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 －文柳夫人-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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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云飞长叹一口气，“很抱歉为你带来那么多麻烦，逼得你不得不离开安稳的家，在外颠簸流浪。”
随风听了有点啼笑皆非，“没有那么严重吧！如果你一路跟着我，你会发现我玩得很开心，走了这一路，长了不少见识，对人生的很多看法都有了改变，对我未来的一生都是受益匪浅的。”
这是随风的真心话，这一路上经历了很多事，有顺利有磨难，不过最终都挨过来了，不仅增长了见识，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都变得宽容，不再对过去耿耿于怀。正因为这样现在才可以和云飞这么平和地相对而坐，侃侃而谈。
云飞点了点头，“看得出来，换作以前你大概会装病不见我的。”说完苦笑了一下。
随风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上次在扬州分别的时候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不过那时候的心情不同，有过激的言行也是可以理解的。
“上次走得时候没能见到你，很多话都来不及说，然后你就离开了，我就更没机会说了。” 云飞停了一下，喝了口茶，镇定了一下情绪之后继续，“不过这也不见得是坏事，你走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很多想法也改变了。不过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可以见你一次，当面把一些话讲清楚，我不想一辈子有遗憾。”
既然云飞把话挑明了，随风也不想再装糊涂下去，“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那天晚上听了凌宇的话你就离开了，我很难过，也很内疚。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受到伤害，我很抱歉。看到凌宇那样伤害你，我很气愤，如果不是他有伤在身，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不过即使这样我也给了他一拳，打花了他的那张魅惑众生的祸害脸。”
听到这里随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也真够狠的，他大概一个月都不能见人了吧。”现在对凌宇也比较释然了，听到他的消息也可以淡然处之。
云飞也不禁微笑，“反正他也得在家养伤，两伤并养；而且除了皇兄大概没有人能见到他，好不好看没关系。”
“然后呢？”随风现在对云飞要说的话开始有点好奇了，忍不住追问道。
“最重要的是你的伤心也伤了我的心，而你的避而不见让我更加难过！”说到这里云飞黯然低头，随风也不觉歉然地看着云飞。
“对不起，云飞。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你是个有担当、有信义、可依靠的好男人，可是我们两人的身份背景相差太远了，走到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既然云飞提到这个，随风也很直率地说明自己的想法。
“如果说我从来没有为你动过心是假话，不过你并没有让我的梦做太长时间。你查到我的过去，认为我对你是欺骗，我很失望，也很难过。我可以理解你的立场和想法，也因此更加清楚地认清了我们两个人的差距，我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大相径庭。从那时起我就放弃了我们可能会有的未来，因为即使你现在可以因为爱情而勉强接受我，将来爱淡情弛，你还会忍受和我在一起吗？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委屈了？如果这些真地发生了，我情何以堪？”
说到这里，随风停顿了一下，深呼吸，“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因为我吃过很多亏，所以学乖了，不想再受伤害了，所以我放弃了你，也放弃了我自己。”
“这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坚定，伤害到你。”云飞对这样的结局也很无奈，很悲哀。
“所以凌宇的话对你最大的打击是他的目的，而不是我们的未来更渺茫了，对不对？”
随风无言地点头，“他的话让我很震惊，也很严重地伤害了我，因为我曾经那么地信任他。”
“我知道，其实我能感觉到，知道了你的身世之后你明显地疏远了我，转而更加接受凌宇，所以我也有责任，是我把你更加推到他那一边去的。”云飞为此有些自责。
“你说到哪里去了？如果不是我心存妄想，他怎么会伤害到我？所以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好，怨不得别人。”说到这些随风的心情不太好，“我们别提这个人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嗯，你离开的这半年，我想了很多，我们的过去、我们的未来和我的责任，曾经想过不顾一切和你在一起，不过最后也放弃了。”说到这里云飞深深地看着随风，声音也充满惆怅。
“不是因为我贪恋权利，我知道我对国家有责任，但是我不想牺牲我的幸福，可是和我在一起你会幸福吗？我问了自己很多遍，可是从来没有答案，因为我不想知道那个答案。”
“后来我再也受不了了，不得不去见了凌宇，我们谈了一整天，回家后我又想了很久，然后得到了那个我不愿意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结果。可是我还是想再见你一面，希望看到你一切都好，这样我可以放心地走开，走出你的生命。”
随风觉得心酸，为了云飞也为了自己，不过她不想自己的难过影响云飞，“别这么说，我们永远是朋友，除非你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云飞的眼睛亮了起来，“怎么会，能永远和你做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真的可以继续作朋友吗？”
随风重重地点头，“嗯，能认识你、成为你的朋友也是我一生的幸运。”
云飞在长沙住了几天，随风陪着他看遍这里的名胜风景，大家的心情也渐渐开朗，真正可以放开心胸做朋友。等到朝廷接连催促的时候，云飞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长沙。
临走的前一晚，随风在城里最好的酒楼为云飞送行，吃完饭，两人让下人远远地跟着，自由自在地散步回客栈。因为这几天大家相处越来越融洽，随风对云飞说话也越来越随便了。想到云飞马上就离开了，随风也有些惜别之意，想想以后再见面的时候云飞可能已经成亲了，孤男寡女也不方面见面，再也不可能这样随兴的结伴出游了！
心里突然一动，想到要问云飞一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已经卡在随风心里很久了，不过以前有感情的牵绊，不好开口，现在已经时过境迁，应该可以问一下了吧！
