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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感情用事-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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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了。她一点也不明白这两个男人。
  没人为欺骗买单,欺骗就要横行于世。世上没有免费午餐,宽容具有底线。她情人在为她的欺骗付出代价,而一对名誉清白的父母亲也是孩子成长的需要。是这样的么?大家好像都忘掉了那个被使用过的试管婴儿。
  那试管婴儿是一味药,医好了女孩的病,也让三个成年的男女中了毒:爱恨如此转化着,他们各行其路。送人最好,否则,三人中,谁都没有资格来养育他。
  


那天圣诞


  有一个人,他父亲退休多年,母亲是家庭妇女,他的弟弟妹妹一个在读研一个在念幼师。他整日辛勤工作,收入也不菲。
  他是长子,承担了家里所有的花销。他也谈过几次恋爱,但老没结果。每次有女孩儿登他家的门,他弟弟准会找茬向家人发脾气,他淘气古怪的妹妹会变着法子与女孩儿开玩笑,比如把强力胶粘在椅子上招呼人家坐下,又或者在女孩儿上洗手间时戴上鬼脸面具突然从角落里跳出一声尖叫。他父亲还会不停地问女孩儿的各种问题,像警察盘问小偷,住哪?职业?年龄?爱好?就差没问过三围。他母亲便坐在一边咳。
  家人或许是担心女孩儿抢走自己的心吧。他这么想着,就打算等弟弟妹妹都出来工作后再考虑婚姻大事。有一年圣诞,他去给全家人买圣诞礼物,被车撞了,胸部以下全部瘫痪。他卧在病床上,卧在那一片渗着药水味的雪白里。他弟弟咬牙切齿说要去杀了肇事者全家。他妹妹抹着眼泪哭。他父母日夜守在肇事者家里。官司打了很久,钱终于拿到了,有一大笔。
  他从医院搬回家里。医院每天光床位费就得三十,能省一些是一些吧。他甚至还学会为自己换盐水瓶。时间辗过他疼痛的心,其间,他也想过死,总舍不得,他还没触摸过女人的乳房呢,但这一辈子是甭想了。他叹息着。
  转眼就是第二年圣诞。
  那天上午,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折好四只千纸鹤,打算送给家人。他睡着了,突然被噩梦惊醒。他听见父亲、母亲、弟弟、妹妹正在小声而又激烈地争吵。因为他的病,那笔赔偿金已差不多耗尽。家人对他的未来忧心忡忡。这一年,弟弟做家教,妹妹去肯德基做工,吃了不少苦,也都长大了很多。
  那天下午,他喊住妹妹,问她能否送他一件圣诞礼物?他妹妹点头问他想要什么?他迟疑着还是鼓足勇气。他说想看看妹妹的乳房。他妹妹犹犹豫豫慢慢解下胸衣,露出一对鲜嫩的水果。他屏住呼吸感觉着空气里的香,眼里滴下泪水。他妹妹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很高兴。
  那天晚上,他从床头拿起盐水瓶,熟练地挂在头顶,摸住针头插入血管,再让导流管内混入空气。盐水滴下,冰凉,刺疼。他睁大眼。窗外的风像一片片树叶,偶尔有几粒星光从流云中漏出,又像是树叶上的一个个虫眼。远远近近还有渺茫的歌声,一阵阵。没有洁白的雪,但人群依然可以找到他们的欢乐。他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令人心酸的圣诞礼物。那将是除母亲之外,他一生所见最美的乳房。
  


男人的爱


  有一个人,非常优秀。
  一个女孩爱上他,并因为他读研考博。她所做的全是为有机会与他待在一块。他无动于衷,并对女孩说,你越出色,我能给予你的就越少,这让我不安。他娶了另外一位姑娘。女孩真心诚意地祝福着他们。
  不久,他从同学那得知女孩患上绝症,医生宣布她最多能存活二年。他得知这消息后,毅然来到女孩身边,不分昼夜关心她侍候她爱惜她,并与姑娘离婚娶了奄奄一息恍若枯叶般的女孩。
  整整十年,女孩的病终于奇迹般地痊愈。困扰她的病魔向爱情投了降。
  女孩流光溢彩。女孩请求与他重新举行婚礼。
  他拒绝了,他离开了。已经白了不少头发的他来到当年与姑娘一起生活的城市,千辛万苦找到曾被他抛弃现已为人妻的姑娘。
  他告诉那位憔悴的姑娘,他始终深深地爱着她。
  谁对谁应当负有责任?被爱者,对于爱人者有必要付出那么多吗?即便是救其性命,可最终的离去,岂非让对方虽生犹死?而自己与爱人的幸福,又还能找回吗?很多时候,过度的善良让你难辨对错。
  


