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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5964-绿门-七色恐怖-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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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娘子    
    我出生在湖南湘西偏远的一个小山村里,这是一个充满神秘感的村庄,里面有一半的人是苗族,有一半的人是土家族,他们说着自己的方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子依山傍水,如风景画一般。    
    我没有在那个充满着各种传说的小村子里,成长为诗人或画家,而是选择了写恐怖小说,这完全是因为我童年时身受太多的神奇的事件影响。    
    那里的村民是纯朴又善良的,他们信仰着大自然的神明,有很多的禁忌,比如守尸的时候,不能让猫儿经过,否则尸体会跳起来,而驱赶猫狗的任务往往落在我们这些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小孩子身上。    
    我是从守尸赶猫这个任务上,开始我的恐怖想像之旅的,这是非常纯粹的中国式的恐怖思维,没有夹杂着西方的悬疑、心理学的催眠术、也没有从外星来的异形和从欧洲飞过国界的吸血鬼,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死亡、另类的葬礼、高昂的法号、棺木上那纸扎的白鹤,还有猫儿经过会带醒的灵魂,构成了我恐怖小说的基本元素。    
    我记得儿时那寒冷的冬天,在火堆边,看着跳动的火苗,听着村里的老人讲着离奇的传说,这是我最初想像力的源泉。    
    恐怖小说在中国文化中某种程度上是用另类的方式来承载一些美德,这些寒冷里打发时间的鬼怪故事,其实都是老人们在不断地重申着做人要忠诚、孝顺、善良、好人会有好报,不要百无禁忌地做所有的事情,要尊重和信仰大自然,不要一味地破坏。    
    我喜欢这些善良而又神秘的小故事,于是把它们拾起来,放在文字里重新闪光,于是就有了红娘子七色恐怖小说。红娘子七色恐怖小说,是用“红橙黄绿青蓝紫”这七种色彩串起来的恐怖系列,它们单独成册,互不影响,又不失为一个整体。这七种色彩也代表着人类的七种情感,《红缎》里描述了当嫉妒统治了一个人时是多么的可怕;《绿门》的绿代表着一种救赎,拯救人的灵魂,亲情、爱情、友情会拯救迷失的灵魂,紫色代表着不安,人在不被信任的环境下,会如何自救?青色代表着仇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一些无法忘记的伤痕,当伤痕不能消失,会带来怎样的绝望?    
    随着现代小说的发展,单单的恐怖已经无法满足读者的阅读需要,所以,市场上有了很多以悬疑、推理为主的恐怖小说,正是因为这些努力创新的恐怖小说作者,才带来了现在恐怖小说市场这百花齐放的繁荣。    
    我的恐怖小说走的是情感与恐怖相结合的路线,每一本小说里都有几个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不仅仅是主角的爱情,还有配角那精彩的传奇。    
    穿越时空,跃过文字,跳过写作技巧,我们真正能打动人心的难道不就是这些纯净如水的情感吗?    
    在《绿门》中,哥哥对弟弟那百般的疼爱,情人为了对方的相互牺牲,友人之间的一诺千金,冒着生命危险去追查真相,所有的感动,都来自于这些看似平凡却又在坚持着真情的人。    
    如果,你看我的恐怖小说的过程中,流下了泪,这并不能代表我写得有多好,构思得有多煽情,这只能证明,在你心底的某一个地方,还有一处净土是纯洁而温暖的,只有感情的触角可以撩动你的波澜。    
    每个人都有这样柔软的内心,所以,才有这么多美丽的故事,不管是恐怖,还是深情,那都是属于你和我的共鸣。    
    在这里谢谢我所有的读者,所有的红粉!你们的关爱,才是我写作的动力!