“云飞，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不知道你肯不肯告诉我？”
“哦？”云飞转头望向随风，温和地微笑，“有问题就问，如果我知道一定统统告诉你。”
“你一定知道的，” 随风急急地开口，“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查到我的身份的？我明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的。”
云飞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随风会问这个问题，“你很在乎吗？这件事给你造成了伤害，我很抱歉。”
随风摇了摇头，“不是在乎，我对过去其实不是很在乎，从头到尾我都是受害者，没有任何过错。不过我在乎的是我的一个那么完美的计划怎么会有纰漏，无论我怎么回想都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让你可以查到。”
云飞听了一笑，重新开始散步，随风不得不跟上，坚持不懈地催促着。
“其实我根本什么真凭实据都没有查到，只是有了一个猜测而已，是你自己心虚才让我确认了。”
“啊？”随风愣在当场，随即大叫，“你骗人的！”
“我没骗人，你做的很干脆利落，我想永远都不会有人查到什么东西了，事实上皇兄也派人查了，什么都没查到。”
这下随风无话可说了，不过还是不能死心，“可是你肯定查到了什么线索，你才会有那样的猜测！事情发生在我拜访武威王府之后，一定和你的妹夫有关系，对不对？”
云飞停下脚步，认真地望向随风，“随风，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即使没有喜欢你，我对你的聪明机智也是由衷佩服的。”
“好了，高帽子带完了，可以告诉我你怎么发现的了吧？”随风对云飞的恭维不是很感冒，执著地要一个答案。
云飞虽然没有听懂高帽子是什么意思，不过理解随风的意思，“在武威王府见过驸马之后，驸马没有认出你来，你因此松了一口气，如果当时有一面镜子在你面前，你一定可以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多么明显，你很庆幸，很放心，因此松了一大口气。”
随风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吗？是我自己泄漏了吗？可是当时没有人看到呀？”
“嗯，没错”云飞点头同意，“当时驸马正在讲话，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但是我却由始至终都注意着你，当时看到你的样子我很奇怪，而我对于你的事情一直都是很注意的，所以你走了之后我问了驸马他的那位故人的情况。”
“驸马不会记住那位故人的，因为他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随风不可置信地说道，心中是为了金娥的遭遇抱屈。
“嗯，原本是这样的。驸马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他曾经有很多姬妾，她们中大多是他从青楼赎出来的，也有一些是别人送的，只有一位是良家妇女，甚至算是大家闺秀，不过因为貌不出众，没有才艺，兼之毫无情趣，所以他很快就不感兴趣了。”
小心地觑了一下随风的表情，没看到发怒的迹象，云飞才继续讲述，“本来就这样下去驸马永远也不会记住这位女子的，因为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所有姬妾出席的场合他才会见到这位女子。后来，有一次在京城他和云琳意外相见，互有情义，他便恳请皇上做主将公主下嫁于他，皇上看他们两人恩爱也就准了。”
“既然要娶公主，他必须先将家中蓄养的姬妾遣散，所以他集合所有的侍妾们，每人给了一点银两，让她们自谋生路了。当时的情景很乱，所有的女人都在哭闹，让他头很大，后悔不该惹这么多麻烦。可是那时有一个女人没有哭，事实上她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拿着银两发呆，然后就走了。当时他很诧异，从那时他上了心，让下人留意一下这名女子的情况，谁知一个多月后就传来了这名女子抗婚自尽的消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件事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这个男人的后半生，他懊悔自己贪花好色，毁了很多女子的一生，从那以后他洗心革面，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一生杀敌无数，从无悔意，但是对这位女子，他一直心存愧疚，如果不是他强要她的家人赔罪，这个女子会好好地嫁人，现在大概也会子女成群了。这种愧疚久了就成为一种执念了，所以他对所有与那名女子相像的女人都会注意。”
“可是我和过去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了。”随风觉得自己真的很背运，这样都会被人认出来，太黑了！
“他并没有认出来，只是问一下看你是否和那名女子有亲戚关系而已，是你自己的表现让我怀疑你确实和那名女子有关系。所以我让世杰去查一下，但是没有查到什么东西，他甚至搞到一张那名女子的画像，据说是当年相亲用的。不过我们还是不能确定你的身份，因为两个人并不像，可是那名失踪的丫鬟让我联想到你的妹妹。”
说到这里，云飞苦笑，“如果我那时见过你妹妹的话就一定不会这样想了，因为她是一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到有点娇柔的女子，怎么都不会让人联想到丫鬟的。可是那时我没有见过她，所以我想到那名失踪的丫鬟再也没有出现，这几年当地也没有什么无名女尸出现过，我想她应该是离开了。可是来安这种小地方，大家互相几乎都认识，却没有看到她，所以我又猜她是悄悄地改装离开的，这样就不像是一个疯子所为了。”
“据说这名丫鬟从来没有离开过来安，从小就陪着她的小姐，主仆情深，那么什么人能让她跟随离开这个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呢？当然只有她的小姐了，于是我假设这位小姐根本就没死，毕竟没有人发现她的尸体。”
“我当时只是有了这样一个猜测，其实根本站不住脚，因为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所以我一直没有说出来，怕说错了惹你生气。”叹了一口气，云飞苦笑不已，“那天大家说起你的夫家，我一时没忍住，开口试探你一下，谁想你这么老实，不等我深说就承认了，真没成就感。”
看到云飞的表情，随风可没有心情开玩笑，“可能真是有些心虚吧，见过驸马之后我以为没事了，可是整天和郑世杰在一起，难免会提醒我，所以心里总是绷得紧紧地，一旦用力一戳，马上就崩溃了。”
“命中注定呀！”云飞怅然自语，“我自己毁了自己本来能得到的幸福，也是怨不得别人的。”
“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随风还是有些在意的，不是为自己也要为含烟着想。
云飞摇头，“没有，世杰只是猜测，我没有告诉他，这对他没有好处，以后大家相见难免尴尬。”
“谢谢你！”随风很感激云飞的体贴和细心。
“没什么；算是我对你的赔罪吧。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