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野外 作者:约翰·巴勒斯-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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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豆茎的尽头没有找到一座宫殿、一个饥饿的巨人或一个公主；却找到了一片简陋的屋子和主人拉金斯太太殷勤好客的心。我们饱餐一顿；沉浸在巨人杰克发现食物的那种心境中。
我在卡茨基尔山中发现的所有隐蔽处中；没有哪里能像这道山谷这般对我产生出了如此大的魅力；拉金斯的简陋居所就在这里；它如此荒僻；如此安宁；周遭环绕着如此壮观的山景。沿着山谷而来；你就确切地到达了一英里或者更下面一些的耕地的起点；粗陋的小房子在这里结束；你左转进入树林；不久；你就再次出现在一片林中空地之中；在你爬到豹子山那崎岖的锯齿形峰顶之前；在附近一片低矮的高原上；拉金斯的简陋屋顶就出现了—— 你一眼就看到了定居者家园特有的动人图画。房子上面；高悬着一道粗壮的悬崖；那里覆盖着森林；有一片宽阔的发黑的枯萎树干；你可能会听到那体形很大的北美黑啄木鸟（Pileated Woodpecker）发出的叫声；左边有一片浓密的森林向上面延伸；延伸到那几乎有4000英尺高的惠腾堡山的锋利锥形山岭上面；那里覆盖着大片云杉；而同时；斯莱德山在山谷的源头俯视着万物。
从拉金斯的厩棚后面的一片牧草地上；也许看得见所有山峦；而十字架山（Cross Mountain）的阶地一侧却阻挡了向东眺望的视线。你看见一面巨墙般的岩石从豹子山延伸到斯莱德山上；它的顶上有一线深色枞树。森林突然终止；代替森林的是这巨大的岩石崖壁的突起；犹如山神构筑的某个障碍物，鹰可能在这里筑巢。这石壁打破了树林世界的单调；非常令人难忘。
我愉快地坐在一块岩石上；看太阳落在豹子山后面；而我下面湍急流动的小溪发出了一种柔和的喃喃声；充满整个山谷。没有微风；只有巨大的雾气的潮汐朝着凉下来的森林慢慢流进去；你可以通过被落日所照亮的空气中的微粒来观察它：当空气凉爽一点时；这潮汐就发生转折；再慢慢流出来。曲折而漫长山谷延伸到斯莱德山脚下5英里的原始森林；它看起来多么野性而又凉爽；犹如小溪的嗓音喃喃低语着！在惠腾堡山上；阳光久久盘桓；如今它犹如阴影之海中的一个岛屿；慢慢沉没在波涛下面。黄昏时；一只做晚祷的知更鸟或棕夜鸫鸣叫起来；给人留下的显著印象是无限的沉寂。
第二天；我和我的朋友在林中的一条溪畔搭起帐篷。我曾经两次在这里搭帐篷扎营；度过了一些愉快的日子；间或食以大量的鳟鱼和野草莓为乐。我们可以顺便从拉金斯太太那里拿来奶油盆、黄油罐和面包盒；营地附近有一眼冰冷的大泉水被当作我们的食品冷冻处——把鳟鱼或牛奶装进一个铁皮桶；然后再沉浸在这眼泉水中；这样会让食品保持四五天的鲜味。有一天晚上；某种动物；很可能是山猫或是浣熊；来到这里搬起了那压住装着鳟鱼的铁皮桶的石头；偷了一串鳟鱼；就地给吃光了；只剩下了绳子和一个鱼头。
8月；熊从山上下来；来到一个旧往的、如今长满灌木的剥取树皮处附近寻找野草莓。可是；大批滋生在这些偏僻树林中的动物还是要数豪猪；它们愚蠢、冷漠得犹如臭鼬；它那宽宽的钝鼻子表明了它拥有一个远非机敏的头脑。可它们是厉害的咬啮者；如果你不注意的话；它们会咬倒你的房子；如果你不加以阻止的话；它们就会在一个夏天傍晚沉着地走进你那敞开的门。不过在这个地区；让野营者最感到烦恼的动物以及人们最需要警惕的动物则是牛。偏僻树林中的牛以及到处的牛犊似乎总是处于缺盐的状态；如果给它们机会；它们完全会把垂钓者的衣服从他的背上舔剥下来；进而把他的帐篷和装备都给破坏掉。有一次；一些森林中的小母牛和小公牛在我们的营地周围徘徊了几天；趁我们外出就对营地发动袭击。帐篷是关闭的；一切都舒适暖和；可是它们却把长长的舌头从帐篷底下伸进去；尝到了某种可口的东西；就用舌头把约翰·斯图尔特·米尔写的一本《宗教论文》够了出来。这本书是我们带来的；想在树林中阅读；它们用嘴巴把这卷书四处拱动了好一阵——可能是书中的逻辑对于它们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因此它们就让自己满足地吞下那包着书的纸。如果牛不是在这件事情上面给耽搁了；我们的帐篷很可能早就消失在它们那对盐巴的热情的好奇之下了。
