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对的孩子只有不对的方法-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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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出走”他是打定主意再也不进郝家的门。他不愿意留在家里,也没脸继续留在家里。那天他给母亲悄悄地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妈妈,我走了,别找我,混不出个人样来,我绝不回来见您。”
写完纸条,他把门轻轻地关上,抬起脚往外走,但是此时他根本不知道茫茫世界哪里是他的立足之地。他决定离开天津这座已经让他伤透了心的城市,去北京找一份工作。但是到了北京以后,他躲在一个小旅店里,一个星期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积蓄也没有找到一份工作,连再出去给人打字也摸不着门路。无奈之下,他又狼狈地溜回了天津,自己找了一间小屋住下。
小屋里除了四面空墙,只有一张光板床。白天睡着,晚上醒来。郝丁看着自己胳膊、腿齐全,就是活不出个人样来,心境暗淡到了极点。几天过后的一个夜里,当快要急疯了的孙子芳和也被吓坏了的郝麦收终于通过他的同学找到了他的住所,伤心的母亲发现,郝丁已经几天没吃上过一顿热饭,小屋里除了脏兮兮、曲蜷在床上的一个他,地上只有一片东倒西歪的空酒瓶……也是折磨自己“炼狱”的磨难让郝丁几次死去活来,妈妈的心也随着儿子的沉浮一天到晚七上八下。
就在郝丁终于“离家出走”的日子里,孙子芳真的是急了,好几次哭着对丈夫郝麦收说:“这一次你狠够了吧,狠够了吧!如果这一次儿子有个好歹,我,我一定和你没完!”其实,在郝麦收和儿子郝丁签的《父子协议》里,如果我们好好研究研究那“四不管”的协议条款就会明白,这份协议受折磨的不仅仅是郝丁一个人,这份协议如果是一把剑,那么这把剑其实也是双刃的。
协议规定郝丁今后人生的诸多大事做父母的不再相助,同时,父母今后的生老病死,甚至丧葬事宜儿子也可以不管。起初孙子芳对协议这样规定根本接受不了,既然我们搞协议就是为了教育孩子,为什么也要把我们自己弄得这样被动?20年咱们把郝丁养大不容易,将来咱们老了不靠他靠谁?
郝麦收的解释只有两句话:第一,凡是协议,双方的责任就得平等,你让儿子独立,同时却让他背起赡养我们的包袱这合理吗?第二,现在社会年轻人有独立的必要,老年人也有,等我们老了,只有自己独立,才会不拖累子女,才能让他们集中精力去为国家也为自己更多地创造财富。
但是孙子芳还是想不通:“可是咱们老了不光是经济困难、有病有灾的问题呀,咱们还需要儿子的感情。”
“郝丁很快就会从艰难中爬起来,孩子一旦体会了父母的用心,他怎么会和我们中断感情呢?‘抽刀断水水更流’,到时候只会更亲。”
郝麦收就是这样安慰妻子的。但是说老实话,即使我不是郝丁的妈妈,我也不能只听了郝麦收这么几句简单的安慰就完全放下一颗做母亲的心。
我和郝麦收也曾争论:“可能,将来郝丁会在‘苦难’中变得坚强、自立,但是谁能保证他痛苦的经历不会使他在感情上疏远你们?中国几千年来无数代人的亲子关系就是养儿防老,父母倾其全部的心血来养育后代,后代接受了父母的恩情,反过来又用全部的爱去赡养父母,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一个由‘情’字组成的美丽链条,我们有没有必要改变它?”郝麦收告诉我:这样的链条是很有人情味儿,是很美丽。但是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这样的链条都正在断裂。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已经诞生了一代独生子女,这代人又已经到了为人父、为人母的年龄,想想两个独生子女结婚后再生一个小孩儿,他们对下要养育自己的后代,对上还要负担起码四个老人的养老问题,都是“421”的家庭,想让他们赡养父母,他们赡养得过来吗?
这倒是个现实问题。但是我还是不放心:
“可是我们一旦老了,身边没有儿女日夜照顾,这种照顾不光是端茶倒水,还包括贴心
贴肺,到时候我们怎么受得了,到时候您怎么受得了?”
