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野外 作者:约翰·巴勒斯-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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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陪伴下;常常到最近那些地区的山上去举行盛大的围猎狂欢。一个又一个冬天;很多狐狸在这些狩猎者面前倒下了;在我来访前的一个季节;仅仅是在一道小山岭上就有25只狐狸遭到了射杀。然而;周围的狐狸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只是它们不像以前那样大胆了;只是在夜里;它们才来到离房子和没被拴住的机警猎犬只有几杆的范围内;劫夺家禽。
一天早晨;人们发现一只肥大的鹅失去了头颅;其他部分被弄得血肉模糊。两只猎犬都不见了;直到接近夜晚才回来——据推测;它们打断了列那狐(Reynard)①的盛宴;此外还对它进行了一阵穷追猛打。可是第二天夜里那狐狸又卷土重来;这次它叼走了一只鹅并全身而退。几个夜晚之后;它又来了——这一次肯定是带着它的同伙一起来的;因为据说那天早晨有3只硕大的鹅失踪了。现在;这些笨头鹅通过点头来传递周围有危险的信息;每天夜里它们都紧靠着房子栖息。
有一窝火鸡;母火鸡被拴在离房子后面几杆远的树上;成为狐狸的下一个攻击对象。像往常一样;那捕食的家伙是在后半夜来的。我恰好醒了;听到无助的火鸡在用极度沉重的声音叫唤“奎特”、“奎特”。一个睡在我楼上的人——似乎好几个夜晚都在担心他的火鸡的安全;因此一只耳朵醒着睡觉——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凭直觉就立即推测出了叫声的原因。我听见窗户打开;听见一个声音在召唤狗。一阵怒吼的犬吠使列那狐慌忙逃走了。但母火鸡的下场已经跟先前那些鹅一样——这母火鸡被主人用绳子拴着无法逃走;因此遭到了狐狸的攻击——它奄奄一息躺着;翅膀展开;被咬得遍体鳞伤;羽毛蓬乱。而幼火鸡栖息在附近篱笆上排成一排;它们在最初的报警时就逃跑了。
火鸡保留了很多野性本能;跟我们的任何其他家禽相比;它最不易被捕捉。一旦有哪怕是最轻微的危险迹象出现;它们就起飞逃走。在我说到的这个地区;人们常常在早晨发现火鸡栖息在它们不习惯去的地方;比如栖息在谷仓和干草棚顶上;或者苹果树端。它们的尾巴展开;举止显得很激动。只是偶尔会有一只火鸡失去尾巴;那是因为狐狸仅仅成功地咬走了一口管羽——这是很寻常的。但对被拴起来的火鸡来说;境况就不一样了。
这一窝幼火鸡成大后;羽毛逐渐丰满;它们奔走到离房子很远的地方去寻找蚱蜢。在这样的时候;它们全部变得警惕而多疑。有一天;一只很像狐狸的狗陪伴我越过一片田野;我遇见了一窝长到1/3大小的幼火鸡;它们在一片树林那边的牧草场上吃东西。它们突然看见那只狗;看也没看我就立即施展出野生猎物的敏捷飞向空中。老火鸡栖息在树端上;仿佛要监视那假想的敌人;幼火鸡则掠过树林飞回家去了。
一只杂种狗陪伴着上面提到的那两只猎狐犬;这只杂种狗的任务是照看农场;可是它却常常以逃避这单调的工作来获得各种乐趣。就像小学男生经常逃课那样;它一贯自己单独进行愉快的狩猎——我想它仅仅是为了取乐而已。列那狐到来;从这几只狗的鼻子底下偷走了那些鹅;我在很大程度上怀疑那是一种嘲弄或报复。有一天早晨;狗们离开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来;它们整天整夜追赶狐狸;猎犬每次跳跃都吠叫;杂种狗则沉默而顽强。当这3只狗回来时;它们走得都非常吃力;脚受了伤;有些僵直;显得憔悴而饥饿。之后的一两天;它们都躺在狗舍附近;似乎害怕动弹。偷猎是它们的“戏耍”;是它们的“狂欢”;当然;它们要从这种游戏的后遗症中恢复过来肯定需要时日。
