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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狮心兄弟-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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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使人觉得可怕和忧伤。我有一次看到他被水翻到浪尖上,而后又沉到水底。后来我再也没看到他。 
天差不多已经全黑了。盘古河的河水吞没了尤西,把他冲向卡尔玛瀑布。 




第 十 五 章
大家盼望已久的决战的日子最后终于来了。这一天风暴袭击了蔷薇谷,大树被吹弯被折断。但是这不是奥尔瓦说的这种风暴。他说:“自由的风暴一定要到来,它将消灭压迫者,就像树被折断被吹倒一样。它将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奴隶枷锁,使我们最终重新获得自由!” 
他是在马迪亚斯的厨房里说这番话的。人们偷偷地到那里,看望他,听他讲话。啊,他们希望看一看他和约拿旦。 
“你们两位是我们的安慰,我们的希望,你们是我们的一切。”他们说。他们在晚上偷偷来到马迪亚斯庄园,尽管他们知道这有多么危险。 
“因为他们想听一听自由斗争风暴,就像孩子想听童话一样。”马迪亚斯说。他们脑海里想的和心里盼望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决战的日子。因为奥尔瓦逃出来以后,滕格尔比过去更加残暴。他每一天都想出折磨和惩罚蔷薇谷的新花样,因此他们也比任何时候都更加仇恨他,山谷里人们制造的武器也越来越多。 
有越来越多的来自樱桃谷的自由战士前来援助。索菲娅和胡伯特在地处深山老林的艾尔弗利达家里建立了一个军事营地。有时候索菲娅夜里通过地道来马迪亚斯家的厨房,她、奥尔瓦和约拿旦在那里制定作战计划。 
我躺在床上听他们讨论,因为我现在在马迪亚斯家的厨房的沙发上有了床位,奥尔瓦也有了秘密房间。而每一次索菲娅来,她都要说:“那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有忘记感谢你吧,卡尔!” 
这时候奥尔瓦总是说我是蔷薇谷的英雄,但是我会想起激流中的尤西,每当这个时候我也很伤心。 
索菲娅还负责向蔷薇谷运送面包。人们带着面包从樱桃谷出发,越过崇山竣岭,通过秘密地道,来到马迪亚斯庄园,然后马迪亚斯背着面包到各个庄园里秘密分发。我过去不知道,人们为得到一点儿面包也会欣喜若狂。现在我亲眼看见了,因为我和马迪亚斯一块儿去的。我看到山谷的人们怎么样兴致勃勃地听他们讲即将到来的决战的日子。 
我自己对这一天有些焦虑,但是最后我也开始盼望这一天早点儿到来。因为在那里干等也让人觉得难以忍受。约拿旦说等也有危险。 
“人们不可能长时间保密,”他对奥尔瓦说,“我们的自由梦想很容易被粉碎。” 
他说的当然有道理。只需要一个滕格尔士兵找到地道或者在进行新的搜查,从密室里发现约拿旦和奥尔瓦就够了。我一想到这一点就打寒战。 
但是滕格尔的士兵肯定不是瞎子就是哑巴,不然他们会发现蛛丝马迹。 
如果他们不是一无所知的话,他们肯定会听到很快就会震撼整个蔷薇谷的自由风暴已经开始发出闷闷的雷声。但是他们一点儿也没有发现。 
决战前夕我躺在沙发上无法入睡,一方面是因为外面闷闷的雷声,另一方面是因为不安的情绪。第二天黎明战斗就要打响,这一点已经定下来。奥尔瓦、约拿旦和索菲娅坐在桌子旁边谈论着此事,我躺在沙发上听。奥尔瓦讲得最多。他讲呀、讲呀,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激情,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渴望黎明的到来。根据他们的谈话,我知道战斗将这样进行。人们将首先消灭围墙大门和河边大门的守敌,以便为索菲娅和胡伯特打开大门。他们将率领各路人马冲近来,索菲娅通过围墙大门,胡伯特通过河边大门。 
“然后我们同生或者同死。”奥尔瓦说。 
“必须神速,”他说,“在滕格尔带着卡特拉赶到之前,一定要把蔷薇谷从滕格尔的士兵手里解放出来,然后关上大门,因为没有任何武器可以对付卡特拉。只有通过饿死的办法战胜它。” 
“不管是长矛是弓箭或者宝剑都奈何不得它,”他说,“而他身上的一点儿火焰就足以使任何人瘫痪或死亡。” 
“但是如果滕格尔带着卡特拉呆在自己的山里,解放蔷薇谷又有什么用呢?”我问,“他可以借助卡特拉再次征服你们,就像第一次一样。” 
“他已经修了一道围墙保护我们,不要忘记这一点,”奥尔瓦说,“围墙可以挡住怪物!滕格尔还挺够朋友” 
奥尔瓦说,此外我也不必再害怕滕格尔啦。当晚他、约拿旦、索菲娅和其他很多人将潜入滕格尔城堡,在他知道蔷薇谷举行起义之前,号召他的卫兵杀死他。然后就让卡特拉呆在自己的洞里,直到他变得虚弱、饥饿,最后人们把它打死。 
“用其他的办法都无法消灭这个怪物。”奥尔瓦说。 
然后他们又讲到怎么样神速地从滕格尔士兵的手中解放蔷薇谷的问题,这时候约拿旦说:“解放,你的意思是杀死他们?” 
