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少女日记-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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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革命的旗号,对群众进行惨无人道的迫害。人民解放军、公安部门及时地依法逮捕了这些犯罪团伙。逮得好,好得很!把这群暴徒揪出来示众,砸碎他们狗头!他们该千刀万剐!这是一场十分严峻的阶级大搏斗,我们对敌人不能有一点温情。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这就是反革命的逻辑,他们必将得到应得的惩罚。
三、投身“洪流”(1966年11月1日至3月18日)1967年2月7日 & 1967年2月10日
1967年2月7日 星期二
看了人民日报登载的由7名女同学组成的“中华儿女多奇志”长征队的报道,在长征路上如何锻炼和改造自己。一条弯路,一条直路,看来是很小的事情,但却闪耀着毛泽东思想的光辉。他们说得好:“虽然走了一段直路,思想上却走了一段弯路。”
回想起我们近十几天的长征,虽已过去了好多天,但仍记忆犹新。那一段时间,自己忽视了改造思想,没有向“私”字开战,因而在我们六名长征队员之间经常闹纠纷,我还总怨这怨那,看各个都不顺眼,就是看不到自己的缺点。包括我,6个人之间出的事,怎能把自己往外边排呢?看来还得必须认认真真学习老三篇,刻苦改造世界观。
1967年2月10日 星期五
今天家里来了一位解放军杨叔叔。我在他身上学到了不少好的东西。
经他做思想工作,大人和小孩的思想都顺畅多了。
杨叔叔说:“毛主席在一生的革命中,群众基础研究得最好。第一篇就是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干什么都得分清敌我友。”
临走时他又对我和兰藕姐说:
“你们应看准大方向,在非原则问题上不要太叫真儿。
“如果只看到家庭受损伤的一面,而看不到国家总体形势的一面,那就容易产生抵触情绪。”
兰藕姐对杨叔叔很崇拜,送杨叔叔也送得最远,走到外边又跟杨叔叔说了一会儿话才回来。
听这样的人讲话,立刻就感到自己的差距。像主席所说的那样,每一分一秒,他都把自己投身到革命工作中去,向群众宣传毛泽东思想,积极鼓动我们的革命热情,同时又毫不含糊地向你指出你身上存在的思想问题。
对照这位解放军杨同志,自己的革命干劲太低了。比如,不愿再当干部了,不再愿吃苦冒尖,想在平平常常中度日,怕被同学笑话和犯错误等等。在杨叔叔谈话之前,“怕”字仍在头脑里占统治地位。
三、投身“洪流”(1966年11月1日至3月18日)1967年2月11日 & 1967年2月12日
1967年2月11日 星期六
今早我看见了邻居小孩的母亲。她也跟我家大人说:“小家庭的事毕竟是小事,而国家不变颜色才是大事。”看来,她也在安慰我们的家长。
傍晚时分,林叔叔来了。听他和大人谈起另一个姓杨的叔叔。这个杨叔叔在1954年就已定为11级,他的爱人是12级。1958年,杨叔叔因说实话被打成右倾,由地委副书记下降到研究室做研究员。没想到这次坏事变成了好事。这位杨叔叔没挨着斗,他爱人也只是被挂了个纸盒牌,参加陪斗了几次。后来造反派们发现高级干部杨某也太舒服了,不行,于是便拉他出来陪地委书记和专员们一起挨斗。斗争中,人家问他有什么历史问题,让他交待。他说:“1962年我已被摘掉了右倾帽子,现在我是革命的领导干部。”他这句话还真有效,后来造反派就不让他陪斗了。
大人们还说到一个高干女人。她一生跟一个革命同志好。既然好,她就总不结婚,但不等于拆散他人家庭。你自尊心有十分,我自尊心也有十分,各活各的。
1967年2月12日 星期日
这两天跟爸爸妈妈要好的叔叔阿姨来家了。我听妈妈说:
