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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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吴醉剑失了一条腿,让侯老头失了分寸吧,当初他从乌伤赶回,得知老柳地伤后。不也曾想过要让那吴醉剑死无葬身之地么?
柳一条靠在椅子上,在心中想道,想给亲人报仇,这本没有错,但是却不能因此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分是非。
八个人,八条腿,想来侯君集下达给那下兵士的命令。定是想要了柳府所有人的右腿,呵,真是好大的手笔。
“夫君,”张楚楚推门走了近来,手中端着一壶新茶,及到柳一条的近旁。轻轻将托盘放下,温情地看着柳一条,轻声说道:“听无尘管家言讲,家里边好像是出了什么意外,夫君你没事吧?”
拎壶给柳一条斟上一碗,端送到柳一条的近前,张楚楚轻身欺坐到柳一条的旁边,有些担忧地看着柳一条。
柳无尘并没有告诉她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柳无尘脸上少有地焦急样子,楚楚也自是能够想到事情的严重程度。
“没事儿。”柳一条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意,他轻拉过张楚楚的小手。握着她温声说道:“万事有为夫在,你不用担心,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安心静养,把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地生出来,以后像端茶倒水的这种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丫环去做吧,莫要动了胎气。”
柳一条心疼媳妇儿了,当然,也有岔开话题地意味在里面,他不想跟楚楚谈论三原的事情,怕她会越来越担心,那样对身体,对肚里的宝宝,都没有好处。
“嗯,妾身知道了。”张楚楚温顺地轻点了点头,看着柳一条说道:“夫君你也是,莫要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一个人担起了所有的问题,那样,妾身会担心的。”
“嗯,为夫晓得该如何去做,娘子放心。”柳一条轻拍了拍张楚楚的小手,轻笑着道:“等再过两天,待为夫把手中地事情处理妥当,选个吉时,咱们就去一趟香积寺,为咱们的孩子乞福。”
“少爷,”守门儿的马成,从前院跑来,知道少爷和夫人全在里面,便知趣地站在书房门外轻叫了一声。
“进来吧,”柳一条松开了手上的力道,由着楚楚将小手挣了出去,整了整衣衫,开口向外面吩咐道。
“少爷,少夫人。”马成进来后,恭敬地给两人行了一礼,看他的神色,很是激动,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大喜事儿一般。
“什么事儿,说吧。”柳一条看了马成一眼,开口向他说道。
“少爷,少夫人,太子妃来了,现在正在前院儿的大厅里,等着少爷呢。”马成抬起头,心情仍是有些激动,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太子妃这般身份的人物,这可是未来的皇后啊,而且还长得那般的漂亮,太子能娶到她,真是好福气,要是他
马成有些胡思乱想,大白天的,做起了梦来。
“太子妃,侯宁儿,不就是那侯君集地女儿吗?”柳一条地眉头不由得就拧了起来,自是也猜出了侯宁儿的来意,为兄求医,他们兄妹间地感情倒真是好得可以。
“夫君?”一旁的楚楚看柳一条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便担心地轻叫了一声。
“嗯,没事的,”柳一条扭头笑看了媳妇儿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遂站起身,开口向马成吩咐道:“走吧,咱们去前院儿会一会这个太子妃。
拍了拍楚楚的香肩,柳一条领着马成出了书房,一路来到了客厅,那里,一个身着艳服的年轻妇人正坐在那里,神色忧郁,面色黯然。
不可否认的,这个女人很迷人,尤其是她现在脸上的这种忧郁神色,更是惹得人忍不住想去怜爱。不过可惜,她是侯宁儿,是那侯君集的女儿,柳一条在心里边,已经把她放在了敌人的位置上。
“小民柳一条,拜见太子妃殿下,”柳一条依着礼节,轻身给侯宁儿施了一礼,不过脸上并没有带出多少的喜意。
“柳先生有礼了,”侯宁儿上下打量了柳一条一眼,虽然早就听闻柳一条的名声,但是今天,他们却还是第一次见面。
就是这个人救了太子?就是这个人废了大哥?