《绿门》 第一部分引子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大院内的水井沿上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子,眉清目秀,没有上妆,只是把戏服给随意地掩上,甩着水袖,吊着嗓子,练着歌,兰花指伸出,十指尖尖,嫩白细长。    
    她的手心在月光下还泛着淡淡的红,是早晨师傅用板子打的,肿了二寸多厚,痛入心肺。    
    师傅分外的严,灾年里饿死的人多了,能在这种戏班里混到一口粥喝已经是老天开眼,谁还敢有半分顶撞?她落过泪,怨过那狠心的爹娘送她来这个人间地狱,但时间长了,如入网小虫,知道挣扎无用,也就认命了。    
    大院里很是静寂,别的师兄妹们都去了李府上唱戏,独独她今天练唱时错了一句台词,师傅罚守大院。这戏院不过是个破败的四合院,但院门深深,又值深秋时节,点不起灯油,只得借着月光站在水井沿上练唱,京戏都讲究在水边吊嗓子,实在是不敢进屋,那屋里头已经吊死过几个经不起折磨的戏子,打太狠,都寻了短见。    
    她就是再大的胆,也不敢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这唱着唱着,又自悲起自己的身世,落了几滴泪,月影很朦胧,她望望天,心里寻思着可能明天是一个雨天。    
    她只顾着唱,却没有发现走廊里转出一个人影,无声无息,慢慢向她身边移来。    
    那人影挥动着手,戏子只听到脑后一阵风响,就扑倒在水井边的泥地上,不省人事。    
    人影从戏子的怀里摸出一样东西,藏在自己的怀中。然后他将戏子抱了起来,丢到水井中,速度很快,天地不过只眨一眨眼,就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本来一直一动不动的戏子,在落入井内那一刹忽然睁开眼,生存的本能使她一把抓住井沿,五指深陷井泥中,那戏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朦胧的月光下看到一双眼睛,只见那戏子尖呼一声:“是你?!”话音里的悲痛欲绝比死更盛。    
    那声音还来不及落地,只见那人影却手起刀落,那刀是那样的锋利,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竟活生生地将那手腕切断,一声闷响,人落到了井里,再无半点动静,而那只手却还固执怨恨地握在那个井沿上,从断开的指甲缝里流下的血,将黑矮的井沿都染红了,那血渗到土中,变得暗不可见。    
    那人推开一间木门,有一个巨大的梳妆台,那个梳妆台里映着他满手是血的身影,是一个美丽的男子,他脸色阴晴不定,在镜子里仔细地打量自己,打理自己的头发,打量自己的脸,轻轻地嘟起嘴,向上调皮地不满地笑着。    
    镜子中的他是那样的天真、无邪、可爱,眉目里都是媚意,他拿起桌子上的脂胭,仔细地对着镜子涂了起来,风吹起粉红的窗纱,镜子里就出现一幅诡异的画面。    
    在粉红的背景下,昏暗的灯光里,一个男人娇媚地用兰花指拿着口红,动作轻媚,涂着自己的唇,一圈一圈,艳红到滴血。    
    他画好妆之后,在镜子里慢慢转身,打开木箱,找出了一套戏服——华丽的戏服,穿好之后,再把从戏子身上摸出来的东西在灯下打开,那是一双红绣鞋,闺中女子都喜欢绣的鞋子,鞋面是绸缎的,摸起来十分舒服,只是还没有完工,他套在脚上,略小,但也是十分精美,那一沿莲花代表着吉祥,还有那两只鸳鸯一边一只,合在一起,就游成了一对。    
    那男子的手轻轻地抚过红绣鞋,似在抚摸最爱的女子的唇,手在轻轻地抖动,一滴水珠坠下,莫非是泪?


《绿门》 第一部分第一章 夜归

    洛婉每次回想到那个夜晚,都感觉到一种浓浓的黑,像一汪绿水,绿到碧,绿到墨,绿到黑,铺天盖地地就落了下来,把洛婉压得喘不过气来,总让她在噩梦里惊醒,醒来的时候都会恍惚地想,是不是还停留在那一夜。    
    那是楚樱搬离公寓的第一天。    
    那天早晨是那样的平常,没有任何异兆,阳光散发着初夏的清香,楼下传来汽车欢驰而过的声响,有小贩在叫卖着:“豆腐花,热乎乎的豆腐花。”    
    洛婉还记得楚樱就那样站在窗边,阳光打到她脸庞上那一层细细的绒毛上,像婴儿一样纯净的眼神。两个人平时都是手牵手去上班,她们是大学同学,又刚好应聘到一家公司,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还保留着浓浓的书卷味,喜欢群居在一起,她们俩合租了一家公寓,虽然不大但租金便宜。    
    但是,社会总会慢慢地改变一些事情,比如说,每个人都要成长,楚樱成长的标志就是开始使用化妆品,红红的唇,细细的眉,在那张温婉如玉的脸上都散发着淡淡的光彩,洛婉知道那种光是恋爱之光。    
    楚樱恋爱了,要搬出去住了,但却固执地不肯告诉洛婉自己的男友是谁,洛婉以为是楚樱害羞,直到楚樱失踪后的日子里,她才开始去思考,如果当时的自己伸手去挽留一下要离去的楚樱,那个站在悬崖边的女子会不会就退回到平地?这个城市里,还有两个平凡又幸福的女子手牵手逛着超市,说着笑话?    