“咱们的人被逮住过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抗日那会子,表面上给鬼子做事的,有的竟是咱们这边的人……可不,鬼子侵华时,省里的一个大干部还担任过敌特公安局的局长哪!要算的话,那段历史应算革命的历史、光荣的历史。”
他们还谈到1月份上海风暴夺了上海市委的权,咱们这边也开始夺地委市委的权,一批一批地游斗干部。①那天,把一些干部拉到大板车上。回来时问他们:触及灵魂没有?其中一人小声嘀咕说:“没触及灵魂,倒是触及了脚脖子,我的脚脖子被冻得生疼。”谁知道隔墙有耳,第二天有人就把这话汇报上去了,说这话的人差点没被打成现行反革命。
三、投身“洪流”(1966年11月1日至3月18日)1967年2月13日 & 1967年2月14日
1967年2月13日 星期一
今天摘抄一份宣传资料:
“群众运动考验着每一个革命的领导干部,而你们这些革干子女要看清大方向。如果只看到自己家里的事,而又不相信党和群众,那么就会走向与人民相反的道路。”
每当我看到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指示都要读上很多遍,并细细地思考。每次读完,我都像有什么包袱被甩掉了一些似的,心胸变得愉快开阔起来。
1967年2月14日 星期二
今晚8点左右,念高二的兰玲姐帮着妈妈抄厚厚的检查。我趁她不注意,偷偷地溜了几页。别人揭发妈妈在主持一次毛著讲用会上,让大家起立,朝毛主席像敬礼。可妈妈喊完了敬礼,忘记了喊礼毕,实际上形成的是志哀;还有一条揭发是,妈妈说:“好花也得绿叶扶,毛主席也得有群众。”把毛主席比作了一朵花,分明是有意贬低毛主席。
我很怕兰玲姐知道我偷看妈妈的检查。因为这些天来我俩老辩论,还谁都不服谁。所以这两天正赌气不说话。
每当辩论时,有这样一些人,他们常常在没理时,就唠叨人家原先的缺点。比如说兰玲姐老揪住我给校领导贴过大字标语的事儿不放。昨天和兰玲姐姐辩论时,我认为自己反驳得很好:“你这么说,不符合毛泽东思想,不符合唯物辩证法。一个革命者时时刻刻都要不断地改造旧的思想,跟上新的形势,也就是要不断地破除旧东西,建立新东西,觉悟才能不断地提高。”【张颐武评点:“我”与兰玲姐即两个孩子之间的“斗嘴”,也采用了高度革命化的语言,读来有些忍俊不禁。纵观本书,一切个人化的存在意识都善于用政治化、革命化的语境加以解释,本书的特殊意义也在于此。】
可兰玲姐却抓住我已改正过的那条缺点,说我啥也不懂,就能空讲大道理,没用,让人不服。而她应该看见我随着一天天长大正在增长的优点。
我认为她看问题的角度不对,小孩子咋的,小孩子手里也有真理。她不该用老眼光看人,应从发展的眼光看。
三、投身“洪流”(1966年11月1日至3月18日)1967年2月20日 & 1967年3月1日
1967年2月20日 星期一
今天卖饭服务劳动是很有教育意义和趣味的。开始自己没有卖过,因此心里有些胆怯,怕卖不好。但又一想越怕困难,越不敢锻炼,就一辈子也学不会。毛主席说:“在社会主义事业中,要想不经过艰难曲折,不付出极大努力,总是一帆风顺,容易得到成功,这种想法,只是幻想。”
卖饭,看来似乎很平常,但百十个买饭人的各种情况,却值得好好思考。如昨天一开始卖饭,我经常算错钱,给顾客添了麻烦。但经过这场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人们的觉悟空前提高,有的自己主动算好了,也不埋怨我,而且还很风趣地说:“你这是第一次吧?”“不能搞私心拉拢啊!”
后来,我慢慢地不太出错了,并取得了一些好的经验,比如一边端饭菜,一边算钱票。
卖饭,确实也是接触各种群众思想的好机会。虽然有时累得满头大汗,但各种有趣的情景能消除一切疲劳,也是运用毛泽东思想的好机会。比如:“哈哈,一个豆包切成半块卖,成不成?”,“我是新来的,我没说么,给我啥都行!”“什么四舍五入?这与那有什么关系?”
