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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宫泽贤治童话 作者:宫泽贤治-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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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发出回响。
  大乌鸦早已气得直发抖,眼看就要扑过去。孪生星子拚命打手势制止。
  蝎子完全无视大乌鸦的存在,爬到泉水边,说:
  “啊,渴死了。哎呀,双胞胎,你们好。请别见怪,我来喝点水。哎哟,奇怪这水好像有土味耶。看来是有哪里的黑笨蛋把头钻进去了。哎,没办法,只好忍着点啰。” 

  蝎子咕噜咕噜地喝了十分钟的水。那段时间它仍不把大乌鸦看在眼里,一直在那儿啪哒啪哒地摆动它带毒钩的尾巴。
  大乌鸦终于忍无可忍,唰地展开翅膀大叫:
  “喂,蝎子,你干么从刚刚就一直找我的碴,说我是笨鸟什么的,快道歉!”
  蝎子的头终于离开水面,好像着火似地转动着它的红眼。
  “嘿,有人在说话吗?是红的那一位呢?还是灰色的那一位呢?是谁想要问候一下我的钩子吗?”
  大乌鸦勃然大怒,忍不住飞向天空大喊:
  “你说什么?别嚣张,小心我把你倒栽葱地扔到天空另一边去。”
  蝎子也气得迅速扭转庞大的身体,尾钩扫向空中。大乌鸦飞起来避开它的尾钩后,鸟喙像矛一般直对着蝎子的头俯冲下来。
  群施童子和宝施童子根本来不及劝阻。蝎子的头部受重创,大乌鸦则胸部被毒钩刺到,双方都呻吟着叠压在一起晕了过去。
  蝎子的血咕嘟咕嘟地流到空中,形成令人厌恶的红云。
  群施童子赶紧穿上鞋子,说:
  “哎呀,糟糕。大乌鸦中毒了,必须快点把毒液吸出来。宝施,请你好好抓住大乌鸦,好吗?”
  宝施童子也套上鞋子,急急地绕到大乌鸦身后紧紧地按住它。群施童子的嘴巴贴着大乌鸦胸部的伤口。宝施童子说:
  “群施,别把毒液吞下去。一定要马上吐出来喔。”
  群施童子默默地从伤口上吸了六遍带毒的血吐出来,大乌鸦才终于清醒过来,微微张开眼睛说道:
  “啊,谢谢你们。我怎么了啊?我的确打死了那个家伙了吗?”
  群施童子说:
  “快用水洗洗伤口吧。可以走吗?”
  大乌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见了蝎子又浑身哆嗦地说:
  “畜生,天上的毒虫。死在空中,我最高兴。”
  两人赶紧带大乌鸦到河里去。洗净伤口之后,又往伤口上吹了二、三次香气,才说道:
  “哎,慢慢走,趁天色还亮快点回家吧。从今以后不可再做这种事。天神什么都知道喔。”
  大乌鸦非常沮丧,翅膀无力地下垂,行了好几次礼:
  “谢谢,谢谢。以后我会小心。”说着拖着双脚,越过银色芒草原,往另一边而去。
  两人检查一下蝎子的伤势。发现它头部的伤势虽然严重却已经止血。两人捧来泉水把伤口洗干净,并轮流对着伤口呼呼地吹气。
  当太阳刚刚升到中天时,蝎子微微睁开眼睛。
  宝施童子擦着汗,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
  蝎子缓慢而小声地问道:
  “那只臭乌鸦死了吗?”
  群施童子有点生气地说:
  “还说呢。你才差点儿就死掉了。来吧,打起精神,赶快回家吧!不趁天亮回去,天黑就麻烦了。”
  蝎子的眼睛闪着怪异的红光,说:
  “双胞胎,请送我回家,好不好?请帮帮我。”
  宝施童子说:
  “就送你回家吧!来吧,请抓住我。”
  群施童子也说:
  “喂,也请抓住我。不快点的话,天黑前回不了家。这样一来将无法出席今晚的巡星会。”
  蝎子抓住两人踉踉跄跄地走出清泉地。两人肩膀的骨头似乎都歪了。因为蝎子的身体实在太重。它的体型大约是两个童子的十倍大。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涨红着脸,忍着疼痛一步步地走。
  蝎子拖着尾巴在小石子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口中呼呼地吐出令人厌恶的气息,摇摇晃晃地走。一个小时走不到一千公尺。
  蝎子的重量太重加上它的手又掐得紧,痛得两名童子的肩膀和胸部快没知觉了。
  天空的平原上闪闪发光。他们走过了七条小河和十处草原。
  童子们感到头昏脑胀,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是走着或站着。但是两人依然一言不发地一步一步走。
  已经走了六个小时。抵达蝎子的家则还要一个半小时。眼看就快日落西山了。
  “你能不能再落西山了。 

