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野战事珍文闻记录-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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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诡云谲,大胜之际剑拔弩张
蒋介石心怀鬼胎
在1944年的中国战场上,国民党豫湘桂大溃退,中国抗战前景黯淡。但是,如果我们把目光投得更远一些,投向太平洋,投向整个欧洲战场,我们就会受到极大的鼓舞。因为在那些地方,盟军的反攻无处不在。
1945年,中国抗战的第8个年头。
从2月开始,苏联和英、美等国军队从东西两线向德国本土推进,德国法西斯节节败退;在太平洋地区,美军发动硫磺岛战役,战略进攻已展开;中国战场上,中国军队对日反击作战序幕已拉开,日本军队龟缩于大城市和交通要道,已丧失还手之力……
5月,德国法西斯投降。
与此同时,美国空军进一步加强对日本本土的轰炸。
……
种种迹象都已表明,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取得彻底胜利已为时不远。
到七月,中美英波茨坦会议日程定下来后,胜利的曙光更是清晰可见!
八年的抗日战争,八年的血雨腥风!中国失去了很多,人力,物力,财力……但付出总是伴随着收获:中国废除了不平等条约,结束了被列强瓜分的局面,赢得了“四强之一”的地位……更可贵的是,雪了百年耻辱,长了民族志气!
蒋介石开始以“民族英雄”的面目自居。
报刊、电台、杂志,只要提到蒋介石的名字,无论军人,还是普通民众,都会情不自禁地投去尊敬的目光,为中国的“抗战领袖”默默行礼。
这一年蒋介石58岁,年近花甲,却“壮心”未已。他在山洞林园里转悠,时而驻足远眺,时而低头沉思,而心里,却一直装着“心腹大患”——中国共产党!
他愈来愈感觉到时间的紧迫。他知道,德国一投降,盟国转向对日作战,中国抗战取得胜利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并且这一时间也不会拖得太长。
在蒋介石眼里,共产党似乎越来越强大:中共七大上毛泽东居然声称要把各党各派和无党无派的代表人物团结在一起,成立民主的临时联合政府;而朱德也在他的报告里说八路军、新四军和华南抗日纵队共有九十几万军队,另外还有二百几十万民兵——这真是个要命的数字。
蒋介石再也无心欣赏山洞林园的鸟语花香。这天他在林园里转了几圈之后,命副官把陈诚、何应钦叫来,他准备找这两位得力干将商量商量对付共产党的办法。
1945年的7月,重庆正当酷暑,阳光照射下来,炙烤着大地。陈诚、何应钦接到通知,立即丢下手上的公务,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赶往山洞林园。
山洞林园位于歌乐山双河街,修建于1939年。绿树成荫,景色宜人。林园本来是为蒋介石建造的总裁官邸。落成时,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前往祝贺,见官邸建筑雅致、环境清幽,不禁赞不绝口,蒋介石当即便将官邸赠与林森。官邸于那时便称“林园”。1943年,林森因车祸辞世,蒋介石便迁居林园。抗战后期,蒋介石的许多重要活动,包括重要的国事活动都在这里进行。
蒋介石一身戎装,身材略显瘦长。何、陈两位毕恭毕敬地立正、敬礼,动作利索有力。
寒暄一阵,蒋介石便直奔主题:“敬之(何应钦字)、辞修(陈诚字),今天找你们来,想听听你们对目前国际国内时局的意见。”
陈诚看了看何应钦,微笑着谦让,让何应钦先发言,他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此时何应钦是陆军总司令,对陈诚这位军政部长也就不谦让了,更何况,何应钦还长他七岁。
“我说说愚见吧,请委座批评。”何应钦说:“从整个战争形势来看,中国取得最后胜利是必定无疑的。现在苏、美两国都在敦促日本投降,美国在太平洋战场上全面反攻,苏联也正准备适时进入东北对日作战,还有国军在委座的领导下,一直不断地给日本以致命的打击,日本在军事方面的压力是非常大的。日本现在只能在原来占有的地域上进行有限的防御作战了。另外,德国投降后,日本军界和政界都对侵华战争的前途感到很悲观。日本国内开始有了反战的声音,并且来势还比较猛。我看,我国取得抗战胜利是必定的。到那个时候,委座的功勋足可以彪炳史册啊,委座也足以成为中华民族的民族英雄了。”
“是啊,委座这八年来一直领导军民同心抗战,确实书写了一部历史。现在媒体上不少报道都说委座是民族英雄呢!”陈诚附和道。
“唉!什么民族英雄?内忧外患,国无宁日!”蒋介石靠在太师椅上,看着天花板重重地叹着气。平日里精力都很旺盛的他,今天谈到“内忧外患”,却显得有些衰老了。
“就是,国家确实是内忧外患,多灾多难!”一直忠于蒋介石的陈诚知道蒋介石所指,立即接过话头说:“小日本是外患,‘共匪’就是内忧!抗战胜利后,‘共匪’还是一个麻烦呢!”
