
“哈,怎么你们都这么说。高前也这么说过。”
我们碰了一下茶杯。茶杯清脆地响了一声。
天快亮的时候,因为周佳音说她今天还有事,我就和她一起早早地起了床。经过客厅时,我看见大胡子和高前,还有那两个姑娘都东倒西歪地裹着被子躺在地上。电视机还在发出啦啦的响声,模糊的画面上,有一对男女正在不知疲倦地性交。
我回头看了一下周佳音,她也正好看到这一幕,伸出舌头向我做了个鬼脸。
“可望不可及啦。”
她轻轻拉开门,和我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我们下了楼。我推了自行车,问她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学校了,我不是对你说过我是拉小崆俚穆穑俊彼髌さ厣斐鍪郑诳掌斜然艘幌隆?/p》
我笑了,有点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把她想成一个学生。
“是我不对。向你道歉。”
周佳音跳上自行车的后座时,我的车把抖动了一下,但很快我就扶好了它。早上,警察还没有上班。我顺利地把她送到了艺术学院。
等我回到寝室时,整座宿舍楼还是静悄悄的。连看门的师傅也还沉浸在睡梦之中。我突然感到疲惫不堪。打开门后,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似乎从来没这么疲倦过,等到高前回来叫醒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只是打了个盹。他拉开窗帘,我才发现,太阳已经西斜。窗外,有不少人已下课回来,门外的走廊上也传来了拍打篮球的声音。
高前点上一支烟,拿在手上也不抽,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怎样,昨天晚上体力是不是透支了?”
“没有,你现在让我马上跑个3000米都没问题。”我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是吗,那真是可喜可贺,这回没再紧张了吧?”
“一点也没紧张。不知怎么搞的,这次我反而怎么也紧张不起来。”
高前有些摸不着头脑。
“上次是身体不行,这次是意识不行。没感觉。我现在才知道,意识才是关键的。就像踢足球一样,没意识,身体再好也没用。”
“看来,你还真有不少障碍。你总不至于觉得佳佳太漂亮了吧?要不我给你分析一下,看看你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不用了。我自己知道毛病出在哪。”我对高前笑了笑,从上铺跳到了下面的桌子上。
“怎么样,和我出去跑几圈?”
“不去了,”高前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额头,“不管你昨天累不累,我可是为你鞍前马后的累坏了。找个时间请我吃饭吧,对了,还有大胡子。他也是个好心人。”
“那两个小姑娘呢?”
“她们?她们只是群众演员,已经很开心了,就算了。”
元旦过后,我本以为桃叶会回来。可没想到连她影子也看不到。不过,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桃叶走之前曾对我说过,她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北京,借这次机会要在北京住几天,好好玩玩。说不定,这些天她就在故宫、颐和园这些地方流连忘返。
一天,在看电视时我注意了一下天气预报,才发现北京最近的天气很糟,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雪。我不禁为桃叶担忧起来,这样的天气对旅游来说,实在不是很理想。不过,我又想,这也许给从没到过北方的桃叶提供了一个难得的看雪景的机会。
南京虽然也下雪,但下到地上,就化了。
第二天上午,我到系里去取信。看见穿着一身蓝色牛仔服的方湄正拿着一叠请柬在那一排像蜂巢一样的信箱前忙碌。我叫了她一声,她回头,看见是我,高兴地从手里的请柬中抽出一份递给我。
“拿着,免得我再找你的信箱了。我眼都找花了。”
“有什么事,这么大张旗鼓?”
“你先看请柬,我还有几份没投呢。”
我从信封里抽出请柬,打开看了看。原来是她们系明天晚上要搞个新年联欢晚会。
“怎么不贴张海报,这么麻烦干吗?”
