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儿童小说-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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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微弱和断续。原先像带电的光针刺着乌黑的云块的闪电,现在却变成了温
和、忽隐忽现的闪光。雨停了。但风还在吹。当湿透了的裙子在拍打她的腿
时,她开始意识到了周围的一切。她动了一下,这才感到四肢正在变得僵硬。
她得活动活动,爬下树来。可是风仍在向这棵树袭击。因为她现在坐得那么
高,她不相信树枝能够不摇动,使她能够踏在它们上面不出危险。她决定等
风停止以后再说。但是她又不知道,到那时她的四肢又会僵硬到什么程度。
风吹够了以后,夜又到来了。操场上亮起了灯,街上的水洼在反射出微
光。这儿那儿,一些窗户后面的窗帘缝里露出的灯光在温柔地闪亮着。于是
她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到那样的一个房间里去,在灯光下,跟朋友们在一
起,避开这个黑夜。可是她现在却看不见下面的树枝,她也感到身体很僵硬,
而爬下树的距离又很长,她不敢试了。她只想知道,如果睁着眼睛不睡,夜
该会有多长?
夜很深了,树停止了摇动,街上的来往车辆也消失了,全城一片静寂。
她又开始叫喊起来,但却发不出什么声音,当然也没有什么人响应。整个城
市正在睡它的头一觉。谁也不知道树上藏着一个小梅苷。她只好等待天明,
希望早晨的第一线阳光能够软化她僵硬的四肢。
这天夜里后来发生的事儿她就记不清楚了。时间变得有伸缩性了,可以
拉得很长,也可以缩得很短,化为乌有。她的心里有时充满痛苦,有时滑过
许多画面,像天上的乌云一样。她的爸爸和妈妈偶尔也出现一下,每次都是
生气的样子——显然他们不再爱她了。于是她就醒了。她发觉自己的脸颊被
泪水泡湿了。白天来了,梅耷觉得她好像从一口深井里浮了起来——她曾经
坠入的、以为永远也不能再走出的深井。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和潮湿的衣服上。她僵硬的双腿已
经可以感觉出她的肌肉在恢复生机。
听到她声音的第一个人是在下面路过的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这人刚刚下
夜班回家。在这样一个时刻,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他感到非常奇怪。声音中
的意思,他一时弄不清楚;但是他觉得这声音是在说:“上面!上面!”最
后他果然向上面望去。他瞧见一块明朗的、淡蓝色的天空,一只鹦鹉和一棵
学校的老树。他终于在树顶上一丛枝丫里面瞧见了一件白色的东西,也就是
学校制服的颜色。他把自行车靠在篱笆旁,走进操场,来到树边。他现在可
以听清从上面飘下来的声音的意思了。
梅苷从树上重新回到地上。但过程也不是那么简单,消防队、警察都到
场了,市内最高的梯子也搬来了,警察特别感到高兴,因为她的爸爸和妈妈
整夜都在给他们打电话。
大家并没有生她的气,而是在不停地拥抱她,告诉她必须多吃一个鸡蛋,
多吃一个烤面包加桔子酱或者随便什么东西一一只要她喜欢吃的任何东西。
芭蒂放了学以后,特地来看她,神色极为不安,满怀内疚,但却显得非
常高兴。至于梅苷呢,看到芭蒂也非常快乐,自己心里也很愉快,她还忽然
感到,芭蒂现在有了一个最好的新朋友,完全没有什么关系。事实上,她除
了坐在这里吃东西外,别的任何事情对她都没有什么关系。
叶君健译
奥伊达的理想
凯瑟林·奥尼尔
奥伊达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他倒不是嫌原来的名字不好,而是因为六
岁之前他一直没有固定的名字。事实上,他一出生,她的爸爸妈妈就为给他
取名字这件事争得面红耳赤。爸爸热爱文学,坚持要给儿子取名“拜伦”。
可妈妈说:“我才不要我儿子学那个瘸腿的英国诗人。我的儿子将来要当大
明星的。我们还是叫他‘杰克逊’。”爸爸一听就火冒三丈:“不就是那个
阴阳怪气的美国歌星吗,多庸俗!不行,我得叫我儿子‘拜伦’!”妈妈当
然不会退让,俩人争了半天没有结果,只好达成协议:各喊各的,互不干涉。
于是,在爸爸的世界中,儿子是小“拜伦”,未来的大诗人。而在妈妈
的世界中,儿子是小“杰克逊”,明天的超级歌星。可怜的儿子总算聪明,
在费了许多心思琢磨之后,终于搞明白那深沉的男中音和尖细的女高音喊的
名字虽然听起来不大一样,但都是指的他。一开始,他觉得这样很好玩。不
管是谁叫他,叫哪个名字,他都乐呵呵的。后来,他会说活走路了,也能和
别的小孩们一起玩耍了,他就开始生气了。人家的小孩都干干脆脆地介绍自
己:“我叫彼得”,“我叫玛丽”,“我是安妮”,“叫我拉瑞好啦”。可
他必须很费劲地解释:“我爸爸叫我拜伦;我妈妈叫我杰克逊。”小朋友们
便不知所措了:“那我们该叫你什么呀?”
