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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伍三思 by 赫连春水(穿越+父子)[年上]-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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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梗。
郎青道他是他心爱的情人。
我从他眼里魂里看到他说起时有种甜蜜与高兴的情绪。
这让我很不悦。非常不悦。
我看着那个哭泣尖叫的女人,突然心里就杀气直涌。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恨她,但却明白自己用了死咒术让她活着,每天被那些虫吃光身子再慢慢长出来,再被虫吃,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然后折了郎青的四肢。
我不在乎那个什么青龙图,虽然听起来很重要,可是我是魔,我能号令天下主宰这世上所有妖魔!有谁能与我抗衡?没有!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让我流出一滴血,掉下一根头发!不过,若是以此为契入主战事,搅得血雨腥风,听四方哀号惨叫倒也是件趣事。
我也很想杀郎青,然而背上,突然感觉到两道目光,动也不动的在看着我。动也不动、眨也不眨的在看着……我……
我突然就下不了手,只是折了郎青的四肢。
关上地牢门时,我看了他一眼。
他仍在看着我。这让我手和心痛得更厉害了。
回宫的路上,魈大气也不敢出,我心里闷得看见一个士兵或妖怪便出手把他们撕成碎块。
坐在龙椅上,我竟一直想着那个被锁住的浑身血污的男子。我的心痛竟停不下来,痛得更厉害。
去把他弄来吧。也许瞧着他,这痛就会消去些。
可是魈传来的消息,郎青竟带着他逃跑了。
生气,很生气。
我吃了魈半个身子。以此为戒,命他把那人给我找回来。
同时,让投附与我的幽国那个半魔与宋国那个活死尸皇帝出兵北征南伐。
一天,两天……
魈竟一直没有消息,难道想惹我气极废了他?
宋王送来了美人,身披薄纱,黑发如丝,眉如柳叶,双眸似水,绛唇略启,声如黄莺,腰似无骨,肤如凝脂。
我看着那双眼,不期然想起那个浑身血污的男子。
痛,手上那小指的红色不过几天,竟淡得只有残影,然而却一直痛,扯得心要裂开似的痛。而小腹,却热得我痛,全身的骨和肉都痛。
分开她的腿,只一个挺身,我便眼前挥不去那男子的身影用力抽动。只有这样,那痛和热好像才能减轻些。
呻吟声里,我突然听到很细小很细小的唆唆声。
魈回来了。
魈带来了南方战事的新况,与北边再过几日便可攻入辽极的消息,说起郎青,很惶恐的低着头颤抖道:属下办事不利,本已查到狼妖行踪,却不想对方失了一半内丹修为,却仍狡猾无比,在洛京里匿失了踪影,任他如何动用妖怪寻访追查,都没有办法把他们找出来。
真该死!
我看着魈,虽然怀有异心,但现在杀了他还不必,他还有利用余地。况且,他所说也不假,我的眼,搜遍了天上地下,竟找不到那人的行踪。如此想来,必是那链子作怪。青青,倒真是个人材,竟能弄来那般宝物,只是,竟用在那人身上。
我拧下了在我怀里蹭动的女人的头,新鲜的血液入喉便感到有人在看着我。
一双像是茫茫苍穹与辽阔大地都容纳在里面的深邃的要把我吸进去没顶的没有一点儿杂物的纯净的眼。
竟是他!
是他!
小指热了起来,心又开始痛。
然而只一眼,他就消失了影子。
我怎能让你消失?
我要把你找出来!
我给了魈一颗独眼与一张裂嘴。
魈自动请缨要攻下辽极将功折罪。
我想想,同意了。
我亦去了洛京,那人,兴许还在洛京。
刚至洛京的王都丰都,宋王殷勤的不断送美女来给我解闷。
我又看到了他。
脸色苍白,他的眼里有着激动的光芒,叫我“爹”。
什么?
我怎会是你爹?
我不是你爹!
我是……我是你的……?
我皱起眉,叫他过来身边。他很听话,慢慢的,像是勉强着要散架的身子般颤抖着走到我身边。我抓住他的手腕,仔细看他。
他的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
有正道的,独有的使了法术的味道。
还有淡淡的药香。
他的元神却很弱,很弱,好像马上要飞散般。
我的心,又开始痛。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想着你,见着你就会痛?为什么?
他略偏着头叫我爹,说我是三思,爹……
三思?
是谁跟我说过三思?
三思……
三思…………
回过神,他已消失了踪影。
三思……
三思…………
一遍一遍的念着这个名字,我的心空了,好痛,小指扯得我的魂魄都要被那红莲业火烧为灰烬似的痛。
三思……
三思……
三思……!