“对,除此之外我还能有别的意思吗?”奥尔瓦说。 
“不过我不能杀任何人,”约拿旦说,“这你是知道的,奥尔瓦。” 
“关系到你的生命时也不杀?”奥尔瓦问。 
“不杀,即使那样也不。”约拿旦说。 
奥尔瓦不能理解,甚至马迪亚斯也不理解。 
“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样,”奥尔瓦说,“那么罪恶就将永生永世进行统治!”但是这时候我说,如果大家都像约拿旦,也就没有什么罪恶啦。 
然后我整整一个晚上没再讲一句话。除了马迪亚斯进来拍我睡觉时以外。这时候我对他小声说:“我害怕,马迪亚斯!” 
马迪亚斯抚摸着我说:“我也害怕!:” 
但是约拿旦还是答应了奥尔瓦的要求,他将骑在马上挥舞战旗,鼓舞其他人去做他不能或者不愿意做的事情。 
“蔷薇谷的人民一定要看到你,”奥尔瓦说,“他们一定要看到你和我,我们两个。” 
这时候约拿旦说:“好,如果我一定要这样做,我只好听命啦。” 
但是我借助厨房里唯一点燃的一盏灯的灯光看到他的脸是多么苍白。 
当我们从卡特拉山洞回来的时候,我们只得将格里姆和福亚拉尔寄养在森林里的艾尔弗利达家里。但是决战那天索菲娅将带着它们从大门冲进去。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我做什么也已经定下来。我什么都不做,只是等着一切都过去。这是约拿旦说的。我将孤零零地坐在厨房里等。 
那一夜谁也没睡多会儿。 
啊,早晨和决战的一天来啦,哎呀,整个一天我的心都很沉痛!我看到鲜血四溅,听到凄惨的叫声,因为他们就在马迪亚斯庄园外边的草地上厮杀。我看到约拿旦在那里四处奔驰,风暴撕着他的头发。他的周围刀光剑影、飞箭如雨,喊叫声连成一片。我对福亚拉尔说,如果约拿旦死了,我也不想活啦。 
啊,我把福亚拉尔留在厨房里。我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但是我一定要把它留在我的身边。我不能孤身一人呆在那里,那样不行。福亚拉尔也通过窗子看着外边草地上发生的一切。这时候它嘶叫起来。我不知道它是想出去和格里姆在一起呢,还是像我一样害怕啦。 
害怕,我害怕……怕,害怕! 
我看见维德尔倒在索菲娅的长矛下,卡德尔死在奥尔瓦的宝剑下,都迪克和很多其他人都倒下去了,他们东倒西歪。约拿旦有时候就在他们当中奔驰,风暴撕着他的头发,他的脸变得越来越苍白,我的心变得越来越沉重。 
战斗结束了! 
这一天蔷薇谷充满喊叫声,但是没有相同的。 
在酣战中通过风暴传来了号角,有人喊道:“卡特拉来啦!” 
然后传来吼叫声——大家都熟悉的卡特拉饥饿的叫声。这时候长矛放下了,宝剑、弓箭和其他武器也都不动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东西都无济于事了。整个山谷人们只能听到风暴的吼声,滕格尔的号角声和卡特拉的叫声。卡特拉喷出的火焰横扫滕格尔用手指的一切。他指呀、指呀,他罪恶的脸由于残忍而发青,我知道蔷薇谷的末日到了! 
我不愿意看,我不愿意看……什么都不看。只想知道约拿旦,我一定要知道他在哪儿。我在紧靠马迪亚斯庄园的外边看到了他。他骑在格里姆的背上,脸色苍白,一动不动,风暴撕扯着他的头发。 
“约拿旦,”我喊着,“约拿旦,你听见了吗?” 
