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营奥运会纪实-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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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4日晚上,是迪安即将遣返回国的前一天,遣俘委员会的朝中代表和几位工作人员,特意在开城为他安排了一次告别便宴。
迪安非常激动。不打不相识,相识了又要相别。一股淡淡的离绪涌上了他的心头,眼睛顿时有些湿润。迪安不是文人雅士,他是老兵,他是武夫,他不能当众落泪,于是便举杯豪饮,饮得酩酊大醉,连连呕吐。他为自己的失态而深表歉意。可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谁能责怪这样的失态呢?反常的失态岂不蕴含着一种正常的情怀吗?
迪安虽醉犹醒,拉住在座的朝鲜人民军代表和中国人民志愿军代表的手,诚挚地说:“愿美国和朝鲜、中国永远不再开战!”
9月5日,迪安身穿一套崭新的蓝色西服,由朝中方面的两名遣返军官陪同,乘坐一辆小吉普车来到军事分界线。迪安下车后,一名美国上校带着几名美方军官,快步迎了上来。
上校向迪安敬了军礼。也许因为心情紧张,他忘了遣返程序,匆匆把迪安迎上一辆轿车,立刻就想把他接走。
“不!”志愿军遣返军官急忙上前,用英语制止道,“交接手续还没有办好,迪安不能走。”
“哦!对,对。”迪安退下车来,点点头,“应该办好手续再走。”
双方验证了交接文件,签过字后,迪安友好地向朝中遣返军官挥了挥手,才登车离去。
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国家不重视民族气节和军人荣誉,美国自然也不例外。艾森豪威尔将军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被选为“美国第一父亲”,他对儿子的态度便具有典型意义:当他的儿子约翰少校奔赴朝鲜战地之前,老父亲最最担心的并不是儿子战死沙场,而是担心儿子当俘虏。艾森豪威尔当选总统后又访问朝鲜战场,再次会见了约翰,又谆谆告诫儿子:“无论遭遇什么情况,都要保持民族气节,千万不可背叛自己的祖国。”当美国军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为敌方俘虏之后,美国人又会觉得这是一种可以理解甚至值得同情的事情,只要不出卖军事机密,不危害国家利益,仍然把他看成是民族大家庭的一员而加以关怀与爱护。因此,美国的军人守则中就开宗明义地写道:如果被围,允许投降。早年的美国军人安德鲁·杰克逊在同英国殖民军作战时当过俘虏,后来照样当选为美国第七任总统。法国的戴高乐和密特朗早年也都当过俘虏,两人后来都成了法国总统。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替代麦克阿瑟担任美国与菲律宾联合部队司令官的温瑞特将军,在巴丹半岛为日军所俘。日本战败后,麦克阿瑟特邀他参加了在日本东京湾举行的接受日本投降的国际盛典,让他占有一个显赫的荣誉席位……
迪安被遣返回国后,美国的军政领袖和新闻媒体同样致电发表文章,向他表示祝贺。迪安将军回到美国后的日子到底过得怎么样呢?
