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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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爹。”柳一条应了一声,便钻进了里屋。
吃过早饭,爷俩儿便各自背着一个箩筐出门儿了。
徒步而行。
说实在的,来到唐朝这么久,柳一条光走路就已经走得有些反胃了。以前他出门儿,不是出租就是公交,再不济也会有一辆自行车代步,哪像现在,不管到哪,做什么,都要靠两只脚力。慢且不说,一天下来,光两只脚丫子上的臭汗都够醺死两头牛的。
不行,必须得买一个能够代步的工具。不然他非得被这样的速度和脚上的臭气给折磨死不可。
但是买什么好呢?
马车?太奢侈,养不起。
牛车?呃,那还有如自己走得快些。
驴?唉,要是有头骡子就好了。柳一条忽然想起骡子这种介与马与驴之间的非原生生物来。
骡子是公马和母驴,或是公驴和母马杂交而成的一种新型物种。速度比驴快,身体比马小,力量却比马和驴都要大上许多。简直就是居家族行,代步运输的绝佳工具。只是可惜,这个时代,骡子并不多见。
所以,柳一条最后的选择,也只有驴了。
柳一条上前紧走两步,与走在前面的老柳走了个齐肩,开口与老柳商量道:“爹,这次咱们进城,也顺便买头毛驴吧?以后驮个东西,出个远门,也好有它来代步。那样咱们就不必再这般劳累了。”
“驴?”老柳停下喘了口气,皱了皱眉头,一头驴至少也得一贯银钱,那可不是小数啊。只是用来代步,是不是有些浪费?便一口回绝道:“不用了吧,买回来也没有多大用处,只是会浪费些草料,没有那个必要。”
早知道老柳会舍不得,柳老实属于那种喜欢把钱把在手里的人,如非有必要,他决不会乱花一文钱。更何况,一头驴的价钱,都快赶得上他一年的积蓄了。
柳一条摇了摇头,跟老柳商量买驴,本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还是消费观念上的差异。就像是穿衣服一样,有的人随便什么都好,而有的人却非名牌不行。没有对不对,只是看法不同。
“不过,你要是真嫌累的话,买上一头也无妨。”老柳忽然想起儿子已经是快要成亲的人了,便说道:“以后你送楚楚回娘家,也用得上。咱们老柳家虽不富裕,但是也不能让人姑娘走路回去不是?”
“呃?”这老柳头的思维跳跃还真不是一般的快,怎么一下子就能跳到新媳妇儿回娘家这上面了呢?貌似他要买驴的初衷纯属是想代步而已,跟这个娘家不娘家的并没有多大的关联。
“好了,快赶路吧。”老柳催促道:“最多再过两刻便就到了。以前你到城里卖白菘不也都是一整筐地背着去的么?以前都没听你叫过累,怎么今天只背了一个空筐反而觉得累了?”
柳一条闻言,不禁翻着眼珠白了老柳一眼,几百斤白菜,说不累,谁信啊?只是以前不是没钱,被逼得么?那时就是累得喘不过气来,还不得背着继续走下去?
见老柳已经走远,柳一条也背起箩筐赶了上去。
到了三原县城,柳一条因为有事要到县衙走一趟,老柳不便相陪,父子两人便约了一个见面的时间地点各自忙活去了。
本来开作坊这种事情朝延有专们的分工,并不是由李知德这个县丞直接管理。但是如果这件事情由县丞大人的关照,他办起事来将会方便简洁许多。
李知德是在客厅里接见柳一条的。属于私人会面。
因为昨天刚把从京城来的李纪和大人送走,李知德不论是从身体上,还是从心理上,都长长地出了口气。再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地应付,生怕会有什么闪失。所以跟柳一条见面时,李知德的心情也是比较轻松愉快。
李知德坐在正堂,笑看着柳一条,道:“几日不见,柳小哥可是越发精神了。呵呵,上次柳小哥接管而去的那帮夜香郎可还算听话?”
“托大的福,一切都还算顺利。”柳一条拱手道谢,道:“上次多亏有大人相助,不然小民的田地到现在怕是还难以筹集到足够的肥料。”
“诶,柳小哥不要这样说。”李知德摆手道:“这本就是互惠之事,柳小哥不也为衙门里节省了不少开支么?”