拉金斯的狗对我们的营地发动的袭击；与其说是恼人；还不如说是有趣。它是一只非常友好而聪明的牧羊犬。在这个营地；我们几乎还没有坐下来吃第一顿午餐；它就来拜访我们了。可是它显得太友好；想索要的那份午餐也太大了；因此我们就宁可给予它冷遇。它没有再来；可是在几个黄昏之后；当我们因为一些琐事而漫步到拉金斯的房子时；这只狗就构思出一条小小的妙计。它似乎在看见我们时就对自己说：“现在他们两个都来了；正如我愿；现在；趁他们离开营地了；我要去看看他们那里都有些什么东西？”我的同伴看见这只狗在我们到达时起身；迅速朝着我们的营地方向跑去；就说这只杂种狗的举止中有某些东西对他暗示出它匆匆离去的目的。他引起我对这个事实的注意；于是我们就匆匆跑回去。当我们小心翼翼接近营地；结果看见这只狗处于小溪浅水中的几个桶中间；探究着。不久它弄到了黄油；正要吃的时候；我们大叫起来；它就露出一副“能杀死绵羊”的神情迅速逃回家了。第二天；当我们在拉金斯的房子里再次遇见它时；它不敢正视我们；而是完全夹着尾巴、耷拉着脑袋溜走了。狗给我们所表现的是一个明显的推理例子；也是它为自己做了错事而感到内疚的一个明显案例。也许；在任何其他动物面前；狗就是人。
《苹 果》
瞧！被夏天的光芒催甜；
汁液饱满的苹果；
渐渐熟透；
在沉寂的秋夜坠落。——丁尼生
我们北方的冬天里；的确没有一点阳光来沐浴苹果。可我们怎能没有阳光而过冬呢？对我们来说；毫无疑问；一个装满苹果的地窖比装满亚麻和羊毛的房间更有价值。
那些生活土壤有点粘性的沉甸甸的苹果；那些冬天里人们必需的苹果；实在是大多数疾病的自然解毒剂；是黄疸、消化不良、麻木等等疾病的超级克星。对整个胆汁输送系统；苹果也是一种温和的刺激物和补品。我曾经读到过；人们通过分析发现它比任何其他蔬菜所含的磷都要多；这使它成为学者和久坐者的适合食品：滋养他的大脑；刺激他的肝脏。除了苹果的那种清洁特性；它还饱含糖和粘浆；这就使得它具有高度的营养性。“英国康沃尔的经营者认为；成熟苹果的营养几乎跟面包相同；而且远远超过了马铃薯。在萧条的1801年；苹果不是被榨成苹果汁；而是直接出售给穷人。劳工们声称他们可以不吃肉；而只靠吃烘焙过的苹果来维持繁重的劳动。而日常的马铃薯食用则需要肉或者其他实质性的营养品来搭配。法国人和德国人广泛食用苹果；其他欧洲国家的居民也如此。劳工们依赖它；经常用苹果切片和面包来做主食。”
然而；与我们果园里结出的热切的、被阳光浸泡过的果实相比；英国苹果实在是一种温顺而平淡无味的东西。有人告诉我；英国人没有甜苹果；在那种酸性的寒冷气候中蔬菜本身中的糖质元素；显然没有我们自己的蔬菜中的这种元素丰富。
我们都知道欧洲的枫树不产糖；而我们的桦树和山胡桃树的脉管里面都含有糖。也许这个事实可以说明我们极度喜爱糖的原因；这也可以说成是一种民族特性。
俄罗斯苹果有一种可爱的肤色；光洁透明；哥萨克的品质尚未完全从它里面去除掉。我见过其中一种——奥尔登堡公爵夫人苹果——美丽得犹如鞑靼公主；散发出一种让人分神的气味；可是它的味道尝起来却不算美妙。
关于智利；我了解得最多的东西并不是它的鸟粪层；而是我从达尔文的《航行》中了解到的一个事实；即苹果在那里生长得非常茂盛。达尔文曾经在那里看见一个镇子完全被遮掩在一片苹果树林下面；因此它的街道也就成为果园中的小路了。苹果树生长得的确极其茂盛；因此它的大枝在春天往往被砍掉；种植到地面下两三英尺深；那样便会长出根须；到第三年就长成了一棵结满了果实的漂亮的苹果树。那里的人们也知道苹果树的价值；他们用苹果来榨取苹果汁和酿酒；再从废料中提取一种美味的酒醇；然后又通过另一个程序来获得一种甜美的糖浆；称作苹果蜜。儿童因而很少吃或者根本就不吃别的食物了；猪也是如此。达尔文并没有补充说明那里的人们是健康而温和的；可是我确信他们是这样的。我们知道苹果有很多优点；可是这些智利人却真的开发出多种深层次的产品。
