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话水浒-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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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以他出面拥立最为合适,因为他是梁山老人,又是晁盖派系的大老,他出面基本就是把面子给宋江做足了。于是林冲就建议宋江继位,吴用附和,宋江仍装模做样的提一下晁盖的遗言,说将来要是有人杀了史文恭就把位置让出来。可见晁盖的这个遗言实为宋江的一块心病。这时候粗人李逵的作用来了,李逵叫道:“哥哥休说做梁山泊主,便做了大宋皇帝,却不好!”这时宋江就一边指责李逵胡言乱语一边顺势接了梁山老大的位子。
第14节:宋 江—永远的黑帮老大(14)
十一、招安之路
宋江既已接了老大的位置,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按他的想法来经营组织。如同公司新的首席执行官上台后的第一件就是重组机构一样,宋江的第一件事也是重组梁山组织。首先将聚义厅改为忠义堂,文革时批判投降派宋江第一条罪状就是将聚义厅改为忠义堂,其实这样的批判也没什么错。宋江的确打从上梁山的第一天起就希望被政府招安。颇有点像无间道里面的故事。现在既然已经控制了梁山组织,那么就可以将梁山朝自己设定的方向引导了。除忠义堂外,分设前、后、左、右四寨,三关,一水寨、金沙滩、鸭嘴滩两小寨,后山两旱寨,山下四路酒店。并将派系打乱,分设各处头领,以期获得对梁山的绝对控制。比如左军寨内:第一位林冲,第二位刘唐,第三位史进,第四位杨雄,第五位石秀,第六位杜迁,第七位宋万。其中林冲、刘唐、杜迁、宋万是原晁盖派系的,史进则是鲁智深的三山派系的,而杨雄、石秀当时相对独立。至此梁山组织就只有宋江一个大山头了,其余的小山头都在宋江之下而且不成建制。此时,梁山的规模已经很大了。108人中已有88人上了梁山,计忠义堂加上前后左右四寨及水寨共43人,三关共6人,金沙滩鸭嘴滩两小寨8人,两旱寨6人。忠义堂周围厢房中安置的技术文秘事务性人员14人。山下四路酒店探听消息共8人,北地买马3人,共88人。宋江上梁山的时候总共40名头领,还包括了晁盖,也就是说宋江的历次行动将梁山扩充了49人。剩下的20名人物分别是卢俊义、燕青、蔡福、蔡庆、关胜、宣赞、郝思文、索超、安道全、王定六、单廷珪、魏定国、鲍旭、焦挺、郁保四、张清、龚旺、丁得孙、皇甫端、董平。
宋江的第二步则是尽可能的改变组织的成分,引前政府官员,社会知名人士加入组织。在宋江继位之前,就已经开始有计划地收罗这两类人士。所以这时梁山组织的这两类人已经有相当比例了。而且一般出身好的,位置都相对比较高。举个例子来说,108人的前20名,宋江本人是个小科长,卢俊义则是富商巨贾,吴用为小学教师,公孙声乃气功大师。而后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花荣、鲁智深、杨志、徐宁、索超、董平、张清是前政府军官,柴进、李应为世家子弟,朱仝、武松则是前公安系统的干警,戴宗则为法院系统的前监狱长。可以说是一个白丁也没有,担任过前政府官员的有15人,占整个前20位的75%。这样的组织结构已经很难和传统的黑社会画上等号了。可以说宋江对梁山组织的包装还是很成功。