李知德笑着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眼光瞄向柳一条,道:“柳小哥今次前来,不只是道谢这么简单吧?呵呵,有什么事但讲无妨。只要柳小哥所讲之事不违法度,李某能帮的自会帮衬一二。”
“多谢大人厚爱。”柳一条起身向李知德行了一礼,道:“不瞒李大人知晓,一条是想要办一座作坊。”
“作坊?”李知德闻言,眉头不禁往上挑了挑,问道:“柳小哥,莫不是,你竟想要弃农从商?!”
第074章 竟是舅甥?
“不不不,李大人误会了。”柳一条急忙摆手,在这个官不言商,商不为官的时代,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的缘故而影响他们家老二的仕途。遂开口解释道:“一条本就一农夫,这种地耕田本就是我的本份,断是不会放弃。至于作坊,只是生产一些农用的犁头而已,而且我也只是挂一个名头,生产销售并不会参与其中,这样算不得是从商吧?”
“生产农具啊?”李知德的眉头缓了缓,农具还有医药是朝延大力支持的产业,倒没有多大关系,遂对柳一条说道:“只要你不参与其中便好。要知这为商,虽然没有什么不妥,也没有人强迫着你不让为商。但是商人这个名头,说出去总是有伤脸面。再有,二条现在还是王大人的门生,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你可不能让一个商家出身给他毁了。”
“大人所言极是,一条受教了。只是这作坊,还望大人能关照一二。”柳一条陪着笑脸,故作神秘地对李知德说道:“大人可能不知,这种犁头是一种新型的柳氏耕犁,要是能在三原县大范围推广开来的话,三原县所有农户的耕作速率将会翻上两倍,甚至是更多。”
“如果能以三原为基,继而推广向全国,大人,到时三原县必然会成为整个大唐帝国的焦点……”
“哦?”李知德闻言,眼前一亮,小心肝也开始活泛起来。为官这么多年,他自然能听出柳一条话中的意思。要是真能如柳一条刚才所讲,那这可是一件天大的政绩和功劳,他的官途岂不是就能扶摇直上了?
端起茶碗,牛饮了一口,稳一下心神,李知德开口问道:“柳小哥所言,可为实?真的有那种耕犁?不会是前几年昙花一现的那种‘蔚犁’吧?”
柳一条意外地看了李知德一眼,没想这老李竟也知道‘蔚犁’,看来这位县丞大人倒也懂一点农业,并不是那种百无一用的书生。不过这样更好,只有懂行的人才能更好地看出曲辕犁的价值。
“大人,”柳一条道:“柳氏耕犁绝不是蔚犁那种粗鄙又极其昴贵的犁头所能比拟的。一只柳氏耕犁的造价只有五百文,虽然比现在通的犁头都要贵上一些,但是他的耕作效率却是普通犁头的两到三倍,有了它,一个农户就可在相同的时间内耕出更多的田地,这意味着什么,大人应该比小人更清楚。”
“这意味着,一个农夫,一年的耕作范围可以扩大到两至三倍,三原县很多闲置多年的土地都会被利用起来,粮食的产量也会成比的增长。相应的,朝延得到的赋税,也会相当可观。”
不得不说,柳一条略显低沉的的话语,确实具有着相当大的诱惑力,李知德都被他忽悠得开始晕头转向。“柳小哥,你说的那种耕犁现在在何处,可方便让本官一瞻其貌?如若真如柳小哥所言,府衙定会全力支持。”
李知德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柳一条所说的柳氏耕犁,如果真有奇效,那他升官的日子可就不远了。
同时李知德看向柳一条的目光也变得炙热起来,心道这个柳一条倒真是个旺官的福人,王志洪不就是在他的帮助下才提前被升迁至长安的么?说不定,他李知德也能籍此早日离开这个地方。
“大人!”这时守门儿的下人进来禀报,道:“门外公孙少爷来访。”
“兰儿?他来做什么?你去让他进来。”李知德挥手吩咐道。然后向柳一条说道:“是我的一个外甥,三原县的一方大户,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想来对你以后的发展会有所帮助。”
公孙少爷,兰儿?汗,李知德说的不会是公孙贺兰那厮吧?柳一条被雷得不轻,除了李知德的称呼,还有李知德与公孙家的关系。他轻点着头应道:“多谢大人提点。”
“舅舅,舅舅!”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破锣般的声音,正是公孙府上的公孙贺兰公子驾到。