1967年3月1日 星期三
今天下午3点左右,发生了一件很使我高兴和敬仰的事情。原来我们从地委大楼往家走,我,南新民,还有几个同学不愿绕弯走远路,只得干调皮的事情——跳杖子。只听扑通几下,有几个同学很快地跳下去了。我可好,在杖子上面不敢下来,急得没法,只好两脚往下蹬。这一蹬可不错,腿是下来了,衣服被刮在上面。往下扯吧,却难受得够不着,有同学哈哈笑了起来:“哎呀,衣服刮坏了。”忽然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随即,我立刻觉得有人用手端起我的两只脚,嘿!衣服下来了!我立刻觉得舒服多了。就听这位同志说:“衣服刮坏了呀!小淘气!”我收住哈哈的笑声,转眼一看,啊!原来是位带着红领章和红五角星的解放军同志。我立刻不好意思起来。我对南新民说:“是个解放军呢!”然而就这一句话的功夫,那位解放军背着书兜大踏步地走远了,没有一点责怪我的意思。
“还是解放军好,哪儿有事哪儿管!”这是南新民的声音。我嘴里没说什么,可想得更多,我更热爱解放军了。【张颐武评点:“我”由这件小事而更加热爱解放军。类似的小故事在今天充满“小资”情调的杂志中就有不少,但那是用“人性”和“爱心”来解释的。】
这件事很平凡,事情总共不到10分钟,但我想了30多分钟,边想边发出嘿嘿的笑声,事虽小却不平凡,我将永远记住。
三、投身“洪流”(1966年11月1日至3月18日)1967年3月4日 & 1967年3月7日
1967年3月4日 星期六
今天一进原二年二班的教室,啊!一转眼功夫,原来的装置上全是土了。一看到原来上课时的装置,过去的许多事情一幕一幕地出现在我眼前。一想起这些事情,我就十分痛悔,我十分愿意向过去被我压制和打击的同学做检讨。
1967年3月7日 星期二
今天下午参加了四平七中的开门整风会,①真是又受教育又感动人心。他们各个敢于革命,敢说敢干,敢批评,而且敢于对本组织的错误毫不留情地批评,他们把批评和自我批评运用得很好。原来所谓“淘气”的同学如今各个如虎,狠揭错误,不怕家丑自丑外扬。韩志业对自己的错误认识得好极了,大家感动得都掉了眼泪。李殿有、史振革、年连喜、赵卫光、张胜利、王凤青、张若英、吕万信、李影、胡小明,凡到会的,都积极发言,各个表现了对革命事业高度负责的精神。
看到这感人的场面,我深感自己十分缺乏革命精神,不像他们那样勇于坚持正确的原则。在此严重警告自己,今后凡重大的政治问题一定要敢于坚持正确的原则。
三、投身“洪流”(1966年11月1日至3月18日)1967年3月8日 & 1967年3月14日
1967年3月8日 星期三
今天我想了又想,终于鼓起勇气闯进地委二楼干部会议室听答辩会,会上出席了两位地委书记。这两个书记各有一派死保,会上辩论异常激烈。那个正书记先讲了这几年的民兵工作,又讲了全局工作,把另一个副书记的论点批驳得够呛。但那个副书记也不糠,两个人讲话一个比一个有水平,听谁说都挺有道理,我对他们都很同情,他们要是一伙儿的该多好。
后来快吃饭了,突然有个模样很端正很老成的人站了起来。他说:“我有想法不能不让我说,打击报复历来是干部政策的死敌。我来参加这次会议,是本着对革命事业高度负责的精神。适才我谈出了个人的观点,你们就攻击我。会前你们不是一再强调让到会的同志充分发言吗?而照那位同志所说,似乎你成了左派就没有说错话的时候了?我看不见得吧!我两次发言完全是为了开好这个辩论会。”【张颐武评点:“我”在日记中并没有说出对那位干部发言的看法,但倾向已暗含其中。以朴素的笔调、似在不经意间记录“文革”众生相,是本书的又一特点。】
1967年3月14日 星期二
《播火记》①这本书,有许多地方不符合毛泽东思想,有的话甚至是放毒,很需要批判。
毛主席说:“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它就不倒……”而书中描写一位革命者说:“它(指敌人)不打也会倒的!”然而另一方却只是说要打倒,却没有阐明不打是不对的。
毛主席还说:“凡是敌人反对的……”而书中的赵德才(敌人)欺辱春兰。春兰回来向同志们述说时,同志们却被描写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