三思————————!


第六十八章 正气长存


清点了伤亡,一万五千洛京官兵与三万辽极士兵,四万五千人,在这一役中,死了约三万四千众,而轻重伤者,亦有五千余人。宇文定身伤极重,断了骨,身上亦多处十来寸长的皮肉翻开的深可见骨的口子,右边大腿上,被扯去了一块碗口大小的肉。但所幸,还活着,因此自包扎后睁开眼便马上支起身子听取伤亡报告,倒也稳住了几要崩溃的军心。
推开郎青,我跪在城楼的裂缝边,向下拼起力气大叫:“漆漆黑!漆漆黑!”
现在的我全凭了一口气在支撑着,便是有三颗内丹,都只觉得体内元气流失极快。一人宽的裂缝下,已经被雪掩成了白色,哪有漆漆黑的踪影?
我心里身子只觉得冰凉,赶紧屏气开了天眼再细细搜。
郎青到了身边抓着我的手道:“三思,莫急,他不会有事。”我只甩开他手,不理会他,仍焦急的在地下四处寻着漆漆黑的影子。
“漆漆黑!”
“漆漆黑,你说话,你应我啊。”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被风吹得都有些飘忽发抖了。
漆漆黑,你不要有事。我给自己发过誓,定要护你周全的。漆漆黑,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和你一块去见爹。
郎青突然用力拍我肩头,手指着地下一处说道:“三思,你看那边。”
我忙收神去看。
在离裂口约三米处的偏西的地下,四处散着老鼠的尸体还有野猪般怪物的尸体。这其中,有一个竟是老鼠尸体堆成的小山。透过这些鼠尸,下面若隐若现的散发出一点点细碎的淡黄光芒。在那乌黑的深地里,分外刺眼。
漆漆黑,定是漆漆黑!
我喜极,死命扯着破哑的喉咙对着地下叫:“漆漆黑,你没事罢?”
那尸堆动了动,然后停下了。
难道漆漆黑受伤极重?
我胡乱猜测,心不断下沉。这当儿,那尸堆又动了一下大的,好些老鼠的尸体滑到了一边去。接着那些鼠尸便被大力冲开了来。
眼里,一道挟着金光的黑色光芒从地下冲上来,然后在面前站定。我定睛一看,果然是漆漆黑。
浑身滑粘是血的漆漆黑,并未看我,而是面对向着地下,跪在雪地上,重重的,磕了九个响头。
然后,漆漆黑身子一歪,倒地雪地里。
“受伤很重,一条腿已经断了,内腑受了损,有内出血迹象。”我一惊,伸手抓住漆漆黑查看,不想竟是受了极重的伤。a
如若不是妙手回春,只怕漆漆黑……
我看向郎青。
“我不懂医术。”郎青解释道,不理解我意思。
我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你有妖怪的内丹。我知道,这战事里,你应该混水摸鱼弄了不少妖怪内丹,以助你修为恢复,更甚从前。”
郎青眼睛一亮,若大一颗狼头竟裂着嘴像哭一样的笑了起来。“三思啊三思,你这个人真是越来是个药,惹不得。沾了,早点动手杀了你便好了。”
郎青边说边自嘴里吐出一颗小小的只有米粒大小的透体通亮的红色内丹。这丹半悬在空中,竟有种熟悉的我记忆里曾闻到过的香。
单纯的桅子花香与草香混杂的香气。
好像……好像……非无是!?
“你这般盯着看,莫不是怀疑这丹是极低下的妖怪修炼出来的?”郎青的脸突然放大,吓得我往后一退,跌坐在雪地上。“三思,我冲你面子,怎可能给出那种我都不会要的东西?这可是个好东西,已经算是中级的尸丹了,再吸些精元,就能化成妖丹。”
看郎青冷笑着把这丹硬塞进漆漆黑嘴里,我忍不住问道:“这丹,是不是自个红衣女人身上取来的?”
“不,是个没了皮肉的鬼骷髅体内。”☆油炸☆冰激凌☆整理☆
喂了漆漆黑内丹,狼青一只手把它捏着然后催动那红色的丹慢慢从嘴里往丹田化下,在漆漆黑抹黑的胸口肚子上拖出一条诡异的红光。等到了丹田,红光大闪了一下,然后消失不见。
“三思你认识这骷髅?”