“诶?大哥!大哥,你怎么也在这儿?”一进门儿,公孙贺兰便看到屋里正襟危坐的柳一条,拿着他的破扇子,大叫着便向柳一条走了过来。到了柳一条的跟前,规规矩矩地整了下衣衫,给柳一条行了一礼,道:“见过一条大哥。”
“嗯嗯,贤弟有礼了。”柳一条不客气地摆了摆手,算是还礼。
公孙贺兰属于是那种找抽型的非正常人类,每次跟他切磋,你打他打得越狠,他反而会越敬重你。柳一条已经习惯了。
“兰儿,你跟柳小哥认识?”看到一向调皮的外甥竟会对柳一条如此礼遇,李知德的下巴好悬没掉到地上。如果不是那把惹人眼的折扇,面对着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知礼节,懂进退的公子哥儿,他还真不敢相认。
“当然,舅舅,这可是我前几天刚认下的兄长。怎会不认得?”说着公孙贺兰一摇折扇,紧挨着柳一条坐下,开始为柳一条免费做起宣传来,“舅舅,不是我跟你吹,我这大哥不但武艺高强,就连诗词也非同一般,我爹那老头子都对他可是赞不绝口。还有前几日我爹让我给舅舅送来的那副象棋,可也是出自我这位大哥之手。”
“哦?”李知德再一次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柳一条,文武双全?象棋?可能吗?这便是柳一条让王志洪看重的地方吗?
还有公孙文达,他那个老姐夫,眼光一向很高,连他这个进士出身的内舅他都没给过什么好脸色,这柳一条真能入得他的法眼么?
“王大人别听贺兰贤弟胡言。”柳一条不客气地剜了公孙贺兰一眼,颇有几分为人兄长的架势,道:“这小子就爱胡言乱语,您别在意。一条只是会一些庄稼把式而已,哪里会入得了公孙伯父的法眼。”
“呵呵,柳小哥过谦了。”李知德笑着道:“小兰儿虽然喜欢胡闹,但是他却从不说谎话。嗯,你那作坊的事就先定下吧,明天我跟下面打声招呼,批文过两天便能给下发到你的手里。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看一下那种新型的犁头,不知道方不方便?”
柳一条知道李知德这是不太放心,便笑着道:“耕犁现下就在下耳村袁方师傅的家中,王大人要是有暇,尽可亲自前去视察。柳氏耕犁的耕作能力,定不会让王大人失望。”
“什么作坊,犁头的,大哥你是要做生意吗?”公孙贺兰听得有些迷糊,便插言道:“要是缺钱的话,小弟倒是可以帮衬一些。不过大哥要是想从商,我看还是算了吧。那种卑贱的职业不适合大哥。”
第075章 牛市
公孙贺兰的这番话让柳一条不由地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当公孙贺兰听说他的身分只是一个农夫时,鼻孔朝天的样子。这家伙连正儿八经的农夫都瞧不起,更何况是连农夫都厌恶的商人?
不过,这是中华民族几千年以来广大民众,尤其是那些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人,心中所形成的一种固有观念,柳一条强求不来,也不想去强求。只要他自己在这里面是个例外,就足够了。
“贺兰贤弟有心了。”柳一条笑了笑,在他看来,公孙贺兰是一个有脾气,有个性,为人又很诚肯的一个人。他能说出这样的话,纯粹是担他这个大哥,这一点,很难得。“为兄虽然只是一农夫,但手上的银钱却还是有些的。贤弟请放心,我不会去从商,家里面还有三十几顷地等着我去耕种,我哪还会有闲功夫再去经商?”
“不过,做些农具倒是无碍的。”李知德稳坐在那里,插言道:“当下朝延正在大肆鼓励耕种,其中耕作用的农具便是其中一个要素,故对于农具的制做,朝中的政策是提倡和鼓励。如若柳小哥的犁头真能在全国流行,那定会是一件天大的功劳。说不定还能受到皇上的嘉奖也未可知呢。”
“承李大人吉言。”柳一条轻笑着向李知德拱了拱手。柳氏耕犁的耕作能力他比谁都清楚,流行到全国那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如果能籍此见到李世民这位千古明君,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而且,耕犁的事情已经明显引起了李知德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