“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你们喜欢哪个就叫哪个吧,”他觉得有两
个名字真麻烦。
“可这两个名字我都不喜欢,”那个叫拉瑞的男孩直率他说。
“你还是叫你爸爸妈妈重新给你取个名字吧,”安妮好心地劝他。
于是,小男孩心事重重地回家去了。他刚一进门,就听到爸爸在喊他:
“噢,我的小拜伦,玩得好吗?”还没等他回答,妈妈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
“啊,是我的杰克逊,快过来让妈妈亲亲!”
小男孩突然感到这一切都是那么可恨。他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我讨
厌你们!我不是拜伦,我也不是杰克逊。我是奥伊达!对,奥伊达。你们以
后不许再叫别的名字!”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回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哭了起来。他不知道自
己为什么会想出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名字,更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不是会接受
它。弄得不好,以后他会有三个名字。
可奇怪的是,从此以后,爸爸妈妈真的都叫他“奥伊达”了。爸爸还说:
“‘奥伊达’确实好听,有诗意;我儿子将来肯定会胜过拜伦。”妈妈则说:
“‘奥伊达’这名字很少见;我儿子以后要当大明星,是应该有一个独一无
二的名字。”奥伊达本人却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长大以后到底要干什么。
奥伊达上小学的时候,老师经常教育学生,人和人之间要平等,歧视别
人或者享有特权都是不公正的。奥伊达很喜欢这种道理。
有一天,爸爸妈妈带奥伊达去看电影。进电影院的时候,奥伊达突然发
现爸爸妈妈手里都有票,就他没有拿票。奥伊达觉得大人们又在歧视小孩,
马上满脸严肃地向爸爸抗议:“我也要票!”
“儿子,一米以下的小孩是不需要买票的,”爸爸笑嘻嘻他说。
“凭什么不需要买票,”奥伊达昂起头怒气冲冲地问爸爸妈妈。
“这是你们小孩的特权,奥伊达,”妈妈吻吻他的脸颊说。
“我不要特权,我要票!”奥伊达顿时感到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公平。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买票,反对这种不公平。于是,他更加大声地嚷嚷着要
买票。
爸爸火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电影票有什么好玩的,非要买!”
奥伊达根本不理会这些。他认定自己是在争取公平待遇,坚持不懈地站
在那里喊着要票。
妈妈哄他,爸爸唬他,都没有用。奥伊达死死抱住电影院门口的一根柱
子,不肯挪步。
爸爸妈妈都无奈地看着对方。这次,他们真的觉得儿子太不像话了。连
旁边的人都认为奥伊达在无理取闹,用责备的眼光望望这个一丁点大的小男
孩。准也不明白,小不点这么折腾着要买电影票是干什么。
后来,爸爸见奥伊达实在不肯听他们的话,只好对妈妈说:“我去看看
售票厅有没有票了,我们俩的票可都是提前预订的。”
“也只好这样了,”妈妈叹口气说,“都怪我们把他宠坏了。”
总算幸运,爸爸很快买了一张票回来了。他把票塞到奥伊达手中:“这
下满意了吧?宝贝儿子!”