这句话说到蒋介石心里去了,但他没有吱声,等着听何应钦如何讲。
“‘共匪’还真是一个问题,现在全国各地都有他们的根据地、游击队,并且力量一天天壮大,现在比抗战刚开始的时候强大多了……”
“任其发展何以了得!”没等何应钦说完,蒋介石就把话头抢过来了。
陈诚说:“委座,剿灭‘共匪’,事不宜迟!”
第一部分:昭和天皇颁诏投降 国共两党交锋渐起蒋介石心怀鬼胎(2)
何应钦望着蒋介石说:“抗战胜利后,‘共匪’的问题一定要解决!”
“到那时候就晚了!”蒋介石忽地站了起来。
陈诚、何应钦一愣,眼睛直盯着蒋介石。
蒋介石继续说:“目前我军主力尚在大西北和大西南,还有一部在缅甸。一旦日军投降,我军来不及投送到前线,而共产党的游击队到处都是。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陈诚、何应钦双双点头,对蒋介石的看法深表赞成。
“委座,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动手。”陆军总司令何应钦进言。
“动手是可以,但动作不能太大。毕竟现在日本还没有宣布投降,还是国共合作抗日时期。动作太大,恐怕政治上有些不好交代。并且还要绝对保密,免得与上次一样,‘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臊’。”陈诚说。
陈诚这里所说的上次,是指1943年7月国民党策划准备重兵闪击延安的事。由于事前军机泄露,中共中央掌握情报后立即发动舆论攻势。毛泽东一面著文揭露蒋介石的阴谋,利用媒体在国内外造成影响;一面打电报给在重庆的董必武,让他通过美国、英国,在国际上揭露蒋介石假抗日、真内战的阴谋。同时,朱德还致电胡宗南:“若发动内战,必破坏抗战团结之大业。”
那次的军事行动是蒋介石亲自策划的,属绝密行动,连胡宗南的许多军长师长们都不知道。结果共产党抢先获得情报,先发制人,使蒋介石非常被动,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在媒体公开露脸“辟谣”。那次行动使蒋介石丢尽脸面,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总想找机会报复一下共产党。但慑于国内的舆论和国际上美英的压力,虽然把共产党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没有轻易下手。所以一直到这次与陈诚、何应钦商量此事时,蒋介石对军事打击共产党的事情都相当慎重。
蒋介石有以前的教训,对陈诚的话深表赞同,在会客室里转了几圈后说:“是啊!共产党很会宣传,很会赚取同情。一招不慎,又会给他们口实。到时候我们又被动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既要打他,又要他说不出一个‘痛’字来。”蒋介石回转身望着他们说:“所以说,你们二位就要想想办法,找一个好点的理由!”
