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第2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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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攻击。林中,细腰和四眼不时发出愤怒的吼叫,显然是被人缠住。
看样子,来杀他的人不少啊……
言庆一开始虽然有些慌张,但毕竟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所以很快就冷静下来。
当一个黑衣人举刀向他砍来时,言庆陡然猱身腾起,身子在空中蜷成了一团。钢刀擦着他的后背掠过,他旋即撞入了黑衣人的怀中。抬手蓬的攫住那人的手腕,身子展开,双脚落地的同时,手臂扬起,横身错步一转,坚硬的手肘,凶狠的砸在了黑衣人的面门上。只听噗的一声响,黑衣人惨叫一声,整个面门被砸的血肉模糊,眼睛鼻子全都给砸的凹进去,噗通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抽搐。
另外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眼后,大吼一声,再次冲过来。
言庆手舞钢刀,刷刷刷刀风呼啸。一道道光弧中,蕴含着强绝刀气,与两名黑衣人战在一起。四五个回合过后,言庆卖了个破绽,一个黑衣人挺剑就刺,被言庆挥刀,磕飞了出去。他垫步冲上,刀出三叠浪,一刀快似一刀,向那黑衣人斩去,刀光霍霍,快似流星一般。
“老白,靠你了!”
那黑衣人被郑言庆看中了肩膀,鲜血横流。
他陡然大吼一声,抬手一把攫住了刀锋。郑言庆抽了两下,硬是没能抽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名叫老白的黑衣人垫步刺击。这一剑,好似流星赶月,剑刃撕裂空气,发出刺耳锐啸。
言庆啊的一声惊呼,躲闪不及,被对方一剑正中后背。
若非他闪躲了一下,这一剑就能要了他的性命。饶是如此,那长剑从后背穿透身体,剑刃从肩窝露出。
言庆疼的大叫一声……
在高句丽那么多人的围剿下,他也没受过什么伤。
没想到在家门口,竟然被人伤了?心头火气,左手蓬的攥住了剑刃,趁着那黑衣人还没来得及拔剑,他手上用劲,只听喀吧一声脆响,长剑被他折成两段。左手鲜血淋淋,却仍旧攥着剑刃。手臂顺势扬起,半截残剑,狠狠的灌入了面前黑衣人的头顶,黑衣人顿时气绝。
老白没想到,言庆会如此凶狠,啊的发出一声惊呼。
手中宝剑已经成了残剑,他下意识的抬手握拳,轰响了言庆后心。言庆用断剑杀死了面前的黑衣人后,身形一闪,脚下猛然向后滑步退出。蓬的一声,老白的拳头正中言庆肩膀。
嘎巴!
言庆可以清楚的听到,肩骨错位的声息。
强忍着痛,脚下寰转,右手化作手刀,反手正劈在老白的脖颈上。手刀落处,正是大动脉所在。言庆这一手刀,力道刚猛无铸。老白闷哼一声,翻身倒在地上,脖子扭曲着,好像折断一般。
李言庆疼的,只吸凉气。
将三个黑衣人杀死之后,他脚步踉跄着,噔噔噔退到一颗树旁。
林子里,细腰和四眼的嚎叫声,已经停止。就看见两头獒犬拖着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跑了出来。
言庆这心神,也随之一松。
这身上的伤势发作,让他有些虚弱无力。靠着大树缓缓滑坐下来,伤口流出的鲜血,业已染红了他半边身子。
“细腰,四眼……赶快回家,找人过来。”
郑言庆一只胳膊肩骨错位,另一只手,努力的捂住伤口。
细腰和四眼呜咽两声,立刻明白了言庆的意思。冲着言庆狂吠两声后,扭头撒腿狂奔而去。
是谁要杀我?
言庆心中盘算。
细想起来,他的仇人并不是很多。
其中如麦子仲、冯智玳,也都化敌为友。那么,有可能想要杀他的人,屈指可数。一个是高句丽人,一个是新罗人……除去这两方势力之外,中原,或者说这河洛之地,想杀他,而又有能力杀他的人,呼之欲出。
郑家……也只有郑家,才和他有如此巨大的仇恨,才会想,置他于死地!