艾滋病人


  有一个人,是医生,在给患者做手术时,不小心感染上艾滋病,就想死,又不想死得有声响,那样会导致妻儿老小成为公众眼里的艾滋病患者家属而倍受岐视,就想一个人去戈壁与沙漠,那儿有阳光,那儿还有狼。阳光是白的,狼是灰的。顺便,还可以了了久郁在胸中的西藏情结。
  他坐的是长途汽车,灰尘扬起。身后的城市沉醉在霓虹中。那儿有他的一切,可他把自己从那里抹掉了。但必须这样,为了心爱的人。他了解这座城市的冷酷。因此,他甚至没有留下片言只语。
  他进了藏,由拉萨至林芝再到墨脱,看了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雪峰、原始森林、众多与世隔绝的部落……若没有病,或者这辈子他都不敢奢望自己能用一种敏感得接近于死寂的心来欣赏世界。他曾是医生,一向冷静理性,现在却轻易就被感动,那些隐藏在诸多日常事物后面平凡的美让他一次次涕泪而下。或许感动才是生命的实质吧。他这么想着。
  车子回拉萨的路上,他遇上一个艳艳的女子。那女子生得极美,只是脸有凄苦之意,也是汉人。她在他身边坐下。那晚,他们投宿的是同一家宾馆。吃过饭,他去看了一场电影,回来路上,在八角街偏北的一条小巷里发现她。她被一群醉酒肮脏的男人围着,胸衣已被撕裂。她在极力挣扎,嘴却被捂住。那些臭男人俯在她身上,斥骂着。他们腰间别着刀。他就想走开,就想当自己没看见。这是多年城市生活所形成的习惯。但转过头时,他的眼神遇上了那女子的眼神。
  那眼神里也只是无穷无尽的悲哀。那悲哀凝结成一滴泪,滚出眼眶,沿雪白的腮往下滑。女子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放弃抵抗,很快就成了一片洁白。他战栗起来,蓦然冲上,从一个男人腰间拔出刀,往手指上一划,鲜血溅出,刀尖上挑,扬起。他轻喝道,我是艾滋病人,放了这女子。
  他怕这些男人不懂艾滋病是啥玩意,刚想补充两句,男人们眨眼就不见了。他没有去扶那女子,拿起刀往回走。他这样一个文弱之人却让那些虎狼们害怕,这可真有意思。他屈起手臂,满意地注视着虬结而起的二肱头。
  第二天,他又遇上那女子。第三天,那女子还跟在他身后。第四天,那女子仍是寸步不离。他不禁好了奇,就问她怎么了?良久,那女子说话了,你说的是真的吗?他没吭声。那女子突然从手袋里掏出身份证与一张医院里的检测报告单,微笑起来,我也是艾滋病人。她的牙齿可真好看,比远方的雪山还要白。他也笑,我当然是。
  那我们一起度过最后的一段日子吧。她轻轻拉住他的手。他犹豫了几秒钟,伸出手,也揽紧了她的腰。
  是同样的悲哀让他们跑到大漠相聚吗?我猜想还有另一种可能:女子腮边那滴泪,另有内容。这悲哀并不比艾滋病来得轻飘。她要报恩,因为她在大漠里发现了他这眼清泉。她知道如何回报他,那就是感染了病毒去找他。
  如此,他没有推辞的理由。
  


