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春仍在 by 六丑-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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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清一个巴掌拍到他後脑勺上:〃找去行得通我还用得著你?我去过三次,明里暗里的才觉察上清道可能已经易主了。〃
一时沈默四皆无语,半晌灰狼迟疑著问道:〃大师可知道六福楼?〃
只有苏子鱼一头雾水,慧清解释道:〃是,都说六福楼的东家是上清道,我去过一次可没摸到主脉。如今换了装束不妨再去试试。〃
苏子鱼听得明白,大为赞成:〃是个吃饭的地儿吧?正好我晚上没吃饱。。。。。。〃
慧清一脸鄙夷,用扇子挡著脸朝灰狼喊:〃快,拉住你主子,别让他在街上丢人。〃
灰狼听而不闻,一脸漠然。r
六福楼是秦淮河边最受欢迎的酒楼之一,前面是酒楼後面是客栈,连著香舫花舟,每天晚上座无虚席。苏子鱼这是头一次见识到秦淮河的繁华香豔,比之洛阳人流如织的夜晚毫不逊色。远远就能听到牙板丝竹之声,柔柔软软的浅吟低唱镶嵌其间,十里内外灯火相映,画舫往来,河里岸边酒香浮动。好一派温柔乡,销金窟,繁华盛世纸醉金迷。
三个人衣著光鲜,虽是进了六福楼愣是没找著落坐的地儿。小夥计看几人气宇不凡,也没敢怠慢,上上下下张罗几趟还是没个结果,陪笑道:〃三位大爷,咱们前楼确实客满了,我看三位都是有来头的人物,大爷们要是不计较花费不如上咱们後院去。今晚七娘还有场表演,要是缘分的还能被邀上画舫饮酒呢。〃
苏子鱼〃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隐隐约约觉察到什麽可到底不太懂,倒很有自知自明的闭口不言,免得说错话。反正对他来说,只要有东西吃哪里都没差。
慧清也是个没吃过〃猪肉〃的,可他胆子大荤素不忌,一脸跃跃欲试,跟苏子鱼顾虑的一样,怕说错话也没开口。但他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这里面最熟的要数灰狼〃常吃猪肉,也常见猪跑〃。他瞧见慧清的意思,看了一眼苏子鱼迟疑了一下,对那小二淡漠地说道:〃前面带路。〃
六福楼前楼到後楼不过几步路,回字型的後院中间是个楼中小楼,一方水池一座假山,还搭了台子,池子里几尾红色锦鲤很是打眼。小二领著几人从旁边穿过,小心翼翼的问:〃三位想瞧七娘的歌舞,还是想赏秦淮河的夜景?〃
苏子鱼不耐烦的盯著高高低低各个雅间,这里倒是比较安静没有前院那麽喧哗。
慧清一下一下敲这扇子问:〃这有个什麽讲究?〃
小二笑答道:〃若几位爷主要是想看看咱们七娘的歌舞,小的就将几位安排到楼中楼;若是想看夜景,小的就安排几位爷到外楼。。。。。。〃
灰狼抬眼环视了一下布局,制止住小二的继续罗唆,抛过去一锭银子道:〃不用废话。〃
那小二手忙脚乱的拿稳了,心里明晃晃的知道遇上金主了,领著三人往正前方的外楼而去。那里是景致最清晰的至高点,江景歌舞两不误。
慧清悠悠闲摇著扇子笑得灿然,反正又不花他的钱。苏子鱼跟在灰狼後面眼睛乱转,灰狼铁定去过齐王府的联络点了。
〃这雅间本是东司方大人包下了的,但他今晚上想必是不会前来清谈聚会了,他几位好朋友都在隔壁东海王牟都尉那里。三位可以放心享用。〃
灰狼听闻东海王三字,脸色不由一沈。苏子鱼慧清倒不在意,高高兴兴点了一席素菜,坐到窗边看画舫上的灯火去了。
百廿八 释天大法(四)
〃东海王有什麽不对麽?〃
还以为苏、慧二人没注意,结果等小二转身一出去,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出来。
〃建康靠近东海王司马越的属地,常见东海王府的人本来没什麽,但其人一直心怀不轨,和江左士族间往来太过亲密,实在令人担忧。而且,司马越一直想蚕食王爷青州那片封地和我们一直不大对盘。〃
苏子鱼听著就厌烦,可仍有些不解,止不住问道:〃我哥的封地不是在许昌麽?〃