    楚樱搬离的那天是洛婉第一次独自晚归,心里空落落的,楚樱得到了幸福本来应该祝福她,但是,好友的离开又让洛婉感到很孤单。公交车在路灯中慢慢地开着,一个个站台慢慢地停靠,寂寞的心情也慢慢地滋长着。她靠着窗,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那天还下着一点点无聊的雨。    
    洛婉才真正地感觉到,一个人住真无聊,不仅无聊,还很恐怖。她回到公寓的时候,就已经是夜里近十一点了!洛婉从来没有这么晚回过家,她真不敢相信那车会开得这么慢,她一边看表一边往电梯里冲,脚下忽然踩了东西,抬起脚来一看,是一双鞋。谁会这么无聊,在电梯里摆一双鞋呢?她开始想,应该是别人忘记的鞋吧!但谁会把鞋忘记在电梯的中央呢?    
    这个老旧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总是慢慢地晃着,洛婉生怕电梯一个不小心就会断掉,她紧紧地靠着电梯那冰冷的墙壁,小心地贴着,可是目光却转来转去又落到电梯中央那双鞋上。    
    这是一双现代女子结婚穿的那种红色的婚鞋,看得出很高档,手工绣成,鞋面是绸缎的,只是还没有完工,但即便没有完工也可以看出那绣的手工非常精细,一圈莲花围着,两只鸳鸯就浮在红色的缎面上游成了一对。鞋后跟处还没有完全收口。这种鞋子在外面是不可能出售的,如果真在高档的婚店购这样的鞋,价格不会少于四位数。她真为那个丢东西的人心疼,怎么会有这么粗心大意的人呢?    
    她不知不觉地蹲了下去,很想摸摸那双鞋。那鞋摆的样子很奇怪,特别像有一个人穿着鞋子站在电梯中央。她真的非常喜欢这双鞋子的绣工,也喜欢这双鞋子的颜色,现在能找到这样的精品绝对是可遇不可求,虽然这鞋子是穿不出去的,但是,她知道还是可以放在家里做拖鞋穿。    
    洛婉面临着诱惑,要知道老式的电梯里没有那种监视器,拿走了也没有人会知道,但是,多年来对自己严格要求的品德,让她还是放弃了拿这双鞋的念头,这鞋不是她的,就是捡也是不道德的,再说,谁掉了这么贵的一双鞋还不急死,一定会回头找的。    
    她站起来,背对着红色的绣鞋,抵抗着那鞋子的吸引,电梯一停,她就急匆匆地跑出电梯,头也不回地奔去开自己的门。但如果她回头的话,会看到平时那个不锈钢的电梯门,今天变了另一种色彩,碧绿碧绿,像一潭春水,里面不知道装着多少的故事,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感情,但是,洛婉却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洛婉一进门就拼命地喝了很多的冰水,她喘着气,不知是为了自己小小的邪念而自责,还是为没有拿那双鞋而遗憾,带着这种说不清的心情,她上了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系列的怪事,想着想着就把头给蒙住了,一天的折腾让她的精力也透支了,迷迷糊糊间,她睡着了。    
    洛婉不知道怎么像被惊醒一样,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偷偷地睁开眼,房间里非常阴暗,却还是有些许的光线,并非伸手不见五指,迷糊间,她似乎听到响动,细细一听又好像没有,她正想睡,目光一转,却发现一只鞋,一只红色的绣花鞋似乎正踩在自己的枕头上,离自己的脸只有几厘米,而且已经踩到深陷到枕头里,另一只则跨过自己的身子,踩在手的另一侧,像有人骑在自己身上一样。    
    有一个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寻找绿门,七日之内,寻找绿门,七日之内。”    
    这一惊,洛婉飞快地从床上尖叫一声坐了起来,再睁眼看看,四周什么也没有,原来只是一个梦。洛婉去扭床头灯,忽然想到这灯已经坏了几天了,她惊魂未定,喘息着,仔细地打量着房子,小小的房间里确实什么人也没有,真的只是一个梦。    
    洛婉慢慢地平静下来,喘息着,噩梦来得太可怕了,她已经汗湿了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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