宋江的第三步就是让梁山组织转型。大凡成功的黑社会组织,终极命运要么是被政府镇压,要么就是成功漂白。宋江希望通过招安来漂白,但是要漂白,黑社会组织本身就需要转型。像现代的黑社会一般会从事慈善业,组织本身引入白道人才,投资白道生意,进行企业化,集团化改组。宋江那时候没有这么多路,所以梁山组织的转型就是从打出“替天行道”的旗号开始的。意思就是我们不是黑社会,而是因为社会不公、政府腐败、正义无法得到伸张,于是我们梁山好汉自己来伸张正义。应该说宋江的这一招是很高明的,不但给自己的黑道生意从道德上解了围,而且也等于是在向政府喊话,表明自己无意对抗政府,愿意被政府纳入体制内。梁山组织转型成功的标志就是石碣受天文,一方面梁山的发展到了极限,宋江、吴用认为组织已经足够大了,不需要再扩充了;另一方面,就是确定108人的座次,然后把工作重点放到招安上来。同时,梁山此时也已经完成吴思先生在《血酬定律》一书中所说的匪到官的转换,不再劫掠客商,反而为了保护更多的财源,开始保护客商。这样的做法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黑社会组织了,而是类似官府的税收和纪检组织了。黑道做到这一步,就和白道的界限很模糊了。白道上若尽是些贪墨凶残的官员,恐怕还是黑道更能保护百姓。无斋主人曾经到著名赌城拉斯维加斯去玩,途中导游就说拉斯维加斯为黑帮所控制,是个著名的销金窟,但是治安却是全美国最好的,因为当地的黑帮为了保证市面的繁荣,赌客的安全,下了江湖令,禁止许多犯罪行为,比如偷窃、抢劫等。事实上拉斯维加斯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内华达州,不仅赌场是当地最大的产业,创造了最多的就业机会和税收,而且赌场还控制了议会和市长、州长的人选,政府反过来又会保护赌场的利益,这一切都是合法的。黑道玩到这个境界就是最高境界,你已经很难区分哪个是黑的,哪个是白的。显然我们的宋大哥在梁山已经差不多玩到了这个境界,美中不足的就是还没被招安,得到政府公权力的确认。
第15节:宋 江—永远的黑帮老大(15)
同拉斯维加斯的黑帮的手法类似,赌城的黑帮是通过收买议会和政治人物来操控政府的,宋江则是走门路到东京想办法受招安。宋江的功夫还是起了点作用的,先是宿部长,后来门路走到了核心宋徽宗的小蜜李师师那里。同时又数次击败朝廷前来镇压的政府军,向朝廷显示实力。但是宋江得罪的却是当今最红的蔡京、高俅。最初梁山组织的成名就是靠的劫这位蔡总书记的生辰纲,而后宋江在江州又弄出天大的案子,让蔡九公子很难堪,特别是卢俊义一案,梁山打下了北京大名府,将梁中书的一家(虽然梁中书夫妇逃脱了)都给杀了。至于高俅,梁山上好多人和他都有深仇大恨,如林冲、柴进等。堂弟高廉又为梁山在高唐州所杀。虽然自己被梁山俘虏后,宋江待若上宾、曲意迎奉,但是自己身为国防部长,带兵讨伐失败,这个丢面子的仇恐怕更深。宋江在黑道上游刃有余,但是对付朝廷的这些黑道却还是厚黑不够。像高俅这样的人,仇恨岂是能化解的,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杀了了事,一方面收买了林冲、柴进等人的心,另一方面梁山号称反奸臣反贪官,现在这么大的一个奸臣贪官在你手上,你却待如上宾并礼送回去,这在道义上如何自圆其说?最重要的是,高俅并不会念你好,反而对你招安大计产生负面影响。梁山杀的、收罗的政府官员还少吗,市长级的就有好几个,真的杀了高俅又能这么样?宋江被招安一事鬼迷了心窍,但至少吴用应该看出来吧,可见这位军师的水平了!朝廷既然有这么两个重量级的人物对梁山不友好,梁山的招安路之坎坷是显而易见的。何况梁山前期对抗政府的时候,还是得罪了不少人的,比如三山打青州的时候,将慕容市长一家全杀了,而慕容市长是慕容贵妃的弟弟,也就是等于将慕容贵妃的娘家人全杀了,这等大仇,慕容贵妃难道不会在宋徽宗枕边哭诉哭诉吗?再比如总参谋长童贯上将两次征讨梁山失败,固然是梁山对政府的示威不得不为之举,但童总长能高兴吗?朝中树了如此多的大敌,即便被招安了,能有好果子吃吗?同朝廷中的官场老手相比,宋江的厚黑之术只能算小儿科了,所以梁山招安后的下场也是意料之中的。
