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斯特要塞 作者:[苏联] 谢·谢·斯米尔诺夫-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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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罗密林中的这支队伍是该州第一支游击队,不久,又相继出现了无数支别的游击队伍。
什卡诺夫游击队战斗生活的最初几个月是一段特别艰苦的岁月。
撤退过程中参加到这支队伍里来的人员,形形色色,良莠不齐。有的认为游击行动注定遭到失败,故而打算继续向东穿越前线。有的受不了森林生活的艰苦危险,又回到村里定居下来。但是也有第三种人,尽管这种人为数不多,他们相信了德寇传单上的谎言和许诺,跑到警察局去自首,受尽了羞耻凌辱,有的甚至还被抓到希特勒的战俘营里做了饿鬼。
总之,到了一九四一年秋,什卡诺夫的游击队里最后只剩下了六十五人,绝大多数是他连里的战士和边防军。但是他深知,这些全是值得他信赖的人,就象可以信赖他自己一样,而这些人也的确做好了跟他并肩迎接游击战争一切考验的准备。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什卡诺夫同他手下的一个战士,原来他连里的努鲁姆·瑟迪科夫,建立了特殊的友谊。
努鲁姆·瑟迪科夫是一个哈萨克人,矮矮的身材,圆圆的脸,生性活泼,动作敏捷,他的性格中溶入了一个士兵最好的品质——勇敢无畏,吃苦耐劳,遇事从来不发愁。他那张圆脸上无时无刻不挂着笑容,只是到了打仗的时候,到了他一把攥住步枪或机枪的枪把的时候,面部的表情才变得那样凶狠,那样毫不留情,两扎只小眼睛敏锐得跟草原上的猎手一样,只要从准星缺口里一盯住身穿草绿色制服的希特勒大兵就绝不会落空。别的时间里他从来都是个乐天派,逗得要命,即使打了败仗或者碰上不顺心的事,他也善于把队员们的情绪鼓动起来。
努鲁姆最爱的就是他的这位指挥员,认为他是天下第一大好人,为了什卡诺夫他连寻思都不用寻思就肯豁出命去。他俩并肩度过了游击战争的岁月,不但始终保持着深厚的心心相印的情谊,而且这种情谊越来越浓。
过了没有多久,什卡诺夫和他的战士们就已不再是布列斯特地区唯一的一支游击队了。
正是在这个前后,也许只晚了几天,在另一个区——鲁然斯克区,以亚历山大·茹尔巴中尉为首的十二名红军指战员在敌后也开始了战斗。
一九四一年七月,鲁然斯克区的几个原领导干部参加了这支队伍,其中有一个村苏维埃主席叫米隆·克里什塔弗维奇。这样,在鲁然斯克的密林中,又出现了一支队伍。
八月,白俄罗斯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把白俄罗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最高苏维埃代表、原鲁然斯克苏维埃执委会副主席伊万·日什科和原鲁然斯克镇苏维埃副主席约瑟夫·乌尔班诺维奇派到布列斯特州来开展游击运动。这两个人奉派在敌后走过书百公里的路程,穿越密林和沼泽地,于九月份到达目的地鲁然斯克区,立刻同克里什塔弗维奇建立了联系。于是,区地下反法西斯委员会成立了,各村的工作轰轰烈烈开展起来。到了一九四二年四月,全布列斯特州的反法西斯委员会成立。
对于游击队员来说,冬季是一个比较艰苦的季节,但他们坚强地经受了全部考验,一直没有停止过斗争。春天一到,游击运动就蓬勃开展起来。
人们在占领军统治下吃尽了苦头,明白了敌人给他们带来的是什么,纷纷起来进行反抗。他们成百成百地从城市和各村逃进森林,游击队雨后春笋般地出现了。
在科勃林附近的林中,积极活动着一支“科斯佳舅舅”的游击队,领导人叫做康斯坦丁·加帕休克。在斯图德尼扬克村,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拿起了武器 ,他们组成了一个游击连,指挥员是原红林村的村苏维埃代表瓦库尔契克。
舍列舍夫区、波罗佐夫区、别廖佐夫区的小股游击队很快地壮大起来,变成了对敌人具有极大威胁的大部队。