  “你能不能再快一点呢?我们必须在一个半小时内回到你家。只是你会不会难受?会很痛吗?”宝施童子问。
  “是,再一下就好。请发发慈悲。”蝎子哭着说。
  “好吧,再一下就好。伤口痛不痛啊?”群施童子一直忍住自己的肩骨几乎要碎掉的痛苦问道。
  太阳已经郑重地摇晃三次,沉入西山下。
  “我们不回去不行了。伤脑筋哪!这附近有人吗?”宝施童子大喊。天上的平原寂静无声。
  西方的云彩一片通红,蝎子的眼睛更红,流露出哀伤。亮度强的星星已穿上银色铠甲,唱着歌儿出现在远方的天际。
  “星愿、心愿,
  我愿是个大富翁!”
  人间一个小孩仰望星星出现的地方大喊着。
  群施童子说:
  “蝎子先生。再一会儿就到了,能不能快一点?累了吗?”
  蝎子可怜兮兮地说:
  “我是觉得非常累了。再一会儿就到了,请多见谅。”

  “星星呀星星,
  不会只亮一颗星,
  满天满天亮晶晶。”

  人间其他孩子大喊着。西山已经一片漆黑。到处出现一闪一闪的星星。
  群施童子的背弯得简直要垮了似的,他还是说:“蝎子先生,今天晚上我们已经来不及赴会,一定会受到天神责骂,可能还会被放逐。但是,这都没有比送你回家重要。如果你没有待在平时的住所,那才糟糕呢。”
  宝施童子说:“我已经累得快死掉。蝎子先生,请你打起精神赶快回家。”说着说着终于不支倒地。
  蝎子哭着说:“请多见谅。我是个浑蛋。根本连你们的一根头发都不如。今后我一定洗心革面,并对这件事道歉。我一定做到。”
  此时穿着浅蓝色强光外套的闪电,忽然发出光芒,从对面飘了过来。
  “奉天神之命特来迎接,来吧,请一起抓紧我的斗篷,我立刻送你们回神殿。天神不知为什么从刚才就很开心。蝎子,以前你就很惹人厌耶。哪,这是天神赐给你的药,拿去吃吧!”
  童子们叫喊:“蝎子,就此告别了。请你快点吃药。你一定要遵守刚才的约定喔。再见了。”
  闪电光芒才一闪,转眼之间他们已经站立于先前的泉水旁。闪电说:“呀,请把身子洗一洗。天神送了你们新衣服和新鞋子。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孪生星子心情愉快地在透明如水晶的冷水中洗了一个舒服的澡,穿上带蓝色光泽的薄衣和泛着白光的新鞋。此时身上的疼痛、疲累全都一扫而空,整个人感到神清气爽。
  “嘿,走吧!”闪电说。两人又抱住它的斗篷,紫光啪地闪了一下,童子们已经站在自己的神殿前。闪电则已不见踪影。
  “群施童子,准备开始吧!”
  “宝施童子,准备开始吧!”
  二人爬上神殿,面对面端坐着拿起银笛吹了起来。
  四处正好响起巡星之歌:

  “红眼的蝎子,展翅的鹫;
  蓝眼的小狗,盘着的猛蛇。
  猎户星座高歌一曲,广洒露和霜;
  仙女座的星云,变幻出鱼嘴的形状;
  大熊座的星脚,伸展至北方五处;
  小熊星座的前额,是群星巡游的地方。” 
前十七等官(摘录)