苹果是最普通同时也是最不寻常的美丽果实。在冬天；一盘子苹果；正如一盘斯皮茨恩伯格早熟苹果、绿皮苹果和冬熟苹果那样就成了餐桌的中心；犹如花瓶在夏天那样。它把所能给予的愉快赋予人的每种感觉：触觉、嗅觉、视觉、味觉；当它在寂静的10月里簌簌坠落时；它又能愉悦我们的耳朵。它是宴会所需之物；并且是宴会准备就绪的一个信号。粗枝曾经乐于托住它；可是现在它可以宣告自己的独立了；可以过着一种属于它自己的生活了。
梗茎每天都渐渐放松支撑；到它最终完全放松时；那彩色的球体就随着一声熟透的砰然声落到大地上——它朝那大地点头已经很久了。它跳走；去寻找它的床；隐藏在一片树叶下面或者在一篷草丛中。现在它会花一些时间来沉思和成熟！在那里；它有多么美好的念头；同它的伙伴依偎在篱笆下面；把酸变成甜；把糖变成酒！
对于触觉；它多么令人愉快！我喜欢用手去触摸它那闪亮的圆形。在我翻越冬天的山冈漫步或穿越早春的树林时；我总要把它放在衣兜里面。你是我的同伴；你这红颊而早熟的斯皮茨恩伯格苹果；或者你这形如鲑鱼肉的绿皮苹果！我跟你玩耍；把你的脸贴在我的脸上；把你抛进空中；让你滚动在地面上；看见你躺在青苔和枯叶还有小树枝中间透露出光亮。你多么活跃！你像一朵红润的花在闪烁。你看起来充满了活力；因此我期待看见你滚动，我推迟吃掉你的时间！你多么美丽；多么紧密！你有多么轻巧的色调；被太阳染色；被雨水浸泡！你是一个独立的植物存在体；犹如我自己的身体一样活跃；布满血管；你也可能受伤、流血、被浪费掉；也可以让自己的伤口愈合！
苹果非常耐寒；就好像男孩那红扑扑的面颊那样持久。一场摧毁马铃薯和其他根须的霜降；都会使苹果更脆和更健壮；苹果从未被11月的雪所创伤；在那种好运中向外面凝视。当我看见水果小贩在街头跺脚搓手来让自己暖和；他的苹果却赤裸地暴露在恶劣的天气之下；我疑惑它们是否也会感觉疼痛；是否也要搓手来活跃它们的体内循环。可是；只要水果小贩可以忍受这恶劣天气；那么它们当然也可以忍受。
高贵的普通果实；人类最好的朋友；深受人类所爱；无论人去哪里；苹果都像狗或牛那样跟随着他！他的家园到你被种植的时候才安定下来；你的根同他的根纠缠在一起；在他生长得最繁荣的地方；你就生长得最繁荣。你热爱石灰岩和霜降；热爱耕犁和修剪刀，你实际上暗示着一种在旷野中艰难而快乐的事业和健康的生活。温和而贞洁的果实啊！你既不意味着奢侈；也不意味着怠惰；既不意味着饱腻；也不意味着懒散。我想你肯定来自北方——你如此坦率而诚实；如此坚强且善于开启人们的胃口！你犹如北方种族那样矮胖而平常；你的品质是撒克逊式的。当然；火热和冲动急躁的南方与你并不相似。你不是香料或者橄榄；与你相似的是草丛、雪、谷物、寒意。我想；要是我能以你为生；那么我就永远不会狂热或丧气。就我自己而言；我能吸收或者改变你的品质；我会快乐；血液中充满甜蜜；还会四处散发出温暖和知足的气息。
任何其他果实有没有苹果那样多的面部表情呢？半信半疑的男孩一眼就能看见的东西是什么呢？它们没有从粗枝上看他或向他点头？斯瓦尔苹果有一种神情；绿皮苹果有另一种；冬熟苹果则又是一种。当青年人走近地窖中的巨大贮存器；黑暗中；他通常能够通过触摸来辨别它们。各种苹果不仅尺寸和形状不同；而且质地和光滑度也不同。有些苹果纹理粗糙；有些细腻；有些是薄皮的；有些则很厚实。一个苹果触摸起来感觉着生动而健壮；另一种则可能温和而屈从。品诺克苹果有厚皮；有海绵状的果肉；它身上的擦伤处让它显得像一块软木。油脂苹果一如它的名字所暗示的那样；有一种油质感；它能像鸭子那样抖掉果皮上的水。是什么苹果有一根同果实本身融为一体的肥胖的弯曲之梗——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