到了一九四二年的上半年,在州内活动的游击大部队有波德杜布内领导的、卡姆布拉托夫领导的、切尔托夫领导的、以季米特洛夫命名的、以肖尔斯命名的几支队伍,后两支队伍在一九四二年夏季合力袭击了区中心科索夫。在这片广大的地域内,德国卫戌部队竟悉数被歼。整整一个月,科索夫及其郊区都在游击队控制之下,直到占领军调来了强大的扫荡部队,情况才有所变化。
游击队员逐渐成了布列斯特地区森林的真正主人。道路经常被截断,德国人的通讯联络经常被破坏,列车被颠覆。起初游击队员没有爆炸物,他们用扒铁轨的办法来制造车祸。一九四二年末,同“大地”建立了牢固的联系,飞机开始运送地雷和炸药块,于是铁路线上响起了隆隆的爆炸声。仅一九四一、一九四二两年,布列斯特附近各线出轨的军用列车竟达数百列。
布列斯特地区同整个白俄罗斯一样,燃起了熊熊的游击战争的烈火。敌人无论怎样扫荡,仍然毫无效果。占领军想尽办法要扑灭人民战争的烈焰,但统统是枉费心机。游击队把扫荡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森林和沼泽掩护他们轻易地逃脱敌人的追击,转移到别的地区去继续行动。
一九四三年,当地下州委开始行动时,组成了统一的布列斯特游击总队,由州委第一书记西科尔斯基领导。如今由一个中心统一指挥的游击队军事活动,变得更加有计划、有组织,对布列斯特地区的希特勒军队的后方威胁也更大了。
游击队已经有了优良的林中营地,同全国各中心之间建立了牢固联系。它定期得到武器和弹药的供应,居民送来的食物也源源不断。它已经有了自己的仓库和作坊。他们印制了数百份传单,出版了游击队自己的报刊,以作为州报《曙光》的补充。这份报纸的地下版是从一九四三年开始发行的。游击队在好多城市进行了大胆的破坏活动,瓦解了敌人的铁路运输和通讯联络,堵塞了林区通道。他们破坏占领军在农村的各项措施,惩治叛徒和刽子手,使各地的警察终日惶恐不安。他们阻止把青年送到德国去当劳工,组织战俘从集中营逃跑。村子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他们都进了林子,当了游击队。如今不仅男人走,而且全家人一块儿走,带着老人、妇女、孩子走。在游击解放区的腹地,在密林深处,在武装小分队的可靠护卫下,成立了专门的家庭小队,它们在游击生活中起到了好后勤兵的作用。布列斯特的农民同整个白俄罗斯地区的农民一样,成群结队进入森林,过起了游击生活。他们力图加快步伐,把侵略者从祖国土地上赶出去。
后来,在白俄罗斯打响了著名的“轨道战”——那是一场规模惊人的铁路破坏运动,整个共和国游击队同时出动,把几十公里甚至数百公里路基上的铁路拆除得一干二净。
布列斯特游击队在这样的行动中已经积累了相当的经验。他们早在一九四三年八月八日至九日的夜晚,就曾在布列斯特-巴拉诺维契、布列斯特-平斯克、布列斯特-马罗里特等铁路线上开展了大规模的破坏活动。那一夜他们破坏了两千多根铁轨,使通过布列斯特的铁路运输久久陷入瘫痪。
一年之后,当苏军在白俄罗斯转入反攻时,共和国各游击大队一致展开了“轨道战”。
布列斯特大队在六月十九日至二十日的夜晚,即前线转入反攻的前几天,已破坏了近四千根铁轨。这一次希特勒匪帮始终未能恢复布列斯特地区的交通,直至苏军部队开入。无数满载物资的列车就这样停在车站上,为进攻部队增添了一份战利品。游击队同正规军并肩战斗,狠狠打击退却之敌。他们在希特勒部队的后方把道路埋上地雷,对敌卫 部队发动大胆的进攻,彻底瓦解了敌人的防卫。
白俄罗斯是一个在伟大卫国战争年代誉满天下的游击队之乡。这里到处都可以遇到人民斗争的战士——不仅有满头白发的老将,也有相对来说比较年轻的勇士,他们胸前 满了游击奖章和勋章。要知道许多人参加游击队的时候,还完全是个孩子呢!在布列斯特州各村和布列斯特市内,都有不少这样的老战士。
在三年艰苦的战争岁月里,游击队虽然遭到很大损失,但在这些老游击战士中仍可遇到不少从一九四一年夏季就进入森林、创建布列斯特地区第一批人民复仇者队伍的人们。正是从他们开始,后来才发展成一支人数以万计的强大武装。
也许,在布列斯特你还能见到原州委地下反法西斯委员会主席、鲁然斯克区游击队的组织者之一米隆·克里什塔弗维奇。他只是前不久才从布列斯特州执委会主席的重要职位退休的。但接替克里什塔弗维奇职务的也是一个光荣的游击战士——原州共青团地下委员会书记费奥多尔·罗马。