1987年5月的一天晚上,在纽约联合国总部的宴会大厅里,来自各国的贵宾济济一堂。席间,有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女士面对中国客人侃侃而谈,为美中两国走出交恶岁月不断增长友谊而感庆幸。这位女士就是威廉·迪安将军的女儿。在场的中国来宾中,有一位恰好是当年志愿军俘管处的工作人员,便特意向迪安女士问起了迪安将军的近况。“哦!他很好。”迪安女士紧紧握住这位中国来宾的手,直爽地朗声道,“我父亲在朝鲜被俘,受到了宽待和尊重,他对朝鲜人和中国人留下很好的印象。经常在我们面前谈起往事,不断怀念着你们。他自遣返回国以后,继续在军队服役,并且由少将晋升为中将;现在已年迈退休,身体健康,心情愉快。请允许我代表父亲向中国朋友表达他的良好祝愿!” (摘自边震遐著《朝鲜战争中的“联合国军”战俘》)
后记
2001年7月13日,中国力挫群雄,赢得了2008年第二十九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举办权,实现了中国人民自1908年以来就明确提出的期望在中国举办奥运会的百年梦想,这是全中国人民永远难忘的一个大喜日子。
我在大惊大喜之余,赫然忆起了50年前在战火纷飞的朝鲜战场上,中国人民志愿军曾在朝鲜战场上组织过一次十分成功的战俘营营际“奥运会”,它充分展现了“和平、人权、人道、友善、合作、公正、奋进”的奥林匹克精神,是中国人民严格执行《联合国宪章》、《世界人权宣言 》、《奥林匹克宪章》和《日内瓦公约》,追求奥林匹克和平理念的伟大实践,是世界战争史、国际奥运史上辉煌灿烂的一部新乐章。对于这样一段符合二十一世纪时代主旋律,但至今还鲜为人知的重要历史,自己是自始自终的参与者,又保存有部分见证那段历史的原始资料,因而,一种再现这段珍贵历史,以弘扬和赞颂中国人民争取与维护世界和平的伟大精神的责任感油然而生,决心在古稀之年为后人留下一份尽可能完整的历史档案资料。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描写抗美援朝战争辉煌业绩的书籍虽然很丰富,反映我志愿军战俘营内容的文献也有一些,但以系统记述当年战俘营营际“奥运会”为重点的史料似乎还没有,有的只是部分的、泛泛的和零散的记录。要完整地、深入地、准确地再现当年各项活动的时间、地点、言谈举止,以至人物的姓名、籍贯、军号、军衔等详细资料,难度是非常大的。为此,自己便广泛联络、调研走访,搜集资料,购买书籍,举办研讨会。两年多来,经过询事考言,循名责实、晨抄暝写、孜孜兀兀,总算“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完成了拙作,并将它作为志愿军老战士向第二十九届夏季奥运会的一份献礼!
“饮其流者怀其源”。在写作过程中,承蒙南京中共党史学会抗美援朝研究分会顾问、原南京军区副司令员兼南京空军司令员谢德财、解放军理工大学政委、原解放军体育学院政委毋瞩远、中国军事教育学会副秘书长、解放军理工大学体育教授张爱华、解放军理工大学理学院社科部主任、教授钱振勤、原志愿军政治部俘管处教育科科长、碧潼“奥运会”筹委会主任、《“联合国军”战俘纪事》作者王奈庆、原志愿军政治部俘管处外语干部、《第一等战俘营》作者郭维敬、原志愿军政治部俘管处干部、《美军战俘》作者程绍昆、原志愿军政治部俘管处外语干部、碧潼“奥运会”筹委会秘书李正凌八位特约顾问的大力支持和鼎力襄助;南京中共党史学会抗美援朝研究分会顾问、原南京军区司令员向守志、原南京军区副参谋长金冶、原解放军理工大学政委白景峰、解放军理工大学副校长王耀华、解放军理工大学理学院社科部政委郑建阳、深圳市中英街历史博物馆馆长孙霄、南京中共党史学会抗美援朝研究分会顾问、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教授涂寿鹏、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国际关系教研室主任、教授朱听昌、解放军外国语学院语言文化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李公昭、江苏文联创研中心主任、一级作家庞瑞垠、江苏民间文学社社长马春阳、南京军区电视艺术中心主任、制片人蔡仲道、南京军区电视艺术中心作家王维、中共深圳市委宣传部新闻影视中心主任王大鹏、南京市白下区民政局局长刘善武、南京中共党史学会秘书长肖振才、南京抗美援朝研究分会副会长李福桂、南京抗美援朝研究分会副秘书长郑光晨、原志愿军老战友李廷阳、周柏生、边震遐、孟晶丽、池炳文、舒伦、何华棠、刘禄曾、解放军外国语学院讲师曹首光、张涛、原志愿军政治部主任杜平之子杜少平、原志愿军俘管处主任王央公之子王东健等领导、学者、战友以及南京市白下区第六干休所的领导和有关同志们、亲朋好友们,对自己都有开窍之恩、指点之情、忠言之诲、一字之师也,在此一并恳谢!
同时,要特别感谢的是我的女儿、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图书馆副研究员祝莉,她主动承担了本书所用大部分原始英文素材的翻译、图片的编辑整理以及数十万字的微机录入、修改工作。倾心竭力,以尽孝道,使我感激涕零!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由于事过境迁,史料不全,记忆淡化,能力有限,本书难免仍有挂一漏万,留椟弃珠,错谬至是。敬请厚爱的读者不吝赐教、匡正为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