〃许昌是王爷自己的封地,青州那片是老王爷的封地,老王爷过世後自然也是由王爷继承的。〃
苏子鱼咧著嘴跟慧清傻笑:〃呵呵,还真是有钱。。。。。。〃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灰狼也适时打住。
夥计陆陆续续传莱上来时,中庭那边也响起了丝竹声,这歌舞表演插入得正是时候。苏子鱼三人本就来得晚了,其他客人这时却是酒足饭饱之际,闲暇之余正好赏看。这几人都不是附庸风雅之人,也不好什麽美色妖娆,只是慧清有些好奇伸个脑袋出去望了半天,就看到几名女子飘来荡去的甩著长袖,又颇觉得有些无聊:〃七娘什麽的就是这几个姑娘?〃
那小二瞪大了眼睛,正恍惚自己听错了问话,苏子鱼白了他一眼,趴在慧清旁边回道:〃师叔你少土了,正角都是後面出场的,哪有一开始就蹿出来蹦的,那样多掉份。〃这屋里为了方便客人观景,两面雕花的对窗开得特别大,三四个人一排同立都不影响视野。
慧清气道:〃你小子出去一趟开眼了?敢臭你师叔,我明天就叫你师伯不给你饭吃!〃
苏子鱼咕哝了两句小气,把头缩回来时正看到隔壁有人伸脑袋出来瞪著这边,师侄俩一起狠命瞪回去,直把那人瞪得脸色发黑退回了房里才罢休。
小二摆完了菜,尴尬的赔笑道:〃几位爷是外来的兴许不知道段七娘,她可是咱们江左的琵琶大家,几位等会一听就知道了。。。。。。〃然後扯著托盘落荒而逃。雅间里苏子鱼还在跟他师叔耍宝:〃师叔,枇杷你一次可以吃三箩筐,其实你也是枇杷大家。。。。。。〃
慧清一个巴掌拍过去:〃丢人!人家说的是琴瑟琵琶,给我坐过去点,别说你是我徒弟。〃
〃我本来就不是你徒弟,你能教出我这麽出类拔萃的徒弟麽?〃
。。。。。。
灰狼举箸大啖,充耳不闻。
清音响起的时候,苏子鱼正跟慧清商量把小二叫进来探探口风,那熟悉的曲调猛地进入耳朵让苏子鱼愣了一下,他〃呼〃地一声蹿到窗边盯著下面目不转睛。
小池边的山台上,那清丽女子举著琵琶一勾一拨,铮铮两声丝弦绕梁。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晶莹剔透的玉指弹动,她盈盈而立,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一欠身一回袖,一半转一扭腰,一挫步一停顿心无旁骛,白衣如雪,脸似红霞,曲、歌、人,洗练、纷扬,宛如秋水明月中的荻花,天边舒卷自如的流云。
但苏子鱼在她的十指歌喉下却只看到脑海中徘徊不去的记忆,一段红颜薄命的伤逝。
苏子鱼那声悲叹,不知怎的在一片叫好声中显得异常清晰而突兀。慧清吓了一大跳,看他竟然眼含泪水,大奇道:〃人家都看得兴高采烈,你怎麽看哭了?〃
这时候掌声虽然小了却还没停,噪杂声中那名女子竟然闻声看了过来,眼睛闪过一抹异彩。又接著几首曲子,苏子鱼倒没了听的心思,愣愣的坐在窗边发呆,突然转头过来问灰狼道:〃你说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灰狼一怔,方明白过来他问的什麽。缓缓进下一杯酒,过了半晌才答道:〃他不是坏人。〃
苏子鱼没再说话,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慧清站起来道:〃什麽好人坏人,再向小二探探口风才是要紧的。〃拉开门一看却不是小二。一个俏生生的姑娘立在门边,欠身施了个礼道:〃我们姑娘请这位小公子移步到座船一叙。〃
两双眼睛探寻齐刷刷的望向苏子鱼,苏子鱼二人逼视下只觉得莫名其妙,硬著头皮问:〃什麽你们姑娘?〃
〃段七娘啊。〃那梳著双垂髻的姑娘蒙著嘴笑,唇边开出两朵酒窝。看苏子鱼皱眉,颇有些意外地补充道:〃就是方才弹琵琶穿白衣的,公子不是看了麽?〃
苏子鱼方醒悟:〃哦!原来是她。〃正想说不去,看到慧清向他使眼色,心里骂著色和尚,还没等他开口,旁边雅间门开了,曾被苏子鱼和慧清瞪视回去那人慢悠悠走出来,脸上带著一种古怪的笑意:〃七娘好偏的心啊,胡某回回来捧她的场也不见七娘赐见一回。怎麽这个连七娘是谁都分不清的小子,七娘反倒感兴趣了?〃
那人带著鄙夷不屑看过来,神色间有嫉妒、有嘲讽、有不甘竟然还带著一丝哀怨。苏子鱼看得别扭,心里一阵不舒服,若按照老脾气早一脚踹过去了,堂堂七尺男儿这像个什麽话?!
