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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节

牧唐-第4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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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虽然柳无尘已是尽量地避免让那些后来的佃农与下人远离柳府的核心生产库房,平日里能够接触并使用到那些生产器具的下人,也全都是本府的那些佃农心腹,但是在心里面,这位大管家却还是一直都担心忧心不已,倍受煎熬,唯恐一不当心,就成了柳府的罪人,辜负了他们家少爷的一片期望。
  而相比与柳无尘这个大管家既喜且忧这般煎熬的状态,柳一条这个一家之主这些天过得却是相当惬意。
  除了在开始的时候费了些许心力,直接或是间接地为日后的生意扫除了一些障碍之外,待柳氏棉坊的生意刚刚步入正轨之后,一如既往地,这位一家之主便又一次地做起了甩手掌柜,把生意场上所有的事宜全都仍给了柳无尘还有其他的一些府中管事前去处理。
  而他自己,每天除了去翼国公府为秦琼老爷子诊一下病证之外,剩下的时间,则是悠哉游哉地在长安城陪着老婆孩子一起游玩打闹,小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大哥,你看那个人他又来了!”长安柳府的新宅里。眼尖的柳小惠放下手中握着的毛笔,抬手指着不给通报便直进到他们院子里的公孙涣及公孙有才他们,撅着小嘴儿,轻瞥着缓步进来的两人,嘟声向柳一条报怨道:“小惠不喜欢他们,他们一来,大哥就不会陪小惠了,哼!”
  “呵呵,好了好了,过门都是客,虽然这个公孙公子这些天来得确是有些频繁,不过这基本的待客之礼,咱们却还是不能顾的。”顺着小妹所指的方向瞥看了一眼,柳一条轻将手中的书册放于院中的石桌之上,感受到小惠这丫头心中的怨念,遂微笑着轻声劝哄,道:“你先进屋陪你嫂嫂稍玩儿片刻,待大哥将他们打发走了再来陪你,顶多大哥今日再多讲一个故事予你也就是了。”
  见小丫头面色稍动,怨气顿减,柳一条轻笑着吩咐在一旁侍候的小依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停当,让其领着小惠一同去了内宅,而他自己,由轻整了下衣衫,起身抬步,缓向院门之处迎去。
  自三日前他们从罗将军府搬出之后,少了罗成与罗老太太他们这两块分量不轻的挡箭牌,柳一条就不得不这般不胜其烦地应付像是长孙涣他们这般前来套弄近乎的纨绔子弟,本来。想要图得几天清静日子,柳一条昨天特意让门房儿打着家主事忙,概不见客的晃子,把来往的宾客挽拒的大半,只是不曾想,这才第二天,就让他碰到了像是长孙涣这般不把自己当外人儿,不经门房下人通禀就直接进院儿的主儿。
  脸皮,可真够厚的。
  看着长孙涣手拿着一把折扇,很是风骚地迈着脚步,笑眯眯地拱手向自己走来,柳一条轻眯着眼睛细细向其打量,说实话,对于这个长孙府的二公子,柳一条虽然不熟,但是却也不甚讨厌。
  从前两次与其相见时的举止,及外间对他的种种传闻,柳一条感觉得到,这个长孙涣,有心计,够魄力,活得也相当自在,与公孙贺兰一样。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惺惺公子,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另类,亦是一可交之人,如果可能的话,柳一条并不介意与他也攀上一些交情。
  “长孙公子,不知贵客临门,未曾远迎,失礼了!”府院当中,暖日之下,柳一条客气地拱手与长孙涣见礼,对其不禀而进的行为故作不见。面上不露分毫介意之色。
  “呵呵,一条兄客气了,是兄弟不请自来,有些唐突了,柳兄勿怪!”一点不见外地,长孙涣拱手还礼,嘴巴里已是‘一条兄一条兄’地称呼了起来。
  “少爷,他……”一路随着长孙涣而来的门房儿,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长孙涣,心怯地向他们家少爷看来。身为一个门房,却没有将一个不该进来的人拦在门外,他可谓是失职,也不知少爷会不会因此怪罪下来。
  “行了,这没你什么事儿了,你且在外候着吧。”抬手止住门房儿的话语,柳一条轻将其打发在一旁,抬头看了一旁的长孙涣一眼,轻声说道:“这位长孙公子不是外人,日后再来府里,不须通报即可。”
  “呃?”很是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小门房儿扭头狠朝长孙涣主仆看了一眼,继尔拱手向柳一条称是,道:“是,少爷,小人记下了。”
  “嗯,且先下去吧。”看着小门房儿低着脑袋出了院子,柳一条不由轻摇了摇头,突然之间竟开始怀念起李彪那个傻小子来,依着那个傻小子的憨直秉性,若是此番由他来把守门户,别说是长孙涣,便是皇上来了,也休想这般轻易地进得府来。
  “长孙公子,咱们厅内叙话。”见长孙涣仍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柳一条伸手着请,将他们主仆二人让进厅里。
  “若是柳某记得不错,长孙公子今日这是第二次来蔽府了吧?”吩咐下人端送上茶水。柳一条端杯小饮,轻声细语地开声向长孙涣问道:“不知长孙公子这一次,又是为了何事?”
