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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文革-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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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飞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哦,什么故事?”
    “相传清顺治年间,三公主出家来到五台山,就住在殊像寺的这间客堂,并把它改为 善静室,作为习静之处。三公主是那拉氏所生,是清世祖顺治皇帝的妹妹,康熙皇帝的姑 妈。清初,顺治皇帝为了收拢明降将吴三桂之心,便将三公主许配给吴三桂之子吴应龙。 但对吴三桂仍不放心,又让他驻守云南。后来,吴三桂真的闹起叛乱来了,朝廷就把他的 儿子吴应龙杀了。这样三公主就出家来到五台山殊像寺。当时寺里还有一个同样因婚姻不 幸而出家的青年和尚,因为他家的门第不及女方家,女方拗不过家庭阻力,被迫另嫁了一 个与她家门第相当的公子。这青年从此发誓永不娶妻,削发当了和尚。这青年是一个英俊 文雅、知书达礼的才子,出家后一心钻研经书。三公主见他聪慧过人,就常常和他在善静 室一起研讨禅理。然而,外界却谣言四起,说他们之间有了爱情,发生了隐私。这话传到 北京,康熙皇帝龙颜大怒,认为有损皇族的声誉,于是派人来五台山殊像寺放火焚寺,想 将他俩和寺院一同化为灰土,以此来消除四外扩散的说法。这一天傍晚,殊像寺着了火,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霎时间烈火映得周围几百丈地方通红,殿堂楼阁倾倒在地。出人意 外地是人这样大风这样猛,但那善静室却没沾上火。那青年和尚和三公主坐在室内,安然 不惊。第二天,全寺烧得奄奄一息,只有善静室独存。派来暗里放火的人回到北京禀报康 熙皇帝,康熙听了露出喜色。他想,全寺焚毁,只有善静室独存,这是佛的意志,佛以此 来告诉人们,姑妈和那和尚没有暧昧之事,是真正的佛家之徒。于是康熙拨巨款重修殊像 寺,寺内康熙年间的御制碑文,记载着重修寺院一事……
    龙飞听了这个故事,一种庄严油然而生,他想到半夜哭声,于是问翠花:“这善静室 为何夜半有哭声?”
    翠花瞅了瞅门外,小声说:“住持可能受过大的刺激,经常做噩梦,梦中发出哭声。”
    龙飞又问:“住持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翠花道:“我也不知道,好像解放前就到了这里。”
    “她今天有多大年岁?”
    “三十六岁了,每当住持过生日时,她都要在寺后栽一棵松树,已经有三十六棵了。”
    龙飞想:这位清洁法师一定有来历,她究竟是谁?
    为何出家当了尼姑。
    这对他是一个谜……
    这天晚上,龙飞见清洁法师在殊像寺大殿内念经,便悄悄溜进了善静室。
    刚到殊像寺那天,龙飞到过这房间,如今他见床只是四块粗糙的木板架着高低不平的 两只板凳,褥子薄得像被单;书架上摆满了经书,最上面摆着一个古瓷花瓶,插着一支野 玫瑰。房角有一张漆桌,漆皮已经脱落,地上有一只上面箍了几条生锈的铁条的皮箱,灰 搭搭的墙纸从墙上脱了下来。
    龙飞打开了皮箱,只见是几身洗得褪了色的僧服和僧帽,还有服皂。木梳、内衣之类 的东西。箱角有一个小布包,龙飞打开那布包,一张旧得发黄的照片和一枚校徽滑了下来 ……
    照片上是一个可爱活泼的女孩子,一张喜眉笑目的脸庞,一圈自然卷发,毛茸茸地圈 在鸭蛋脸的周围,杏子眼晶莹泛花,眼睛上的一双细长的眉毛,显得有点弯曲,穿着淡黄 色的学生衫。校徽上现出“燕京大学”四个字。
  
  二十四、千佛洞白薇遇险
  
    龙飞转过身来,只见清洁法师静静地站在门口,她的睫毛是湿润的,泪痕一直达到苍 白的嘴唇边,在烛光中闪耀着。她的唇痛苦地颤动一下,浓密的睫毛底下重又流出眼泪来, 停留在面颊上,闪闪发光。她的面孔像石膏,假面一样的僵硬。
    “你是燕大毕业的?”龙飞站了起来,望着她的面庞。
    清洁法师点点头,喃喃地道:“16年了,多少风风雨雨,我斩断尘缘,在此出家隐居, 没有任何人知道。”
    清洁法师又正色道:“你脸上有一团正气,你是人民政府的一名公安人员。”
    龙飞吃了一惊,心想:她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呢?