也许,在党州委或党市委的走廊里,你会遇到一个还相当年轻、瘦削而行动利落的任务。他虽然身穿便服,但一看就知道具有多年军事生活的习惯。他就是谢尔盖·什卡诺夫——那位同米哈伊尔·切尔纳克一道在斯塔罗村密林建立布列斯特地区第一支游击队的中尉。战后他没有离开布列斯特地区,这里已成了他的第二故乡。他在苏维埃和党的机构中担任了重要职务。
有时,还可以看到他同一个矮个、圆脸、总是高高兴兴微笑的人在一起。他就是布列斯特游击队的老战士、遥远的阳光之国哈萨克斯坦的儿子努鲁姆·瑟迪科夫。这些年来他的外貌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变,性格也没有变。他也留在了这片对他来说是永远值得纪念的土地上,他成了家,近几年又当上了布列斯特市的民警中尉。努鲁姆这个名字几乎是家喻户晓。他永远乐观,依然象从前那样认为自己过去的指挥员谢尔盖·什卡诺夫是天下最聪明、最勇敢、最好的人。要知道在布列斯特乃至整个白俄罗斯都有一句话,就是:游击队的交情赛蜜糖,谁个的友谊也比不上。
第二十三章 惩罚
布列斯特的人民三年来一直在盼着解放。早在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从外国兵和外国人以胜利者的姿态兴高采烈而又惨无人道地在布列斯特街头作威作福的最初几小时起,人民就在紧张地等待着,静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激战的炮声,猜测着“前线”的事态变化。
在战争的头几天和头几个小时,当要塞墙外的激战声在西方响个不停的时候,人们以越来越急切的心情盼望着这样的响声能从东方传来,宣告自己人又打回来了。
接下来人们又怀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苦闷,有时简直是怀着一种揪心的绝望感盼望着,简直不相信还能熬过敌人铁蹄下的可怕岁月,活到久久盼望的那一天。
最后,随着前线传来苏军胜利打击敌人、希特勒部队节节败退的消息,人们的心头又燃起了一团越烧越旺的希望之火。
随着一九四四年夏季攻势的展开,很快就要解放的预感抓住了每一个人的心。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和切尔尼亚霍夫斯基上将的部队逼近了维杰布斯科耶、奥尔沙、莫吉列沃一带,踏上了白俄罗斯的土地。这些部队改称为白俄罗斯方面军,在稍南部的战线上向西推进了很远,直逼科维尔,但到了离布列斯特飓尺之遥的地方却停了下来。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沉寂,显然是风暴来临之前的沉寂。毫无疑问,白俄罗斯解放的时刻到来了。
不论占领军怎样给自己打气,不管他们的报纸电台如何装腔作势地传播信心和乐观精神,德军官兵脸上却越来越显得忧心忡忡,愁眉不展。警察和原来的法西斯狗腿子也变了,——现在人们在他们脸上看到的是 媚的笑容,有时还能听到他们对主子说上两句大不敬的语言,再不就是听说哪个哪个警察又投到游击队这边“赎罪”来了。只有那些双手沾满鲜血,明白自己绝不会得到宽恕,一定会作为刽子手受到追究的人,在这些日子里才变得更为狠毒凶残。因此,人们一方面在欢欣鼓舞地等待,另一方面又为自己和亲人感到担忧。人们都知道,敌人同他们的走狗在撤退之前将会变得多么凶恶,他们将会把满腔愤恨都发泄到和平居民的头上。
俄罗斯联邦的全部敌占区都解放了,整个乌克兰也几乎全解放了,还有摩尔达维亚的一部分也解放了。想到这些,布列斯特人有时就免不了要对历史给他们的命运造成的不公道之处抱怨两句。他们头一个受到战火考验,头一个遭到敌人突然袭击,头一个沦入希特勒统治之下,如今摆脱法西斯统治,获得自由和解放却几乎是最后才轮到他们。其实很容易理解,问题与其说是应该归罪于历史,还不如说是应该归罪于地理。
我们的统帅们在方面军和集团军司令部的地图上运筹未来的白俄罗斯进攻行动时,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