那双髻姑娘又是捂著嘴儿一径笑:〃胡大人说哪儿的话。胡大人是老朋友了,咱们姑娘心里自然记得清楚的。今日姑娘只是有些疑问想问问这位公子,姑娘说人人看她的歌舞都在笑,唯独这位公子不一样,想问问可是有什麽意见。胡大人千万别见怪了。〃
这胡大人还待说话,那雅间里突然有人叫住他:〃宣城可别为难小宋姑娘,牟兄还等著敬你酒呢。〃
他朝苏子鱼冷哼一声,到底转身回去了。
苏子鱼觉得这妒恨来得冤枉,他又不贪爱美色,那美色更不是绿珠,因此不想平白节外生枝跑这一趟,正想罔顾慧清的意思出言拒绝,那小宋姑娘飞快地递了件器物到他手心。苏子鱼用手一捏便察觉出这是一枚细针,猛的想起什麽立时改了口风。
〃如此,便请姑娘前面带路。但我师叔和大哥定是要同去的。〃
小宋觉得有些为难,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苏子鱼,第一次遇上不买段七娘账的人又觉得很是新奇,抿著嘴委委屈屈的同意了,只说:〃原只请了公子一人,这下子不知道七娘让不让呢,等会公子自己解说吧。〃
百廿九 释天大法(五)
进到船舱中,苏子鱼发现和自己想像中的相差甚远。没有浮声浪语,没有觥筹交错,一室清幽雅致仿佛回到了齐王府某间厢房。桃木的屏风器柜,泛著淡淡的香气,舱内烛火昏黄,矮桌上摆了几样果脯并一壶清茶。主人盈盈站在一旁迎客。
段七娘人并不算很绝色,但美得很有风韵,浅浅的笑容让人觉得真诚而亲和,一举一动都透著优雅细腻。苏子鱼几乎是在和人家说了几句话後即刻就喜欢上了这名女子,称呼直接就上升成了:〃段姐姐。〃
慧清对他这种〃和人相处〃的本领很是欣慰,他常常说要化得好缘,就需处得好人。灰狼倒知道他没什麽多余的心思,纯粹就是亲近一个人的表现罢了。
〃听灵儿说几位方才还在用膳,是七娘冒昧了,还望几位恕七娘唐突之罪。〃一一添满了茶,虽说这六福楼里得她邀请本就是众盼所归,恨不得落到自己头上的,如果能听上这麽一句却更能让被请的人脸上有光。但苏子鱼三人本就不在此列,听他这麽说只觉得在理而已,不过这几人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收这致歉其实是赚到了。
慧清乐呵呵的捧起茶杯跟段七娘寒暄,灰狼手触著杯子再不动弹仿佛自己不存在於席间,苏子鱼端著杯盏想喝却皱眉停住了。
不是不相信段七娘,但那针。。。。。。
突然就想到了去年洛阳玉荷院那幕,心里打了个寒颤,怎麽都下不去嘴。
〃茶里没毒,子鱼不敢喝麽?〃昏暗的屏风後面转出一人,俊秀的脸一派儒雅温润,但苏子鱼却知道这谦谦君子背後隐藏的狠辣,虽然不知道他最後为何会放过自己,但这人当时绝情不留情的一面已经深深印入脑海之中。这样的人,比他那冷厉的哥哥更让人觉得阴森。
慧清似乎并不意外,似笑非笑的看过来。
灰狼静静的坐著,没有动却像一把出鞘的刀。苏子鱼抿著嘴看他,一时间心里翻腾不已,如今他们还算朋友麽?
魏华存见状微微一笑,作了个长揖:〃上次吓到子鱼了,贤安在此给你陪个不是。〃
苏子鱼再端不起架子,他们本来就是想找他的,如今人主动出现了何必扭捏作态?於是向他介绍慧清和灰狼。
魏华存稍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苏子鱼的师叔会是这个样子,仍不失恭敬地招呼:〃慧清大师。〃慧清回也以世俗之礼。又招呼灰狼,灰狼淡淡的点头致意,在外人面前他一向疏离而冷淡。甚至有几分高傲。
段七娘站起来给他让座,魏华存轻轻拉住她的手阻止她退下去:〃七娘不必回避。〃段七娘柔柔一笑,不再退下也不落座,站到了魏华存身後。
这两人之间流动著不同寻常的气氛,那份亲密那份信任不是普通的情感,换了其他人难免揣测一番,但这三人都没这个心思。慧清直接开诚布公道:〃魏处士找来得好快,想必是因为那封留笺吧?〃
〃大师不必客气,称呼我贤安即可。其实子鱼不该给我留笺的,只要你们人去了我就能得到消息,不过还好,是我的人最先看到那信笺的。〃
慧清正想著怎麽开口向他询问上清道之事,不想魏华存自己先揭了口,这下子便接得顺理成章了:〃贤安,我也不绕圈子了。听你这意思,我们是否可以认为贵教内部出现了问题?〃
〃不瞒诸位,〃魏华存苦笑一下:〃上清道目前已经分裂。〃回首时,段七娘款款走到窗边,看行船到了江心给他递了个眼色,让他放心。魏华存便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