从长远的观点来看,宋江想通过招安来为梁山组织谋一条出路,应该是有眼光的。像梁山这样的黑帮组织,从事的生意是见不得光的,规模越大风险也越大,当规模达到一定程度,达到政府不能容忍的程度则必然会导致被镇压。固然梁山能抵御个一次两次,但是以一个小水泊对抗整个国家,十次八次最终必然是要被消灭的。宋军对外固然屡战屡败,但对内镇压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趁现在手上有实力,有筹码,朝廷也有北方金辽等压力,不妨谈个好价钱,变匪为官。这个思路不能算是错的,所以寻求招安的政策本身,在梁山内部是有共识的,反招安的势力,基本在晁盖死后就不成气候了。问题是宋江寻求招安的方式很成问题。宋江走的是宿部长、李师师的门路,想跳过蔡总书记和高部长直接同宋徽宗对话。这个思路正常情况下问题也不大,但问题是这位大宋第八代核心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而不是一代英主,否则朝政也就不会被蔡京、高俅把持了。宋江远远低估了蔡总书记和高部长的能量及其对宋徽宗的影响力。所以梁山招安历经三次,招安成功后寸官未得,打完辽国、田虎、王庆后,宋江也不过得了个皇城使(相当于上校正团)的芝麻绿豆小官,梁山组织中前政府官员上梁山前比这个位子高的兄弟就有好几个。宋江对朝廷的大势毫无认识,这种情况下,寻求招安岂非是自取其辱。
如果宋江能正确地认清大势,就应该知道,宿部长和李师师的门路固然重要,朝廷中蔡总书记和高部长也是绕不过的,想要招安,这两个人是要先搞定的,既然是贪官,事情就不会难办到哪里去,不过就是银子多少的问题。有些事情宋江就办得粗糙了,像江州劫法场让蔡九公子没面子的事情是可以化解的,但是打下大名府后杀了梁中书一家的仇恨就难化解了。既然宋江后面可以放了高部长,何必在大名府这么做呢?完全可以保护好梁中书一家,好酒好肉的伺候,趁机卖个好给蔡总书记,然后大把的银子上去。比如梁山劫了生辰纲,现在势力大了这些银子算得了什么,完全可以双倍还给蔡总书记,未必不能收买住蔡总书记。至于高部长,要看到组织内不少成员同他有私人恩怨的,高唐州一事又杀了高廉(当时梁山还是晁盖为尊,组织路线并没有到招安上,所以高廉害的对组织有大恩的柴进如此之惨,是绝无生还的可能的),这种血仇是不可化解的,正确的做法就应该俘虏他后一刀宰了,免得在朝中将来制造麻烦。对蔡京来说,能收罗梁山这股势力为己所用,未必不是件好事,只要双方的仇恨没到不可化解的程度,是完全可以合作的。朝中若有蔡总书记声援,再有宿部长,李师师说好话,又除掉了高俅这个障碍,数败政府军又立了威,如果再用大把银子把童贯等也搞定了,招安之事岂非水到渠成。招安后,宋江至少弄个师长、军长干干吧。如能如此漂白成功,再加上东京蔡总书记的门路,梁山本身的实力,无斋主人想宋江的官运恐怕未必能止于此。
无奈宋江毕竟上梁山前仅是一小吏,科级干部,官场历练太浅,没想到官场比江湖复杂得多,也险恶得多。江湖上凭自己的厚黑之术纵横,风云一时,但到了官场上却是另一套游戏规则,在朝廷中的黑帮蔡京、高俅面前,宋江还是太嫩了一点。所以招安后,不仅没有拿到宋江想要的高官厚禄,反而被当枪使,征辽、田虎、王庆、方腊,108人死的死、散的散,仅剩下27人。最后自己还是被卸磨杀了驴。可怜宋江临死之时还是对自己的兄弟厚黑了一把,他怕死后对他忠心耿耿的李逵继续造反,坏了他的名声,就分毒酒给李逵喝,两人同归于尽。宋江此举是可以理解的,好容易得了招安,而且花了这么大的代价,终于做上了一个还过得去的官,就算这样死了,官面上名声还在,如果李逵继续造反,岂非前功尽弃,那些前面替朝廷征讨四方的兄弟岂不是全白死了吗?梁山组织在宋江手上达到过辉煌的顶点,也终于在宋江的手上画上了句号。
第16节:卢俊义—政治遗嘱的牺牲品(1)
一、缘起
晁盖死前,曾立下了谁杀了史文恭就立谁为老大的政治遗嘱。虽说宋江仍然如愿以偿地当上了老大,但这个遗嘱则一直是宋哥哥的一块心病。对刚即位的宋江来说,怎样解套是当务之急。所以他一方面重组梁山的组织机构确立自己的老大地位,另一方面则想方设法化解晁盖这份对他极为不利的遗嘱。正好这个时候卢俊义的名字偶然地出现了。对宋江来说,卢俊义是个极佳的二哥人选。首先、卢俊义本身的硬条件过关,世家子弟而又武艺超群,又是著名民营企业家,这样的素质空降个二哥的位子也说得过去。其次,卢俊义如果上山则根基很浅,宋江继位时梁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