侯宁儿看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神色不由得变得有些复杂,柳一条既救过她的丈夫,却又害过她的大哥,让侯宁儿有些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
感恩,还是仇视?那些已不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却还是先救大哥的性命之危。
“柳先生也请坐下吧,”侯宁儿挥手请柳一条在她的旁边坐下,轻声说道:“前阵子老听一些人在谈论于先生,却一直无缘与先生一见,今日冒昧前来打扰,还请先生万勿见怪。”
“太子妃殿下能驾临蔽宅,那是柳某莫大的荣兴。”柳一条弯身向侯宁儿道谢一声,提摆轻身在一旁坐下,神色不变地静坐不再言语。
侯宁儿扭头看了一眼正站在她身后的侯蕴与侯宽两人,对着柳一条说道:“想来柳先生也知道我此来的目的,家兄现在正昏迷不醒,孙道长也已是束手无策,还请先生能够屏弃前嫌,为家兄诊治一二。”
若不是柳一条一直闭门不见,侯宁儿也不会以太子妃的身份亲自前来相请,自从今天早上见着了吴醉剑的样子,侯宁儿眼中的泪水就一直没有停过,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们侯府又怎会求到一个仇人的门上?
“太子妃殿下,”柳一条拱手向侯宁儿说道:“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是每一位医者的本份,小民也算是一名医者,所以,对于每一个病患,小民都会认真对侍,吴公子的伤病,并非是小民不肯去医治,而是小民的手中,还有更为重要的病人在等待,实在是走不开,还请太子妃殿下恕罪,给小民个三五日的时间,待小民给他们医好,便即刻起身去尚书府。”
“三五日?我家少爷要是还有三五日的时间,又何苦会请你来?”侯宽忍不住在侯宁儿的背后大叫起来,两只眼睛狠狠地盯着柳一条。
“侯宽!”侯宁儿厉声喝了侯宽一句,然后又轻声向柳一条说道:“柳先生,家兄先前对令尊之事,是有不对,不过如今他既已去了一条腿去,就是有仇,也应是已经烟消云散,罪不致死,还请先生能够屈尊移驾,前去救他一救吧?”
第251章 栽赃
“太子妃殿下误会了,”柳一条看了侯宁儿一眼,轻声言道:“先前小民所言,都是真心之语,并非是小民不肯为吴公子医治,而是昨夜我们三原柳家留守的八个下人,全都被人折了一条右腿,伤势严重,若是救治不及的话,小民怕他们也会像家父一样,成为一个残废之人,甚至还会有性命之虞。所以,太子妃殿下还是请回吧,在没给他们医好伤病之前,小民是不会再行出诊的。”
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柳一条不是圣人,还没有伟大到那种可以放弃仇恨,忘却恩怨的地步,尤其是在得知了昨夜侯君在柳府的所为后,有时候,柳一条也是一个极端小气之人。
“这,”侯宁儿一下便没有了言语,侯君集回来的消息,她已经从侯宽的口中得知,柳一条口中的事故,不用细猜,她也知道,定就是她爹所为了。对于侯君集的脾气,侯宁儿这个女儿自是最为清楚,昨夜没有闹出人命来,那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只是,旧仇未去,新怨又生,他们侯府,与柳一条之间的恩怨,确是越来越大了。
难道真让她看着大哥就这么离去吗?侯宁儿轻皱着眉头,小拳头不由得紧紧地握了起来,漂亮俊俏的白嫩脸蛋上,闪现出了一丝不和谐的阴煞之气。
“几个卑贱的下人而已,怎能与我家少爷地性命相提并论?柳一条。我只问你一句,今趟为我家少爷医病,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侯宽再一次从侯宁儿的背后蹦出,高挑着眉头,一脸恶相地看着柳一条,跟着侯君集的时间长了。他难免也沾染了一些侯君集的火爆跋扈习气,他并没有将柳一条这个小民。放在眼里。
“说起来,你也只是一个卑而贱的下人而已,主子说话,哪有你个贱人出来插言的道理,”柳一条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茶水,看都没看侯宽一眼,不过言语之间。却是深深地不屑。
“你!”侯宽伸出右手指着柳一条,怒目圆睁,一副想要上来与柳一条动武的架势。
“柳先生真地不愿前去吗?”侯宁儿没有去责怪侯宽的无礼,而是定定地看着柳一条,再一次地轻声向柳一条问道。
“非是不愿,而是不能。”柳一条轻轻地把茶碗放下,抬头淡淡地看了侯宁儿一眼,轻言道:“在小民地眼中。只有病人的先后之序,并无身份地位的高低之别,为了权势,而扔下手中的病人不管,柳某不屑,也不会为之。所以。太子妃殿下还是请回吧,最近的三五日之内,柳某不会出诊。”
柳一条稳坐在那里,眯着眼扫视了侯宁儿三人一眼,见他们并没有要离去之意,便索性将双眼闭上,不再理会。
“既如此,那柳先生就休怪我们无礼了,得罪了!”侯宁儿扭头看了侯宽一眼,开口吩咐道:“侯宽。请柳先生!”