  “一条兄见外了,什么长孙公子长孙女子的,听着别扭,一条兄称我的表字即可。”难得能够饮到这般正宗的上品三原,长孙涣很没有出息地接过茶杯牛饮了两口,出声向柳一条套着近乎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邀一条兄一同出去游玩而已。”
  说着,长孙涣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道:“先前,小弟是代家父而来,感谢一条兄前番的救病之情,且一侧有管家随着,有些事情不好逾越,也不好损了家父的脸面,不然若是让那老头儿知道,少不了又是一顿训诫,所以,小弟这才又二次登门求见。”
  “哦?不知长空兄欲带柳某前往何处?”诧异地看了长孙涣一眼,柳一条并没有出声拒绝,他想要知道,这位长孙家的二公子,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
  “一条兄前番去过奉节,在那里也住了不少时日,想来,”见柳一条已然改口称呼自己的表字,长孙涣的嘴角微勾,抬眼朝着厅内小扫了一下,而后探身凑到柳一条的跟前,轻声说道:“对于奉节的‘馨芳阁’也并不陌生,小弟此来,便是想邀一条兄一同去‘馨芳阁’游玩一番,不知一条兄意下如何?”
  “什么?”一起去花房妓院?柳一条不由睁大了双眼,抬头上下瞧看着长孙涣,心下多少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也没想到,从这小子的嘴里,竟会嘣出这样一番话来。难怪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没敢提及,若是这事让他老子知道了,天知道长孙无忌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没错,就是‘馨芳阁’,”注意到柳一条的神色反应,长孙涣继续低声冲其挤眉弄眼道:“里面的头牌方月儿姑娘小弟还给一条兄留着,绝对是完璧之身,保证不会让一条兄失望。”
  第735章 来自长孙皇后的邀请
  风花雪月,才子风流。在某些方面,古代人确是比现代人要开放得多,最起码的,就寻花问柳,曲径通幽这种事情来说,能够这般正大光明,且大张旗鼓地说要去嫖的,也唯有像是长孙涣这种纨绔和那些自命风流的古人而已。
  说实话,来到大唐这般久的时间,柳一条阅人经人可谓无数,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情也算历了不少,但是像今日这般,有人主动开口说要拉他去喝花酒的,长孙涣还是头一个。
  “长孙兄的好意,柳某心领了,不过这去‘馨芳阁’之事,却还是算了吧,”微笑着轻轻摇头,柳一条淡看了长孙涣一眼,道:“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公孙兄没有必要为了柳某而委屈了自己。”
  柳一条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从来不歧视那些思想和行径都极其龌龊的小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与坚持,所以柳一条从不妄评别人的短处于不是,毕竟这个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柳一条不是上帝,也没有去审判和非议旁人的权力与爱好,他所能做的,也仅是好好管住他自己而已。
  自律,修身,齐家,能够做到这些,对柳一条来说,就已足矣。
  而且,家有贤妻美眷,他与楚楚的感情又是如胶似漆,又何须在外招惹那些花花草草,引来家中不睦?
  更何况,这种事情若是让老柳还有他那老泰山知晓,两个老头儿还不拿着菜刀来寻自己拼命、教训?