    莫非我暴露了身份?
    “你在诈我。”龙飞平静地说。
    “因为你身上有枪!”清洁法师厉声说。
    龙飞的腰间确实有一柄消音手枪,可是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她在夜间搜查过他的房间?
    “你怎么知道?”龙飞问,声音有点打颤儿。
    清洁法师微微笑道:“我能透视人体。”
    “我还没听说过这种功夫。”龙飞紧紧盯着清洁法师。
    “15年前,我的师父妙真住持教给我一种能透视人体的功夫,妙真住持圆寂后,我当 了这里的住持。”
    龙飞问:“你知道我到这里的使命吗?”
    清洁法师平静地说:“你要找的那个人就在五台山。
    前些日子,一个与我年岁相当的漂亮女人来到本寺,要求在这里剃度为尼,我见她来 历不明,没有收她。“
    “她在哪里?”龙飞急问。
    “她去了千佛寺,最近刚刚从南方回来。”
    从镇海寺出发南行,到达白云寺,往西走便是崇山峻岭,尽是层峰叠峦,翠柏青松, 真是曲曲弯弯路,重重叠叠山。龙飞在林中疾行,来到了白头庵村的千佛寺。
    千佛寺又名千佛洞,俗名佛母洞。寺后有一个由地下水浸蚀而成的石灰岩洞穴。据《 清凉山志》记载:“嘉靖末,道方者,夜游至此,见神灯万点,既出旋入,方随人,见王 佛像森列其中,穹窿深人进里许,忽然闻波涛惊怖,不能出。念观音名,愿造像,忽见一 灯,寻光得出,乃造石佛于洞口。”千佛洞因此而得名。后来又在洞外建寺,寺院建成后, 以千佛寺为名,洞深五丈,分内洞和外洞,两洞之间有小百孔,仅容身出人。
    传说,朝山礼佛者,由此小石孔出人一次,等于转生一回,得到佛母恩赐,可以消灾 免难,因此又名佛母洞。
    凡是到此寺参观或礼佛者,都要通过小石孔,希望得到佛母的恩赐,获得吉祥。由于 洞内光线极暗,需本寺和尚持灯而人。由于洞口长扁,好进难出,再加寺内敲钟,声波回 荡,进小石孔者皆惊慌失措,急欲出来,却偏偏出不来。钟声在这里起到了“经声佛号换 回苦海梦迷人”的作用。进出小石孔的过程,名日:“佛母重生”。在通过小孔时,持灯 和尚再三嘱咐:进去时男人先伸左手,女人先伸右手。出来时,男人先伸右手,女人先伸 左手,不能伸错手。外洞高约3 米,宽正米,内有石雕贴金半身毗卢佛像,坐在千佛洞座 上,神态威严。内洞呈椭圆形,小于外沿,有长寿石佛一尊,贴金铜佛两尊,并有钟乳石 多种,相传是佛母的五脏及脊骨。
    夜深了,远处的群山变得漫无边际,一轮皎月给寺院、山峦、林木镶上了一层淡档的 银白色。龙飞赶到千佛殿前,只见有个老和尚正坐在千手观音塑像前念经。
    龙飞见殿内有一尊韦驮木雕像和文殊铜像。旁悬一口大铁钟。
    龙飞上前对老和尚作个揖道:“借问法老,前些天可有个妇人投到这里?”
    老和尚抬起头,打量龙飞一番,徐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到此?你与那妇人 是什么关系?”
    龙飞随口编道:“我是她的哥哥,千里迢迢而来,她因看破红尘,才投到这里。”
    老和尚拾起木鱼,说道:“她正在千佛洞内面壁,她要超度众生,以赎回前世之错。”
    龙飞来到寺后的千佛洞,只见漆黑一团,他大声问道:“里面有人吗?”
    一连串沉闷的回声,洞内潮湿、沉寂。
    龙飞摸进外洞,右手紧紧握着消音手枪。龙飞摸着摸着,头碰在石像上,磕出一个血 包。他小心翼翼地摸着,终于摸到了那个石孔。
    “把枪放下!”内洞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龙飞吃了一惊,没有放下手枪。
    “把枪放下!不然我就要开枪了!”又是那个女人的声音,紧接着是拉动枪栓的声音。
    龙飞慢慢把手枪放在地上。
    蜡烛亮了,内洞里一块钟乳石上端坐着一个女人。
    她身穿淡蓝色僧服,手里握着一支小手枪。这个女人三十五六岁,秀丽的脸庞上泛着 一双凶狠却美丽的大眼睛,面容白皙秀气。
    这个女人就是白薇。
    “想不到吧?老同学,咱们又见面了!”