文的不行。就要来武的吗?柳一条睁开眼睛轻蔑地瞥了侯宁儿三人一眼,嘴角勾起了一丝地冷笑。动武的话,老子曾怕过谁来?
“柳先生,请吧!”侯宽得了侯宁儿的准信儿,大跨步地来到柳一条的跟前,冷笑着探出手掌,直直地向柳一条的左肩上拍来,看他出掌的架势,及他脸上的表情,像是想要给柳一条一些难忘的教训。
“柳某说过,不去!”柳一条面不改色地轻回了一句,在侯宽地手掌及到左肩之前,他也随着探出一只手来。
喀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这个空旷的大厅里边,显得很是响亮。
之后,侯宽便不可思议地捂着他刚探出的右臂,深深地蹲了下来,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上就冒起了一层地细汗。他的胳膊,被柳一条用最强力的手法给,卸了。
侯蕴的眼睛一阵的收缩,原本想上前的脚步,又给硬停了下来。
“小姐,既然柳先生不愿前去,咱们也不便勉强,依小的看,咱们还是再寻他法吧?”侯蕴没有去扶起地上的侯宽,而是躬身向侯宁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柳一条轻拍了下手,看了地上的侯宽一眼,软骨永久损伤,他的那条胳膊,以后就算是废了。
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柳一条再一次地端起茶碗,轻轻地嘬了一口,瞥了一眼正在向侯宁儿进言地侯府大管家,识时务者为俊杰,知轻重,明形势,这个侯蕴,不错。
侯宁儿不是笨人,见到柳一条竟有如此手段,自也是知道今日已是事不可为,再在此呆下去也是无甚作用,便起身向柳一条福了一福,轻声说道:“下人无礼,还请柳先生莫要怪罪,既然柳先生事忙,我们便不再多作打扰,告辞了。”
说完,示意侯蕴扶起还在咬牙忍痛地侯宽,侯宁儿率先拂袖出了客厅,走了。
“小民恭送太子妃殿下!”柳一条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在侯宁儿的身后,弯身给她行了一礼。
待侯宁儿他们走远,柳一条又轻轻地坐下了身形,接着品起他碗中地茶水来。
“这个侯君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李世民将程处默加急呈送上来的奏折扔放到面前的桌案之上,面色蕴然,一旁的李承乾见此,便低着头,默言不语。
李世民抬头轻看了李承乾一眼,道:“闯民宅,掠财物,折人腿,他的眼中,还有我大唐的王法么?太子,你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
“父皇,这是侯尚书谴人递上来的折子,请父皇过目。”李承乾轻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子,躬身递了上去,道:“里面有侯尚书对昨夜之事的解释之辞。”
“哦?呈上来吧。”李世民轻点了点头,示意李然去将折子接过。
将折子打开,看到里面所书写的一应内容,李世民的脸色微变,他抬头看了李承乾一眼,开口问道:“这张折子,太子你看过了吧?”
“是的,父皇。”李承乾弯身一礼,轻声应道。
“那你说说,对里面的事情,你怎么看?你认为,侯君集所言,是真的吗?”李世民合上折子,抬眼向李承乾询问。
“回父皇,儿臣不信,柳先生与皇家有恩,先救儿臣,后救母后,之后又做出了许多改善我大唐农业的壮举,断是不会做出此等谋逆之事,不过那二十箱的黄金,儿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那么多的金子,绝不是柳先生所能有的。”李承乾轻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现在的心情很矛盾,柳一条与侯君集已成了水火之势,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不知觉地,他还是站到了柳一条的这一方。
“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李世民翻起程处默递上的