  尽管现在这个时代,喝花酒已算得上是那些文人墨客,纨绔贵人之中的一种潮流,很多人便是知道了,也会不以为许,一笑而过。但是在老柳还有张仆亮他们这两个老农的眼里,这就是大逆不道,这就是有辱门风。不把他的两条小腿打断也是怪事。
  嗯嗯,当然了,也不排除某人是因为担心会感染了什么毒什么柳之类的病症而心有所惧,不敢有所逾越,毕竟这里是古代,很多事情的安全措施并不完善,若是因为一晌之欢而误了自己的小命,殊为不值。
  所以,不管是基于什么样的原因,柳一条最终都是拒绝了长孙涣这个多少有些暧昧的提议,而长孙涣这位公子哥儿,见柳一条的态度坚决,稍稍地又劝说了一句之后,便知趣地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此人不好色。
  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长孙涣不由在暗地里轻皱了皱眉头,不缺钱,不少名,不爱权,又不好色,这个柳一条的弱点与软肋到底在哪里?难道这个世上真有这般十全十美,没有一丝破绽与软处的圣人存在么?
  若是搁在以前。长孙涣定是会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嗤之以鼻,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没有一点短处的人和物件?没有找到,只是你自己不够用心而已。
  但是现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与接触之后,对于眼前的这个柳一条,长孙涣开始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是这个柳一条表现得太好,还是自己做得不够全面?
  金钱,名利,女色,权势,为什么这些在其他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显得极为有效的东西,在碰到柳一条的时候,竟会变得这般不堪、无用?
  有些懊恼地轻甩了甩头,长孙涣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正坐在那里淡笑轻言的柳一条,眼中少有地露出了一丝钦佩的神色来,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能发迹到这般举国皆知甚至是富可敌国的境地,这柳一条,确是有着一些常人所不及的本事与坚持。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想承认,但是长孙涣知道,相比起来,自己与这柳一条,到底还是有着一些不小的差距。
  无欲则刚,想起这句不知哪位先贤说起过的古语,长孙涣不由又是一声轻叹,手中没有足够吸引柳一条的东西。想要跟他拉拢亲近,还真是有些难度。不过,好在柳一条此人重亲情,重义气,当权、色、财、名这些对付旁人都无往而不利的利器对他起不了太大作用的时候,倒是可以考虑从情字入手。
  想到此,长孙涣不由又感叹起公孙贺兰那个臭小子的好运来,不费钱财,不耗明利,几是不费一点心气儿地就与柳一条攀上了关系,结成了兄弟,实是让人好生羡慕。
  只是可惜,公孙贺兰那厮自幼便是一胸无大志的粗莽之人,这么好的人脉资源便是放到他手里,也唯有浪费一途,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有一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长孙涣的心里涌现出了一丝晦涩之意。
  “少爷,”正在谈笑之间,守门的下人再次小跑走进厅中,躬身与柳一条行了一礼之后,轻声禀道:“门外立政殿内侍总管小德子在外求见。”
  “哦?小德子?”神色一愣,不知道小德子此来又是为了何事,欠身向长孙涣告罪了一声之后。柳一条遂起身亲自向外接迎。
  “切!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阉人而已,值得他这般大惊小怪地吗?竟把少爷您给生撇在了这里,真是没有一点规矩!”见柳一条竟舍他们家少爷去迎一个内侍,一直随在长孙涣身后的小厮长孙有才开始有些不忿起来,斜眼瞥着已是远去的柳一条,小声地在长孙涣身边嘟囔着。
  “闭嘴!你个不长进的东西知道什么?!”狠狠地斥了长孙有才一句,抬头看着柳一条远去的身影,长孙涣轻声言道:“若是每天都能在皇上皇后身边侍候且能搭得上话的人微不足道,那本公子岂不就什么也都不是了?”
  看到柳一条方才听到小德子来时的举止,长孙涣一下就想到了他们家老头子在应付这些可以随时出入皇宫大院儿内侍的态度与手段,皇室近臣。哪怕只是一端茶倒水的丫环下人,都不可小窥。这一点,柳一条的做法倒是与他们家老头子有着诸多的相似之处。
  “少爷教训得是,是小人失言了!”听到他们家少爷这般训斥,长孙有才心下虽有不忿,不过碍于身份,还是乖乖地低声服软。
  “你,唉!”看到长孙有才面上留有不忿之色,不用细想,也知道这小子的心中所想,长孙涣看着他低声轻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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