一些老猎人认为狐狸像猎犬一样喜欢追逐;尤其是当猎犬慢跑的时候;它也会放慢速度。狐狸会等待猎犬;会坐下来聆听;或者四处嬉戏;一次次增添它的痕迹;仿佛它就喜欢招来追逐者。这让人感到它有些淘气;也让人困惑不解。然而;狐狸并不总是能承受这种好玩的事:在一只迅疾的狗前面;或者在深深的积雪中;或者在湿淋淋的雨地里;它的尾巴会变得沉甸甸的;这时它就必须全力以赴地飞速奔跑。它把“躲藏起来”作为它所求助的最后手段。有时;它求助于各种方法来彻底误导和躲避那些追逐它的狗;它会在浅溪底部或栅栏上行走。我听说过一桩被久久紧逼的狐狸的例子:它逃到栅栏上;走了一段距离后就跳向一边的一截空洞树桩上;让自己藏在那舒适的空腔里面。这个策略成功了;狗丢失了狐狸的踪迹;可是走近的猎人碰巧经过那截树桩;就把狐狸堵在里面——狡猾的狐狸没有获得它所期望的效果。另一次;狐狸逃到公路上;极度小心而准确地走进雪橇道;那被擦得光亮的坚冰没有留下狐狸的一丝足迹;气味也无疑比在粗糙路面上要小得多——说不定这个家伙还考虑过;在猎犬赶到之前恰好有另一辆雪橇驶来;那样就完全擦掉了它的一切踪迹。
奥杜邦②告诉我们:某一只狐狸;在被猎犬惊动的时候;总是设法在某个地点逃避猎犬的追踪(如果可能的话;更加狡猾的猎人就在那个地方把自己隐蔽起来;以发现狐狸的诡计)。不久;狐狸就沿路而来;跳到一边;爬到一棵离地面几英尺的倒下的树干上;把自己隐藏在顶端。几分钟后;猎犬就走近了;它们热切地经过了此处;多走了好一段距离;甚至于走得更远;寻找失去的踪迹。于是狐狸赶紧匆匆下来;顺着来路回去;把猎犬给完全糊弄了。只有更具经验的猎人才能识破狐狸的这个把戏。
有人告诉我;说纽约州北部的一只银灰色狐狸;在受到猎犬追逐时;它会一直奔跑;直到它搜寻到另一只狐狸来代替自己;或者找到一条新的途径;那时它就会耍花招;猎犬常常就会在第二条途径上被甩掉。
在寒冷干燥的天气里;狐狸有时会逃到耕耘过的光秃土地中逃避猎犬;至少使猎犬被耽搁很多时间。坚硬干燥的泥土似乎没有留下一丝狐狸气味;猎犬发出一种高昂漫长的奇特的吠叫;表示它遇到了麻烦。不过;现在也该轮到猎犬显露才智了;事实上它经常发挥这种才智;那就是去搜遍那片土地;在它越过篱笆或狭长的雪地之处;开始重新追踪。
任何干燥坚硬的表面不利于猎犬搜寻的这个事实;有几分暗示着对狗的奇妙能力的解释。在一定程度上;所有的狗都具有单独凭借闻嗅猎物的气味来进行追踪的能力。你曾经想过狗的鼻子为什么总是湿漉漉的吗?比如;检查一只猎犬的鼻子;它多么湿润而敏感!如果这种湿润转而变得干燥了;那么狗追踪动物的能力就会像你一样!你可能观察过;猫的鼻子只有一点点湿润;并且正如你知道的那样;猫的嗅觉远远低于狗的嗅觉。把你自己的鼻毛打湿;你的嗅觉也会变得更灵敏。因此;狗鼻子上的汗水无疑是它的嗅觉能力的至关重要元素;而且;无需去绞尽脑汁地进行逻辑推理;我们就可以推断出;当狗追踪猎物时;潮湿、粗糙的表面非常有助于它的工作。
在美国猎狐;当然跟在英国有很大的不同:在英国;一个自治市镇的所有地主和贵族都雄赳赳地骑上马;由咆哮的猎犬引导着越过乡间;直到狐狸被累得精疲力竭;进而捕杀之。在这里;正如大多数人知道的那样;猎人更喜欢崎岖不平的多山的乡间;利用狐狸的性情;在狐狸受到猎犬追逐时;猎人就玩弄花样;或者环绕山岭或险要的地点;在狐狸必经之路附近选择最佳位置;把它击毙。
最近;也轮到了我跟一些经验丰富的猎人一起享受这种愉快。当我们朝着山峦的方向攀上山岭;在猎犬慢慢嗅到一丝狐狸以前留下的踪迹时;我们听见它们发出不确定的吠叫声;我的同伴们给我指出动物的各种必经之路——这里的篱笆上的一条缝隙;那里的山崖下的一块岩石;那边靠近树林角落的一棵树;或者是俯视山坡或牛行道的那堵石墙的尽头;再不然就是一条林中路的出口处。他们指出;靠近十字路口的一个半野生状态的苹果园是动物们经久不变的必经之路——在那里;狐狸被赶下山岭之后;将再次掉头回到山上。狐狸会习惯性地经过任何特殊地点;这似乎没有理由;然而猎人们却告诉我说它们年复一年都相同;都在这里转一个弯;每一代狐狸在遭到狗追逐时;都要穿过那片土地上面的角落而奔跑;或者越过靠近那边石墙的山谷。似乎狐狸在发现自己被跟踪的时候;它就永远受到诱惑;要在它的路线上转折;以此来偏离直线;就像一个人在相似的情况下也无疑会去做的那样。如果狗在山岭的这边;狐狸就加速跑到另一边;如果狗在田野上;狐狸就再次逃到树林中;如果狗在山谷里;狐狸就匆匆跑上高地。显然,它喜欢沿着山岭奔跑;并乐于聆听狗的吠叫——那些狗还在下面土地上慢慢搜寻它的路线。在这样的时候;它好像只有一种感觉:听觉;而且那似乎是对它的追逐者的回答。它经常停下来;回顾;聆听。当狐狸与猎人狭路相逢;如果猎人停下来;那么狐狸就会毫不隐藏自己;从他身边跑过去。