何、陈两人无语。
沉思片刻,何应钦眼睛一亮,如获至宝似的抬起头说道:“委座,前段时间陕西淳化不是有一部分国军叛逃共军吗?胡司令官报告说是共党地下分子策划的。我们何不以共党策划国军哗变、破坏内部团结为由,就在淳化附近采取点行动。”
何应钦是陆军总司令,对全军部队的情况了如指掌,今天把这件事抬出来,让蒋介石和陈诚觉得主意不错。
但望着蒋介石和陈诚那愕然的眼神,何应钦知道他们俩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但不知情也可以理解。蒋介石身为三军统帅,日理万机,哪能事无巨细一一知晓呢?何况胡宗南向军事委员会报告后,何应钦并没有指示下属报告给蒋介石。几个士兵哗变,一桩小事而已。再说国军哗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陈诚是军政部长,这些天一直忙着编制和后勤一摊子的事,对部队的驻训作战过问较少。想到这,何应钦便很聪明地把这件事又给蒋介石和陈诚简要讲了一遍:
那是一个多月前,驻守在共产党关中分区淳化以外一带的胡军梁干乔部与祝绍周所属李静谋部发生内讧。梁干乔部警备营营长刘文华乘机带几个士兵哗变,向共产党关中军分区驻军投诚。另外,驻扎在淳化县一个小镇的碉堡里的一个排也哗变投奔共产党。胡司令官报告说是共产党地下党策划导致的。
蒋介石听后片刻无语。何应钦坐在座位上盯着蒋介石,不知蒋介石怎么想:觉得这个理由不充分,没有说服力?还是怪胡宗南带不好部队,士兵不断哗变?还是……
正当何应钦琢磨不透的时候,蒋介石轻轻地说:“可以,就这么办。令寿山(胡宗南字)作好准备。将河南前线和黄河沿线的部队调几个师到敌关中分区南线。把共匪的南门堵死。兵力如果不够,再从西安调几个师过去。”
吩咐完毕,蒋介石抬头望着窗外开满野花的小山坡,脸上露出了一种异样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
第一部分:昭和天皇颁诏投降 国共两党交锋渐起爷台山狼烟四起(1)
胡宗南的办公室布置简朴,推门而进,对面墙壁的正中央挂着蒋介石的戎装照,照片下面是一个偌大的办公桌,上面堆满了各种文件和常用的各种用具。坐位的后面摆着一排保险柜,大凡比较重要的文件,都放在保险柜里。
这天胡宗南正在看一份文件,机要秘书熊向晖送来一份绝密电报。电报是军事委员会拍来的。胡宗南知道,这是蒋介石亲自交待的。
看罢电文,胡宗南低声吩咐道:“请范副司令来,我在作战室等他。”
范副司令就是范汉杰,194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刚刚从第38军副总司令任上调到第一战区任副司令长官兼参谋长。
熊向晖刚转身,胡宗南又叫他等一等,他突然想起了熊向晖好像曾跟自己说过结婚的事。对这个得意的助手,胡宗南总是非常关心。1938年5月,胡宗南送熊向晖到陆军军官学校第七分校学习。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前身为黄埔军校,原设在南京,抗战后迁至成都,并建起一些分校,校长都由蒋介石兼任,胡宗南任第七分校主任,学生都属“黄埔系列”。这样,熊向晖算做黄埔第十五期学生。在学校学习期满后,熊向晖便被委派为胡宗南的助手——侍从副官、机要秘书。
“向晖啊,和筱华(谢筱华,熊之恋人)处得怎么样了?”胡宗南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站在熊向晖面前,亲切地问道。
熊向晖感到非常惊讶,胡先生居然关心到自己的感情生活了!他很快镇定下来,低头小声回答:“先生日理万机,我那点小事哪敢劳先生操心。”
“谁说是小事?终身大事!我其他事不干,也要给你把这件事办好。筱华是个好孩子,好好处吧。”他在熊向晖面前绕了半个圈儿,拍了拍熊向晖的肩膀说:“好吧,你去吧。”
熊向晖连声道谢,微笑着转身走了。
胡宗南满意地看着熊向晖的背影,自己众多的秘书、参谋里,只有熊向晖与众不同,既聪明能干,又不失风度,从不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交待的事情却又完成得漂漂亮亮。仅仅就当时胡宗南面试熊向晖的过程,就足以让他回味很久。
那是1937年冬,在清华大学就读的熊向晖以湖南青年战地服务团成员的身份,到武汉胡宗南任军长的国民党第1军从军,第一关就是胡宗南本人的面试。
胡宗南问每个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为什么到本军来”。有的回答“久仰胡将军的大名”,有的回答“第1军是一支英雄的部队”。但轮到熊向晖时,他既不起立,也不敬礼,端坐在座位上大声回答:“来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