这天晚上,他自杀了


  有一个人,是外科医生,医术精湛,曾救活过许多人,心地很是善良,却不大善于处理人事关系,性格内向,结果被人陷害当作某次医疗事故的替罪羊,最后弄得身败名裂。他妻子也立刻抛弃了他。他想过死。死,他见多了,一点也不可怕。但人生既然到了谷底,那么剩下来的也都应该是上坡路。他的大学同学打来电话安慰他。同学的声音很好听,是一束穿过这黑夜的光线。他想也是,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就重新鼓起笑容。
  他回了老家。老家很小,吸根烟就能从街头走到街尾。那是春天,沾满春风的杨絮裹在微雨里,一团一团,在空中浮沉不定,被路两边的灯光映着,像一群刚孵出壳的毛绒绒的小鸡仔。他在临街的小巷里开了一家诊所,自己也在里面住。闲时,就一个人坐,看那些撑着伞在被雨水洗得泛光的马路上走来走去的人。
  生意不是很好,也不差。毕竟风老是不停地从外面的世界吹来。照顾他生意的有很多女孩,或许是因为他这家诊所足够隐蔽,又或是他的手艺还过得去吧。她们脸上抹很厚的脂粉,普通话里带着较重方言。她们从事的是那种最古老的职业。大多数容貌一般,也有几个美得惊人。他没看不起她们。他是医生,医者父母心。她们不过是可怜的病人。
  有一年冬天,他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惊醒,匆匆开门,却不见人。门口放着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夜是黑色的,比铁还沉,北风刮在脸上嗤嗤响。他喊了几声,没人应,婴儿却啼哭起来。他慌忙把婴儿抱入屋内。这么冷的天是要冻死人的。他熬了一小锅粥,捞出米汤,给婴儿喂下。婴儿可能饿坏了,咂得津津有味,咂完后还扁起嘴对他笑。
  真可爱的孩子。还是男孩儿。做父母的也真狠心。想来也是有不得已处。老天爷造孽啊。他叹息着,收养下这孩子。养大一个孩子确实很难。最初几个月,他也不是没有把孩子送给别人的打算,事到临头总舍不得,就觉得心里仿佛少了一大块东西。也罢,屋子里多一个孩子的哭声也热闹,他脸上渐渐多出几分欢喜。他一直没结婚,其间有人登门说过几次媒,老不成。可能因为他沉默寡言的性格,更可能是他过去的妻子对他伤害太深。
  眨眼六年。他已经习惯每天把孩子扛在肩头送去幼儿园。孩子喊他爸爸,很聪明,经常得大红花,还会跳踢踏舞。他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过下去。但有一天,也是春天的晚上,天空里有满满的蓝,还有那风、那月。他正带着孩子玩,一个女子从柳絮上走过来,径直进了诊所,在他面前跪下。
  她是他曾经的病人。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她有着让人窒息的美貌。孩子是她的。她要带孩子走。她已经是有钱人。巷子口停着一辆本田雅阁。她手里还拿着二十万块钱的存折。她给他磕头。他没法子拒绝。他没要她的钱,目送孩子上了那黑色的轿车。他掉下眼泪。
  这天晚上,他自杀了。
  人生所能承受的伤害,可以很多。然而可供割舍的感情,却极有限。到末,也许你也愿意相信,自杀可解彻骨孤寂。
  


她未曾离开他片刻


  有一个人,是好男人,年过三十,一直未娶。
  有两位女子用各自的方式深深爱慕着他。一个爱穿旗袍,艳艳的,像红玫瑰;另一个喜欢素净,穿白色的套裙,宛若白玫瑰。她们是一般美好。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选择而伤害其中任何一个。这事就拖下来了。眼瞅露珠儿一点点从玫瑰花瓣上消逝,她们虽从无抱怨,他却不免心烦意乱,也就更专注地投入到工作中,结果事业在短短几年就取得辉煌。
  这天,他看《万历十五年》,看到吏部安排中下级官吏职位时竟取决于一根竹签,心中一动,就想抛硬币。坏事了,突然间心肌梗塞,心肌大片坏死,还好抢救及时,暂时保住一条命,但半个月内必须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手术本身不是问题,难就难在没有一颗新鲜的心脏。
  爱慕他的那两位女子在病房外抹着眼泪,等待奇迹。医生带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坏,终于,在倒计时的最后三天,爱穿旗袍的女子突然悄无声息地离开。另一位素净的女人见状不无诧异,又暗自齿冷,仍留在医院,一边祈祷,一边做好为男人送终的准备。患难见真心。这或就是爱的试金石。知情的人开始唾骂那位离开的女子——她哪是红玫瑰,分明是墙壁上的一滩蚊子血。
  奇迹发生。也许是白玫瑰的爱感动了上苍。最后一天,医生找到一颗心脏。手术进行得非常成功,连排异现象也未发生。
  他娶了白玫瑰,她是他一生的月光。他发誓要爱她到永远。没有人再提起当年那个无情无义的红玫瑰。他和白玫瑰恩恩爱爱,爱得如胶似漆。为此,他甚至感激红玫瑰当年的离开。
  就这样,过了五六年,一个悲伤的女人找到他,说是红玫瑰的闺中密友,曾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女人交给他一份日记,就离开了。他本来不想看,打算扔火堆里烧掉,心中一动,还是打开日记。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得非常潦草。里面还夹着几页文件——为了让他活下来,她服毒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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