第三卷 将军百战碎铁衣 第073章 花郎隐者
树林里很安静,鸦雀无声。
言庆在努力平缓自己的呼吸……记得前世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曾谈及到,若是受到重伤的时候,不可以轻举妄动。最好是能安静下来,努力调整呼吸,至少能够延缓生命力的流逝。
此刻,他正在这样做。
尽量不让自己去考虑太多事情,保持平静的心情。
可是,在不经意间,言庆的目光从距离他不远处的地上掠过。瞳孔猛然收缩,心跳随之加速。
地面上,插着一支红漆利箭!
刺客们一开始,似乎就是用利箭偷袭。不过被四眼及时觉察,言庆才算是躲过一劫。随后四名刺客出现了,四眼和细腰杀死一名刺客,剩下的三人,则被言庆杀死。可言庆记得,那四名刺客的身上,都没有携带弓矢。刺客的武艺不差,可言庆却总觉得,忽视了什么事情。
利箭……
如果这利箭不是出自那四名刺客之手的话,林子里……还有一个刺客。
言庆打了一个寒蝉。缓缓闭上眼睛。
也许那个刺客正躲在暗处,观察他的动静。言庆的手臂,看似无力的垂下来,顺势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林中缓缓走出。他一身白衣,足蹬一双白边布靴,行走间毫无声息。身高大约在七尺上下,头戴一顶帏帽,黑纱遮住了脸庞。背负胡禄,手持一张铁胎弓,肋下配有一柄短剑,眨眼间就来到了言庆跟前,而后停下脚步,一言不发。
言庆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要杀我吗?”
他知道,对方知道他没有昏过去。想要趁机偷袭,可能性不大。
好在对方并没有用箭射杀他,似乎是想要面对面取走他的性命。虽说言庆此刻全身无力,但面对面,总好过不知敌人踪迹。他声音沙哑,颇有些虚弱的问道,同时仔细打量着来人。
“花郎,金白龙。”
来人的腔调非常古怪,不似中原人的口音。
花郎?
言庆眯起了眼睛,“你是新罗人?”
“正是。”
金白龙似乎不太喜欢说话,亦或者是口条不太利索。以至于话语不多,极为简练,“奉小国仙之名,取你人头。”
花郎小国仙,金庾信!
原来不是郑家出手,而是新罗花郎,前来为他们的善德女王报仇。言庆之前倒是想到过新罗,可考虑到二征高句丽在即,新罗人未必敢在这个时候,前来中原,向他挑衅。没想到,还真是棒子的祖先。想来那位小国仙金庾信,已经从失利中恢复,所以才要来寻他麻烦。
言庆咳出一口血沫子,露出一丝冷笑。
“蛮夷小国,竟敢在听我大隋治下杀人,难道就不怕天可汗的雷霆之怒。”
金白龙缓缓取下帏帽,“杀人,无关新罗……郑家,你,私人恩怨。所以杀你。知道无人。”
他的话,说的颠三倒四,可言庆还是听出了端倪。
言庆刚与郑家决裂,双方矛盾颇深。此时杀死言庆,大多数人会认为,这是郑家的报复。估计很少人会想到新罗,甚至连当事人的言庆,如果没有见到金白龙,也会是这种想法……
好一招嫁祸他人!
充分的利用了郑家和言庆之间的恩怨,然后从中脱身而出。
言庆死了,新罗人报仇了,而且还不会引火烧身。看起来这个金白龙,应该在荥阳待了不断的时间。否则的话,他不可能察觉到自己和郑家的恩怨,更不可能选择,这个时候出手。
因为辽东之战已拉开序幕,举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在辽东。
等大家留意到言庆被杀的时候,金白龙已经驾舟远行,返回新罗。这一招,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毒辣的很呢。
“你想出来的?”
言庆轻声询问。
“小国仙吩咐,不可以惊动,最好能嫁祸他人。”
这个金白龙,必须死!还有个小国仙,也不能留……
言庆伸出一根指头,在身下慢慢写出‘新罗’二字。如果他真的死了,也要留下线索。供人寻仇。
“你准备怎么杀死我?”
金白龙把铁胎弓丢掉,缓缓抽出短剑。
那双三角眼中,闪烁出一抹凶狠的光亮,“割头!”