我看着漆漆黑呻吟了一声,身子动了动。闻言,心里突然想起非无是拉着我的手说:我的衣服,只能给我夫君脱的。那声音与表情,却极模糊。对她,我竟全无半点慨叹。无意识的冲郎青摇了摇头。
漆漆黑睁开了眼。
我伸出手指制止他起身,道:“我们走罢。只怕魈会趁了我们以为胜利放松的这一刻,再来个突然袭击,那可就麻烦了。”
上了药,把腿与背的伤口草草包扎了,便急急赶到了宇文定帐前。
见到我们,宇文定把地图挂了便开始商议军事布防情况。
漆漆黑的手下,已经传过来消息:三道岔子口与梁河都已经沦陷,三道岔子口一万六千守军包括三万辽极兵全军覆没。而梁河,守军一万二千官兵,及阿格勒亲自帅领的三万援军、五百妖精鬼怪亦全殁,无一生还。的28
阿格勒,那个看着很聪明,果决,抢过我,又因为输给花七而再见我便再不缠绕的眼里只有战争与征霸的男人,死了么?果然,人,还是争不过比自己强大的妖魔鬼怪。
我听着,心里沉重,却不自主的问了漆漆黑一个问题:“为了这个消息,有多少探子送了命?”
漆漆黑沉默了一阵,才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地图。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他在看的,是三道岔子口与梁河的地方。的1689
“死了十一万三千六百只老鼠。”
“消息是一刻前传来的,狼关的宋军在这样恶劣的风雪天里,已经赶到了勒桑河,如果速度够快,过了河再花上一个时辰就能赶到我们这里。而梁河与三道岔子口的宋兵也正在向这里全速挺进,那速度,一点也不受风雪的影响,我算了一下,如果速度一保持不变的话,到这里,不过七个时辰。”
这么快?
想来是因为已经神志受到控制,才能这般超出常人极限罢?
宇文定闻言眉几乎拧在了一块,看着与绊马关几乎拉成功一条直线的那三个关口,手轻轻的握住刀柄,把刀抽出一点然后又用力插回鞘。
狼关,在梁河的更西边,而勒桑河,则在辽极草原上流过,有七个弯道,第一个弯道北处正是狼关。而到了第四个弯道,南方靠勒桑河四十里便是绊马关了。
“城墙两头通向梁河与三道岔子口,如果不差的话,这次宋军想前后包抄,再从左右夹击,我们已经损兵折将极是惨重,要守住这里,看来……”
郎青已经化成了人形,身上仍着着滚金边的青衣。大步上前与宇文定并排道:“如若不差,估计魈会等梁河与三道岔子口的宋兵到集才发动总攻一举摧毁这里,以出他被我用玄晶链抽化半边脑袋的恨。这么计较的话,我们便还有六个时辰。”
我点头,原来魈会突然跑掉,竟是郎青使了杀手。“不错,我本以为我们守住这里,便能守住辽极,却原来我们是大错特错了。这关,根本就是守不住的。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就是死,”我看了他们几个一眼。“也要作个汉子战死罢。”
“三思大人,小的倒有些想法。”
漆漆黑看着城墙两端突然开口。
“这风高雪急,不如两端用毡子淋了油铺在城墙两端上,等他们大军踏上毡子,我们便放火。这样,城墙便会因冷热交加而崩裂,到时可阻到梁河与三道岔子口的宋军。接下来我们便只要想法再阻止前面与后面狼关的宋军了。”
我眼睛一亮,漆漆黑这计竟与我想法不谋而合。看宇文定与郎青,亦都有些吃惊的看着漆漆黑。
“好计。”宇文定重重点头道。“城关前后,我看毡子与油可能不够,就借着这大雪,下套子,绊马绳,埋马刺,挖陷井。总之,不让他们死完,亦能让他们死一小撮。”
再想,也实在想不出什么高招来,只有能拼一个是一个,死,也要死得其所。
士兵们皆因这晚一战,受伤的受伤,困顿的困顿,便连那些郎青从草原上觅来的妖怪,都神情不振的缩在地上养精蓄锐。听得宇文定与郎青下令,又个个努力撑起身来,组成小队去拿毡子、油,绊马绳、下马刺、挖陷井等。
看着郎青与漆漆黑他们亦在指挥着,我看准了穆定远,把他悄悄拉到一边。
正说了几句,突然天空里响起阴森森的唆唆声。
“伍三思,我带人来跟你叙旧了。”
是魈。
我顾不得与穆定远的说话,急忙跑到城墙处向下看去。
远远的,隔了近百米的距离,我在急烈的风雪里,隐约看到三个人站在那些残肢断臂已经被雪掩埋了去的只剩下一堆高一堆低的像小丘一样的战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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