奥伊达欢天喜地接过票,然后举着票,神情严肃地走进放映厅。整个晚
上,奥伊达都在为自己的壮举感到自豪;当然,他根本没有考虑到,自己是
坐在爸爸的膝盖上看完电影的。
此后好长一段时间奥伊达非常希望自己长大以后能当上大法官。他看了
许多与大法官有关的书和电影、电视。当然,他没有把这么远大的理想告诉
父母亲。他觉得,这是自己的秘密,不应该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后来奥伊达自己都把当法官的事忘了。奥伊达一家住在维多利亚
州的首府墨尔本。奥伊达上小学后,每逢假期爸爸妈妈就带他去全国各地游
玩。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奥伊达参观游览了澳大利亚的主要风景胜地。他看
到了大名鼎鼎的悉尼歌剧院,心里却一直搞不明白这座美丽的建筑物到底是
什么形状——它像蓝蓝的海面上的一页页白帆,又像一簇簇在阳光下闪闪发
光的贝壳,或者说,还有点像切开的桔子瓣。他在黄金海岸晒日光浴,在大
堡礁游泳。当然也爬过蓝山,在艾尔斯岩石旁边照过相。奥伊达觉得,世界
真是太奇妙了,有这么多令人惊叹的事物。而给他印象最深的是他在去艾尔
斯岩石的路途中看到的景象。奥伊达坐在汽车中向窗外望去,只见火红的山
脉连绵起伏,四周浅黄色的沙土上生长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植物。旅行回来
后,奥伊达常常盯着自己在岩石边拍的照片好奇地想:“不知道我们没有去
的那些地方离艾尔斯岩石远不远。那里到底有些什么?”
于是,奥伊达开始对介绍地理和探险家的书感兴趣。他搞不清楚,到底
是先有地图,还是先有探险家。他只知道,土著人没有地图,但他们一直在
澳大利亚生活;而第一批白人是看了地图才从英国乘船来到澳大利亚的。奥
伊达也有些失望,因为探险家们已经到过澳大利亚的绝大部分地区。从介绍
澳大利亚的书中,臭伊达发现,自己要想在澳洲探险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奥伊达开始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探险目标。很快,他就看中了冰天雪地
的北极。虽然,不少探险家都已经去过北极,但那里还有许多有待人们去发
现的东西。可是,怎么才能去北极呢?奥伊达犯了愁。
奥伊达知道,去北极探险需要很大一笔路费,而他的零花钱加起来也不
到五十块澳元。如果去募捐,那就会惊动父母,而且也不见得能募到很多钱。
他的好朋友们都和他一样只有几个零花钱,根本帮不上忙。
有一天,奥伊达忽然想起,那次看电影爸爸妈妈就告诉他儿童不需要买
票,前几次坐火车、坐飞机他有没有买票就不知道了,因为爸爸妈妈怕他再
闹,告诉他票都是爸爸一人拿着。不管怎么样,奥伊达可以去飞机场碰碰运
气,看看能不能混上去瑞典首都斯得哥尔摩或者去挪威首都奥斯陆的飞机,
然后,要是能到其中的一个地方,再想办法去北极。
那天早晨,奥伊达像往常一样坐着妈妈开的车去上学,但他的书包中多
了两件东西,一架玩具望远镜和一只指南针。奥伊达觉得,这两件东西最能
体现探险精神。至于别的东西,奥伊达认为,带了反而麻烦,而且他也不知
道到底应该带些什么。那四十几块澳元自然是要随身带着的;虽然钱不多,
但至少还可以抵挡一阵。
吃完中饭,奥伊达背着书包偷偷溜到路边,叫来一辆出租车。司机疑惑
不解地望着眼前这个小不点:“怎么啦,孩子?不会是逃学吧?”
“不是逃学,是去机场接人,”奥伊达煞有介事他说。
“好吧,上车吧,”司机笑着说。
很快,飞机场到了。奥伊达付了车费,身上就只剩下二十多块钱了。他
没有多想,径直往大厅走去。使他失望的是,荧光牌上一直没有显出去“奥
斯陆”和“斯德哥尔摩”的航班。奥伊达急得直跺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荧光牌。可是荧光牌上就是没有“奥斯陆”和“斯德哥尔摩”,而欧洲其它
主要国家的首都却都频繁地出现。
“真可恶!连去哥本哈根的飞机都有,可就是没有我想去的地方的飞
机,”奥伊达在心里大叫倒霉,可转念一想,“实在不行,就坐去哥本哈根
的飞机,到了丹麦再想办法。反正,丹麦和挪威、瑞典都挨得很近。”
于是,奥伊达三步两步跑到正在托运行李的人群旁边,仔细分辨出哪些
人是去哥本哈根的,然后跟在那些人后面顺利地通过海关和安全检查,登上
了飞机。奥伊达在经济舱找了个非常舒服的座位,系好安全带,美滋滋地等
飞机起飞,把他送到哥本哈根。
飞行途中,奥伊达先是激动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