    白薇也认出了龙飞,端着手枪紧紧逼来。
    “把你身上的手铐拿出来,自己把自己铐上!”白薇大声叫着。
    龙飞双眼喷着怒火,紧紧盯着白薇的眼睛。
    龙飞转到了钟乳石前,白薇转到了洞口。这时猛见洞口有个人影一晃,一根树于伸了 进来,将白薇捅了个趔趄。
    枪响了,子弹擦着龙飞的肩膀射到洞壁上。龙飞趁势朝前迈了几步,一拳将白薇击昏。
    清洁法师面容严峻走了进来。
    “谢谢你!”龙飞激动地叫着,掏出手铐铐住了白薇,并拔出了她嘴里含毒的假牙。
    原来清洁法师见龙飞深夜去千佛洞,恐他凶多吉少,于是抄了一根树干也星星火火地 追了来,正见白薇用枪威逼龙飞,于是用树干捅击白薇,使龙飞脱险。
    两个人把白薇拖出了千佛洞……
    白薇悠悠醒转,见已被擒获,将牙一咬,假牙已卸,她苦笑一声,凄苦地说:“老同 学,你干得真漂亮,叫我欲生不得,欲死不得,活受罪!”
    龙飞淡档一笑:“白薇小姐,我们留着你还有用哩!”
    龙飞押着白薇朝台怀镇走去,走了一段,龙飞回头一瞧,清洁法师不见了,不知何时 她已遁进山林……
    台怀镇的夜,梦一般的美。
    微风挟着野草与薄荷的香味,把树林吹得有如涟波荡漾。那些绿草、翠树、寺庙都陶 醉在皎皎月下。原野又发出清新、潮湿的泥土气息。
    龙飞押着白薇继续朝前走。
    白薇戴着手铐,慢慢地走着,像是满腹心事。
    “老同学,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白薇的声音,柔柔的,充满了关切。
    “老同学是老同学,可我们是两个阶级战壕里的人,你是国民党,我是共产党!”龙 飞平端着手枪,警觉地望着她。
    “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白薇的脚步慢了下来。
    “在这花前月下,清凉世界,你不觉得很有诗意吗?”白薇的声音,柔媚动人。
    “树欲静而风不止。”龙飞淡档地说。
    白薇发出一阵笑,这笑声在这沉静的深夜,有些显得恐怖。
    白薇不走了,停在那里。
    龙飞催促道:“快走,别磨蹭!”
    白薇发出一阵笑声:“小飞,你不觉得,在火药味以外,生活里还有许多美好的东西 吗?”
    龙飞道:“我们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你是资产阶级的小姐,我是无产阶级的战士。”
    白薇叹了一口气:“老同学,我们毕竟还有一段恋情,你就一点也不留恋我吗?”
    龙飞冷冷地说:“你那是单相思!你选择了自绝于人民的道路,现又落入人民的法网,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白薇长吁了一口气:“你受共产主义影响太深了。”
    白薇蹲了下来。
    龙飞喝道:“你不要耍赖!”
    “资产阶级也要大小便呀!”白薇神经质地大笑。
    龙飞转过身说:“那我回避一下。”
    “你还铐着我呢!”白薇生气地叫道。
    龙飞道:“好,我暂时把手铐下了,我可告诉你,你要逃跑,我可就开枪了!”
    白薇双手脱离了手铐,感到一阵轻松。
    “有手纸吗?”
    “你要大便?”
    “当然。”
    龙飞从兜里摸出手纸,递给她。
    “还是老同学好。”
    白薇走到一个土丘后,朝龙飞递了一个飞吻。
    “你可离远点,资产阶级的屎比无产阶级的臭。对了,还要耐心点,我可便秘。”
    龙飞躲到一边,等了一会儿,没有了白薇的动静。
    “怎么,资产阶级,大便解完了吗?”
    没有人应答。
    龙飞感到不妙,冲到那土丘后面,哪里有白薇的影子……
    却说白蕾那日晚上遭到大个子劫机者的袭击,被两个不明身份的外国间谍救走,送进 一辆黑色轿车,轿车飞也似的朝码头开去。白蕾醒来,只见一个外国人正在为她包扎伤口。
    “你们是什么人?”白蕾惊恐地问。
    “我们是哈巴罗夫斯基派来的人。”那个外国人和蔼地说。
    “那你们是苏联克格勃?”白蕾惊喜地叫道。因为哈巴罗夫斯基是苏联克格勃在香港 的负责人,是白蕾的秘密联系人。
    “你们带我去哪儿?”白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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