  雷欧诺.丘斯持 记
  宫泽贤治 译述

  那阵子我在摩利欧市的博物馆上班。
  由于职属第十八等官,在馆里算是很低的阶级,薪俸自然也就微不足道。但我所负责收集和整理标本之类的工作,正好是我原来就喜欢的事,所以每天倒也做得挺愉快。尤其是当时摩利欧市正计画把赛马场改辟为植物园,那一大片到处种着金合欢、四周景致美好的土地,连同用来做为售票处和信号所的房子,原封不动地移交到我们馆方的手上时,我马上就藉值班之名,抱着我那只分期付款买来的留声机和二十几张唱片,搬进那间看守小屋,一个人住了下来。我在原来的马厩里用木板围了一小块空地,蓄养了一只山羊。每天早上挤些羊奶,把冷面包浸在里面,吃完后,便将少许文件和杂志塞进黑皮箱、鞋子擦得雪亮,跨着大步踩过白杨林荫,往馆里而去。噢!那伊托哈夫清澈的晨风、夏日沁凉依旧的青空、美丽森林缀饰下的摩利欧市、以及那郊外闪金泛绿的青草浪!
  还有许多同我一起身在其中的人们:法瑟罗和罗珊罗、放羊的米罗及那些脸颊红通通的孩子、地主提蒙、山猫博士波刚.得士丢巴葛……如今在这昏暗又巨大的石头房子里回想起来,竟觉得那一切像从前闪着青光的幻灯片一样,令人无限怀念。
  现在就让我静静地把那年从五月到十月的伊托哈夫,逐步加上几个标题,写下来告诉你们。

一、 逃遁的山羊

  五月的最后一个礼拜日,我被市教会纷闹的钟声吵醒,发觉日头已升得很高,四周一片明灿,看表正是六点整,便匆匆套了件背心跑去看山羊。可是小屋里没有一丝声响,稻草堆上空留着一个凹洞,却不见该出现其中的短角和白头发,“大概是天气好,小家伙独自跑出去玩了!”
  我脸上露着笑容,嘴上却嘀嘀咕咕地从远处信号所到一向放它玩耍的缆线内侧的原野,再到市边缘隐隐现现在白杨树林中的教会尖塔溜着眼环视了一圈,却依然看不到那顶白茸茸的头和身子,随后又到马厩查看了一回,终究还是找不到它。
  “不知道山羊是不是和马、狗一样,记得走过的路、到过的地方,能够自己回家呢?”我迳自这样想着。这下可好!竟觉得等不及想马上知道答案,可是这赛马场可不比馆里,既没有万事通的老书记,也不可能找得到记载这方面资料的参考书。我于是沿着缆线走了一段,再顺着上次村里的人牵山羊来时走的那条路,一直往原野走了下去。
  四面八方田里的燕麦和裸麦,都已经抽了芽,透着嫩绿的春意,还有些地方的土刚被翻过,大概正准备种些合时令的作物。
  不一会我发现,自己已出了市界,正走在往西南方的村子的路上。
  迎面一群穿着黑衣、头上包着白布的农妇,朝这里走了过来。我一留神,转身便想往回走,实在是因为自己刚起床只套了件背心,脸也没洗、帽子也没戴,又不确知山羊在哪里,就这么陷入这一望无际的麦田中央。不过我好像已没有掉头回去的可能,那群妇人已走近到辨得清脸庞的距离来了。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挺起胸膛,上前行着礼问道:
  “请问有没有看到一只走失的山羊?”
  女士们全都停了下来,手中的圣经,透露出她们是正往教会的途中。
  “有只羊在这附近走失了,不知各位是否看到过?”
  大家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回答道:
  “哦?我们才顺着路走来,路上可没见到山羊。”是了!迷了路的山羊可不会像人一样在路上漫步!我欠了欠身:
  “不好意思!”女士们走了过去。
  正准备打道回府,但想到现在回头势必得从她们中间穿过,不妨就往前再散步一阵好了。可是这趟散步实在没啥意思,我暗自摇头苦笑了起来。刚好这时,老远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和一个十七岁左右的男孩,各扛着一只铁锹朝这里走了过来。既然无处可躲,就姑且问问看好了!于是我行了个礼:
  “我的一只山羊在这附近走失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
  “山羊?没有啊!它是在和你散步的时候跑掉的吗?” 

  “不,是从小屋里跑掉的。谢谢啦!”我行完礼又往前走时,男孩在背后说道:
  “啊!你看前面谁来了!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山羊?”
  我转身朝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好像是法瑟罗,好像还带了一只山羊。你的山羊,一定没错!这时候法瑟罗不可能牵着山羊出来散步。”
  那果然是只山羊,不过说不定只是另一只要牵到城里卖的山羊,走过去看看再说!我往前方的目标走去,一个脸颊红润、身上只披件背心的十七、八岁男孩,一条皮带子套在一只像极了我的雌山羊的脖子上,笑嘻嘻地牵着它朝我走来。那的确像极了我的山羊!我停下脚,一边盘算着该如何对他说明,这孩子却也停下来,对我鞠了一个躬:
  “这只山羊是你的吗?”
  “应该是的。”
  “我一出门就看到它孤零零地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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