郝麦收说:“受得了,受不了也得受,受不了今天我们就要赶快自立。”
在郝麦收的眼里,今日中国确立新型的“亲子双向自立关系”是21世纪必须解决的一个大课题,不然会严重制约我们社会的发展。他也同意子女不养老人到什么时候都说不过去,但是他更主张现代社会养老模式要变,孩子们只有在取得了自立能力之后直接地为社会创造更多的财富,把社会利益的蛋糕做大,社会在进行第二次分配的时候,才有可能把给老人的那一块也切大,这就从根本上把子女对老人的“直接赡养”转变成了“间接赡养”,那才是与大工业化社会发展同步存在的新型“亲子关系”应有的价值体现。
为了鼓励儿子赶快自立,这些年他和老伴儿也为自己制定了自立计划,比如他们开始办老年婚介所,孙子芳在学习美容,这都是在为自己慢慢进入老年在经济上和精神生活上作的各种准备。不仅如此,郝麦收还告诉我,他目前正在写一篇文章,那是他多年不间断地研究老年问题的重要心得,题目叫作《老,你准备好了吗?》这是他在革自己的“命”的思考,在这条崭新的老年人自立自强的道路上,他一直在拽着老伴儿,拉着老伴儿和自己同舟共济。
今日郝丁岁月催人,铁杵磨针。就在郝丁历炼了痛苦、磨难,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的过程中,他自己都没有意识
到,慢慢地他已经变得冷静,客观,变得坚强。
因为没有一下子做“白领”的实力,自己就得从“蓝领”起步。因为没有后路,自己就得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前拼。他不知道,一个人只要拼着,闯着,只要不倒下,终于有一天老天爷会让他站稳、站好。
郝丁后来告诉我,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他每一次更换工作,父母并不是什么都不管,父母总会悄悄找到单位,向他的领导述说他们的《父子协议》和用心,关注着他的状况。因此可以说,六年的“炼狱”摔打,他的背后总有父母的一双双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他的成长,包括注视着他的痛苦、磨难和每一次舔好伤口以后的醒悟。终于,郝丁长大了。
家庭革命家庭革命(4)
他又打起精神,重新走入了求职大军,同时报名上了大学。白天上班,晚上读书。他要充实自己,让自己已经开始了的积极向上的雄心借助知识的风帆驶入人生真正的大海。开始,学费还是他向父亲借的。
几年中郝丁读完了大学,又读研究生,总共向父亲借了两万多。自打和父母借了第一笔钱,以后再借,他已经觉得很自然,“借条”也打得很自然,而且借钱时他还会考虑自己的还款能力,一次借多少,每个月能还多少。
2001年,郝丁再次到一家白领公司去应聘,七八十个报名者,老板就看中了他,这还是一家日本公司。
郝丁告诉我,他那时候已经懂得怎么样才能成功地推销自己,怎么样才能在面试中既让考官感到你很自信又不轻浮,何况他在打算到这家日本公司去看看自己的实力之前已经在一家中国广告公司坐到了部门经理的位置上。
不断地找工作,不断地换职业。开始是人家要不要他,后来他可以挑岗位,讲条件。郝丁知道这是他吃了不知多少社会给他的苦,才给自己找到的本钱和实力。并不是一个工作自己做不了了才去换一个,不停地“跳槽”是为了让自己有能力承担不同行业的不同角色,爬一座高山就多见一分世面,多增长一分才干。那时候的郝丁已经敢于在大千世界领略各种风光,他已经浑身是“胆”了。
郝麦收看到儿子在成长在进步,脸上露出了笑容,这笑容只有他这样的父亲才能体会,才能品尝。
但是他和孙子芳并没有把夸奖整天挂在嘴上,他们知道儿子自立的路今后还很长。他自力完成了高等教育,能够靠自己的实力在社会上立住脚跟,但是今后他还要自力结婚,自己组织家庭,独立抚养后代,毕竟《父子协议》还没有执行完。
2002年岁末,那个满天飘雪粒子的晚上,为了制作《新闻调查》电视节目我见到郝丁的时候,他已经又一次“跳槽”,目前正在天津《今晚报》干媒体广告。
我问:“那家日本公司不做了?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被人家选中的!”