说着话,他向言庆走来。说时迟,那时快,言庆强忍身上的伤痛,大吼一声,将手里的尘土洒向金白龙。
尘土飞扬,金白龙侧身一闪。
言庆也趁此机会,在地上一个懒驴打滚后,呼的站起身来。
他知道,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想跑不太可能。唯有趁自己还有动手之力,和这金白龙死拼。当然了,言庆看得出来,金白龙的身手,明显比先前那四个刺客,要高明出许多来。只一点,细腰四眼都未能发现他的踪迹,其本事恐怕非同寻常。想要杀死对方,非常困难。
不过能拖延一会儿时间,就拖延一会儿。
以四眼和细腰的速度。这时候应该已经抵达家中。家里面若得到消息,一定会尽快赶过来救援。
只是言庆还是小看了金白龙的身手,他前脚刚一站好,金白龙已猱身扑上前来。
手中短剑泛着寒光,带着一道残影,直刺胸前。言庆啊的一声轻呼,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叮的一声脆响,锋利的短剑刺中言庆的胸口,却没能刺进去。金白龙不禁一怔,下意识的顺手一推。短剑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可是从短剑上传来的巨大劲力。把言庆撞得一下子飞出去,蓬的撞在一棵树上,摔落地面。
言庆的口中,喷出殷红鲜血。
胸前衣襟被短剑划破,露出一枚挂在胸口的玉佩。
长命锁!正是郑世安交还给言庆的那枚长命锁。这长命锁,还真的能救命,若非它挡住了短剑,言庆的性命,就交代在这里。不过,长命锁上,也出现了一道裂痕,显然是被金白龙劲力所伤。
金白龙用新罗土语,嘀咕了一句,再次扑向言庆。
言庆刚挣扎着站起来,金白龙已经到了他跟前。短剑寒光一闪,血光崩现。锋利的短剑,没入言庆的腹中。言庆大叫一声,一只手蓬的攫住金白龙的手腕,顺势一个虎扑,把猝不及防的金白龙,就扑翻在地。言庆的个头,比金白龙略高一些,体型看似纤细瘦弱,却又因为从小习武,降龙功为他打下了坚实基础,而引导养生术,又让他气脉悠长,劲力内敛。
金白龙的武艺虽然不俗,却被言庆这亡命之态所震撼。
特别是言庆一身血红,满脸血污的样子,极为恐怖。以至于他忘记了躲闪,被言庆扑翻在地。
两人抱在一起,言庆用头顶住了金白龙的下巴。
扭打撕扯之际,他突然张开嘴,狠狠的咬住了金白龙的喉咙。这一下子,可把金白龙疼的凄厉惨叫。两个人扭成一团,在地翻过来。滚过去。任凭金白龙拳打脚踢,言庆死活不肯松口。
撕扯之间,言庆的手无意中碰触到一根物品,顺手抄起来,看也不看,就朝着金白龙的脑袋戳去。汩汩鲜血,流入言庆的口中,一根利矢,更贯穿了金白龙的太阳穴。金白龙的身体,在言庆身下不停抽搐,渐渐没了动静。言庆却不敢放松警惕,仍死死的咬在他的喉咙上。
两个人就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恍惚间,言庆似乎听到一阵马蹄声响。
“大师兄,那边好像有两个人。”
“走,过去看看!”
有人来了?
言庆听到人声,神经顿时松弛下来。迷迷糊糊,好象有一双大手将他的身体翻过来,再之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两匹驽马,驮着两个僧人,走进林中。
当先的僧人年纪约在二十出头,一身白色僧袍;在他身后,则是一个身材魁梧雄壮的老僧。
说是老僧,年纪大概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模样。
“大师兄,这个人好像还活着。”
老僧嗯了一声,心不在焉道:“觉远,我们还要赶路。住持说要在巳时前赶到柏谷坞,莫要耽搁了时辰。”
这年月,盗匪横行,到处都有死人。
出家人虽说以慈悲为怀,可要是惹上麻烦,却不得当。天晓得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出门在外,能免一事则免一事,莫要自找麻烦。
偏偏那年轻僧人,却好不更事。老僧的话,他是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根本没往心里去。把言庆的身体翻过来,他伸手探了一下言庆的鼻息。又看了一眼金白龙的尸体,啧啧不停。
“这小家伙年纪好像不大,可真够狠的……
也不晓得是什么深仇大恨,竟然生啖了对方。大师兄,你过来看一下嘛。住持不是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孩子伤势虽然严重,但还有气,说不定能救过来,岂不是好事?”
老僧怒道:“觉远,你这一路上给我惹了那么多麻烦,难道还嫌不够……”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间啊的一声惊呼。
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陡然间纵身从马上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