“海报当然要贴了,这样做只是为了保险。不然,万一海报被人盖住了,我们就真的白忙活一场了。”
方湄把最后一份请柬投进信箱,拿起放在地上的红色背包,抓住我的胳膊就往楼梯口走去。
“可把我累坏了,我今天上午跑了六个系,投了多少份请柬?让我算算。”
她停住脚步,扳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好了,现在不是完了吗,还数它干什么,你是不是没送够,还想再送几份?该不是你也有节目吧?”我开了个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有一个配乐诗朗诵的节目。”方湄瞪大了眼睛。
“朗诵谁的诗?”我歪打正着,趁机追问了一句。她很快反应过来,狡猾地向我笑了笑:“这个,到时候你来了就知道了。”
高前本来对这类活动兴趣不大。可经不住我鼓动,最后还是被我拉到了俱乐部。我们到的虽然不晚,可俱乐部里却已熙熙攘攘坐满了人。我和高前只能从一侧的过道走进去。高前一边往前挤,一边和熟人打招呼。有个家伙喊了高前一声,远远地甩过来一支烟,高前居然在人丛中伸手接住了它,然后连连挥手致谢,弄得像是黑社会的老大来了一样。舞台上,几个穿着陕北农民短褂、把长发扎在脑后的小伙子正在摆弄自己手里的乐器,电吉他、贝斯、键盘,还有架子鼓的声音响成一团。一些工作人员在上面来回穿梭,调试音响。我看了一下,在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并没有方湄的身影。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主持人终于宣布联欢晚会正式开始。第一个节目就由台上的乐队开唱。这个乐队是从工学院请过来的,可能乐队的成员小时候都爱吃泡泡糖,所以乐队的名字就叫“泡泡糖”,乐队在南京高校里小有名气。果然,他们不负众望,上来就唱了一首崔健的《一无所有》,台下立马就有人跟着吼了起来。先声夺人之后,他们勇气顿生,又演唱了几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可惜效果不佳,传来一片嘘声和口哨声,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又回到老路上,翻唱了约翰·丹佛的《村路带我回家》和《高高的落基山》,这才重新赢得了一片掌声。
接下来,几个负责剧务的人抬来了一张课桌,并在上面摆了一只小板凳,一个穿着黑色套头衫的艺术学院的小伙子拿着一把木吉他坐了上去。俱乐部里很快静了下来。他熟练地调试了一下琴弦,扶了扶麦克风,也没说什么话,就直接演奏了起来。他显然是此中高手。演奏的曲目先从《雨滴》开始,在短暂的几小节序曲过后,滴滴答答的雨声就似乎从天而降,那圆润的琴声几乎把每一滴雨珠都打磨得晶莹剔透。接着,他又弹了《月光》,最后是《西班牙斗牛曲》,频繁使用的轮指和嘈嘈切切的琴声相得益彰,让人如痴如醉。可能是今天借来的音响不错,他切弦和换把的声音也清晰可闻,更给现场营造了某种生动的气氛。所以每次等不到一曲终了,只要听众觉得精彩,忽大忽小的掌声就会热烈地响起来。
在这个吉他手谢幕时,我看见一侧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生脱掉了身上的大衣,露出了里面一身黑色的体操服,我以为下一个节目会是比较流行的健美操表演,谁知第三个出场的就是方湄。她化了淡妆,穿一件白色的短连衣裙,头上戴一个发亮的不锈钢发卡,手握一本卷起来的杂志轻轻地走到场内,在灯光的照射下,她显得清纯可人,一尘不染,就像天外来客。我用肩膀碰了一下高前,告诉他这就是方湄。
“不错嘛,很有味道。”高前点点头,“难怪你见到佳佳没什么感觉。”
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场上关了两盏灯,光线立刻暗了下来。随着一阵节奏舒缓的钢琴声,方湄把杂志握在胸前,开口朗诵了起来。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这首叶芝写给自己苦苦追求的情人矛德冈的诗我以前曾看过,但并没有什么很深的感触。今天,我却情不自禁地被这些渗透着强烈情感的诗句所吸引和打动。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方湄的声调随着诗句的转换而转换着,背景音乐也如水银泻地,完美地和诗句本身融合到了一起。让人怀疑她就是诗神的化身。
“这小姑娘很迷人啊。”朗诵结束,高前一边鼓掌一边对我说。
我点点头。其实,这也正是我的感受。
下面的节目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当台上三个姑娘和着强劲的音乐舞动手臂开始跳健美操时,高前也有点意兴阑珊。我们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谁知刚到门口,方湄就披着大衣从我们身后追了上来,向我表示感谢。我把高前介绍给她,她向高前问了个好。
接着,她告诉我们,晚会结束后还有舞会,问我们愿不愿意留下来。我看了高前一眼,高前马上说他还有事,劝我留下来陪方湄。但为了不至于落下个重色轻友的恶名,我也推辞了。方湄没有介意,说那就下次好了。因为她事情还没忙完,和我们分手后,赶紧又回到了场上。
第一部分 咖啡味道说你说我
我的估计没错。桃叶真的是在看雪。她在给我的一张以八达岭长城为背景的明信片上说,她终于看到北方的雪了,真的像她以前想像的那样洁白无瑕,纤尘不染。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她感到自己似乎被净化了,她似乎重新发现和找到了自己。至于知识竞赛的情况,也许是因为成绩并不理想,她只字未提。
对此我并不感到奇怪,桃叶的性格就是这样。她的话本来就很少,即使我们在一起时,她也很少主动和我聊什么,大部分时间都是默默无语地听我胡乱闲谈。现在她一个人在外地,话自然就更不多了。我把明信片来回看了两遍,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