但是他没有听见。我看见他用力夹马,然后像箭一样顺着山坡飞奔下去,天上地下没有人比他更快了,这我是知道的。他朝滕格尔飞去……经过他的身边…… 
后来号角重新吹起,但是现在是约拿旦在吹。他已经从滕格尔的手中抢来号角,他用力吹着,号角声在空中回响。目的是要使卡特拉知道,它有了一位新主人。 
山谷重新恢复了平静,甚至连风暴都停了。大家默不作声,只是等待。 
滕格尔被吓疯了,他也坐在马背上等待着,卡特拉也等待着。 
约拿旦再一次吹起号角。 
这时候卡特拉吼叫起来,愤怒地转向它过去曾听命的那个人。 
“滕格尔的末日迟早会来。”我记得约拿旦曾经这样说过。 
这一天终于来了。 
蔷薇谷决战的一天结束了。很多人为了自由献出了生命。啊,他们的山谷现在自由了,但是长眠在那里的人们已经不知道了。 
马迪亚斯死了,我再也没有爷爷了。胡伯特死了,他是第一个倒下的。 
他一直没有能进入河边的大门,因为他在那里和滕格尔和他的士兵遭遇了。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他遇到了卡特拉。滕格尔这一天恰巧带着卡特拉为了奥尔瓦逃跑的事而最后一次惩罚蔷薇谷。他并不知道这一天是决战的日子,然而当日他知道了以后,对卡特拉就在身边感到非常得意。 
但是他现在死了。滕格尔,像其他很多人一样死了。 
“折磨我们的人已经没了,”奥尔瓦说,“我们的孩子可以自由、幸福地生活。蔷薇谷很快就会像过去一样。” 
但是我想,蔷薇谷永远也不会与过去一样了。对我来说不会一样。没有马迪亚斯了,永远也不会一样了。 
奥尔瓦的背上被砍了一宝剑,但是他似乎没有感觉到或根本不在乎。他的眼睛好象仍然在燃烧,他对山谷里的人说:“我们将重新幸福起来。”他一遍又一遍地说。 
这一天蔷薇谷有很多人在哭泣。但是奥尔瓦没有哭。 
索菲娅活着。她没负一点儿伤。现在她要回樱桃谷了,她和她没有牺牲的战友要回家了。 
她来到马迪亚斯庄园外边向我们告别。 
“马迪亚斯生前住在这里,”她一边说一边流泪。然后她拥抱约拿旦。 
“尽快回骑士公馆去,”她说,“在我重新看到你之前,我会时刻想念你。” 
然后她看着我。 
“你,卡尔,跟我先回去吧?” 
“不,”我说,“不,我跟着约拿旦。” 
我担心约拿旦会让我跟索菲娅一起回家,但是他没有。 
“我喜欢带着卡尔。”他说。 
卡特拉趴在马迪亚斯庄园外面的草地上,就像一堆可怕的泥。它一声不吭,因为它已经喝饱了人血。它不时地看着约拿旦,就像一条狗要知道主人的意图一样。它现在谁也不伤害,但是只要它呆在那儿,恐惧就会笼罩着蔷薇谷。没有人敢高兴。“只要有卡特拉在,蔷薇谷既不能欢庆自由,也不能悼念死者。”奥尔瓦说。唯一能够把它领回洞里的是约拿旦。 
“你愿意最后再帮助蔷薇谷一次吗?”奥尔瓦问,“如果你把它领到那里锁上,时机成熟的时候,剩下的事由我解决。” 
“可以,”约拿旦说,“我愿意最后再帮你一次,奥尔瓦!” 
怎样沿着河边走我当然知道。我可以骑着马慢慢往前走,看着河水奔流而下,看着粼粼碧波,看着柳枝在风中飘舞。脚后跟着一条龙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但是我们还是走过去了。我们听到身后龙的沉重的脚步声。扑腾、扑腾、扑腾、扑腾,它走的时候发出这种可怕的声音,格里姆和福亚拉尔被吓惊了,我们几乎拉不住它们。约拿旦不时地吹那个号角。那个声音太难听了,卡特拉肯定也不喜欢听。但是当它听到的时候,它必须服从。这是整个旅途中唯一使我感到安慰的。 
我们彼此不说一句话,约拿旦和我,我们尽量往前赶路。天黑之前约拿旦一定要把卡特拉锁进洞里,它将在那里死去。以后我们将不会再看到它,我们不会忘记有一个国家叫卡曼亚卡。盘古山的山峰将永远屹立在那里,但是我们不会再走那里的路,约拿旦向我保证过。 
傍晚时变得很安静,风暴停了,代之以宁静、温暖的夜晚。太阳落山时,晚霞映红了天际。“在这样美丽的黄昏沿着河边骑马是不应该害怕的。”我想。但是我在约拿旦面前没有显出来。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显示出害怕。 
最后我们到了卡尔玛瀑布。 
“卡曼亚卡,你是最后一次看见我们。”当我们骑马过了桥的时候约拿旦说。卡特拉看见了河对岸自己的那块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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