郝丁说:“干了一个星期我就辞职了,因为尽管在日本公司每个月的工资比我原来的单位高多了,但是他们晚上老加班,和我上学冲突,我就放弃了,毕竟学业更重要,文凭既能逼着自己学点真东西,又很现实。”
郝丁真是长大了,他的语言、思维、能力和实干精神已经能够让他在社会上独当一面。
不过,六年“炼狱”般的生活让郝丁首先明白了什么道理,我很想知道。
郝丁这样回答我:“首先,我知道了自己能吃几碗干饭,其次是怎么吃,再次是怎么吃好。”
“那你对你父亲心里还有恨吗?”我向他提出了一个始终在我心里想问、又不得不问的问题。
郝丁笑了笑,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有一次天津电视台给我们全家做了一个节目,是带嘉宾访谈那种,我在现场说了一段话:‘我现在才真正理解了我父母当初的良苦用心。’我看见父亲听了我的话当时就老泪纵横,但是那句话是真的,是我用六年的时间慢慢体会出来的。”就在郝丁已经理解了父亲,全力抬头向上爬坡的时候,有一天下班,到家已经很晚,客厅里的灯还亮着,父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已经睡着,桌上摆着留给他的饭菜,郝丁从父亲的身后走过,那一刻他发现父亲的头发几乎全白了,那一刻他眼睛潮湿地想到了朱自清的《背影》。而也是在那一刻,郝丁告诉我,他理解了父亲。他的心里再也没有一分对父亲的恨,相反是一种没法用语言、也没法用行动表达的感激和爱。他想叫醒父亲,递给他自己刚刚被提拔成了公司部门经理的新名片,但是又不忍心打扰父亲。这时,父亲醒了,站起来像往常一样地说:“哦,回来了,饭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故事讲到这里,连我感动的眼泪中也有了明确的欣慰,而郝丁此时却很男子汉地把泪脸一抹,转而又告诉我另外一件事:
“六年中在我心理和体力最不支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酒厂,我的师傅很支持我父亲的举动,他用男人才能对男人说的话一次次激励我:‘要想活得理直气壮,就得靠自己!’以后
有一年的大年三十,所有人都回家过年去了,工厂里只有我一个,外面大雪纷飞,车间里的高温却达四十度。我一会儿脱得身上只剩一件跨栏背心,一会儿又不得不披上大衣到室外去给锅炉添煤,身边只有一条大狼狗陪着我,但是当时我忽然发现我不再那么委屈了,相反,我心里挺乐和,挺骄傲的,因为和我的同龄人相比,我那时多牛啊?那一刻我觉得我已经可以战胜苦难,享受苦难,我已经是我们这一代年轻人中最棒的了!”
郝丁的话还没有完,他还告诉我如果让他再从20岁过一遍,他还要和父亲签一份《父子协议》,没有这份“无情”的协议就没有他郝丁的今天。
“六年前的我是懦弱、经不起任何风雨的‘一团泥’,现在,我什么样的苦都能吃,我可以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站着,而且把腰板挺直。”
采访结束了,但是那天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因为我心里总也忘不了郝丁最后向我描述他父亲现在在他心里的那个形象:
“日本电影《狐狸的故事》看过吗?那只老狐狸您还记得吗?小狐狸刚刚长大他就强迫孩子离开,自己去觅食,饿着逃回来,再赶开。我父亲就是那只老狐狸,既伟大,又残酷。”说这话的时候,郝丁的眼里闪动着另一种泪光,我知道那样的泪光才是他父亲真正想看到的———深沉、悲怆、有情、有义、坚定而刚强……
欲说还羞性教育欲说还羞性教育(1)
曲兰
一位高中男生对记者坦言:我对性敢说敢问,而老爸却在家中谈“性”色变,高中之前全家看电视,只要出现亲热镜头,马上让我闭眼。我第一次遗精时,问我老爸,他欲说还“羞”,不知从何说起。我觉得现在学校不光是应该给学生开设性教育课,同样还应组织专家给家长上性教育课!
我记得,我的少女时代,不得不做一个乖孩子,一直被妈妈牢牢地拴在裤腰带上(我想只有这样描述最恰当)。只要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