这类动物很少依赖于它们的视觉;更多依赖的是它们的听觉和嗅觉。无论是狐狸还是狗;它们的眼睛都没有多少辨别力;它们似乎把所见之物仅仅视为模糊的一团;可是它们能用鼻子分析和界定事物;辨别出其中最细微的差别。狐狸分辨不出人和树桩或者岩石;除非它闻到了气味;而在一群人中;狗也认不出它的主人;除非它闻到了主人的气味。
我提到过;有一次;在狗进入山边的树林之后;没过几分钟就尖锐而热切地吠叫起来——我们马上就知道它们惊动了狐狸。于是我们接近一个被认为是动物必经之路的地点;全速跑到那里进入位置。就我而言;我很大程度上被猎犬的吠叫这种音乐所攫住了;因为吠叫声充斥着山岭;这使我差不多忘记了猎物。我看见一个同伴把猎枪举到水平线上;看着右边的几杆远之处;一只狐狸正朝我们径直跑来。我几乎没有时间注意这愚蠢的家伙在路上看见我们时露出窘迫的表情;就在那刻;它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那样被子弹击倒。这个家伙显得并不害怕;却显出惭愧和失措的样子;就像一个人受到某种诡计玩弄的时候;或者像在某个恶作剧中被发现了的时候。
在迟来的下午;当我们穿越下面山谷中的一片树林时;另一只狐狸——那一天的第三只;就在我们的鼻尖底下摆脱了它在一棵老树端上的遮蔽物;吸引了我们这一队人马中3个人的火力;我自己也在其中。但是;受扰于那遮挡的树干和枝条;它丝毫无损地逃走了。然后狗就开始追寻它的踪迹;生动的音乐又开始了。狐狸穿过朝山岭延伸的土地向前奔跑;我们在早晨经过了那道山岭。我们知道;它会在这里掉头;然后上山;我们当中的两个人;希望凭借老果园来切断它的逃亡之路;我们再次确信它肯定会穿越果园;因此就疾匆匆赶往那个地点。那里几乎有半英里之遥;大部分道路是陡峭的山坡;如果狐狸选择环行;那么它很可能会在12分钟或15分钟之后到达那里。对于一只四足动物来说;要爬上一个45度的角度似乎相当容易;可是对于像人类这样的两足动物来说;这是非常吃力而笨拙尴尬的事情。在我爬到中途之前;我的周围似乎都是真空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当我到达顶峰;我感觉到我的头颅在漂浮;双膝快要崩溃了似的;可我还是向前推进;我几乎没有到达路上的一个同果园并列的地点的时间了。当我听见猎犬吠叫;眺望树下;就看见了狐狸在野草丛上面高高跳跃;径直朝我而来。显然;它惊魂未定;还没从我们起初给予它的连续射击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不同寻常地奔跑着。我装备着一支步枪;对自己说现在是赢得我垂涎已久的桂冠的时候了。在这之前的半天里;我都在一只南瓜上练习射击——一个耐心的年轻人为我把那只南瓜从山冈上滚下;当作移动的目标让我射击;这样我的射击术就大有长进。现在;一只并不是南瓜的狐狸跑来了;运气在这一天第一次有利于我。我期盼狐狸越过那就在我下面几码远的道狐路;可是;就在那时;我看见它穿过草丛飞窜;跳上了几码高的篱笆。当看见自己的宿敌时;它似乎退缩了;收缩了毛皮;以至于它的体积看起来只有以前的一半。它跳了3次;辟出一条路;那时我的子弹撕裂了它旁边的草皮。此时;我不知道是该举着枪瞄准狐狸;还是要眼睁睁看着它从枪口下面跑过。我只知道自己在那种场合使用步枪却没法让自己显得出类拔萃;于是就回家朝着另一只南瓜实施我的报复;可是我的射击仍没有多少长进;因为在几天之后;另一只狐狸从我的鼻尖底下丝毫无损地逃走了。狐狸突然出现时;有某种非常吸引人的东西;要控制好眼睛才行;除非狩猎者的本能很强并且动作迅疾;否则猎物就会从他的掌握之下溜走。
寂静的狩猎很少能使你看见一只狐狸;因为比起你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